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 第19章 生日快乐

林暮寒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总觉得日子过的很快，没过多久就到五月中旬了。

自那次爱心义卖以后啊，苏夜鸣每每靠近他或与他对视时，他的心跳总会不停的加快，感觉耳朵根有些发烫，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

“明天陪我出去玩吗？”苏夜鸣单肩背着包，双手环抱在胸前，半倚着教室后门黑板报边的白墙上，垂眸看着在收拾书包的林暮寒，边等边说。

林暮寒背起书包，微愣一下，才抬头看向苏夜鸣。他冷不丁对上苏夜鸣的视线，看到自己整个人都映在苏夜鸣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里，好像苏夜鸣的眼里只有他，只装得下他，满心满意都是他，容易令人沦陷其中。

林暮寒整个人突然像在夏季的正午时分跑长跑，心跳止不住的加快，耳朵也止不住的红了，就连脸也飘上几片红晕，这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显眼。

“好。”

林暮寒不自在的率先移开视线，小声回应。

苏夜鸣注意到林暮寒红透的耳朵根和微微红的俊秀脸蛋，呆住片刻。

像…像瓣透着淡红的桃花。

这个比喻忽然窜到苏夜鸣的脑子里。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苏夜鸣直白的盯着林暮寒的脸，下意识道。

“热的。”

苏夜鸣闻言终于舍得将视线从林暮寒身上移开，他环顾四周一圈。

放学了，班里的空调早关了，门窗也都全开了通风，也不知道冷气散哪儿去了，窗外的阳光还有些炙热。

确实挺热的。

“哦。需要我给你扇风吗？”苏夜鸣作势要从书包里拿本书出来。

“不用，过会儿就没事了。”林暮寒连忙阻止。

“噢。”

*

夜晚。

林家大宅。

林暮寒半躺在椅背上，点开手机电子日历。

今天是5月14日，星期五，明天是5月15日，5月15日，他的生日……林暮寒看着屏幕里的日记，心里默想。

不知是从何时起，他对苏夜鸣的事莫名变得很上心，关于苏夜鸣的一切，他总会有兴趣，想了解的更多，大概是病了吧。

随后，林暮寒去某个网购平台上看看自己几天前下单的表。

这快递是一块很贵的名牌手表，刚上新的，还可以定制名字缩写在表带，林暮寒定制的是“SYM”三个大写的英文字母，是苏夜鸣的名字缩写。

林暮寒看了眼快递最晚到达的时间。

明天10：00左右可以送达，时间太紧，但幸好还是赶得上…

林暮寒轻叹口气。

*

5月15日中午。

星月庄里很是热闹，底层人流众多，来这儿附近逛街的，打卡的人一堆一堆，以至于外头都排了几列队，领号等位了。

相比于第一层，二楼则少了许多人，有差不多大半的位置还空着，一桌四位，只坐了莫约五六桌左右。

“这位先生，里面没位了，请排队领号等位。”星月庄外站着位服务员小姐，她穿着身红色服务连衣裙，满脸笑容地拦住一位男人，用手指向队伍末端提醒道。

“上面不是还有很多空位吗？”男人透过二楼的玻璃墙，看到里边的人很少，便十分不死心的问。

“他们包场了。”服务员满脸陪笑着解释，还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男人在那很是尴尬，这时一位身穿白T恤和黑色拖地裤的俊秀少年，手上拿着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精致礼物盒朝服务员这边走来，清冷的少年音响起：

“你好，请问今天包场的是哪里？我是苏夜鸣朋友。”

“哦，二楼都是，里边请。”

“谢谢。”

刚上二楼，林暮寒便瞧见苏夜鸣一身黑，（黑色宽大的T恤加黑色工装裤）他靠在楼梯栏杆那低头玩手机，似乎在等人。

等的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懂得都懂。

忽然，他好像听见动静，抬头看见林暮寒，顺手把手机塞进裤兜里，弯起笑眼，微微侧头，“你终于来了。”

林暮寒撇了他几眼，很快就移开视线，点头，“嗯。”

“生日快乐。”林暮寒把刚拿到的礼物递给苏夜鸣。

“谢了。”苏夜鸣双手接过，看到礼物盒简约又精致的外表，笑问：“很贵吧？”

“还好。”

“送礼物主打一个心意就行，不要破费。多少？我转你。”苏夜鸣掏出手机问。

“不用。”

“行，等你生日。”

两人边走边聊，苏夜鸣突然伸手揉林暮寒的脑袋，力道很轻，他手心很暖，像他整个人一般，总是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很开朗，很阳光，如旭日东升，似烈日骄阳。

这一揉，像是根羽毛般不停地拂过林暮寒的心底，痒痒的，他心跳空了几拍，感觉脸有些烫。

苏夜鸣很快便挪开手，当苏夜鸣挪开手的那一刻，林暮寒莫名感到失落，不舍，他不得不承认，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享受苏夜鸣这种逗小动物般的抚摸。

林暮寒不自在的盯着苏夜鸣的侧颜看了几秒，便移开视线，没说什么。

*

满足口腹之欲后，一群人大大咧咧的走出星月庄，在苏夜鸣的带领下去了家KTV。

苏夜鸣包了间包厢，王扬点上好几瓶果酒，一群人在包厢里闪烁的五彩斑斓的灯光下，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发疯的发疯，一时间包厢里像是有几千人在说话般，群魔乱舞，魔音环绕。

林暮寒靠着苏夜鸣坐在包厢角落，用手托着腮，他并不适应这种环境，微皱着眉头，感觉脑袋有些混乱。

“来来来，一人一杯。咱一起碰个杯，祝鸣哥16岁生日快乐！”王扬一手拿果酒，一手拿玻璃杯，大声吆喝。

王扬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看着醉得不轻，都醉成这模样了，还记得今天是他鸣哥16岁生日，要祝他鸣哥生日快乐，这还真是挺不容易，也挺上心的。

“寒哥，来，倒一杯。”

“暮寒，你要不想喝就别搭理他，他醉了。”沈明跟在王扬身后，手上也拿着杯果酒，他撇了眼身旁这醉鬼，补上一句，“还醉得不轻。”

“我没醉！！！”王扬迷迷糊糊的大声反驳。

“没事。”林暮寒就着王扬手上的那瓶果酒，倒上一杯，他并不想扫大家的兴，他看着酒杯里的几口果酒，心想：虽然以前没碰过酒，但是喝一点应该没什么关系的吧？

于是经王扬这么一招呼，原本还在玩闹的，也都纷纷端着酒杯上前，以苏夜鸣为首围个圈，林暮寒在最末端，刚好站于苏夜鸣身侧。

众人纷纷伸出端有酒杯的手，一起碰个杯，发出“当”的一声清响，不轻不重。

他们像大人聚会般，但两者却又好像相差甚远。

在他们这个十五六岁的年纪，总会急于长大，渴望自由的未来，以至于开始笨拙的刻意模仿大人，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些，就好像这般就可以让自己提早体验未来以后的生活状态会是什么样的。

只可惜，即使他们模仿的再像，却也还是自己，还是以自己的方式成长，也还是个小孩，并非大人，因为等他们真正长大后，有些东西就再也看不到了，再也消失了，那些东西就像是被橡皮擦抹去了般，从此消失于他们的生活中，变得无影无踪，有的也只是那零星点，斑驳的回忆。

王扬开心的高声呐喊：“干杯！”

“干杯！”沈明也接着道。

众人在王扬和沈明的带领下，整齐有力的喊出：“生日快乐！”

他们“生日快乐”喊得整整齐齐，后面接的称呼却各式各样，参差不齐，有喊“鸣哥”的，有喊“夜鸣”的，还有的直接喊大名的。

虽然后面的称呼接得级为不齐，但胜于意外的大声，在这片吵杂声里，苏夜鸣什么也没听进去，唯一听见的却是一道清冷而小声的声音。

“Happy birthday.”

“生日快乐！苏夜鸣。”

苏夜鸣侧头发现，那个人在看着他，很专注，一直都在微微抬头看着他，对他说出祝福，满眼笑意。

林暮寒想也没想的一口把酒杯里那点沾底的果酒喝下，他皱着眉，但很快便松开了。

这酒甜是甜，就是有些烈，这小半杯酒一口闷下去，酒水流入肠道，滑过五脏四腑，烧得他满腔烈火，胃也都是火辣辣的。

林暮寒有些不舒服，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忍着不适，略微皱眉地冲苏夜鸣晃一晃自己手里的酒杯，示意让苏夜鸣也喝，里边还带着些小小的骄傲，似乎在说“我一口就把酒给闷了，厉害吗？”

苏夜鸣失笑，一口将酒杯里的酒喝下肚，连皱都没皱眉，喝完倒过来滴水不剩的酒杯，朝林暮寒扬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