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过耳 第13章 氤氲

下午最后一节课因为年级老师都去开会，改成了自习。

自习上到一半的时候，班里聊天的学生逐渐开始变得放肆，教室里愈发吵闹。

坐在陆思尔斜前方的夏琳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副塔罗牌，正在给她抽牌。

陆思尔露出一副十分具有求知欲的样子，“怎么样？”

夏琳：“哇哦，这个桃花的质量很高哎。”

陆思尔：“真的吗真的吗？”

夏琳点了点面前的牌，“是的，再有就是，这个人...水象特质很重。”

“不过，宝剑八哎...”

陆思尔问她：“怎么了？”

夏琳：“你们应该会遇到点限制和阻碍，看来这段感情充满了坎坷。”

陆思尔见她声情并茂地描述，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一段刻骨铭心的虐恋，有点难以代入谢谢。

她又要继续说，这个时候一个男生的声音传来：“老师来了。”

两人被吓得快速抓起几本书盖在面前的牌上，几乎就是下意识得本能反应。

这个时候传来笑声，两人才反应过来被骗了。

而刚刚声音的主人就是坐在陆思尔前面的陈景，他是夏琳的同桌。

“靠！”

“我真服了。”

夏琳狠狠拍了一下陈景因为笑还在抖动的肩膀，“有病啊你。”

她回过头开始收牌，陈景欠欠地说：“你们怎么还信这个啊，狗来了都能中两条。”

夏琳冷笑，“是吗，你来了都能中两条啊。”

“嘿，你怎么骂人？”

夏琳回以一个白眼。

陈景又说了什么她也没理，转而和陆思尔说话：“尔尔，我下次再给你算吧。”

陆思尔：“行，你刚刚反应还挺快。”

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夏琳说到这个就难受，“因为前几天晚自习刚被没收一套牌。”

他们学校的晚自习是住宿生每天晚上都要上，走读生高二下学期才开始上。

陆思尔同情道：“啊，被班主任吗？她应该会还给你吧。”

班主任看上去就温温柔柔的，肯定说两句好话就还给她了。

夏琳撇了下嘴，“是她就好了，是被年级主任看见了。”

她补充：“就那个地中海。”

陆思尔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多半是有去无回了。”

随后传来哀怨的声音，“是啊。”

俩人又聊了几句，估摸着快下课了，夏琳便转过身去。

陆思尔见余江晚放下笔开始收拾东西，问她：“你作业写完了啊？”

余江晚：“是啊，准备回家。”

陆思尔突然来了兴致，“别回家了，出去玩吧。”

余江晚：“去哪啊？”

陆思尔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酒吧。”

余江晚：“你认真的吗？”

陆思尔摇着她的胳膊，“真的啊，去嘛去嘛。”

余江晚发出疑问：“未成年能进吗？”

下课铃打响，陆思尔也开始收拾东西。

“让裴雨泽带咱们进去。”

余江晚有点犹豫，“我不能太晚回家。”

陆思尔拿起她的手机，“别回家了，今天住我家，我跟阿姨说。”

余江晚任由她拿过自己的手机还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她起身边打电话边看向也已经收拾好东西的程南，“一起走吧。”

程南起身，拿起椅背上的书包，几人朝外面走去。

刚到门口，电话那头就接通了，陆思尔瞬间换上十分乖巧的声音。

“喂，阿姨吗？我是陆思尔啊。”

“今天能不能让晚晚来我家啊，对，我让她教我写一下今天的作业。”

“好的好的，您放心吧。谢谢阿姨。”

随后就挂断了电话，陆思尔把手机递给余江晚。“搞定。”

余江晚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陆思尔扬了扬下巴。她跑到程南身边问：“要不要一起去玩？”

程南：“晚上还有课。”

陆思尔：“不是吧，晚上还要上课啊。”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在校门口分别后，余江晚和陆思尔一起回了家。

陆思尔把余江晚拉到衣帽间说今天一定要好好给她打扮一下。

余江晚看着面前兴致满满的人，“我还以为咱们要穿校服去呢。”

陆思尔停下看她，“开什么玩笑，虽然就算穿校服裴少爷应该也能给你带进去。”

她接着说：“穿成熟点保安不会查身份证。”

余江晚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好奇地问：“真的啊？”

“是啊，不是人人都查的。”

陆思尔拿出两条款式相似都带细闪的吊带裙，一条粉色一条灰色。

“怎么样？闺蜜装。”

余江晚接过裙子，“哇，好漂亮啊。”

“嘿嘿，我眼光好吧。”

“真不错，你皮肤白你穿粉色吧。”

陆思尔点头说好，然后推着她出去，“我再给你化个妆。”

陆思尔摊开一堆化妆品，神色认真地开始给余江晚化妆。

余江晚看着镜子里慢慢变化的自己。妆容逐渐完善，精致。她看着这样的自己。

感觉有点陌生。

虽然自己偶尔也会画点妆，不过技术很有限，今天好像还真有点不一样。

陆思尔发出满意的赞叹，“简直完美，太好看了！”

余江晚：“是你化的很好看。”

陆思尔扶着她的肩膀，“才不是，是你本来长得就很好看。”

“当然了，我化妆技术也很高超。”

余江晚露出笑容，“是是是。”

陆思尔把旁边已经加热好的卷发棒拿过来。

余江晚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还能给我卷头发啊？”

陆思尔面露难色，拿着卷发棒比划了一下。“短发应该怎么卷啊，我应该可以大概弄个型出来。”

余江晚伸手，“我自己来吧。”

陆思尔递给她，“你平常怎么弄的。”

余江晚：“会用夹板夹一下。”

陆思尔听到后，准备去抽屉里翻找。“我这也有夹板。”

余江晚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一会儿功夫她就把头发卷好了。

她平常不说话不做表情的时候，这张精致瘦削的脸颇有一股清冷的味道，今天这个韩式微卷的发型透着点冷艳。

陆思尔站在镜子里看她，“好好看啊。”

她把裙子递过去，“换上这个裙子绝对艳压全场。”

余江晚接过，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你也太会给情绪价值了。”

陆思尔又扬了扬下巴，像只得意的猫。

余江晚从衣帽间出来的时候，陆思尔正在化妆，她长发盘起，露出光滑的侧颈。

余江晚靠在门边看她，“我们什么时候去？”

陆思尔：“晚点，那里九点才营业。”

语罢陆思尔冲她招手，“晚晚，来帮我卷头发。”

...

两人进酒吧的时候，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了，音乐震耳欲聋。

余江晚挽着陆思尔的胳膊，心想刚刚也没见到裴雨泽人啊，保安也并没有拦她们两个。

陆思尔带着她穿过人群，不时有人侧目。两人走到一个卡座前，直到陆思尔带她坐下，她才看见坐在那里，隐没在昏暗灯光下的裴雨泽。

他穿着黑色外套，手里端着半杯酒，手腕轻轻转着。他姿态慵懒地靠在那里，眼睛微眯正看着自己。

余江晚把眼睛移开不再看他。

卡座里还坐了一男一女，都是她没见过的人。

陆思尔对着那个陌生男孩儿说话，“大晚上你带个墨镜，耍酷啊。”

男孩儿听见笑出声，把墨镜推到头顶。“是啊，不过戴墨镜都没法欣赏你的盛世美颜了。”

他看着一直没说话的余江晚，“不介绍一下？”

陆思尔拉住余江晚，对几个人说：“这个是我的好朋友，余江晚。”

然后和余江晚介绍那个男孩儿，“这是顾宇辰。”

顾宇辰：“你好。”余江晚对他微微点头。

陆思尔看向那个坐在裴雨泽身边的女生，“这个是...”

不是那天在公园碰见那个女生。

顾宇辰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介绍她却看向裴雨泽。“这是展颜。”

展颜和两人打了个招呼。

陆思尔：“我看你有点眼熟啊。”

展颜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咱们一个学校的。”

顾宇辰在一边说：“你们学校舞社的，芭蕾舞女神。”

展颜保持着笑容，和顾宇辰说：“宇辰，别调侃我了。”

陆思尔想了想，“嗷嗷那我想起来了，我在学校表白墙见过有人发你。”

顾宇辰：“不愧是女神啊。”

陆思尔看向裴雨泽，“这个就不用介绍了吧，你俩应该认识了。”

裴雨泽喝了口酒，嘴角微微上扬，“不用了。”

陆思尔给余江晚点了杯果汁，自己点了杯度数很低的酒。

顾宇辰看着陆思尔喝的东西，“你朋友喝不了酒就算了，你这是来干嘛来了？”

陆思尔理直气壮，坐在那大言不惭地说：“我明天也上课啊，小酌怡情不行吗？”

他把筛盅递到陆思尔面前，“少来。”

陆思尔在余江晚耳边问：“你要不要玩？”

余江晚喝了口果汁摇摇头，“不会。”

顾宇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雨泽，人家不会玩，你教一下。”

陆思尔：“？”

陆思尔：“我不能教吗？”

顾宇辰：“咱仨玩。”

裴雨泽居然还真的走过来坐在了余江晚边上，语气温柔：“来吧，我教你。”

陆思尔还要说什么就听见顾宇辰催她，“快点，我先叫了啊。”

展颜在一边没什么表情，看向裴雨泽的眼神晦暗不明。

...

余江晚听着吵闹的人声和音乐声莫名觉得有点昏沉。裴雨泽离她很近，他身上好闻的香水味穿过酒吧的烟酒味隐隐传过来。

温柔好听的声音在给她细心地讲着规则。

“就这样，其实很简单的。”

“咱俩可以玩两把试试？”

突然，陆思尔巨大的一声猛地打破了她飘忽的思绪。

“开你！！”

“我看你是口渴，敢喊八个六。”

裴雨泽见余江晚被吓得一震，轻声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在走神啊，会了吗？”

陆思尔搂过她，“哎呀，玩两把就会了。”

顾宇辰也在旁边说，“对玩两把，让雨泽替你喝。”

裴雨泽懒懒的靠在那里，一只手搭在余江晚后面沙发的上面。“行啊，我来喝。”

陆思尔：“我也可以帮你喝。”

顾宇辰：“你还挺热心。”

陆思尔端起一杯酒递给顾宇辰，“你先把刚刚那杯罚了，别想逃酒。”

顾宇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