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破 第104章 信息差

顾澈裕一行人到了天空赌场的直升机场，确认武装侦探社一行人已经离开后，他道：“父亲，回去看看玛利亚阿姨吧。”

布莱斯夜塔抓住了顾澈裕的手，像是要失去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他的手劲让顾澈裕的手腕生疼。

“知可死了。”

顾澈裕低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没有咆哮，没有责怪，语气颤抖，卑微的像是某种祈求。

顾澈裕抬起头，正对着布莱斯夜塔的眼睛：“是我亲自动手的……”

她一直醒着，却无法动弹……她让我结束她的痛苦……

那剩下的半句话，顾澈裕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天，他发了疯的不断哭着，一边笑着，一边哭着。不断的质问着为什么她不愿意活着。她的语气依旧安稳的重复着一句话——让我死去，我不想再成为你们的痛苦。

这种无序的混沌，直到心电仪传来警报声，才终于迎来终结。

而回神时，他的手中正拿着氧气罩。

而他也成为了一名杀人犯。

一名彻彻底底的，无可辩驳的杀人犯。

“我听到了。”

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布莱斯夜塔像是早有预料。风吹过了他那微长的短发，让他整张脸都暴露在了天空之下，无处遁藏。

两双相似的眸子交叠，目光涌动。

“我听到了。”他再次重复。“一年前，她曾经醒来过……她告诉过我的……是我自己太自私了，我接受不了她发死亡……这种事情，不应该让你来做的，布维亚。”

布莱斯夜塔想要触碰顾澈裕，却被顾澈裕躲开了。

愤怒？失望？悲哀？

不知道，他看不清自己的情感，也看不清面前父亲的脸。他只想要逃开，快点逃开。只要不在这里，去哪里都好。

*

另一边。

顾秋雨将果戈里放平，自顾自的开始回忆起他诞生一年以来的所有事情。

他想到了他出演的音乐剧；想到了红舞鞋；想到了敦来到侦探社；又想到了容易紧张着急的西格玛。

他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真好啊。

脚步声不断增多，愈发凌乱，心铃的封印已经完全解开，控制范围和程度令人难以想象。

直到所有用来控制囚犯的牢笼全部被破坏，一阵爆炸声响起。

他背起果戈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里。

“马上就可以回家了，科里亚。”

马上，一切就结束了。

*

键盘的敲击声不断响起，太宰治的手快要敲冒烟了。

半晌，他见局势已经无可挽回了。他干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顾秋雨和顾澈裕藏的实在是太深了。时至今日，依旧没有人能够推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好像提前知道如果行事逻辑太过严谨，容易被推断出目的，所以从一开始的计划就十分紊乱，各个事情之间甚至毫无联系。

可这不足以完全瞒过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

现在想来，他们可能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侦探社。

为什么要来侦探社呢？

太宰治双目微合，想起自己那不争气的所谓‘挚友’——元归恒。

元归恒因为其异能力缘故，能够知晓一定的未来。他定然向顾澈裕透露过什么。

那唯一有关侦探社且能切实影响到未来的，就只有身为‘书’的道标的中岛敦了。

“他们的目标，可能一开始就是书。”

“可魔人的目标是消除所有异能者，构建一个全新的世界。那布多何维尔尼涅呢？”

元归恒曾提起过，顾澈裕想要阻止费奥多尔。其理由是异能者一但突然全部消失，必将引起世间大乱。

那顾澈裕究竟怎么看待异能力呢？

喜爱？厌恶？不，太宰治可以肯定，是恨。

一种掩盖在理智之下的恨。

不，还少了什么。如果只是仇恨，大可以一开始就同费奥多尔联手，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甚至不惜分裂自己的人格也要瞒过费奥多尔和他们呢？

除非，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太宰治意识到了其中存在着的，巨大的信息差。他手上键盘重新敲起，但这次，却不是在操作监狱内部的程序。而是通过其设备优势，反向入侵更高层面的设备。

一定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信息被他忽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