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们在刘院长的指挥下,开始表演节目。
表演完了,春深从旁边捧起一束事先准备好的花献给那个旗袍女人,他露出笑容,甜甜道:“祝阿姨跟这束花一样永远美丽。”
刘院长适时地把春深往旗袍女人面前推了推:“张女士,这是我们孤儿院的孩子,叫春深,聪明机灵,还很听话。”
旗袍女人接过那束花,点点头,对春深笑道:“阿姨也带了些礼物,你待会儿可以去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
旗袍女人出手阔绰,她刚说完,就有下属搬来一个大箱子,箱子里有鞋、衣服、手机、游戏机、文具、零食包等等,堆了满满一大箱。
“阿姨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让秘书都买了些。”
小孩们伸长脖子,踮起脚尖,按耐不住想要上前。刘院长见状,连忙安抚道:“别急,人人都有份,先排队,一个一个来。”
然而怎么排队,谁排第一,谁排最后,小孩们为此争抢了起来:
“凭什么你排第一呀?”
“排到后面好东西都会被抢光了。”
“就是,我要那个手机!你们谁都不要和我抢!”
话音刚落,排第一的那个小孩已经冲过去先挑走手机了,说要手机的那个小孩见手机没了,赶紧第二个冲过去,其他小孩见了,也纷纷不排队了,一窝疯地跑过去围着那个大箱子。
春城率先抢了一个游戏机,其他小孩抢鞋抢衣服,春深只抢到了一个文具盒,他不甘心,把文具盒扔回箱子里,趴在箱子边继续翻翻找找。
刘院长大声叫他们排队,然而现场一片混乱,小孩都陷在了争抢礼物之中,谁也没听到刘院长的话。
刘院长只好尴尬地对旗袍女人赔笑,旗袍女人见状,失望地对春宴婶婶说:“我今天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春宴婶婶知道她大概是看不上这些小孩,不想收养了,于是连忙陪她离开。
就在旗袍女人转身离开时,余光看到对面还有一个小孩,这小孩戴着一顶恐龙小帽子,坐在秋千架上,双手握着秋千绳,在一晃一晃地荡着秋千。
旗袍女人觉得有些诧异,她回头看了看在混战抢礼物的那帮小孩,又转头看了看这个荡秋千的小孩,走过去问他:
“你怎么不过去抢礼物呀?”
春煦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失望地嘟了嘟嘴巴:“没有我想要的。”
刘院长一听,本来都已经惹贵客不高兴了,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惹人生气的话,立马呵斥道:“你这小兔崽子说什么呢?张女士送了这么多东西来,你还敢在这挑三拣四!”
旗袍女人也觉得惊讶,她来之前,特意让秘书买了一大堆礼物,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全是小孩喜欢的。她指了指那一堆各式各样的礼物:
“那你想要什么?”
春煦晃了晃脑袋:“我想要一顶帽子。”
旗袍女人看了一眼他脑袋上戴着的那顶恐龙帽子:“你不是已经有一顶了么?”
“可哥哥没有,我想送一个给哥哥。”
旗袍女人听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孩,见他五官精致,眼珠子黑漆漆的,于是满意地笑了笑,对他柔声道:
“你愿意跟阿姨回去吗?跟阿姨回去,别说替你哥哥买顶帽子了,你想买什么阿姨都给你买。”
春煦摇摇头:“不去。”
刘院长一听急了,对春煦说:“张阿姨家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比你在孤儿院可好多了。”
“不要。”
春煦跳下秋千就要走,旗袍女人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春宴婶婶见状,连忙拽住他胳膊:“你这小孩怎么这么不懂事?来来来,我们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边说一边强行拽着春煦往车子方向走,春煦张嘴咬住春宴婶婶的手,春宴婶婶哎哟一声,痛得立刻松手。
春煦见状扭头就跑,刘院长火了,提溜着春煦的衣领,扬手就要扇他一巴掌,手扬在半空中却被人制住了。
春煦仰头一看,立刻喊了一声:“哥哥。”
接着委屈地抱住春宴的腰。
“春宴?”
春宴婶婶和旗袍女人看到春宴,两人几乎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
春宴对旗袍女人淡笑道:“我现在就住在这里。”
“住孤儿院?”旗袍女人不可思议,她转头看着春宴婶婶,“他怎么住孤儿院了?”
春宴婶婶一时也慌了,指着春宴说:“是啊,你说家里好好的不住,非要住孤儿院。谁知道这孩子什么毛病?”
旗袍女人听了很是不满:“哪个孩子会放着大别墅不住来住孤儿院呢?肯定是受了委屈。”
顿了几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又接着说:“我之前就隐约听到一个传言,说春宴父母死后,家产和公司全都由他叔叔霸占了,我原本还不信,但没想到你们这对夫妻居然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来,不仅抢大哥的家产,还把自己的亲侄子赶了出来。”
春宴婶婶急了:“张夫人,我们没赶他呀,他自己出来的这怪得了谁呀?”
旗袍女人没有搭理她,转头对春宴说:“阿宴,我作为你母亲的好朋友,绝不会眼睁睁看你住孤儿院的。你跟张姨回去,就住张姨家,以后阿姨把你当亲儿子。”
春宴还没说话,就看到春煦双手抱他腰抱得更紧了,仰着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春宴捏了捏小孩的脸,淡笑着回绝了。
“谢谢阿姨好意,我是自愿住孤儿院的。”
旗袍女人叹了口气,也不再强求,转身要走,春宴婶婶连忙跟旗袍女人解释:“张夫人您看是他自己想要住孤儿院的呀,这可不怪我们……”
旗袍女人甩开春宴婶婶,上车离开了。
春宴婶婶原本陪旗袍女人来孤儿院收养小孩,是想跟她套近乎的,这下反倒弄巧成拙了。她转而怒视春宴:
“你知道我们两家正在谈一桩大生意吗?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知道我要来,所以在这里演戏好给我搅黄是吧?”
春宴讥笑:“论演戏,我哪里比得上婶婶呀。”
春宴婶婶梗了一下,又道:“总之你不能住在这孤儿院。”
春宴婶婶气急败坏:“要是让别人知道你住孤儿院了,还以为我和你叔叔多恶毒呢,大哥大嫂一死,就把自己的侄子赶去住孤儿院了,这要是传出去,我和你叔叔以后在商场上还怎么混呐?”
春宴嗤笑:“你和叔叔都是不要脸的人,我相信你们能继续混下去的。”
说完,不再理会她,牵着小孩的手转身要走。
春宴婶婶气得差点吐血,转头怒骂刘院长:“谁让春宴住这里的?”
刘院长只好把春宴来这里的过程说了一遍,春宴婶婶说:“刘院长,你要是还想要明年的拨款,那就让春宴离开,否则……”
春宴母亲创办了这家孤儿院,之后,孤儿院全靠春氏基金会拨款生存,因此每年年末,基金会的人都会来视察孤儿院,并根据经营状况进行下一年的拨款。春宴母亲死后,基金会现在是春宴婶婶接管。
刘院长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