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薏在两人进入客栈之时便从柜台后跑出来,而后拦住灵戎喊道:“臭道士,怎的一夜过去便没了踪影,叫我好找,现下又自个儿回来了。“
说着他伸出手来,蛮横地道:“拿钱来!骗子!“
灵戎是万分尴尬,但他不知怎样与梁薏说些什么。
也是他住宿未曾付钱,于是他认命的拿出钱袋子来。
灵苓在一旁心里面简直要翻了天,这来人虽说表现得一副蛮狠的模样,但人却透着一股子稚嫩劲儿,瞧这般索要的模样。
莫不是这灵族小子莫不是给他灵族惹出了麻烦?情债?
轻咳一声收回自己心中天花乱坠的想法,灵苓不再想着这些个年轻人的事情。
要紧的是他现下该去往何方,闭关百年,教他险些认不得这世间的模样了。
之前来时不过是一派世人不曾踏足的地界。
莫说是建筑,便是猎夫人迹或是妖魔也少有。
谁曾想一觉醒过来便变成这般模样,到真是···热闹了。
想着灵苓看了看了灵戎,这小子倒是胆大。
一人独自游荡在这腹地也不曾胆怯,追着女鬼就是不管不顾的循着深处走。
也不怕一个不小心连尸骨都留不下来。
梁薏看不出来灵苓是什么人,又见灵戎是和他一起回来的便狠狠的从灵戎的袋子里拿了几锭银子。
了之后又觉着不够直接一把捏着就不放了。
只见他抬高下巴,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他道:“你这臭道士,既然忘记一次便会忘记二次。谁知你明日会不会跑了便不回来了。”
说着说着他自己找到了立着的点,那鼻子高高扬起,生怕灵戎瞧不见的模样。
“这钱袋子我保管了,两间房子就在楼上,自己去吧。”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梁薏一副小霸王的模样,可在其余人看来就跟小孩子开玩笑一般。
尤其是在比之高上些许的灵戎与灵苓看来。
不过灵苓对此不感兴趣,听见有人给自己付钱再好不过便自顾自地上楼去了。
灵戎站在门口,看着梁薏整张白净的小脸都朝着自己。
那副矜傲的模样说是骄纵不如说是被惯坏的小孩子。
对此他自是不在意的,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还可以再去寻找。
再者他也不知这房费是如何收的,便先由着这小孩子去罢。
此去遇见这人也是他未曾料到的,还得先与族中长老联系才是。
灵戎跟在灵苓身后,他在灵苓的眼皮子底下召出灵族长老。
若要通讯,需先借物投影,灵戎将自己的法宝拿了出来。
是一面旗子,上撰有名家辞典,纹路遒劲有力,颜色艳丽,其上蕴含的灵力倒是有不少。
灵苓原想这是家中长辈为其寻来的法宝。
毕竟其上的字词虽则普通却是神迹,颜料附在上,不像是画上去的反倒是本就在其上的一般。
但见灵戎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又将他当作通讯的介物时灵苓仔细看了一眼发现其上笔迹有几处较为青涩。
再想着这人这般年纪便早早出山游历。
说是寻来的法宝,倒不如可认为是自己寻来的物件,给自己试着做了个法宝。
通讯很快便接通了,那边的人一出现便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话。
其中夹杂着许多的骂声。
多是家中长辈对于孩子的担忧与询问。
若是平日尚可,但现今还有不知来处的灵苓,教灵戎好一阵沉默。
灵戎本就是寡言的性子,长辈训话从来都是能不开口惹事便是从来不开口的。
这下他便是再怎么样也不得不的顾及一番,连连望向灵苓的方向。
岂料灵苓非但不避讳,反而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在一旁呆着。
灵苓向来喜好看些琐事,一则他生来情感缺失,许多事情都是自些许‘家长里短’的事件中得知,再是已然习惯了。
左右也不过是爱凑热闹了些,便是不再在意。
这般情况之下灵戎只好开口让长辈停下训诫。“族叔。”
不待长辈再次开口灵戎便继续说道:“此人说是灵女······”
话还没说完呢,那族叔便开始惊声呼唤,“灵女?!”
灵苓在灵戎说话时才开始站得近了一些。
他自一开始便站在一旁,只是生来与天地之间融洽,加之有意先提上一耳朵才使来人不曾注意罢了。
在惊呼之下灵苓甚是冷静,毕竟他确实不知道这些年来到底是发生看何等事件,有何变迁,再者也不会有些什么危害到灵族的事情。
他何须过多在意?
这也是他除掉六界之间的大事之外常年游历在外的原因。
族叔并非他人,而是灵族族长,灵女掌管灵族,但不可能大事小事一齐包揽。
除掉灵族重要大事非灵女不可之外,其余事宜还是交由族长一手操办。
这位族长在任超过三百年,灵苓未沉睡前也是他任族长,看见这人灵苓才放下心来。
看来此间变故还尚可,并未过大。
族长在惊呼之后便冷静下来,“灵女多年未曾露面,此次寻找灵女也是迫不得已。”
若是从前那还好,即便是百年难得一见,灵族也不会过多对灵女询问踪迹。
但此次族长心中有愧,加之六界全书的差使,这才不得不下达寻找灵女的书讯。
灵苓微微点头示意,族长也不过多废话,只道:“如今已过百年,上次相见灵女未说沉睡年岁,便自作主张寻了一番。”
“现下鬼王不知所踪,是灵族上下对不起灵女。”
灵苓想了想,而后道:“我沉睡初醒,尚不知现下人间几何。”
族长摸摸自己特意留的胡子,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灵女沉睡近三百年,虞鸣尚在族中呆着,只是余下三大鬼王不知所踪。六界全书召唤灵族,说是有要事与灵女相商。此番事件还须灵女亲自来处理罢。”
两人说上话不过也就那么一会儿,却叫灵戎难以置信。
灵女灵女,难道不是女子?反观灵苓,美则美矣,却能认出来这是名男子,而非所谓灵女。
既是男子,为何不唤灵子?
灵苓与族长交谈一番才知现下需要他去询问界书究竟是何事召唤。
界书说是六界全书,却是一团混沌之气,而非实体。
六书与灵苓一般乃天地之子,但一个守着天外天一个衬着名号管理灵族游历六界。
六书心中难免有芥蒂,灵苓这灵女之称也是六书亲写,至于灵子便是六书。
至于灵苓,他本就不是很在意这些,便随了六书的心意罢了。
六书并非不能下界,只是只天外天充满混沌之气,加之天道也在此间,舍不得也走不得罢了。
灵苓想着总归不是太急的事情,否则六书应是会自己联系他。
若是按着灵苓心中的想法来,只要是两界之间无甚惊天大战,于情于理都是不关他的事的。
说来惭愧,几万年来闲散惯了,若是说能让灵苓多上些心,便只有那些人世间最为畅谈的话本子故事之趣罢了。
灵戎自知晓灵苓便是灵女之后便颇感尴尬。
幸而灵苓并未说些什么,他便急匆匆的出来在梁城四处探看。
那客栈小老板说着城中有怪事,最先他还以为是那女鬼一事。
岂料一个市集转下来竟叫他好生怀疑。
一会儿又是那院儿里的春娘丢了肚兜,一会儿又是家中小儿总是不听话在家中打洞,连墙壁都给打穿了······
灵戎是越听越奇怪,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
路过卖糖葫芦的小贩时灵戎忽然停下来,而后转身去拿了一根。
正低头付钱小贩却忽然凑过来就要闻他。
灵戎皱着眉躲避了一下,小贩也不尴尬,笑着就说:“俺闻见小郎君身上香得很嘞。”
说着他耸耸鼻子,好似从灵戎身上闻见什么好闻的似的。
这般作为不算很是奇怪,灵戎怀疑自己是在客栈沾染上的味道。
毕竟那客栈老板挨着他来来去去的,小老板确是很香。
旁边卖包子的摊主和卖些小玩意儿的摊主忽的停下叫卖,身旁的人潮有一瞬间的停滞。
灵戎向周围看去,仿佛是错觉一般,周围人继续方才的动作,该怎么做的还是怎么做,无一异常。
今日心中有事,若是平日灵戎多会注意着身旁的事件。
但显然他现下并无这个心思,付钱时灵戎才记起来钱袋已然给了梁薏。
但小贩着才一会儿便顺着人潮窜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