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衡拒绝明日的见面,温静低头考虑一下,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了。”
电梯门开了又合上,看方太衡一直站在电梯走廊没请她上楼的意思,温静说:“忙碌一天应该挺累的了。上楼去休息吧,我就先走了。”她把手里拎着的东西双手递给他,很温柔,“我亲手做的甜点,你尝尝看。”
方太衡单手接过,说句谢谢,送她出去。
等她开车走,他上楼,开门进去,手里拎着的甜品都没拆开看一眼,就面无表情直接当垃圾丢进垃圾桶里,直奔去了洗手间,反复洗手好些次。
他有挺严重的洁癖,不喜欢跟人肢体接触,不喜欢碰触别人碰触过的东西,也不喜欢收礼物。
不过这挺严重的洁癖偶尔在特定人群面前也会转化为轻微的。如果他内心里是接受这个人的,对这个人很放心的时候,排斥性就会减少很多,比如,在他信任的秘书面前,在段好面前,他们的碰触他是不怎么反感的。
洗手次数也就没那么频繁。
他的家,他们也就可以随意进来。
跟温静大概是认识没多久的缘故,他心理上还不太能接受她,不想她进他的家。所以刚才,他没有请她上来。
而因为洁癖缘故,他家里几乎是一尘不染,在常来给他打扫卫生的秘书看来,活脱脱一样板间。
没有人情味,也少了生活气息。
可老板就爱这一口。
洗手间内,方太衡洗干净手涂抹一层护手霜,走出来,脱去大衣挂衣架上,懒散的倒在了沙发上。
沙发微陷,他拿只抱枕遮在眼睛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段好刚才哭的样子。
他是挺对不起她的。
今晚在餐厅看到她,他在外面站着等她,原本是想对她做些弥补,他不知道她现在的工作是什么,会不会很累,所以他想告诉她,他可以给她提供一份轻松还高薪的工作……可等她出来,她站在他面前,看她倔强的样子,他没把话说出口。
他思虑不周了,段好怎么可能接受他给她的工作。
她是个骄傲的人。
他对她的亏欠,还是悄无声息进行比较好。
把抱枕从眼前移开,他端正下身子,冷着脸给秘书去电话:“帮我打听下,段好现在在哪家公司工作,什么职位。”
秘书:“好的。”
方太衡:“还有,打听下她现在是跟谁住在一起……”
据他所知,段好家在城南有两套房,但在城东是没有房产的,而她现在住的小区寸土寸金,算得上是城东最贵的楼盘之一,以她家现在的经济状况,大概不会因为工作来购买这么贵的小区房子,如果是租住,也不至于租住在那么贵的地方,更何况,那个小区一般不会对外出租。
他隐约感觉她也许住在别人家里。
不过,她住在哪儿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如果再管这个就有点管的太宽了。
其实知道她现在住的这个小区很安全就够了。摸摸额头,方太衡说,“她跟谁住一起就别打听了。”
秘书:“好的。”
—
段好回卧室后,趴在床上,头埋在被子里又哭了好一会儿。
哭的声音都要有些沙哑了。
她实在太伤心难过了,怎么喜欢这么些年喜欢的是这样的男人。而她也很怨恨自己明明半年前已经看透他了,怎么还不清醒,竟眼巴巴的说会原谅他。
太丢脸了。如此不清醒的自己。
她哭了不知道多久,抬头看看床头柜闹钟,九点半了,她该洗澡睡觉了。
明天还得上班,她得精精神神的。
她的爱情完蛋了,得把事业握在手里了。
可从床上挣扎会儿,她情绪持续低落中,实在懒得起身,想了想干脆衣服没脱就钻进了被窝里。
她极其放纵自己的想,就先这么睡吧,睡醒了,明天心情就好了。
把闹钟拿到手,定个六点钟的闹钟,她眼眶红红的睡了过去。
她的衣服没脱,上面沾染了下雨时的水汽跟凉气,这么睡一晚,第二天一早,闹钟响起时,段好只觉得脑袋迷迷糊糊的,沉重的跟铁球一样。
全身也是软绵无力的。
全身还有点冷,她闭着眼不由往被窝里又蜷缩了蜷缩。同时伸手把闹钟响声按掉。
重新睡过去。
再次醒来,自然醒,卧室里极其明亮,她看眼闹钟,八点半了。还有半小时就要迟到了。慌慌忙忙的,她从床上坐起身,脱去身上昨晚穿的衣服,准备换身衣服去上班了。
脑袋还是沉重的,摸上去滚烫,身体也还是软绵无力的。意识到自己感冒了,换好衣服出门前,她找到父亲特意给她准备的药箱,拿了些感冒药出来。
拿好感冒药,她装进包里拔腿就往外跑,到门口,刚要触碰门把手,鼻子忽然有血流出来,落在了手背上,也有一些滴在了刚换好的衣服上。
竟然流鼻血了。
昨晚她睡觉忘记开加湿器了。
真倒霉,她有些急躁的想。衣服得重换了。急匆匆先跑去浴室止血,等鼻子不再流血,再换身衣服,出门时已经是九点半了。
妥妥迟到了。
到公司时已是十点钟,电梯间遇上了下去取东西的叶宴,段好站在他身后酝酿下说辞,等电梯门开,出去到走廊,她跟上他,抱歉的说:“上班第二天就这么迟到了,我……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叶宴微停脚步扭头看看她因为还在发烧泛红的脸,很温和的说:“不舒服可以请假的。”
段好笑了一笑:“能坚持的,我带感冒药了,吃点东西吃了药大概就没事了。”
叶宴:“那就好。”他抿下唇,看她瘦小的一只,可怜兮兮的样子,心软下,“我会告诉裴曼今天让她少给你安排些工作,晚上就按时下班,去医院看下。”
段好很感激:“谢谢叶总。”
“走吧,去办公室。”叶宴说,同时转身。
段好嗯,抬眼皮跟上他要走,却看迎面季勉走了过来,穿着大衣。
叶宴跟季勉对视上:“这是要出去,见客户?”
季勉点了点头,同时眼光扫过了段好手里拿着的包上。
段好尴尬的把包往身后藏了一下:“抱歉,迟到了。”
季勉没说话。
但能看出他的不悦。这位老板有时候极其不近人情是出了名的。
眼里揉不了沙子,最讨厌别人迟到早退了。
叶宴是个很好心肠的人,很怕他这样子吓到段好,他看了看自己穿的昨晚从季勉家里找出来的大衣,缓和了下气氛:“你的衣服我穿上是不是特别合身也特别好看,我妈也觉得很好看,要不你把它送给我吧。”
季勉打量他一下:“是挺好看,你既然喜欢,就穿吧。”
秘书已经按了电梯了,电梯来,他们下去。
段好轻吐气。
叶宴笑:“跟这么个看着不好相处的人住在一起是不是压力很大。但接触久了,会发现他人挺不错的。”他摸摸身上穿着的衣服,“这件大衣可是这位款爷四万多买的,看,眼睛不眨一下送我了。”
这位叶副总真是越看越可爱的一个人,段好嘴角淡淡扬起冲他笑下,疾步走去自己办公位。
—
叶宴有点觉得自己白夸了季勉了。下午的时候,季勉回来,他去季勉办公室找他商量些事情。商量事情前,季勉先表示了他的不满:“不要太纵容段好了。”
叶宴:“我纵容她什么了?”
“早上她迟到,你太和颜悦色了,而且竟还要裴曼给她减少今天的工作量?”
他听到他跟段好的谈话了啊。
叶宴:“她感冒了,我觉得可以照顾下。”
季勉严肃抬头看着他:“你照顾一个,就得照顾第二个。这样下去,如果人人迟到都找个让你觉得合理的理由让你网开一面,规章制度还算什么?”
叶宴平日里不是多么感情用事的人。对段好特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
季勉:“还有,我真的对她没意思,所以不用看我的面子容忍她,对她就跟对其他实习生们一样就好了。其他实习生来到公司都特别努力,态度端正,热情满满,千万不要厚此薄彼,失了公平,让他们失望。”
他低头想想,其实段父把她送他这边来,也是想让她学些东西的。
他严格没有任何错误。
她的人生路,以前因为一个男人松懈过,现在再松懈,不觉醒,再过几年有她哇哇哭的更厉害的时候。
—
晚上季勉六点左右回家,看段好已经回来了,坐在地毯上,脑袋趴在茶几上正摇晃着玻璃杯玩。
脑袋毛绒绒的一团。
摇晃玻璃杯的同时不知道脑海里在想什么。
他脱去外套走到水吧倒水的时候,她才看到他回来了,慌忙回神,规规矩矩坐好,跟他打招呼。
季勉点点头,想着她感冒了,现在在一个屋檐下,多少关心了下:“听说你感冒了,身体好点了吗?”
段好看看她刚才晃动的玻璃杯:“还有些发烧,不过等水冷却一下,吃了药睡一觉差不多应该就好了。”
季勉:“这是吃过饭了?”一般吃过饭才能吃药。
段好:“吃过了。你吃了吗?”
季勉:“还没有,一会儿煮份面条。”
段好哦,她顿顿,“早上迟到真是不应该,明天开始我一定不会迟到了,会好好努力工作。”
季勉端着水杯抬眼皮看看她,语气淡淡的,却很有杀伤力,丝毫不留情面:“好好工作可不是嘴巴上说说就可以的。”
以她上班第二天就迟到的态度,可感受不到她对工作的重视跟努力工作的诚心。
段好愣一下:她才不是嘴巴上说说,她是真的会努力。
也许今早的迟到让他对她有怀疑吧。
不过没关系,明天她身体好了,她一定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的。
她对方太衡彻底死了心了,以后也就不会在陷入情爱里,让自己没出息。
季勉很快端着玻璃杯去了自己卧室,他习惯回家先换上舒适的休闲装,段好等他离开,用脑袋一下一下磕在茶几上:都怪该死的方太衡了,如果昨晚不见他,她就不会心情不好,不换衣服睡觉而感冒了,今早也就不用迟到,不会被季勉看扁了。
她才不是只动嘴巴的人呢!
在工作这方面,季先生大概真不会太纵容她,他是严格的男人。
段好好:老公你最好说到做到,别纵容,别帮我。我不靠你完全可以!哼。我完全可以自己努力成年薪百万的女人(这牛吹哒~但我坚定不移的做段好好的事业粉……
ps:有些丧失码字动力,这篇是不是不太吸引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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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