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分钟内,白畦不负众望成功关掉五个闹铃。
第六个闹铃刚要出声,白畦眼疾手快将其扼杀在摇篮。
她摇摇晃晃地爬下床,像个浑浑噩噩的丧尸。
路过全身镜时,白畦随意一瞥。
毫无疑问,她看见一个似鬼非鬼的游魂。
冰箱里放着屠阿姨昨天晚上特意做好的肉臊子和面条。
白畦有气无力地往锅里倒水,开火,盖好锅盖。
做完这些,再游荡进浴室。
她站在洗漱台前,半闭着眼洗脸,刷牙。
放下刷牙杯,她又没什么力气似的关门。
坐在马桶上,脑袋一点一点,跟小鸡啄米一样。
算算时间,锅里的面条应该快煮好了。
白畦按下冲水按钮,在洗漱台洗好手。
她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向料理台。
掀开锅盖,蒸汽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白畦又从碗柜里随意找了个碗,把从冰箱里捞出的好多冰块,一股脑地倒进碗里。
面条类似于陕西的裤带面。屠阿姨自己亲手擀制的,还不错。
就是,那个碗……太小了。白畦没拿对。
她把面条从沥水网勺倒进碗里的时候,
溢出来的面条像虫子一样歪七扭八地躺在料理台上。
新买的睡裙就这么倒霉地被弄脏。
白畦:瓦达西又被自己气笑了呢。
好在最后,白畦有惊无险地吃上了香喷喷的肉臊子面。
白畦:想鼓掌,感觉自己太不容易了。
隔壁,401。
赵缴没白畦那么幸运。
主卧放着一张好大好大的床。
赵缴躲在薄薄的空调被里,神情痛苦,时不时咳嗽好几声。
他不用感觉都知道自己在发高烧。
温度异常的额头完全可以用来煎母鸡的儿子。
时间流逝,光线不断变化。
刺眼的光线不道德地透光百叶窗照向赵缴的眼睛。
赵缴费了老牛鼻子力气才将自己软绵绵的身体拖下床。
他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似的,用慢的不能再慢的蜗牛速度走到客厅餐桌前。
桌上有个烧水壶,壶里的水还是昨天临睡前剩下的。
赵缴不想喝,他现在就想喝口热的。
他拿起水壶,想把水壶里的水倒掉,再去净水器前接满一壶。
结果,啪啪两声。
两个玻璃杯应声落地。
赵缴错愕地低头,发现自己脚边好多好多玻璃碎片。
听见隔壁屋传出的声音,白畦握住门把手的手一紧。
她沉思片刻,迟疑地挪到401门前。
扣扣扣——
赵缴立马抬头看向玄关处。
白畦斟酌地开口:
“赵缴,你在里面吗?发生什么事了?”
赵缴开口,嗓音粗哑,跟平时很不一样:
“没什么,你怎么还没去学校?”
白畦听声就感觉赵缴不对劲,她反驳:
“你不也没去。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赵缴倔强:“不关你的事,快去学校吧。如果你现在跑的去的话,还来得及。”
白畦沉思片刻,毫不犹豫地掉头下楼。
赵缴听见哒哒哒的下楼声,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他头疼地看着玻璃碎片,不是很想用扫把打扫干净。
脑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赵缴捂着额头走向卧室。
他想躺,非常想。想一直躺到地老天荒。
盖好被子,赵缴闭上双眼即将沉睡。
扣扣扣。
又响起敲门声。
赵缴努力睁开双眼。
他想说话,一开口就感觉喉咙难受的很。
“是我,赵缴。开门,别躲。”
赵缴拖着软绵绵像面条的双腿艰难挪到门后。
咔哒。
白畦推门而入。
赵缴潮红的脸蛋瞬间映入眼帘。
白畦没好气地说:
“都要烧成干尸了,还逞强呢?”
赵缴勉强挤出一丝笑:
“没什么,普通感冒。睡睡就好了。”
白畦:想翻白眼。
她绕过赵缴走到沙发后,把背上的书包扔到沙发上。
“你吃药没?”
赵缴刚想摇头。
白畦又说:“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没。”
赵缴笑。
白畦扬扬拳头:“笑个毛线。”
赵缴笑:“那我不笑了吧。”
白畦无语:你家药箱呢?在哪凉快?”
赵缴还是笑:“你转身走几步,在餐桌后面的柜子里。第二层。”
白畦:“哼。”
她刚没看见餐桌前的满地狼籍。直到现在才发现。
白畦转头盯着赵缴:“你打碎的?不弄干净?”
赵缴没有说是因为刚刚头痛不想扫。
他只是在说完“现在弄”后就去阳台拿打扫工具。
白畦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看手机。
还没向老高请假呢,她现在必须赶紧请,不然下午会有被杀头的风险。
赵缴拿着扫把在扫玻璃碎片。
白畦:“你向老高请假了吗?”
赵缴头也没抬:“如果没有的话,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
白畦:“那你现在不掏手机请?”
赵缴放下扫把:“噢,我现在去。”
他手机还放在床头柜上面。
白畦拿起烧水壶,接了一壶净水器过滤后的凉水。
当烧水壶因为接通电源而发出噜噜噜的烧水声时。
赵缴从房间里走出来,小媳妇似的拿起扫把继续打扫。
“我请完了。你肯定也请了,对不对?”
白畦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
“还要问吗?是不是傻?我没请,你帮我请?请假理由什么?”
赵缴笑:“嗯,我很傻的。”
白畦:估计真把脑子烧冒泡了。
赵缴仔仔细细地把角角落落都用扫把扫了两遍。
直到完全可以确保不会有一块漏网之鱼后,赵缴对白畦说:
“我吃药了。”
白畦:“我是主子,你是奴隶吗?这都要请示?”
赵缴笑:“你是老大,天下第一的老大。”
白畦嘴角抽搐:发高烧会让男人变骚?!
白畦倒了一杯兑了凉水的温开水。
她对坐在椅子上翻弄药箱的赵缴说:
“你不测个体温?”
赵缴:“好哦。”
他听话地拿出一支温度计。
白畦:“测完再找药吃。”
扔下这句,白畦走向沙发,一屁股坐下。
赵缴笑:“好哦。”
测体温不用多少时间,赵缴看着水银柱到达的数字高度:
“老大,38.9度。”
白畦扭头,竖起大拇指:
“铁人,你是真的勇。这温度光是听听就能把我吓死。”
赵缴笑:“我现在就听话吃药。”
白畦从沙发上起身:“吃屁。去医院。”
赵缴不笑了,他很正经地说:
“老大,不用去医院。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了。吃完药睡一觉就好了。”
白畦冷笑:“OK。你自己喜欢就好。”
赵缴笑。
白畦:这货现在已经开始在犯蠢了。
赵缴就着白畦倒的那杯水吞下退烧药。
然后他又倒了杯水。
放到小茶几上:“老大,喝口水吧。”
白畦:“你个病号逞什么能?睡你的觉去吧。我走了。”
说完,一口喝完赵缴倒的那杯水:
“走了。”
赵缴看着白畦的背影: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白畦没回头,扬扬手示意这家伙别搞得这么……难评。
赵缴看着白畦离开,心里既甜蜜又夹杂一丝失落。
他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两层被子。
药效渐渐上来,赵缴立马睡死过去。
屠阿姨今天来的晚,九点多才到。
她推开门,换好鞋走到拐角处才发现:
白畦坐在毯子上,面前的小木桌上放着两张摊开的卷子。
屠阿姨心里一咯噔,面上佯装镇定:
“白畦啊,今天怎么没去上课?身体不舒服吗?要阿姨拿药吗?”
白畦头也没抬:
“噢,是。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帮我多做点清淡的菜吧,麻烦你了。”
屠阿姨松口气:“好的啊,没问题。”
白畦拿上卷子走向卧房,屠阿姨弄菜,炒菜弄出的动静挺大。
“屠阿姨,做好了帮我用保温饭盒装起来。麻烦你了。”
白畦关门前说。
屠阿姨正在清理冰箱,闻声点头:
“好的啊,都没问题的。不过你是……”
她一扭头才发现白畦卧室的房门紧闭。
屠阿姨:当我的忠心都喂了狗吧,挺好。
正午。
不要钱的强光照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即使开了空调,白·向来牛逼·畦依然能感觉到温度上升。
一门之隔的客厅,油烟机的运作声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白畦收拾好桌面,拿出按摩机放松放松颈椎部分的肌肉。
“白畦,饭菜都弄齐全了,你现在要出来吃吗?”
屠阿姨在客厅喊。
白畦关掉仪器:
“要的,屠阿姨。”
白畦看到餐桌上的白色保温饭盒,笑:
“屠阿姨,你做事我一直都很放心的。”
屠阿姨抿嘴笑:
“你满意就行。你爸爸对待我这个雇佣的服务人员也很好。”
白畦:“他……也就剩这么个优点了。”
说完,白畦提着饭盒往玄关处走。
屠阿姨纳闷:
“这么快走?”
白畦:“就几分钟,很快回,你先吃吧。”
白畦敲门,敲了好多次,赵缴都没开门。
白畦:我估计能成为第一个因为敲门练出肱二头肌的人。
白畦掏出手机。
她不敢再敲,怕人家其他住户告她扰民。
电话铃挺有识别性。
白畦站在门外听见了都忍不住笑出声。
赵缴被铃声吵醒。
他费力睁开眼,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No.1同桌。
给个收藏吧吧吧吧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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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