“夫人你怎么了, 还站得住吗?”
梁映真捂着头身体微微摇晃,似乎摇摇欲坠。maixi9
莫维伸手扶住她的手肘。
手臂被人稳稳扶住,眼前弥漫的大片血红消退,那些画面的碎片像被风吹散,模模糊糊只记得鲜血, 其余的都随风消逝了。
“夫人, 先生这会下手有些重, 你去劝劝吧,我担心出事。”莫维在旁边低声说。
大片血红褪去,她终于能再次清晰看见前方——
月色清冷却温柔地垂落, 男人平日冷静克制的面容此时却神色轻狂, 一身洁白的衬衫溅上许多的血,而拳头还在往下落,扬起的坚实小臂爆出青筋,上面也溅上血星点点。
她胸口一窒。
虚软的腿似是突然有了力气,小步小步跑了过去,地上的中年男人已经半死不活,整张脸都是血, 蔓延至脖子和胸前一片血。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此时近了一看不由得腿一软,跪坐在松软的泥土上, 浑身失了力气,却还是用尽全力伸出手,双手紧紧拽住他的小臂。
力度之大, 她双手的力气也拽不住,险些被他的力度挥开。
傅审言眼明手快揽住她的腰将人抱回,脸颊微微凹陷,深邃的眼眸里仍是喷发的硝烟。
“你替他求情?”他的目光阴翳深沉,“你忘了他怎么对你的了吗?”
小臂扬起,眼看又要落下。
“不要……不要!”
梁映真扑进他的怀里,手臂牢牢抱住他的腰,男人身体微僵,她抱得更紧,怕他冲动语速飞快:“我不要你的手沾满鲜血,我不要你沾上血……我害怕血,交给警察,不要动手好不好?”
她仰起脸,泪光盈盈,见他没有动,于是伸出手去将他握住的拳头包在双手的掌心,用自己的手心和手背抹去上面尚未干涸的鲜血。
眼泪啪嗒啪嗒地自她眼里掉落,滴在他的手掌上,融掉干涸的血迹,她小心翼翼地用拇指搓掉,仰起头朝他笑起来:“好了,干净了。”
接着便被他按进怀里,头顶男声低哑:“回家。”
傅审言抱起梁映真,后面大批搜山的人收到消息陆陆续续也下山了,寂静的山岭脚下走出数量不小的一批人。
偶有路过的车,车前灯扫过静默的一大群人,车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傅审言抱着她走出入山口时,石景宽早已叫候在山脚隐蔽处的商务车开了过来,两人上车。其他人也回到大卡车,车尾呼出黑烟,在夜色里渐渐远去。
商务车的车门合上,很快启动。
梁映真在车后排,被他拥在怀里,看向窗外极速远去的山景,还有些恍惚,被打晕的时候她以为惨定了,没想到醒来时就得救了。
“翟远丢去警察局门口,另外,他的手机用指纹解锁后去掉密码,查里面所有的信息。”
傅审言拿着手机吩咐,声音已是如常的平静:“我说的是所有,每一条消息都要定位到具体的人。”
挂了电话,他低下头,手掌轻轻地放于躺在腿上的脸上,从车中排的小箱子中取出备好的医用包,抽出几张消毒湿纸巾轻轻擦拭她脸上沾上的尘土。
“疼么?”
“不疼。”
梁映真的眼睛正对着他的腰,和沾满血的衬衫,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冒出头,她闭上眼,轻声:“你和那个男人打的电话,他开了免提……”
脸上擦拭的动作一停。
傅审言抿紧唇,盯住腿上的人。
要怎么解释,那么残酷的话。本不觉得这有什么,现在才意识到被她听见自己居然会觉得不堪。
“是为了帮我,对吗?”她闭着眼睛,声音轻轻的,似飘浮于空中。
“嗯。”他低声应。
“我猜对了啊。”她睁开眼,脸上绽开如释重负的笑容,“当时吓死我了……”
她停顿了下,脸上的脏污一一拭去,露出原本漂亮白皙的脸,眼睛如映入炫目的光影般明亮,有些得意,“我是不是不比你笨啊?”
“你很聪明。”
傅审言垂眸,深深看进她的眼底,哑着声音:“也很乖。”
“一开始我还是哭了呢,”她说起这些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我记得你说过,要等我给你生宝宝的,我…我信你,不会骗我的。”
望向他的、明亮如珠的眼眸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傅审言眸光微闪,眼神晦暗不明。
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被人仅仅用一句话紧紧攥在手心。
他心知肚明,自己对不起她的信任,这不是秘密,那么多人,他的朋友,她的朋友,梁家人都知道。
还有她失去的记忆,也知道一切。
傅审言望着她,放于一边的手掌暗暗握紧,青筋毕露,久久没有出声。
曾经他并不担心梁映真恢复记忆,耀辉在那里,她的身份在那里,赵卓丽的态度在那里,区区一个梁映真能拿他怎么样?
他要她,是唾手可得,是探囊取物,是天理昭彰。
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事情脱离掌控——
无论他用尽他的人力、物力、财力,也没办法改变两人婚姻的基石是谎言的事实。
只能欺骗失忆的她,没有办法篡改她失去的、真实的记忆。
他不说话,梁映真以为他是在为今天这件事烦心,也没有出声。
窗外是深沉的夜色,江城与平常没什么不同,还是令世人沉醉的不夜城的景象,繁华寥落的光影不时扫过,透过车窗照进来。
男人的白色衬衫上溅上的鲜血,在昏暗的车厢里像一块一块的暗色斑点,而外面的光影不时映出上面鲜红的血迹。
梁映真的头枕在他的腿上,入目便是他身上溅上鲜血的衬衫,看一眼都觉得心悸,还有说不清的窒息感,刚才在山脚下脑里闪过的碎片记忆如一阵云烟飘散,只剩一个模糊的印象。
心里只记得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好似被人掩住口鼻,窒息的挣扎只能眼睁睁看见什么美好消逝一般令人难过。
她闭了闭眼不再去想,看着眼前沾上鲜血的衬衣,还是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握住其中一颗纽扣:“先把衬衣脱了吧,这么多血……我看着好难受,胸口闷闷的。换了,好不好?”
“好。”他扶着她的头托起。
难得他这么听话,她弯起眉眼,顺着他的手坐直,见他从旁边的小箱里取出平整的蓝色衬衫,脱下沾满血的衬衣后换上蓝色的,修长的手指一个一个扣起衣扣。
“这样就好了。”她笑了笑,重新将头枕在他的腿上,完全放心地伸手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向他的小腹。
隔着薄薄的衬衫,感觉到男人腹部坚实的肌肉和他身上淡淡的、清冽的气息,这么熟悉,才倍感安心,想起下午和晚上在山上的几个小时就后怕,不由得搂得更紧。
傅审言伸出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
“我在。”他说。
她小声应:“嗯。”
商务车和紧随其后的三辆轿车开到傅宅门口,大门正徐徐向里打开,大道两旁昏黄的小灯微弱地照亮笔直的大道。
傅宅很大,这会在寂静之下更显幽深,静得轮胎碾压过地上枯黄的落叶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石景宽提前和宅子里的王管事打过招呼,别墅上下的灯都亮着,周围一片漆黑和寂静,在这黑沉沉的夜色下,喷泉水池前的别墅宛若暗夜里灯火通明的宫殿。
商务车停至别墅正门口。
傅审言轻轻抱起睡着的女人,慢慢下车。
石景宽从副驾下车,几步上前,见夫人在总裁怀里闭着眼睛睡着了,很识时务地放低了声音,汇报道:“顾有海家的别墅上下都搜过了,只找到一些吃的和包里的绳索刀具,没有别人的痕迹,翟远的手机已经交给人负责追查里面的信息和通讯记录。”
“知道了。”
傅审言抱着梁映真跨步迈上台阶。
别墅客厅的吊顶灯光璀璨明亮,梁映真本来睡着被从车里抱起身子颠了颠已经醒了一分,被吊顶炫目的光线照上脸,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
“继续睡吧。”傅审言低下头看她。
“哦……”
她重新闭上眼,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安心地枕在他的胸口,轻轻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现在到家了,更觉得踏实。
只不过,进入卧室后眼见要被他放上|床时,眼睛倏地睁开,扯住他的衬衫衣领:“别别别!”
傅审言动作一顿,继续抱着她,低下头:“怎么了。”
她看向自己身上原本浅蓝色的睡裙已经灰扑扑的:“脏,我身上太脏了,会把床弄脏的。”
“你不累么?”
他明白她的意思,可是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只想让她好好的休息:“床上的东西明天让人换,不用担心。”
“不,不……”她咬了咬唇,“我也不想这个样子睡觉,睡不着的,我想洗澡。”
“好。”
傅审言抱着她转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将她放进浴缸,伸手碰到她的睡裙衣领。
她往后一躲,“我自己来……”
他收回手,淡淡道:“你现在没什么力气,一个人洗可能会晕,我帮你。”
梁映真有些不情不愿,不可避免地想起上次在浴室被他折腾几个小时,下意识会担心他会乱来,不过想了想,他应该不至于这样。
她点点头,脸微微红了:“好吧。”
浴室的浴缸是很大的方正形状,足够三四个人用,傅审言的动作从头到尾很温柔,小心避过她身上的伤口,半分没有在某几处过多停留。
梁映真悄悄感到难为情,他只是想帮她洗澡,自己却在开始胡思乱想。
她看着他腿上湿了一半的长裤,男人英俊的脸上也有溅上的几处血滴,不禁伸出湿漉漉的手去帮他抹掉。
他微怔。
她沾了点浴池的水,又抹了几下,他罕见的顺从、乖乖让她擦脸,只是沉默地盯住她,她被看得自然移开视线,小声说:“你的脸上,也有血,我擦干净了。”
“嗯。”
擦洗背后的动作继续,很轻很温柔。
她红了红脸,更小声地说:“要不,你也一起洗吧?”
背后的动作停了停。
“嗯。”
-
凌晨一点,傅宅开着的灯纷纷熄了,偌大的宅院重回往日的安静,偶尔有几声夏日时分的蝉鸣滋滋地叫。
洗完澡后,梁映真被抱起重新放回床上。
柔软舒适的大床,她一碰上差点想哭,几个小时前根本没想过今晚还能回来睡觉的。
刚吹干的蓬松而茂密的长发铺满枕头,傅审言扯了扯唇,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不知从哪儿取来一个医药箱。
梁映真的手脚被捆绑太久,勒出不深不浅的血痕,后来为了躲避拼命挣扎,膝盖和手肘在年久没有打理翘起的地板上擦破了皮。
额头也有伤,是最后倒下时撞到沙发角破了的小口子。
傅审言拿起棉签沾了药水,一个一个伤口轮流上药。
“疼么?”
“不疼。”
“疼记得跟我说。”
“嗯。”
过了会,他又问:“疼么?”
“不疼。”
再过了会,他拿着棉签轻轻涂上额头的伤口:“疼么?”
她没说话,他的动作一停,立即看向她。
梁映真抿起嘴角:“真的不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怕的。”
傅审言垂着眼,没说什么,安静给她上了药,回到床上,躺进被窝两人互相拥抱着。
梁映真没有闭上眼睛。
说来奇怪,在浴室时虽然他没有多余动作,但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几个小时明明精疲力尽,这会回到床上,回到他的怀抱里却没什么睡意。
“对不起。”
男声忽然开口,嗓音低沉,“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经历这些,你身边的一切不会再出现这些。”
梁映真本能地想起保镖,仰起头:“是不是……要派更多人跟着我了啊?”
他垂下眼,深深地凝视:“你不开心?”
“哎……”她叹了口气,却只是更紧地拥住他,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安排就安排吧,我也不想让你再经历一次,在山上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是我死了,你就会找别的女人生宝宝了。”
傅审言低低笑了,怎么能料到今夜他竟然还有笑的心情。
他同样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下颌抵住她的额头:“我只和你生,所以你要好好的待在我身边,知道了么?”
“嗯。”她有些害羞地抿唇,小声说,“我也只和你生。”
头顶轻轻落下一个吻,“睡吧。”
“那个……”
她又仰起头,小声问:“那个绑架我的人,他会不会告你打人呢,你把他打成那个样子,我好担心他会告你。”
黑暗里,傅审言倏地睁开眼,拥住她的手掌轻轻安抚拍了拍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目光却是阴狠。
他冷冷道:“他有胆报警告我就得有胆承认绑架你,经济罪和刑事罪不是一个概念,他要真够胆量就可以运作死刑,我倒宁愿他告我,否则二十年真是便宜了他。”
“不要。”
梁映真一下将他抱紧:“你不要有这种想法,反正他都要坐牢了,其实……其实他开始没有对我怎么样,还给我面饼吃,是后来一个电话……他,他。”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不愿再回想那一刻的绝望和害怕。
“他怎么了,怎么你了,告诉我。”
傅审言敏锐察觉她的不对劲,搂住她整个人往上提,两人视线相对,他的目光近乎直白地透出阴戾。
“说。”
梁映真移开视线,被他捏住下颌扳回,再度对上他的视线。
“告诉我。”
他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她只好垂下眼睛,忍住心头的恶心小声道:“他,他……想给我拍、拍那种照片——”
翟远的手机!
傅审言猛然松开她起身去找手机,翟远的手机正在别处查里面的记录。
“翟远的手机,现在立刻送到这来,一分钟不要耽误,不许任何人打开手机,听清了么?”
“……好的,傅总我马上就去办!”
石景宽忙活到大半夜,到家刚睡下,接起电话就是“一分钟不要耽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语气很严肃,立马从床上爬起来。
先去负责查手机通讯记录的人那里取来手机,又是马不停蹄地开车亲自送进别墅。
说起来他跟在傅审言身边做事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他穿睡衣的模样,而此时脸上的神情甚至比穿上西装时还要冰冷。
他不敢耽误,取出小盒递出:“这就是翟远的手机,已经解锁,没有密码,您随便查看。”
傅审言没有当着他的面打开,沉着脸微微颔首:“辛苦了。”
回到卧室,梁映真见他拿着一个小盒子刚打开,拿起一个手机,脸色更是苍白,她那会被打晕了,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被拍。
虽然没有被拍的恶心记忆,但这会见到那个泛着冰冷银色的手机,脸上便已血色尽失。
傅审言一边搂住她安抚道:“别怕,没有别的人看见,不会有影响,不要担心。”
话虽如此,他自己并不确定,谁知翟远到底有没有拍到,或者被制服前偷偷备份上传云盘,又或者,解密码时有没有被他安排的技术人员看见。
毕竟,是他亲口下的命令,不许错过一丝一毫的信息。
他一边安抚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的人,一边目光阴冷地看向解锁的屏幕。
点开相册,空白。
点开已删除,空白。
心头的暴戾稍稍镇了下去。
翟远被制服得很快,他没有删除的时间。
“没有拍到,莫维去的很快,你看。”他放低手机,移至她的眼前。
梁映真眼泪都出来了,泪眼朦胧的什么也看不清,被他的拇指擦去泪水,才看向相册,的确是空白,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委屈极了,用力抱住身前的男人,泪水放肆濡湿他小腹前的睡衣。
“不要怕,没事了,什么事都不会再有,不要怕。”
傅审言轻声安抚她,放下手机,轻轻环住她,慢慢地躺平,还是抱着她的姿势。
“不要怕。”
“我在这。”
“不要怕。”
男人反反复复的温柔安抚,她慢慢止住汹涌的泪水,揪住他的睡衣擦了擦眼睛,轻轻地“嗯”一声,哭得太猛,这会说话都会不自觉打嗝抽气。
“我、我…嗝儿!以后都不敢出去了……怎么办…嗝儿!我、我还要去、去…嗝儿!学校呢……”
傅审言拥着她,目光望向她身后的黑暗。
“不要怕,我的人会保护你。如果还是害怕……”他缓缓垂下眼,掩住思绪,“你永永远远待在我的身边也可以。”
“我……我现在就是…嗝儿!待在你的身边啊……”
“不一样。”
傅审言低头亲吻她的发,抵着她的头发低低地道:“翟远真该庆幸活在现代文明,否则,我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最后四个字吓得梁映真一下子就不打嗝儿抽气了,急急地仰起脸说:“你不要有这种想法,你要是犯了事被抓了,我…我……”
“不会的。”他凉凉地扯动唇角,“我也说了,我明白我们身处现代文明,有法律。我都明白。”
她还是不信,总觉得刚才的语气是认真的。
“我们的宝宝还没生呢,你不要冲动,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你要是出事了我就真的有事了!”
傅审言的胸腔微微一震,低下头,怀里人的大眼睛泛着盈盈水光,眼里都是焦急和对他的在意。
此时此刻她还带着伤,显然不适合做某些事,他却情不自禁低下头,捧住她的脸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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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
珞雪山入夜便很安静,梁家上下的人经过大半天的寻找也累了,纷纷回到屋里睡觉,唯有客厅里赵卓丽还在哭泣。
她几次冲动想要报警又记得傅审言的话,不敢报警。
犹犹豫豫,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寂静的宽大的客厅,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像一把刀子割她的心,不敢去想映真现在的处境。
却忍不住地一想再想,眼泪横流,清心丸吃了两颗,还是喘不过气的难受,甚至想着如果映真没醒是不是还平平安安躺在疗养院里,也好过现在可能被人折磨。
“姑妈,傅总为什么不让咱们报警啊?”赵颖思一直陪在她身边,给她端茶,给她揉肩宽慰。
“他……”
顿了顿,脑里想起他的话,“我跟你的所有对话内容,不能有第三个人知晓,你牢牢记住这一点。”
赵卓丽扶着额头,擦泪:“他那个人做事我哪儿看得透?就说不许报警,别的没提。”
“那是不是说明傅总有把握把映真找回来?”赵颖思留意她的神色,“他那么有本事,映真又说两人感情好,这么大的事傅总肯定会上心的吧?”
话一下点中赵卓丽心中的担心,她前面说的话不假,她从来是看不透这个女婿的,甚至隐隐惧怕他。
至于映真说的感情好,她是真的没几分把握,映真太小阅历浅,被他牢牢控在手心太容易了。
她哽咽道:“不管他上不上心,我还在呢。绑匪要多少我都给,只要映真能好好的回来。”
“我看电视里,绑匪等不了几天就会打电话来的,那这几天我们先筹点现金出来?”
赵颖思垂着眼,微微笑道:“所以我说映真的命真好啊,有你们这么疼她,植物人还能醒来,被绑架家里也愿意花钱赎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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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傅宅的主卧。
他的吻毫无征兆地压下来,却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吻她。
深入且缠|绵,她晕晕沉沉地被他勾着带入幻境般沉醉,乖巧地应承他的吻。
窗外月色清凉,照进床上深深拥吻的两道人影,时间悄然而逝,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比以前任何一个吻都漫长。
她渐渐脸红,被他吻住的感觉又回来了,仿佛他是沙漠里孤独的旅人,而她是那一汪泉水,他不知疲倦地渴求她。
“咕噜咕噜……”
暧|昧的氛围被肚皮几声打破。
他抬起唇,梁映真面红耳赤,抓起被子掩住脸。
傅审言轻笑,侧身拿起座机:“我叫厨房给你做,想吃什么?”
埋入被窝的脑袋动了下,慢慢地露出一双眉毛、一双眼睛,最后她的脸整个露出来,微微泛红的脸带着腼腆的笑。
她伸出手,两只手指如小人儿在床上走路般交错哒哒哒地移至他的睡衣边边。
傅审言很轻地挑了下眉。
她握住他的衣角,满脸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小声说:“我想吃鸡丝炒面,你做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晚上有二更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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