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的阳光穿过层层薄雾,挥洒在郁郁葱葱的绿洲上,为绿洲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城东的一处池塘被映得熠熠生辉,一条小鱼像是故意在挑逗路边的行人,飞快地从水面上跃了过去。
池塘边上,几个人影骑着高头大马停留在了蔡家的云影山庄,只见山庄的大门奢华庄严,两只偌大的石狮威风凛凛地坐落在大门的两侧,仿佛也在彰显这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夏如意与叶南风,蒋穆飞对视一眼,纷纷从马上跳了下来,夏如意走到大门前,向门前的仆役说:“有劳向蔡掌事通传一声,夏如意如约求见!”
那仆役打量了一下几人,快步地走了进去。
不多时,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他微微弓着腰,动作却十分地麻利,眼眸中透着一丝精明,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几人一眼,夹着沙哑的声音说:“几位,跟我来吧!”
说着,他率先转了身,又疾步朝里面走了去。
夏如意三人相识一眼,快步地跟了上去。
只见这云影山庄并疆兼巷,整座园林别致又奢华,其间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不在话下,更让人惊讶的是山庄里有一片广袤的牡丹花海,此时百花竟放,芬芳馥绿,加之晨露金辉作点缀,更是美不胜收,让人流连忘返。
这蔡家果然不虚为大宣的第一首富,这满园的牡丹花里不乏有魏紫,姚黄,洛阳红等珍贵品种,这一片花海恐怕都要价值万金!夏如意忍不住矗足,震惊之余,更惊叹蔡家的实力不容小觑!
那白发老者转身看了一眼夏如意几人,见他们面露诧色,他又望向了那片牡丹花海,幽幽地说:“我家夫人从前最喜牡丹,这是掌事为她种下的一片花海,转眼已经二十年了,只可惜……”
那白发老者叹道:“红颜薄命,只留下了这满园的牡丹花香……”
说着,他又幽幽地转过身去,慢吞吞地朝前面走去。
夏如意望着那一片花海,心中亦忍不住有几分动容,没想到这蔡掌事竟然是如此长情之人,想必那蔡夫人也是天仙一般的美人,才会令蔡掌事一掷千金,种下也一片花海。
几人又随着那白发老者穿过一条长长的游廊,很快就来到了蔡家的正厅,只见蔡松柏早已坐在了那里等候,夏如意几人上前一步打招呼:“蔡掌事!”
蔡松柏抬眸望去,视线停留在蒋穆飞身上片刻,又垂眸说道:“几位,请坐吧!”
几人坐下后,有仆役上前奉茶,待仆役下去后,夏如意上前对蔡松柏说:“蔡掌事,昨日之事是晚辈几人鲁莽,今日特意来向蔡掌事赔罪,还请蔡掌事大人不记小人过,能放过我弟弟!”
说着,叶南风将一只精致的木锦盒放在了蔡松柏的面前,他用手轻轻将锦盒揭开,只见里面赫然是一颗硕大无比的夜明珠!
夏如意笑道:“晚辈自知蔡掌事见多识广,蔡家更是富可敌国,这小小的夜明珠自然是入不了蔡掌事的眼,但也是晚辈的一片心意。还请蔡掌事不要嫌弃。”
蔡松柏挑眉一看,盘着沉香手串的手蓦地一停,正色道:“我蔡某也并非小家子气的人,人我可以放,但这门亲事得定下!”
“蔡掌事,虽说儿女的亲事都是父母之命,但若是这两人情不投意不合,强行放在一起,恐怕往后余生也不会好过,还请蔡掌事三思!”
“哼,日久生情,这有何难?”
蔡松柏不屑地说,“更何况,我女儿都不介意,你家小子倒是矫情!我女儿的性情我最清楚,她看上的人,必定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莫不是这蔡家的小姐也看上了阿初?夏如意在心中叹道,阿初啊,你可真是艳福不浅!
“蔡掌事,并非我们不愿意,只是这强扭的瓜不甜!若是阿初不愿意,恐怕也是会辜负了令千金的一片心意!”
“我蔡妙妙就喜欢强扭的瓜!”
忽然,一个甜美俏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众人望去,只见蔡妙妙傲娇地走了进来,她的手上还牵着一根麻绳,只见她用力一拽,曹文初就被不情不愿地拽了进来!
曹文初的双手被麻绳捆着,仍然是一脸的倔强。当他见到夏如意几人,眼眸蓦地一亮,喊道:“如意姐!蒋前辈!”
才说完,他就被蔡妙妙一把拽到了身侧,两人紧挨着,蔡妙妙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曹文初则赌气一般地将头侧到了一旁。
“阿初,你没事吧?”夏如意担心地问道。
“你放心吧!他好得很!”
蔡妙妙说着,又将曹文初拉到了面前,伸出一只手指勾住了他的下巴,笑道:“昨日,我们共度良宵,我可一点也没亏待他!”
“你胡说什么!”
曹文初蓦地甩开她的手,将脸侧到一旁,一张俊脸登时变得通红。
“哼,真是矫情!”蔡妙妙好笑地说。
夏如意几人瞧见这一幕,心中皆若有所思,她垂首摸了摸鼻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蔡小姐果然性情豪爽,这大庭广众之下都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然而,蔡松柏却大笑着站了起来,他一把搂住蔡妙妙的肩膀,夸道:“我儿就是爽快,不像别的女子,矫揉造作!明明心里喜欢却又敢不开口!还得像你,喜欢就得直接了当的拿下!这才有我蔡家的风范!”
夏如意闻言,心中不知怎的有些心虚,她偷偷瞟了瞟叶南风,只见他的脸上神情肃穆,仿佛听得十分认真,她又看向蔡松柏那一脸自豪的模样,忍不住吐槽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蔡掌事,”蒋穆飞突然笑着走了出来,说:“依我看,此事也并不急在一时,若是蔡小姐当真喜欢我家小子,不如就先让两人熟悉一番再做打算?若是日后能修得良缘,到时候我们都皆大欢喜,若是性情不合,也不会耽搁了蔡小姐?”
蔡松柏和蔡妙妙闻言,相视一眼,蔡妙妙沉思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只见她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就在众人满腹疑虑之时,她一把拉过曹文初,将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并捂住了他的嘴巴。
“阿初!”夏如意几人一惊。
“你干什么?”曹文初大惊。
“吃下去,”蔡妙妙突然凑近他,小声地说,“难不成还要我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喂你?”
曹文初刚恢复正常的脸色,顿时又红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将东西咽了下去,那模样活像见了母老虎,仿佛蔡妙妙的话比那不知名的药丸更骇人,或许是吃得太快,他被呛得一阵咳嗽。
蔡妙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一把将他推了开。
夏如意连忙上前扶着他,担心地问道:“阿初,你没事吧?”
曹文初心虚地摇了摇头。
夏如意见状心中稍安,紧锁眉毛质问道:“蔡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才你给他吃了什么?”
“哼,”蔡妙妙轻笑一声,“你们放心吧,不是什么毒药,这不过是用我的血喂养的蛊虫,本小姐也不是非你不嫁,但也不能让你就这样跑了,这一个月内你必须待在大宣,一个月后本小姐自会给你解蛊!若到那时本小姐对你没了兴趣,自会放你离开!”
“你!”曹文初气得咬牙切齿,这女子真是个妖孽,刁钻古怪,死缠难打!
“既然如此,那就依蔡小姐所言,咱们一月为期。”蒋穆飞说道。
蔡妙妙应了一声,便自顾自地坐到了椅子上,旁若无人的吃着桌上的点心。
夏如意将阿初手上的绳子解开,扶着他坐到了一旁休息。
蔡松柏见他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心中已有几分猜测,他问道:“你们可还有什么事?”
夏如意向他行了一礼,说:“蔡掌事,晚辈的确还有一事相求,实不相瞒,此次我等前来大宣就是为了寻紫金万宝丹,家中妹妹身患恶疾,需要此药延缓性命,还请蔡掌事能忍痛割爱,如意愿以千金相换!”
“哼,”蔡松柏冷哼一声,“你觉得我蔡家是缺钱的人家吗?更何况,那可是圣上赏赐,我蔡家视若珍宝,岂能随便送人?”
“蔡家财力雄厚,自是不会在乎这点银钱,但若是如意承诺,若是日后蔡家有难,我等愿意助蔡家另谋出路,不知蔡掌事可愿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咒我蔡家会出事吗?”蔡妙妙蹙眉问道。
蔡松柏却并未吭声,只见他眉心微蹙,将手中的珠串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蔡掌事,有些事我也不便明说,但眼下大宣朝局动荡,蔡家也是深陷其中,若是城门失火,必会殃及池鱼,那到时候蔡家这百年基业恐怕就会折在您的手中。”
蒋穆飞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递到了蔡松柏的面前,若有所指地说道:“在下不才,但或许日后能为蔡家帮上一点小忙!”
蔡松柏看着眼前的那枚令牌,眼眸蓦地一亮,闪过一丝惊诧之色,他一把抓起桌上的令牌,吃惊地看向蒋穆飞:“你……你是……”
“蔡掌事猜得不错!”蒋穆飞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蔡松柏思忖片刻,又说:“此事非同小可,就凭你一己之力,恐怕也未必能保住我蔡家!”
“若是还有大雍皇室的助力呢?”
叶南风笑着说,随后向蔡松柏行了一礼:“在下叶南风,是大雍三皇子的人,若是蔡掌事愿意,在下愿意助蔡家脱离僵局,将蔡家的基业都搬到大雍,为蔡家寻得一个庇护之地。”
“你说的话可能算数?”蔡松柏神色严肃。
叶南风从怀中掏出一枚玉质令牌,笑着说:“自然算数!”
蔡松柏握着那两枚令牌沉默不语,蔡妙妙蹙眉走了上来,小声地问道:“父亲,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蔡松柏沉思片刻,突然站起身说:“兹事体大,我需得再考虑考虑。”
“既然如此,那我等今日就不再打扰,改日再登门拜访。”蒋穆飞拱手笑道,“若是蔡掌事有什么事,便遣人到一品阁说一声。”
夏如意等人互视一眼,便准备起身离去。
“蔡伯,送送他们!”
蔡松柏说着,那个白发老者又走了出来,应了声是,便带着夏如意几人朝外面走去。
蔡松伯望着那几个渐渐远去的背影,陷入了一阵沉思,蔡妙妙不解地问道:“父亲,你们到底说的什么?为什么我们蔡家会有难?”
蔡松柏握着那两枚令牌仿如千金重,他喃喃道:“他们或许就是蔡家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