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阳光明媚,整座城池金光熠熠,抱月楼前人头攒动,擂台上的竞争如火如荼,第三场比试乃是比武,曹文初虽然这段时日跟着云鹤已大有长进,但习武并非一朝一夕便能速成之事,他的功力尚不足以匹敌这么多的高手,只见他手持两柄月牙形的弯刀,与人打得不可开交,他的嘴角噙着一丝血迹,显然已是受了些伤。
夏如意见状,瞬间将叶南风的事抛之脑后,她着急地大喊:“阿初,别逞强!”
曹文初却眼神坚毅,脸上是一抹不服输的倔强,一个不留神,他的手臂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楼上的蔡家掌事人蔡松柏啧啧道:“唉,就是功夫差了点,不过……还算年轻,再过个三年五载说不定就能有所长进!妙妙,你看这小子如何呀?”
“哼,也就那样吧!”
蔡妙妙应声道,眼神却紧紧地追随着曹文初的身影,突然,她瞳孔一缩,骤然站了起来。
只见台下的曹文初被一个莽汉狠狠地踹飞了出去,曹文初顿时倒在了擂台边,口中涌出一口鲜血,青筋暴起,他强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上,脸上却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模样。
“真是个犟种!”蔡松柏笑道。
“阿初,别打了,你不是他的对手!”夏如意挤到擂台边上。
“如意姐,我……我再试一试!”
“阿初,快下来,别逞强,咱们再寻别的办法!”夏如意拽着他的衣服,不让他再往前。
那莽汉却不依不饶,提着大刀就要砍下来,夏如意心中一惊,翻身就跃上了擂台,一脚踹在了那莽汉的身上,那莽汉虽然退了几步,却仍然毫发无伤,反而因为这一踹,让他脸上涌现了几分怒色,他气势汹汹地提着大刀就又冲了上来。
夏如意连忙挡在曹文初的面前,叶南风却快人一步,他飞身上前,与那莽汉纠缠在了一处,那莽汉空有一身蛮力,举着大刀愣是一下也劈不到他的身上,他气急败坏,抖着一身横肉胡乱劈砍,完全失去了章法,叶南风嘴角一抿,快速出手击中他的下盘,那莽汉重心不稳,单膝跪在了地上,叶南风又是一记回旋踢,将他踹飞了好几米,硬是将另外比试的两人也一并压倒了下去。
蔡松柏站了起来,他趴在窗户上看得津津有味,赞道:“这个长得也不错,就是杀伐之气重了些!”
“阿初,你没事吧?”夏如意连忙查看曹文初的伤势。
“我没事。”
他微微抬眸,眼中的戾气还未完全消退,他双眼有些微微发红,在夏如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只见叶南风的身手极为敏捷,不过片刻功夫就将台上的人全部撩倒在地,满地的人躺在地上呻吟呼痛,抱月楼的掌柜再也坐不住,连忙敲响了铜锣,快步地走了上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叶南风,说:“公子身手真是了得,看公子的年纪也是不小了,不知公子可有婚配呀?”
“掌柜的过奖了。”
叶南风拱手说:“在下并未婚配,不过掌柜为何如此在意婚配之事,方才我见你好像也问过我那小兄弟?”
掌柜豁然笑道:“公子难道不知,今日除了是我家主人的寿诞,还是我家小姐择婿的日子!”
“择婿?”夏如意三人皆是一惊。
“是啊!”三人同时向抱月楼望去,这才发现那抱月楼上挂着一个硕大的红绣球,下面更是写了几字“论才择婿”!
叶南风连忙解释:“掌柜的,我们三人并非有意叨扰,实在是没有注意那几字!若有得罪处,还请见谅!”
“公子说笑了,既然公子也并未婚配,不妨就趁此机会看一看,或许还能觅得一段良缘!”那掌柜的依旧和颜悦色。
“这……”
叶南风尴尬地笑了笑,“实不相瞒,在下虽未婚配,但已有了意中人,此生非她不娶。实在抱歉。”说着,他的眼神瞟向了夏如意,那掌柜的也是个颇有眼力见的人,立马就明白了过来,脸上的笑意顿时就垮了下来。
“几位莫不是来捣乱的不成?还是说你们看不上我们蔡家是商贾之家?”
“掌柜的,实在不好意思。”
夏如意连忙将方才赢得的东西统统还了回去,“我们几人是外地来的,不清楚这里的规矩,今日真不是有心捣乱,还请掌柜的与蔡掌事解释一二,事后我们定当亲自登门致歉!”
“我蔡家的擂台岂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突然,一个洪亮有力的声音自一旁响起,只见蔡松柏和蔡妙妙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楼,蔡松柏的目光锐利,眼眸中带有几人商人的精明,他身形魁梧,自带几分摄人的气势。待走近些,他微眯双眼仔细地打量着三人,手中依旧盘着那串沉香珠串,似在思量着什么。
“蔡掌事见谅,我们并非有意冒犯!”夏如意连忙说道。
“哼,无意也好,有意也罢,今日你们算是将这里搅黄了,我蔡家百年基业,在这大宣也算是名声显赫,今日若是让你们轻易走了,那将我蔡家的颜面置于何地呀?”
蔡松柏说着,走到了曹文初的面前,沉声说:“既然他已有了意中人,那你便留下做我蔡家的女婿吧!”
曹文初抬眸便看见了蔡妙妙,没想到她竟然是蔡家的掌上明珠?生于富庶之家,锦衣玉食,娇生惯养,难怪如此骄横跋扈!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刚想开口却被夏如意拦在了面前。
“蔡掌事,婚姻之事岂非儿戏,若不是你情我愿,日后也不过是相互蹉跎!”
“怎么?你们是看不上我蔡某还是看不上我女儿?”蔡松柏挑了挑眉。
“我们并无此意。”
“那就让他留下,入赘做了我的女婿,此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他不吃亏!”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曹文初忍不住反驳道。
“阿初!”夏如意连忙打断他。
“怎么?你还不愿意?”
蔡妙妙也忍无可忍,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她们大宣的女子素来豪迈,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只要看上的人就能立刻结为夫妇,从不在乎那些虚礼,哼,他一个大男人倒是还矫情上了?
“蔡掌事,蔡姑娘,今日是我们有错在先,我们改日愿意奉上重礼向你们致歉,但是这婚事并非儿戏,还请蔡掌事再斟酌一二。”
“哼,上擂台的是你们,如今不愿娶的也是你们,倒显得还是我们的不是了?”蔡妙妙气恼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蔡妙妙嫁不出去了,非要赖上你们?”
“蔡姑娘,实在是抱歉,今日之事确实有些误会!我们本是求紫金万宝丹而来,原本我们猜想这彩头会是紫金万宝丹,即使不是,若是连赢三场或许能和你们搭上话,所以我这弟弟才匆匆地上了擂台,实在是没注意那么多。”
“紫金万宝丹?”蔡妙妙和蔡松柏相视一眼。
“哼,”蔡妙妙冷哼一声,说:“今日最后一局的彩头的确是紫金万宝丹,不过也不是可以白拿的!那是我的陪嫁之物,只有成为我蔡家的人,才能有资格得到它!既然你们不愿意,那你们这辈子也别想得到它!”
“你!果真是不讲道理!”曹文初顿时气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蔡姑娘,我们寻紫金万宝丹实在是为了救人性命,还请姑娘能高抬贵手!”夏如意也急切地说道。
“哼,这天底下那么多人都想要紫金万宝丹,有几个是为了给自己的?我蔡家是商贾之家,并非什么无私奉献的大善人!我还是那句话,只有成为我蔡家的人,才能得到紫金万宝丹!”
“你!”
“阿初!”夏如意制止道,眼眸也不由得暗了下去,眼下彼此都心浮气躁,实在不宜再起争执,若是真的闹到不可开交,那要拿到紫金万宝丹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她按耐住心中的急切,露出一丝浅笑,说:“蔡掌事,蔡姑娘,婚嫁之时我们改日再说,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闹出些什么动静被人误会,恐怕会连累蔡姑娘的名声。明日我再带着弟弟登门,届时我们再详谈可好?”
蔡松柏和蔡妙妙闻言,相视一眼,再看台下的百姓一个个指指点点,交头接耳,显然都在看着热闹,两人眉心微蹙,沉吟片刻,蔡松柏才冷声说道:“哼,这位姑娘,口说无凭,若是你回去跑了,我岂不是还要再费尽心思去寻你们,今日大宣的百姓都看着,这小子必须留下,否则我蔡家的颜面放在哪儿?你放心,明日你若是如约而来,我自不会为难他!”
曹文初虽然还有些少年心性,但并未愚笨之人,他立刻就明白过来,拉着夏如意的衣袖说:“如意姐,我没事,他们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来不会轻易食言,今日你们就先回去吧!”
“可是……”夏如意却依旧有些迟疑,她并不了解蔡家的人,想到那日在东市里遍体鳞伤的奴仆,她不禁有些担心。
“如意,我看蔡掌事也并非不讲道理的人,更何况如此僵持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眼下还是先依蔡掌事所言。至于阿初,我方才看了,只是受了些轻伤,没什么大碍。”
叶南风说着俯到她耳边悄悄说:“你放心,我一会儿派人悄悄跟着。”
夏如意望向他深邃的眸子,心中莫名地多了几分安心,她点了点头,看向蔡松柏:“那今日就有劳蔡掌事先替我照顾一下弟弟了!”
“你放心,既然你们给蔡家留了一份薄面,我自不会食言!”蔡松柏这才缓和了些神色。
那掌柜是个明白人,立马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对台下的百姓说:“今日的比试已经结束了,诸位,来日蔡府若是有了喜事,定会再与诸位同乐!”
眼见夏如意几人和蔡松柏等人客客气气地走了下去,众人这才知道无戏可看了,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一个个都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