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过耳 第10章 涟漪

陆思尔提早到达咖啡馆，和丽丽姐打过招呼后，才看见程南已经坐在窗边了。

还是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坐的那个位置。

丽丽姐看她看向那边，露出八卦的表情，“这小帅哥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

陆思尔没否认，只是好奇：“不会吧，暑假的事情了你还记得？”

他俩应该就暑假见过那么两面吧，咖啡馆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按理来讲应该不会记住他才对。

“对帅哥过目不忘，还是这么帅的。”

好吧，这倒是真的，这张脸她也过目不忘。

陆思尔解释道：“他是我同学。”

“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转校生，这学期新转来的。”

“那你俩暑假就见过了。”

“说明我俩有缘分。”陆思尔毫不避讳地说。

丽丽姐笑得暧昧。“好好好你们有缘分。行了快去吧，人家还等着你呢。”

丽丽姐转头去忙别的事了。

陆思尔看见程南手边有几本书，他低头正写着什么。她明明已经提前来的了，这人怎么比她还早。

陆思尔走过去坐下，把书包放在一边。“怎么来这么早？”

程南闻声抬头。“刚到不久。”

陆思尔看他写的题，好像不是他们的作业。

陆思尔惊讶道：“不是吧，作业你都写完了啊。”

“现在这做的什么啊？”

程南稀松平常：“竞赛题。”

陆思尔心想这也太卷了，然后不情不愿地把书包里的作业和笔记拿出来。

陆思尔长叹一口气，跟他说：“我还没写完，你继续做吧，等我写完再问你吧。”

程南：“好。”

咖啡馆人不算多，大多数是来这里自习，此刻显得还算安静。

偶尔传来电脑敲击键盘的声音和几句交谈声，陆思尔能听见对面程南的笔落在纸张上的“沙沙”声。

本来这数学题就晦涩难懂，咖啡馆里的声音更使得她的思绪轻易就被拉走。陆思尔费力和这些题苦战，学的她痛不欲生。

终于在她马上就要抓耳挠腮的时候，对面传来一声轻轻的笑。

陆思尔把笔扔在桌子上，“不行，真写不出来。”

她一副摆烂的样子，破罐子破摔。这题也不是她想努力写出来就能写出来的吧。

不会，是真的不会。

程南起身站到她身边，一手扶着她身后的椅背，一手捡起刚刚被她扔掉的那支笔。

陆思尔闻到他身上传过来干净清冽的味道。

他声音清润，提供的思路清晰顺畅，他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勾勾画画，字迹苍劲有力。几道题被他轻而易举地就解了出来。

陆思尔心想怎么自己做题就不是这种顺利的感觉呢。

陆思尔被他一教，理解的很快。程南教会她作业上的题后，又给她在书上找了几道类似的题带着她写。练了有几道，陆思尔感觉自己就可以上手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就到了午饭时间。

陆思尔在一旁控制不住地连连称赞：“程南，你也太厉害了。”

居然能给她教会。

陆思尔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合上书说：“走吧，我请你吃饭。”

程南“嗯？”了一声。

陆思尔正收拾东西，停下对他说：“你教我半天我得感谢一下吧，给个机会请你吃个饭吧。”陆思尔语气诚恳，看着他的眼睛说。

程南把书装进书包，答应她。“那走吧。”

吃过午饭后，陆思尔继续拉着他没让他走。“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咱们再玩会儿吧。”

“再玩会儿？你不是说今天出来写作业吗？”

“都写得差不多了，你不是都写完了吗，周末放松一下嘛。”

“要去哪？”

然后程南就被陆思尔拉着陪她一起逛公园。公园里有很多散步的老人和嬉笑追逐的小孩，还有不少情侣和朋友在拍照。这一刻，大家都显得怡然自得，轻松自在。

陆思尔拿出包里的ccd，露出兴奋愉悦的表情。“快快快！帮我也拍几张照片。”

程南接过ccd看了一眼，“不是说今天是来学习的吗？怎么准备这么充分。”

“哎呀我想着学累了放松一下。”

学累了放松一下，还随身带着ccd。

程南这才看仔细。

陆思尔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短裙，长袜裹在纤细修长的小腿上。脸上化了淡妆，是仔细打扮过的样子。

她整个人透着灵动和活力，阳光洒在少女白皙清透的脸上和随风飘扬的发丝上。

青春洋溢。

陆思尔看向远处，声音是止不住的雀跃：“还有麋鹿啊，好可爱啊。”

陆思尔跑过去看麋鹿，程南跟在她后面帮她拍了几张照片。

他们两个凑在一起，陆思尔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由衷称赞：“不错哎，你拍照技术还挺好。”

还以为今天出不了片呢，这么看来今天还能发个朋友圈。

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走过来一个女孩儿，看样子二十岁左右，比他们年龄稍长。她正端着一个相机，对他们两个微笑说道：“你们是情侣吗？”

陆思尔听见后，看向她，才发觉这人是在问他们。她连连摆手摇头，“不是不是。”

女孩儿继续说：“这样啊，我刚刚拍了几张你们的照片，感觉还挺好看的，要看一下吗？”

随后她又继续补充：“不是故意偷拍啊，就是无意拍到一张发现很好看，就没忍住…”

陆思尔见她紧张的神情，对她微笑：“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了。”

女孩儿把相机递过去，给她翻看。

女孩儿和他们攀谈起来。“你们是高中生吧？”

陆思尔：“是。”

“我是附近大学的，那你们两个是...同学吗？”

陆思尔：“对，我们是同学。”

陆思尔看清相机里的照片，有刚刚程南给她拍照和他们两个凑在一起看照片的画面，还有她对着程南笑和两个人一起逗麋鹿的画面，这个景色和光线，确实还挺好看的。

陆思尔不禁赞叹道：“姐姐你拍的好好啊，可以发给我吗？”

“真的吗？当然可以了，我们要不加个微信吧。”

程南在一边看着他们交换了微信。

女孩儿看着他们两个，又说：“我能不能再给你们拍一张？”

陆思尔欣然答应，然后看向程南征求他的同意，程南微微点头。

陆思尔：“怎么拍呀？”

“你们就站在这就可以，靠的稍微近一点。”

陆思尔和程南听她的站在树下，微风拂过吹起两人的衣摆，留下了他们的第一张合照。

“我晚上导好发给你们。”女孩儿对两人笑吟吟地说道。

陆思尔微笑着说好，随后他们互相告别。

陆思尔看她走远后对程南说：“这个姐姐还挺可爱的。”

她继续说：“之前只在公园里遇见过爱给别人拍照的老爷爷。”

程南：“你常来这吗？”

陆思尔摇摇头。“也没有常来，不过一般花季的时候会有很多人在这里拍照。”

“我们下次还可以一起来。”

程南看着她的眼睛，“嗯”了一声。

他们一起逛了很久，直到公园泛起落日余晖。天鹅在湖里抖动翅膀，湖水泛起阵阵涟漪。

陆思尔一直忍着没说昨天的事情，他们坐在湖边的长椅上，陆思尔几度欲言又止。

最后她才缓缓开口：“那个...昨天...”

程南却打断她：“今天谢谢你。”

陆思尔不明所以。“什么？”

他看向她，“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陆思尔看着他那双如湖水般平静眼睛出神，“我也是，很开心。”

回到家后，陆思尔给他发消息说到家了，他很快回了消息说好。然后陆思尔就把自己埋在枕头里。程南跟她说今天很开心哎，她也觉得特别开心。

有一会儿过去，陆思尔起身看见白天遇到的姐姐把照片发给她，最后还有一条消息。

——开始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你们两个真的挺般配的。

陆思尔来回翻看那些照片，拍的确实很好，她把照片一一保存。她停留在最后那张照片。

他们两个人的合照。

情侣，般配，她看着这条消息觉得脸颊发热。

陆思尔回她：谢谢姐姐，你拍的真的很好看。

陆思尔把照片转发给程南，然后挑了几张程南用ccd给她拍的照片发了朋友圈。配文：今天超开心。

...

程南洗过澡后，从浴室出来。

他穿着一条灰色的运动裤，光着上半身。不同于平常穿着衣服显得那样的清瘦，此刻能看见他的薄肌窄腰，透着属于少年人的力量感。

头发还在滴水，划过明显的锁骨和腹肌，他拿了条毛巾擦了擦，然后套了件白t。

他边擦头发边打开手机，看见陆思尔发过来的消息。

把照片点了保存。

又看见她发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程南关了手机坐在书桌前，觉得面前的题突然有些读不进去，脑海中浮现出白天那个一直对他眉眼带笑的女孩儿。他拿出边上那张草稿纸。

上面不知道是白天什么时候陆思尔在上面画的，寥寥几笔勾勒出来的他的侧脸。

其实昨天裴雨泽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一字不落。他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和看法，只是想到陆思尔，心里突然有种别样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她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还是愿意靠近他，还不遗余力地想让他开心。这些都是过往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