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搞 第15章 第十五章

妙思玙使劲扯着校服衣袖，觉得今天的衣服过于肥大，她怎么都有些不自在。

往上扯一下又掉下去，心里一横干脆往上扒拉，把袖子挽到胳膊肘处。

赵昱维旁边几人应该都是他们部门的成员，妙思玙有点印象，当初拦着自己的一男一女都在其列，显然他们不记得自己了，还问赵昱维。

“你们俩认识啊？”

妙思玙捂了捂自己脸颊，不好意思的说：“学长学姐好，我先走了再见。”

她现在哪有心思跟他们套近乎，丢脸的可是自己。

妙思玙行色匆忙的往楼下跑，学校统一的垃圾堆放位置在初中部那边，以前倒是挺方便，过去要来回徒步十分钟左右。

正当她以为这事顺利撇开时，手上的垃圾桶却明显变得轻了起来，赵昱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的跟前，一直手拽着垃圾桶另一边。

嘴上还解释说：“走吧，那么远也挺重的，我们正好要到学生会办公室开会，顺路。”

顺路？妙思玙表示怀疑。

要是她从操场直接走过来还要近一点，如果绕着往办公室那边走还得多走几步。

算了，多走就多走吧，她心甘情愿。

嘴上还牵强的感谢：“那实在是太麻烦学长了，谢谢。”

眼角还在偷偷瞟着赵昱维的手臂，对方把衬衣挽了起来，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

“不冷吗？”妙思玙自言自语道。

“什么？”赵昱维明显没听清楚。

妙思玙这才反应自己刚刚心里想说的话，竟然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她赶忙摇晃着头不多解释。

赵昱维却被她的目光反应过来，把衣袖往下推了推，笑着说：“打球回来没多久，正热着。”

又见妙思玙那只挽上去的衣袖，也不戳穿这小丫头一天天到底在想什么。

又问道：“你身上什么味道这么好闻？”

妙思玙眨眨眼不解，她没有喷香水早上洗的澡更不会有奇怪的味道。

赵昱维又说：“很甜的橘子味。”

这话一说，妙思玙懂了。是她口里刚刚化完的橘子味水果糖，应该是两人挨得近，对方闻得出来。

她两只手从口袋里摸了摸，把剩余的糖放在手心里说道：“没有橘子味了，只有草莓和菠萝的，学长你要吗？”

“给我菠萝的吧。”

妙思玙递了过去，还在继续扒拉着口袋，看能不能再找出橘子味的，她当时心一急给了杨沁很多。

嘴上还承诺的说：“我哥也喜欢橘子味，我家里还有很多这个糖，下周我给你带一点过来吧。”

赵昱维摇晃着头表示拒绝。

妙思玙正要心灰意冷低下头去，他又继续道：“除了橘子味都可以。”

“？？”妙思玙搞不清楚对方什么意思，刚刚不是才说橘子味很甜，怎么就不喜欢了呢。

还是满口答应：“好的，没问题。”

妙思玙以为他们会走学生会那条绕路，然而赵昱维却径直走着直线，并且一路上两人没再多言，倒垃圾时还自己主动提着垃圾桶倒进去，让妙思玙在旁边等着。

在小操场要分开时，赵昱维才温柔的笑着说：“我要走下坡这条路去办公室，后面的路你得自己回去了。”

“噢好，实在太谢谢了。”妙思玙小跑两步上前，她这会儿根本就没机会碰到垃圾桶。

“不要再说谢谢了小朋友，你这样会让我良心很不安的。”赵昱维说笑着，欲上前做动作的手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嗯，好的。”妙思玙现在可没心思去多想对方话里的意思，而是抿着唇害羞的低着头，说完话赶紧就要逃走。

上了楼刘庆华已经在阳台上等着自己，现在已经是晚自习时间，教室里的班委开始检查作业和抽背诗词。

妙思玙一进来，就已经有人过来要给她背诗。她坐之前摸了摸板凳，范恬已经帮她把灰尘擦干净了。

“你们先等一下，我先给学习委员背完。”她们这四个组长得先给学习委员背通过，学习委员单独给教语文的班主任背，这样全班的学习分散面积广，易于管理。

妙思玙原本上周就记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这会儿难道是不是打岔了，时不时掉链子，满脑袋都是赵昱维跟自己说的话。

“是衔远山，吞长江……”何媛媛提醒着说。

“噢。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

到后面一段时，又开始断断续续。

何媛媛再次提醒：“至若春和景明……”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岳阳楼记》被妙思玙背了快十分钟，反反复复最终何媛媛给她打了通过，嘴上还关心的说：“你这个熟悉度不行啊，下去得反复背清楚，我这儿算是给你过了。”

妙思玙尴尬的点头，她也没想到自己如此磕磕绊绊，脑袋里像是一团浆糊似的。

下课后她从兜里拿出一颗菠萝糖，仔细品尝里面的酸甜味，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吃到。

“歌神，你刚听见老刘走之前说什么了吗？”

“什么啊？”她这节课都有些恍恍惚惚，根本没听进去。

范恬笑的那叫一个没心没肺，凑到妙思玙耳边说：“最后一节课也是语文，要是今天背诵人数超过三十合格，他就最后二十分钟给我们练歌。”

妙思玙快自闭了，这那算是好事？

本来一项不太积极支持校内活动的班主任，可能这首歌唱响了他的青春豪情，竟破天荒的主动的腾出时间给学生们排练，说的不在意名次呢？

妙思玙一想到要练歌就觉得嗓子疼，她是真经不起这种反反复复的折腾。

他们的练习也接近雏形，12.9文艺晚会是下周三举行，这一周开始就有很多班级的个人才艺表演彩排，一到晚上就能听见学校内嘹亮的歌声和背景音乐。

周三的时候合唱彩排轮到他们班，几个音乐老师着手指挥了两下看表现，又提出部分不足，调整班上学生的位置，对指挥的学生多次手势演练教学。

“不错，今晚你们班的表现最整齐。”老师竟然主动表扬。

刚说完却又接着一句：“张老师，你不是说还有个班一起排吗？人呢？”

两个音乐老师开始来回议论，老师挨在妙思玙的边上说话，腰上又别着小蜜蜂播放器，这声音刺耳的让人又不敢有怨言。

对面被问住了的张老师拿出手机准备拨电话过去：“他们班班主任还不放人下来，我再问问。”

音乐老师跟刘庆华说了两句话，听得刘老师又开心的笑笑，走过来向自己同学说：“你看我选的歌选的好吧，学校还有个班跟我们选的一模一样。”

“谁啊刘老师？”班长听见后大胆好奇问。

正问着，高中部教学楼上就开始有了动静，妙思玙闻声望去，有些人从楼上已经探出头来，看这个位置刚刚好，会不会是？

她心里开始有些紧张，已经有陆陆续续的学生走过来，跑在最前头的两个男生还打打闹闹，音乐老师跑上前去让新来的班级站在他们班旁边。

他们站在教学楼花坛下面的楼梯上，这道楼梯宽度广，两个班挨在一起完全不成问题。

妙思玙还在看，终于发现了几个熟人，她万分确认这是高一三班的队伍了。

赵昱维在后面慢吞吞的下来，妙思玙悄悄地挨着旁边同学一点，却又被音乐老师挪出来位置。

高一三班是位年轻的女班主任，跟张老师说话时客客气气，转过头来对自己学生说话时又突然凶神恶煞。

“快点站好，排个合唱都要那么久时间，还得让你们学弟学妹们带着练，好意思吗？”

女班主任说完，变脸就跟翻书似的迎上刘庆华，一副晚辈的态度：“刘老师，那就拜托你了。”

“没事，你先走吧，我来带他们。”刘庆华也是高一三班的语文老师，自然是跟班主任很熟的。

女班主任跟其他老师客套了两句，又点名叫了自己班的班干部：“曾可儿，赵昱维，陈征。把班上纪律管好，听老师们的安排，放学铃声响了才允许离开，我有事先走了。”

“好的。”三人异口同声。

妙思玙还在偷偷的瞧赵昱维的位置，他站在班上最后一排，身高的优势在此时更加显得独树一帜。

当对方目光瞟过来时，她又赶忙收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态度，听从着老师安排。

他们班刚刚已经彩排过了，音乐老师还在整理高一三班的队形和位置，把不协调的地方揪出来。

觉得差不多时，便让他们唱一遍看看表现，不行再改。

结果他们的合唱团表现差强人意，妙思玙也揪着眉头有些诧异，他们班不是唱的不行，而是根本没有秩序，感觉音乐委员都是个半侉子被人拖上去的。

按照的原曲原封不动的合唱，没有任何改动的曲风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反正就是乱。

“要不你们现在就改吧，像初三七班这样，有两个男女代表。音乐委员起调，一个人指挥。”音乐老师挠挠头，觉得很是头痛。

“来初三七班，我们给学长学姐们唱一遍。”

音乐老师口号一响起，各个就立马精神饱满，务必要秀一场。

难得在喜欢的人表演一次，妙思玙也打直后背，全神贯注的注意任何一个节拍，把所有气息都用在个人表演上。

一首歌完毕，旁边的班级很自觉的鼓起掌声，他们也听得出区别。

“这样吧，妙思玙和董志杰，你们俩过去跟他们班音乐委员打个配合，带带他们。”刘庆华两只胳膊环胸，已经看出了很大的区别，内心早已嘚瑟的不行。

拿一个熟悉三年的班集体和不到半年的新班级比起来，默契度不用多说，做事的积极性都明显略胜一筹。

妙思玙跟董志杰被拎了出来，他俩站在高一三班前面，被上面几十个人盯得左右不适。

有几个人倒是对妙思玙有点印象，比如班长，还有上次量身高的几个女生。再有就是挨着赵昱维站一块儿的男生，他们已经用胳膊推推赵昱维，看自己兄弟有没有什么变态。

奈何赵昱维雷打不动，面无表情的听从安排，根本不当回事一样淡定。

刘庆华也主动跟高一三班学生分享自己的经验：“你们班谁还更会唱歌？主动站出来。”

结果没人积极发言，更有埋着头缩成一团。

“你说你们这些孩子，学习才艺得全面发展嘛。”刘庆华是知道这个班卧虎藏龙的，就是怎么在这事上毫不积极，可能班主任也没这心思弄这些。

“没人是吗？那就两个班长站出来。”刘庆华直接发号司令。

两个正副班长就被旁边同学推了出去，赵昱维的兄弟就差伸脚踢了，嘴上还念念有词：“快去迎接幸福吧。”

赵昱维好不正经的甩着胳膊走下来，旁边初三七班的一些女生看着这位学长，露出赤I裸裸心动的目光，都在小声“哇”。

女生天生就有一种对学长崇拜感，而且再与自己班上那些看厌烦的歪瓜裂枣相比，更加觉得别人班的样样帅出天际。

妙思玙不敢去看赵昱维，她还偷偷往后退步，把目光望向自己班上，见着范恬还给自己投递眼神，像是在说把握机会。

她逃避性的假装不懂，转过头来正好跟赵昱维正对眼，她一时错愣。

“嘿学妹，我们又见面了。”班长曾可儿的一声招呼把妙思玙拉回现实，已经挨着站在一块儿。赵昱维也很自然的站在董志杰旁边。

“呐就这样，你们两个跟着学学，像我们一样排，只要发挥好，绝对没问题。”刘庆华指挥着，让人开始按照他的思路排。

音乐老师看了看，让两个班一起唱唱给个感觉，两位代表看着他们表演。

妙思玙只觉得亚历山大，旁边的董志杰还偷偷的给她加油鼓劲：“放轻松，你可以的！”

“嗯。”妙思玙也回应的点头，目光看董志杰时，也顺便瞟了眼隔壁淡然的赵昱维，毫不动容。

一段男生唱，一边女生唱。主唱带头时他们便合声，整个节奏就此拉起来。

这次表演明显比先前的死气沉沉要好上许多，接下来就是团队加紧联系，而被赶鸭子上架的两位正副班长，也担起了领唱的责任。

刘庆华让他们四人过去，到前面的路灯下一对一的练顺畅，这边两个班合唱再共同反复琢磨。

怎么会有这种机遇，妙思玙走在路上一直在想，她低着头踩着前面赵昱维的影子，旁边曾可儿问她的话都变得随便应付。

“到了。”赵昱维说。

没发现前面人已经停下脚步，她一时没刹住脚撞上对方的后背，鼻梁骨被压的一酸，眼眶里就挤出一点生理泪水。

妙思玙羞愧的倒退，捂着鼻子抱歉的说：“对不起，我没看路。”

赵昱维还来不及转身过来说话，观察到一切的董志杰立即关照着自己同学，小心询问：“思玙你没事吧，走路怎么还出神。”

赵昱维掀动着眼皮，想说的话又欲言又止，收回目光来对着曾可儿说：“等下吧。”

曾可儿照做点头。

妙思玙调整了下状态，等脸上的温度退下去，小心翼翼的看着旁边的人，心想这大晚上应该看不出自己的不妥吧。

“我好了，咱们可以开始准备。”

曾可儿发音挺准的，就是嗓门有点大，可能是当班长的自然反应，绕高音有点提不上去，妙思玙让她起音低一点，会好很多。

男生这边也在学，而且她发现赵昱维说话和唱歌竟然是两种声音，平时是那种清朗温柔的，哼唱着曲子就感觉打开了低音炮，有点烟嗓诱惑的魔力。

“思玙，你看我这遍怎么样？”曾可儿拉着妙思玙的手问，但妙思玙刚刚大部分注意到男生发音去了，她有点分神。

“挺好的，要不你再软一点试试，还可以更好。”

曾可儿将信将疑，却还是配合的照做。

这节课下课铃声响起，他们才结束演唱。班主任把人召集到一块儿，趁着下课十分钟再多唱两遍结束，就不耽搁最后一节课自习了。

这次表现极好，音乐老师在远处组织新的班级听见合唱，也鼓着手掌说道：“就这样子继续保持。”

刘庆华很是欣慰，一副是自己功劳的表情，摆摆手让同学们不要太骄傲。

“那就这样，三班要是还是有问题，可以来七班借人，咱们包学包会哈哈哈。”

全员解散前还排练了场到时入场进场的规范。一说结束，各个都快飞起来似的欢乐，站了一节多课，脚累是必然，嗓子都快冒烟了。

“喏，润喉糖。”快要分开时，赵昱维趁人不备突然递了过去。

妙思玙慢吞吞的接到手里，没说话只是用眼神作为感谢。

后面范恬马上就要跟过来了，她赶忙就要走，赵昱维却又搭了句话：“我可以借人吗？”

“？”妙思玙不解。

“刚刚刘老师说的，包学包会。”这短暂的三十秒交流，跟前面三十分钟明显不同，仅限于两人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