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红豆 第43章 争吵

餐馆外面的昭暮接起电话，着急问，“李警官，是抓到那个人了吗？”

她捏着电话有些紧张，亦是期待的屏着气息。

“对，抓获了目前还在审讯中，麻烦你明日过来配合一下。”

听到期待的答案，她止不住弯唇，“好的，没问题，那他目前有交代出什么口供吗？”

“没有，明天过来再说。”

“好的，谢谢李警官。”

挂掉电话，她抿唇在原地站了会，这么快抓获是她没想到的，欣慰中又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轻易，可也想不出那里不对劲。

重新落座，昭暮把手机放回包里，显然脸色好些，拿起桌面的酸梅汤喝了一口。

“刚才说到哪来着？”

方南肖想说，又想起那是骂他的话，张口没说出来。

“一个巴掌拍不响。”晏仰在旁边补充，顺便拿过她快见底的杯子再添些。

“噢——”看到方南肖她又重新来气，“不是，方南肖，你到底几个意思，你与你那什么师妹什么情况？”

方南肖喊冤，“没什么情况啊，我和她真没什么，就吃个饭仅此而已。”

昭暮咬牙，凉飕飕的说：“仅此而已，一个绿茶，一个中央空调乱吹。”

听到昭暮骂他们，方南肖急眼，手中易拉罐啤酒被捏凹进去些，“不是，昭暮你——”，晏仰瞪他，他又放低语调，“就是正常的吃饭，骗你们我就是狗！”

昭暮才不怕他，睨了他一眼，用筷子去夹铜锅中滚熟的土豆片，再放进蘸碟中。

“正常的吃饭当然没问题，但你们这——她一看就别有用心，而且站在笑笑角度，她根本不知道你们真实情况，谁知你们私下如何。”

“不是，可是她都没有听我解释。”

她把土豆戳烂，反驳他，“不，我了解笑笑，她介意的是绝对安全感，你明知笑笑因为亲密照片生气，你还去赴约，我不知你是何居心。”

“我——”方南肖被说得哑口无言，半晌大大灌了一口啤酒。

身旁的晏仰默默喝啤酒，敛着眸子有些惊喜，被她的冷漠理性折服，大家一直以为她乖巧温顺，殊不知她冷漠怼起人来完全不留情面。

昭暮又说，“还是先给笑笑一些时间吧，到时她原不原谅你再说。”

方南肖看过来，想她帮忙解释给笑笑听。

她垂下眼睛，思量了下，“我会跟她讲一下，但我尊重她的任何想法。”

方南肖点头，抿下一口啤酒。

——

饭后，晏仰问她要不要去看电影，昭暮说想去看一下笑笑。

“好，我送你。”

晾下方南肖一个人好好反省。

车子平稳行驶，掠过城市的灯红酒绿，霓虹灯从车窗透进来，一下一下映在两人各怀心事的脸上。

车上放着陈奕迅的《无条件》，晏仰专注驾驶看前方，想了下把车座音乐调低。

他斟酌着开口：“刚才电话是李警官吧，是抓获那人了？”

昭暮抬眸看他，看到电话了？也不好瞒他，点点头。

“那就好，说什么了？他威胁你目的是什么？”

这个——她摇摇头，“没说什么，叫我明天去一趟。”

“那我明天陪你去。”晏仰看她一眼，又专注开车。

昭暮想说不用，又想起上次撒谎骗他独自去，晏仰有些不开心的样子，点头说好。

她没有拒绝，晏仰心情甚好的勾唇，笑过之后心头还是有些郁郁的。

然后两人沉默半晌没有说话，昭暮偏头看去，晏仰今晚一直兴致不高的模样，侧脸轮廓深邃优越，眉头却轻皱着，气压有些低沉，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想着她就问了出来，“晏仰，你今天不开心吗？”

红灯亮，行人绿灯亮起，陆陆续续过马路，晏仰减速停下，转头看她眼睛，问出今晚一直闷在心头的问题。

“昭昭，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撒谎？”

昭暮不懂，“什么？”

晏仰看她一脸无辜不解，气不打一处来提高声调质问，“你下午是不是和上次那男的见过面？”

哪男的？张融易？他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昭暮瞪大眼睛，头向后仰紧张兮兮的质问他。

晏仰轻声道，说到最后眼神有些无奈敛下，“我没有，我怎么会跟踪你。”

昭暮看他眼眸垂下，手紧捏在方向盘，有些难过似的，她微张下唇没有说话。

片刻，他抬眼看她，他不懂她身上好像有很多事情不想让他知道，到底是故意瞒着他还是她根本就不想让他知道，参与她的生活。

瞧着她倔强的一张小脸，末了他控制情绪，平静的问，“那你为何撒谎？他到底是谁？”

昭暮微张着唇，看到他静静的望她眼睛想读取些什么，她眼神闪躲了下，现在还不能跟他细说，那天威胁他的黄毛男人还不知道什么来头，她思忖了下跟他解释。

“他是张叔叔的儿子，跟他聊了几句，怕你多想就没说。”

“真的？”他低头去捕捉她眼睛，昭暮心虚的眨了两下，他无奈扯唇深深凝视她，“昭昭，我怎么觉得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阿南的事情你分析得头头是道，可是——”

他害怕她像是方南肖？虽然有事情一直在隐瞒他，可她确实是一直专一喜欢他的。

昭暮直直看向他深邃漆黑的眼眸，非常冷静：“你不相信我吗？晏仰。”

绿灯亮起，后面响起喇叭声，晏仰反应过来，启动油门，过了一会他说：“对不起昭昭，我承认没有百分百相信你，我是不明白你有事为何不跟我直说。”

“对不起，是我撒谎了。”昭暮也说，她也没有完全信任他，甚至还疑虑他和父亲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晏仰想了想，拉过她手扣紧，“是我错了，不应该随意怀疑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告诉我好吗？”

昭暮不好承诺，她一开始就目的不纯，她突然不知道如何面对晏仰。

晏仰没听到她回答，以为惹她生气了，牵她手放到嘴边轻吻，手指传来软软的又酥酥麻麻的触感，她被蛊惑着回答，“好。”

从笑笑家里出来，晏仰还在路边等她，黑暗中姿势散漫倚靠在车边。

她顿了脚步，“你还没走吗？”

“我想等你。”

晏仰突然走过来把她拥入怀中，整个身体亲昵紧紧抱住，呼吸喷洒在她冷白的脖颈。

“对不起，是我太在乎你了。”

我希望你满眼都是我。

——

警察局。

一片双面玻璃围隔两室，昭暮透过玻璃看过去，着囚服的男子戴着手铐低头坐在椅子上，对面是审问的警察。

“是他吗？”李警官问。

那男人身材魁梧，发色是黑色，脸黑着一脸凶相，脸上脖子细小伤口，放在桌面的右手腕隐隐约约露出两道伤疤，昭暮瞪大眼睛一眼认出来，“就是他！”

“李警官，能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吗？”

“尚没查出，那小子不配合审讯。”

昭暮垂下眼，想了下又问，“李警官，方便告知他涉及的另一单案件是什么吗？”

李警官镇定说出一道惊雷，“蓄意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昭暮听到瞳孔微微收缩，眼睛瞪圆了，心底瞬间涌上发凉后怕，起了鸡皮疙瘩，身体不自觉向后退。

“对余小姐，你是唯一的幸运儿，幸好只是受到恐吓而已。”

身后的晏仰圈住她，听闻也是一惊心底后怕，不自觉握成拳头，揽上女孩肩骨安慰。

昭暮身体落入身后男生怀中，后背感受到他胸膛有力的跳动，她缓了一会平复心情。

晏仰安慰看她，她又想起之前在电话中和李警官说过这人与丁至伟相关，此刻晏仰在这她也不好问。

她垂眸想支开晏仰再问，没想到下一秒李警官自己就说了出来，“余小姐你之前说的和宏日集团的丁至伟有关联，暂时还没查到任何证据，我们会跟进的。”

丁至伟？身旁晏仰喃喃。

昭暮顿了下抬眼看他，紧张连续眨了两眨眼睛，不自觉咬下唇瓣。

李警官又说：“还有他威胁恐吓你的目的还在追查中。”

听闻李警官的话，她移开眼，看向玻璃隔挡的审讯室，那个男人阴沉着脸嘴巴紧闭，始终不肯配合警察审问，她手握成拳抵在下巴看着那着条纹囚服的男人陷入思考。

查不到丁至伟，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杀人动机是什么？又受何人指使？

正想着，身旁的晏仰皱着眉头，看向李警官追问。

“他杀人案杀人动机是什么？主要牵涉什么？”

审讯室里戴镣铐的男人突然阴森着脸看过来，像是知道玻璃后面有人在窥视他，看到他充满戾气的眼睛昭暮吓得头往后仰，身侧的指尖些微哆嗦。

李警官冷静道：“这个暂时不方便告知，其它的我们都在审讯调查中。”

晏仰的手很暖和，握住她冰冷有些哆嗦的指尖，听到李警官如此说，他点了下头。

“好的，辛苦你们了。”

——

出了警察局刚出大门，昭暮包里电话响起，打开单肩布包，取出来。

屏幕上来电显示——张融易。

晏仰在她旁边一低头就看到，眉头轻皱。

找她什么事？昭暮抬头瞧了眼晏仰，在他意味不明的眼神注视下接起来。

接通那边第一句话就是，“你手机丢了，这么久才听。”

略过他揶揄的话，昭暮低头问，“有什么事？”

“你这语气好冷淡哦，你男朋友在旁边吗？”

她轻眨了下眼睛，不动声色迈开步子走向一旁，“请问有什么事？”

晏仰看着远离他，走向一旁躲着他接电话的女孩，眉头更皱了几分，大衣身侧的手无意识攥紧，骨节泛白。

他眼神忍不住去看她，女孩低着头，格纹围巾里露出冷白的后颈，下一秒她突然抬头，神情激动问，“真的？”

然后她在听那个男人讲话，情绪被他调动，晏仰阴沉着眉眼心里气得咬牙，有什么不能当着他面讲。

再一会昭暮紧紧捏着手机，慰然的笑起来，眼眸亮亮的，“太好了，谢谢你！”便挂了电话。

她笑起来，把手机攥在手里舒了一口气。

晏仰看着原本愁眉苦脸的女孩接了个电话脸上生动笑起来，对方还是张融易，心情顿时不爽，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这么值得开心？！

更不爽的是女孩神色匆忙突然抛下一句，“抱歉晏仰，我有急事先走了。”便匆匆跑开。

在后面唤她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