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北域说 第3章 第 3 章

灵戎画纹的手停滞在半空中，罗盘的封印他不用解了，四灵也不用他收了。若不是地还在动他会以为自己只是迷失在了一场幻境中。

地在动，不，准确的说，地在拖着他动。说拖是因为他被极大的冲力冲倒在地，不得不趴在地面上以缓解冲力。

十几息之间，地不动了。周围未有其余生灵的气息。灵戎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灵族之人？”空中传来询问，灵戎听不出是何人发声，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在此话中听出了些不可置信和嫌弃。

灵戎不敢再擅自乱动，但他连回话也不知该朝那个方向说话，实是有些尴尬。

似是知晓了灵戎的想法，一丛树枝伸出来，将灵戎扯上去站好。灵戎将将站稳，树枝就已停下。

“汝名为何？”灵戎见到一座石棺，不，不是石棺。此石非彼石，此石似雪非晶，唤它石棺不过是晶石也唤石罢了。

棺中有一‘人’，不知雌雄，肤色雪白，鸦色眼睫，朱唇形状好看，只下巴有一处痣，本该衬出柔和的气质，通身却透着清冷的气质。

衪将眼神投过来，看向灵戎。灵戎不敢多瞧，匆忙之中只记得方才小巧的痣。

“我名灵戎，不知前辈尊姓······”“现下几年了？按人界的年历来。”灵苓在问话之后加上确定的条件，此次他睡的时间虽然有些长了。但应是不会超过百年罢。

“启帝三十六年。”灵戎未曾感到此‘人’的恶意，倒是认认真真的回答了这个问话。

灵苓听到启帝之时还有些迷惑，启帝？什么启帝？他到底睡了几年？

这人界的皇帝有的几十年一换，有的甚至连朝代都是几十年一换，看来问人界的年历还是有些不靠谱。

“方才你在做什么？”灵苓不再打算纠结他到底睡了几年的问题，这人看着便不靠谱。此地不是灵族之地，这人想是正在游历。

可，族中凡三百岁以上之族人他皆能混个眼熟，此人怕不是未满三百龄罢。

“四灵召不出真灵来便罢，召出来了还能失控？”

灵苓一副长辈的口气倒叫灵戎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人’是，在教训他？

灵戎受女鬼影响的心智尚未恢复，此时脑子迟钝，倒是下意识的回答了灵苓的问话。

他道：“我方才在追击一女鬼······”然后灵力失控了。

看着这人呆呆傻傻的模样灵苓便知是灵海受到了影响，就是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好了，带我回去罢。”灵苓方才已经收到界书的消息了，这人应是来找他的。

这界书真是坏，他只是沉睡而已，又不是失忆，还要召集族人寻他。他有手有脚的，自会回族。

“回去？”灵戎反问灵苓，他要带衪去哪儿？

“回灵族，界书不是说了，寻灵女。”灵苓倒也不恼，只是慢慢的站起来，石棺自化了形融入他的身体之中。

灵戎这才知晓这似雪非晶的石棺乃衪神气所化。“你，不是神？”他以为此人雌雄莫辨，姿态神秘，神气为棺。

让他相信衪是神之由还是眼睛，灵族之人眼覆灵力，能记住一些细微之处的画面。

但方才他瞧了衪的脸，收回目光之后却连那颗痣落在何处也不甚记得清，想是神气浓厚，即便他灵力覆眼也难以窥视其中容颜罢。

“···神？”灵苓倒是疑惑了，不过他只表示了一下自己的疑惑，复又问：“女鬼现在何处？”

现下两人已至方才灵戎与女鬼打斗之处，灵苓自是先问女鬼身在何处。

灵戎在瞧见那被火烧过的古树之时才发现在自己毫无察觉之下，他竟已至方才与女鬼斗法之处。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知。方才还在此处的。”灵戎回答之时有些怔愣，他年岁毕竟小了些，见识的人或事物还是太少，今日那女鬼好似是跑了。

他差点就被女鬼杀了。但女鬼却在感到他身旁之人的气息之时便跑了。那这‘人’，到底是多么强大？

“嗯。”灵苓并不想再与这个小道士打扮的灵戎说话，讲真，这人好傻。憨憨呆呆的，像极了他养的宠物。但没有他的宠物听话。

“族长让你给我东西呢？”灵苓朝灵戎伸手。他好像少了些东西，族长应该让来寻他的人带了吧。

灵戎有些疑惑，他道：“前辈到底是何方神圣？”

灵苓收回自己看向古树的眼神，抬眼望向灵戎，他道：“我不是神，我是灵女。”他有些不耐，甚至开始怀疑灵戎是否是灵族中人。

灵女原是神，但灵苓非人非神，硬要说便算是神罢。“你不认识我？”他还以为方才这人只是受他灵力影响看不清他的模样罢了。

怎的现下瞧来，这人连他是谁也不知？

“灵女？”灵戎倒是开始怀疑了灵苓了，毕竟他虽想着寻灵女。但灵女只是存在于界书之中的人物。

在他们看来即便界书发布那巡令也不过是巡令罢了。灵女怎会这般容易寻到？

他来这里也只是追着女鬼来的，怎的会突然遇见灵女？

这灵女怕不是女鬼装的罢？或是这山中精怪的幻术？灵戎暗暗捏紧手中罗盘。

“界书不是发了通告让你们寻我？你这话是何意？”灵苓不用想便知晓这人在怀疑他，连罗盘都拿出来了，是把他想成了什么？

灵苓试着召唤自己的古琴，却发现它正在别处，且不想回来。一时之间灵苓倒是有些愣住。

他活了这么多年，少有，不，从未有如此这般，令人难堪的场面。不，准确的来说不是难堪，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方才醒来，给一个小孩子解释自己是灵女就算了，还召不回自己的宠物。

此人瞧着不像是能独挡一面的样子，灵苓有些头疼，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他灵族之子自生来便无事能难住，现下倒是让一个破小孩儿给难住了。

“罢，且随我来。”灵苓带着人出了林子，寻到最近的梁城，而后随着灵戎去了客栈。

看着眼前的客栈灵苓撇了灵戎一眼，没想到这人虽未满三百龄，但胆子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