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看看段好。
段好望她:“棠棠,你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不宜插手,点点头,秦棠撑开伞:“那我就先走了,回家给我来个电话。”
段好嗯声,目送她在雨幕中撑伞上车,她有些不耐烦的抬头看向比她高一头的方太衡:“都分手了,有什么事儿吗?”
方太衡薄唇抿下,看着她的眼睛:“最近过得好吗?”
段好呵了声,眼神冷冰冰的:“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儿,方先生。”她穿的不是很多,有点冷,微微裹了裹羊绒大衣,“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
方太衡拉住了她的胳膊:“住哪儿,我送你。”
段好拧眉,扭头看他,一脸嫌弃愤怒甩开他的手:“都分手了,你是不知道吗?现在假惺惺的是要做什么呢?”
雨突然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敲击着地面。
方太衡听着声响,看着她:“下这么大的雨,我只是想送你回去。”
“用不着。”
下着大雨,还刮起了风,路上有些人此时此刻即便撑着伞,衣服也大都打湿了。段好看着他们,忽的后悔刚才怎么就不麻烦麻烦秦棠坐她的车走的,为什么要留下听方太衡的废话。
公交站牌距离这个餐厅有些远,想着自己走过去也得打湿衣服,不如打车回去。站在屋檐下,段好不再理会方太衡,哆哆嗦嗦的从包里掏出手机开始打车,五分钟过去,并未有人接单。
而这五分钟里,方太衡一直站在她身边。
“还是我送你吧。”看她盯着手机略焦急的样子,方太衡再次提议。这次提议完,他没有等她回应,撑开雨伞,把她拉进去,走几步塞进了停在餐厅门口不远的车里。
雨这么大,他非得想送,那就送吧。段好扭头看窗外。
方太衡很快上车,一脸平静的问她现在住哪儿。
段好看着窗外报了季勉小区地址。
方太衡:“开始工作了是不是?”他注意到了她的羊绒大衣里穿的是职业套装,他也有悄悄关注她的微博,好久不发博的她前几天更新了一条状态:要开始上班了,又期待又紧张。
他的问话,段好没理。
方太衡心里叹息了声,专注开车,也不再跟她说话。
—
段好觉得今晚这雨也够有意思的。刚才突然一阵噼里啪啦,车子行驶会儿,开始慢慢变小,一会儿竟就停了。
她不由噘了噘嘴。
也不由想起她跟方太衡的正式相识,也不是在高中校园里,是她上大三的时候,临近年末,父亲公司有年会,在某个五星级酒店,她兴致勃勃的前去参加,因为父亲说年会将会请来一众明星。
除了明星,还能看到业内大咖牛人们相聚,她那时候崇拜精英,对以后的社会生活期待的不得了。
年会上,她如愿以偿的见了不少明星跟业内大牛,咔嚓咔嚓合了不少影。
父亲挺忙,年会上懒得理睬她,她玩够了也吃饱了准备先撤退回家,谁知道转身往门口走时,一个不留神踩到了人。
她扭头慌忙道歉,比她高一头的方太衡微微浅笑:“没关系。”
感情这种东西真是挺奇妙的,高中时候在学校里见到这位学长的时候,她没任何心动感觉,甚至在很多同学都说方太衡特别帅,眼巴巴去他教室门口瞅他的时候,她满心的疑惑:哪儿帅了,她怎么看不出来,就个个子高高,普普通通的男孩子嘛。
这次遇上,她看他好一会儿,有些发现了他的帅。
修身得体的西装,腕表高级,满满的自信从容,沉稳优雅。
那晚,方太衡主动要了她的电话号码,调侃说回家如果发现鞋子被她踩坏,他是需要她赔偿的。
她大方给他。
没几天,他给她打了电话,约她出来吃饭。她因为飞去了广州找朋友抱歉拒绝。
等从广州回来,某天从书城看书出来,也像今晚这样忽的下起了噼里啪啦的大雨。她没有带伞,在书馆门口徘徊好久,在想怎么回家时,方太衡在她身边停了车,黑色的宾利,招呼她上去。
她上去没多久,雨停。
她微抱怨:“我出门突然哗啦啦下起雨来了,现在却又忽然停了。”
方太衡笑:“幸好你刚才出门时哗啦啦下雨,我才能遇上你,让你坐我的车。”
雨天,他穿了一身深蓝色西装,口袋巾折叠的很好看,说话嗓音好听周正,斯文儒雅。
她跟他一起吃了晚餐,随后的日子里,方太衡开始时不时跟她打电话关心她,去她学校门口接她去吃好吃的美食,每天还会送她不重样的鲜花,还有各种昂贵又漂亮的礼物……
她学业方面有烦恼,他会认真倾听,帮她想办法,带她去见他认识的一些知名医生教授。
她生病,他会放下手头的工作,把她接到他家无微不至的照顾。
是他先开始的,体贴入微,嘘寒问暖的追上了她,也是他先结束的。
季勉小区这边总是特别安静典雅,雨后,小区寂静更添了几分。
到地方,段好从车里出来,方太衡也跟着她下了车,段好往小区门口走几步,扭头看看,方太衡还在,挺直着背脊望着她。
潮湿的空气里,她鼻子酸一下,忽的转过身,在路灯下看向方太衡很好看的眼睛,问他:“你,到底,真心实意喜欢过我吗?”
远远的,方太衡看着她,没说话。
段好眼睛也开始酸涩,止不住的掉起眼泪:“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不是真心喜欢我当初就不要追我,不要假模假样对我好,怎么可以让我沦陷了,你再抽身!你让我现在怎么办,我为了你把前途梦想都放弃了,把自己变得这么糟糕,我现在……我现在是我朋友同学中过得最不好的人你知道吗,全都是因为你……”
她仰头努力控制着情绪,“人脉资源,社会地位就那么重要吗,你怎么可以为了这个,随意玩弄感情!”
事到如今,她竟对他还是有留恋有奢望的。
也是可笑。
可笑的她擦擦泪,下一秒,朝方太衡走近,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的拽了拽在这阴雨天,他略潮湿的大衣角,很低声下气的对他说:“如果你后悔了,想挽回我了,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的,我可以原谅。”
他用的洗护用品都是高级奢侈的,他身上总是很香。
香的让她觉得他们现在很有距离感。
他高高在上,而她在这雨天狼狈不堪。
空气好像窒息了好久好久。
方太衡面无表情的答:“外面冷,别着凉了,赶紧回去吧。”
他没有接她的话茬。
看来是没有想挽回她的意思。
那今晚他到底是做什么呢?
想看她的笑话吧,看她现在还跟个傻子一样对他抱有期望,他心里应该满满得意吧。
有凉风拂面,瞬间清醒不少。
段好擦擦泪,轻笑声,抬起脚,忽的重重一脚踢在了方太衡腿上。
地面是潮湿的,段好高跟鞋上沾染了水汽,他高级定制的西裤上一道水痕划过。同时,方太衡吃痛一声,微弯腰。
段好哈哈笑,眼里含着泪:“你这混蛋以后离我远点!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小心我见你一次踢你一次!下次可能我会踢到你半身不遂。”
风吹过,她狠狠擦擦泪,转身,大步走进小区。
进小区,她眨眨眼,眼泪吧嗒吧嗒又开始掉。等走到楼下,她抬头看看季勉家里亮着灯,他应该在,不想他看到自己的怂样跟狼狈,她在楼下站立好久,情绪趋于平稳后,她用冻的发凉的手擦干净泪,才上楼。
她开门进去,客厅里除了季勉在,还有叶宴。
叶宴看她进门,朝她打个招呼,表情有些不自然。
段好没心情多想什么,看他一眼,怕他察觉出自己哭过,慌忙低头,跟他们打完招呼,她走进自己卧室,紧紧关了门。
叶宴等她进去,坐在沙发上,看向季勉,很惊讶,很小声:“她跟方太衡竟曾是男女朋友关系啊,她竟是方太衡的前女友啊!所以现在是她爸从高管位上退下来,方太衡就把她甩了?天呐,这个姓方的渣的可以啊。”
叶宴半年前跟朋友合伙开了家火锅店,半个月前装修好,今天正式营业。
今晚他请季勉过去试了试菜。
餐厅就在季勉小区附近,季勉下班先回家换了身休闲装,而后步行前往。
饭毕,叶宴说明天中午有场相亲,告诉季勉他曾见他穿过一件格子大衣他很喜欢,样式简单大气,想他借给他穿穿。
季勉没拒绝,让他跟他回家来找。
他格子大衣好多,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件格子。
他们也是刚到家,刚才小区门口看到了方太衡跟段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四周空气太寂静,声音传播有些远。两个人应该没看到他们两个,毕竟太投入在当时的气氛里。
叶宴通过谈话自己咂摸出了来龙去脉。
季勉不想跟叶宴谈论别人的私事,他起身:“累了,想休息了,我的衣帽间在哪儿你知道,洗干净手再进去摸我的衣服。找到衣服就尽快走。”
叶宴:“知道您老爱干净,我会注意。”撇他眼,察觉着他从看到段好跟方太衡在一块后就情绪不高了,说,“段姑娘现在心情低谷期,趁虚而入的话,求的芳心的几率会特别大的。”
季勉眉头皱上去:“你烦不烦,我对她没意思。还有,我三十二岁之前是不会恋爱跟结婚的,我以为你知道。”
叶宴:“那你看到她跟他在一块,情绪突然低沉干什么。”
季勉看他一眼,懒得解释却又不想被他误会:“我不是情绪低沉,只是有些感慨为什么曾经那么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在爱情里那么迷失自己。”
可以为了爱情放弃梦想跟前程。也可以明知道欺骗,却愿意给原谅的机会。
让他看着她那种为爱情而活的人真可悲。
好像生活的意义就是爱情。明明除了爱情还有很多更生动的东西。
—
季勉家里的洗护用品也都是高级奢侈的品牌。
叶宴摸衣服前先去洗手,闻着香香的味道,嫩滑的感觉,感觉洗手都是种享受。
—
方太衡跟段好分开后,开车回了家。
到小区停好车,步入一楼大厅去按电梯,有人从身后叫住了他。他扭头看看从不远处沙发上起身的人,头皮略发麻:“你怎么过来了,为什么不提前告知一声?”
温静手里捏着小坤包:“我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就发微信留言了,也没看到吗?”
方太衡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看到留言,淡淡的语气:“太忙了,没注意手机。”
温静:“这样啊,我爸妈明天想请你到家里吃顿饭。”
方太衡望望她,美则美矣,甚至比段好更漂亮,女人味更足了一些。
培根有句名言:相貌的美高于色泽的美,而秀雅合适的动作的美,又高于相貌的美,这是美的精华。
温静举止更是端庄优雅,但他就是对她没法投入像跟段好一起时的那种演技,方太衡解了解领带,很扫兴的说:“我明天不一定有时间,近期工作特别忙。而且,我们刚开始交往没多久,就去你家做客我可能会比较不自在。”
好好哭着想原谅方渣渣时,我们季老板心里该有多鄙视她:我老婆这个废柴!没眼光的无可救药。
老方完全又渣又坏又冷漠(精致利已主义推崇者。
以后会好好虐他。(难得想要情深,两个男的都难得想要…情深
摊摊手:求收藏,求评论,我不想佛系更新,收藏上去,我会很想日更哒!
ps:谢谢“tracy”灌溉营养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chapter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