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红豆 第38章 “我的宣言”

第二日一早，昭暮起了个大早陪阿奶晨练复健，晨练完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匆匆出去。

先前从阿奶、大伯聊天旁敲侧推中了解到父亲当年是在琉河大桥发生的事故，事故当天正是冬至，父亲赶着回来陪她们过节。

那日夜晚天气很坏，下了很大的雨，狂风大作团雾萦绕，车辆也堵塞在琉河大桥路段，从监控画面来看，是昭暮父亲的车打滑，后面的车碰撞失控，再后面的车预估风雨太大看不清追尾撞上来，前后导致琉河大桥发生几十辆汽车碰撞挤压。

13年前，在当年是比较大型的交通事故，造成18死53人伤，其中就包括昭暮的父亲当场死亡。

从公安局出来，昭暮疲惫的坐在街角公园长椅，想着刚才在公安局交通部门申请查看的资料，据他们所判定是意外事故，车辆失控加上天气原因，导致发生如此惨案。

她问会不会是蓄意谋杀，对她父亲的车动手脚，警方说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当时她父亲的车已撞得变形，查不到任何线索，加上天气恶劣原因，车辆打滑失控也不少见，现场也追查不到相关线索，因此判定为意外。

父亲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当时她只有八岁，可那汽车尖锐鸣笛声，发出激烈碰撞她一直无法忘记，失去父亲的痛苦瞬间涌上心头，她失力的靠在椅背上，眼眶酸涩不自觉落下泪，双手缓缓掩面低低抽泣起来。

帆布袋里震动，铃声响起——

好半晌，她从布袋里取出手机。

“晏仰”二字更使她放声哭了出来。

电话自动挂断，过了片刻又在手中响起，昭暮颤抖的点下接听键。

“你怎么回事昭昭？老不听我电话。”电话传来担心又夹杂些许抱怨的低沉磁性男声。

努力平复情绪，把眼角的泪擦去，昭暮抿了下唇再挤出笑。

“刚才有事。”

“昨晚很累吗那么早睡？”

“嗯。”

“你怎么鼻音那么重？感冒了吗？”那边似是听出她的重鼻音，关心追问。

“怎么把自己弄感冒了，那记得吃药，要不要我飞过来陪你，也好久没见过苏奶奶，顺便拜访下她。”

“……”

那边嗅出一些不对劲的味道，急急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谁欺负你了？”

昭暮握着耳边手机，低低柔声笑着说：“没事，晏仰我没事。”

晏仰还是察觉出她情绪的不对劲，想了一下，温声哄着电话那边的女孩，“没事就好，你在阳城，那我唱首粤语歌给昭昭听吧。”

昭暮抿唇好笑的问，“唱什么？”

“你猜——”说完清嗓子低低唱起来。

“赠你一吻或许容易

唯独你是那么特殊

……

只知道是时候拿着鲜花

将心爱预留在盟誓之下

——

磁性温柔的男声粤语声调低低在耳边萦绕，她轻轻扬唇微笑着认真听。

听到最后听出是周柏豪《我的宣言》，男生似乎刚学不久唱得还不太熟练，昭暮笑着捧场，像在趴他耳边轻轻低语，“唱得很好，你知道这首歌代表什么吗？”

那边嗓音低哑好听，“我知道。”

——

昭暮在花店买了束向日葵，去安葬父亲的墓园。

石碑上是父亲年青时候的黑白照，昭暮眉眼间的一丝英气有几分像他，照片下面镌刻着余敬湖，是她父亲的名字。

她把向日葵轻轻放在墓碑前，对着笑容可掬的父亲鞠了一躬。

沉默良久，她轻轻低声诉说：“爸爸，昭昭又大一岁了，你看着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爸爸，你当初离开得那么突然，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为什么抛下我们，真的是意外吗还是？”

“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声，我不相信你会就这样抛下我们，你还说要听昭昭唱荔枝颂，看昭昭上台表演粤曲，长大也像爸爸一样当粤剧大师——”说到最后昭暮带了哭腔，伤心的闭上眼睛。

再睁眼时，一只蝴蝶落在了向日葵上，昭暮眼皮颤动。

橘黄斑斓的蝴蝶还绕着向日葵飞，她轻轻跪坐在地上想捧住它，蝴蝶慢慢跃到她纤细指尖，然后又落到她肩头扑闪着翅膀，昭暮看过去。

停顿了片刻，又扑闪着飞入茫茫天空。

她相信那是带着父亲的灵魂在向她靠近，与她共振。

之后昭暮又拜访了父亲的旧友，想打听下父亲当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遭人嫉妒。

他们都说父亲为人很好，并没有得罪什么人，最后又去了趟大伯家中，倒发现意外之况。

大伯这些年已苍老不少，头发开始爬上白丝，据他回忆说当年似有个青年给他致电有要事约见面，是昭暮父亲戏剧团的同僚，可后来那人没有赴约，离开了阳城。

再后来父亲与人合伙的戏剧团惨淡经营，大伙也各奔东西。

大伯说：“我当年觉得阿湖的死也有蹊跷，只是一直没能查到缘由。”

昭暮点头，“谢谢大伯告知，这次我一定会查出真正陷害爸爸的人。”

他看着已然亭亭玉立，与逝去弟弟眉眼几分相像的侄女，宽厚的大掌拍拍她肩膀。

“小昭千万要平平安安的，查不到也没关系，阳城这里还有大伯伯娘，阿奶等着你。”

昭暮点头假装微笑，她不怨恨大伯幼时没有留下她，他也有自己家庭的责任，没有抚养她的义务，如今她能看透他当年的冷眼假意，现在只是有一丝血缘关系的亲人罢了。

出了大伯屋，看见买菜回来的伯娘，伯娘人是很好的，要留她吃饭，寒暄几句推辞便走了。

依据大伯所说，那个青年很有可能知道当年的实情，可是已离开阳城不知踪迹。

改日再问一下当年戏剧团的叔叔阿姨，他们有可能知道一些，昭暮穿过小巷这样想着，走近阿奶青砖黑瓦的房子听闻热闹的声响从堂屋传出。

难道是探访阿奶的学生？她放慢脚步踏入门槛，穿过小院，能闻到院子里桂花树丝丝香气，刚想从院子侧边遛回房，听到熟悉的交谈声。

她脚步顿住，回头，透过侧边门看到阿奶笑着坐在老椅上，对面坐着一个高大熟悉身影——不正是晏仰！

昭暮退了几步踏进堂屋，男生坐在对面调试什么，还和阿奶讲解着，桌面上放了不少礼盒。

“晏仰！”

男生看到她很欣喜，眼睛笑起来，阳光又魅惑，“你回来啦。”

不是，他怎么出现在这里，感觉每次都会从她意想不到的地方从天而降般。

昭暮扯起一抹笑，喊阿奶，大脑飞速运转，不能让阿奶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沉吟了下笑起来说：“你是来找小婷，顺便过来这里吗？”

小婷是谁？晏仰一脸懵逼！

阿奶奇怪问：“找小婷，小婷是？”

昭暮走到阿奶身边坐下，跟阿奶像模像样说，“小婷是——晏仰的网恋对象，他们在一起很久，小婷也在阳城。”

晏仰不张声，看向一本正经扯谎的女孩，放下手中送给苏奶奶的背部按摩仪，眼神晦暗不明。

“是吗？我还以为——”阿奶不解还以为这小仰心仪她家昭昭，又看向晏仰改口道：“小仰呐，那有时间带小婷来苏奶奶这吃饭，我让静姐给你们备上好的菜，保证吃得返寻味。”

他张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对面的女孩给她挤眼色，最终低头道了句，“好，谢谢苏奶奶。”

对面的女孩还在夸张的说，“哇晏仰你客气了，买了那么多东西来，我们怎么好意思。”

是呀，他的对象怎么好意思凭空给他捏造一个不存在的网恋女友。

趁着苏奶奶试用背部按摩仪，昭暮给她打开收音机收听戏曲栏目，刚想唤晏仰出去，他就攥住她手腕拉了出去。

在房子侧边的巷子里，晏仰把人抵到青砖墙上，压制住她双手，惩罚似的吻下去，昭暮躲开，露出冷白细腻的脖子吹弹可破，他眸色深了深，又去吻她脖子，末了不满的轻咬了一口。

昭暮吃痛推他胸膛，他稍微松开她，居高临下俯视着怀中姑娘，细长的凤眼带着危险又幽怨瞧她，低沉嗓音带着不满。

“昭昭，你几个意思？”

昭暮自知理亏，不去看他，低头咬着粉嫩唇瓣，在思忖怎么说。

“小婷是你情敌吗还是我不知道你的另一个身份？”他继续说，说到最后压低声音低头想吻她。

“……”

吻下来，昭暮侧头，吻到嘴角晏仰轻轻吮吸着，左手温柔又缱绻的轻揉她细软耳根。

昭暮被慢慢诱引吻着，耳边的手温热舒服，揉得她身体软下去，生理起了反应。

一只手从毛衣下摆探入，如游龙一般，灵活滚烫在她腰侧抚摸，使力把人按到身上，昭暮感受到腰间有东西杵着自己，那只手再慢慢游移到背部，咔哒内衣肩扣解开。

昭暮反应过来，拍开他正用力吻着她唇瓣的脸，晏仰也反应过来，右手还在她背部抚摸，吓得立马伸出来，拉开两人距离。

低头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对不起，昭昭。”看女孩怔怔看着他，他又调转身子把手藏在身后，“昭昭，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你不要嫌弃我。”

注：《我的宣言》来自周柏豪2013年演唱发布的歌曲，很好听，贝贝们知道《我的宣言》代表什么吗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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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