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悟文怕回的太早,又被抓到逃课。与吕毅龙分别后他还独自在街上晃悠了一会,看看商店里的钟,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快步跑向城北派出所——小县城就这点好,去哪都很近。
“老姐!”刚踏进派出所,姜悟文就大声喊,但却没人回他。
城北派出所平常没什么活,户籍相关业务收至县局后,平常三四天才有个协调邻里纠纷的活。两年前姜梓鸳调来所里后,姜悟文就时常过来。凭借活泼爱耍宝的性格,他迅速收获了一众叔叔粉,哥哥粉。今天门口值班的是李丞,比姐姐长两岁。
“哎,李哥,我姐呢,她昨天还叫我一起吃晚饭呢。”
“你姐?她刚刚还在这呢,几分钟前说要去那个沈晓汀家里家访下。”
“啊?她家在哪里呀?”
“麦田畈116号,你姐应该还没走远。”
姜悟文听到地址的下一秒就狂奔而出,去家访怎么能少了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时机问些信息呢,这次机会可绝不能错过!
姜悟文短跑成绩不错,100米跑能有十二秒的成绩。他风一般快速穿过几个路口,不一会眼前就出现了姜梓鸳的身影,她走得并不快,一边走一边打电话。他放慢脚步,轻声跟着,隔开一个身位的距离,打算偷听一会。
“哎,不麻烦,应该的应该的。”只听姜梓鸳对着电话那头说,语气十分谦卑。
“啊!你怎么在这。”这时姐姐却一回头,尖叫了一声,“哦哦没事没事,碰到了个熟人,我马上就到。”说完她赶紧挂断电话,收起了手机。
“姐警惕性不错嘛,这都被你发现了。”姜悟文快步走到姐姐并排的位置。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变态呢。一米八几的人在我身后我要是察觉不出来,那才有鬼了,背后声音都被你挡住了!”随后她掏出了手机看了眼,语气变严肃,“这个时间点,你不回去吃饭跟着我干嘛。”
“老姐——,你是失忆了吗,爸妈出去旅游了,昨天不是你叫我一起吃饭?我去所里找你没人,还是李丞哥和我说的你往这走呢。”
“哦!哦哦,对,我都忘了。”姜梓鸳一扶额,“你先自己找个地方解决吧,你姐我还有事,晚上再回去。”
“带我一起去家访呗。”
“你怎么知道?这也是李丞告诉你的?”
“是呀”他继续瞪大眼睛,看着姐姐,“带我去吧,我保证不打扰你们。”姜悟文边说边给她捏肩
“嗯——”肩膀被用力地按揉,酸痛夹杂着酥麻的感觉让姜梓鸳颇为享受,她松口了,“也行吧,昨天我看你们俩好像聊得还挺投缘的,也许你能帮忙问出些什么。”
“好耶!”
……
麦田畈116号,二人驻足在门牌前,这是一栋自建的小楼房,两直三层还带个庭前花园,看得出来住在此的人家境还算富足。
“叮咚——”姜梓鸳按响门铃,同时朝里大喊了声,“请问陈奀花在吗,我是刚刚和您电话联系过的小姜。”
“陈奀花是谁?”姜悟文小声问了句。
“沈晓汀她奶奶的名字!笨蛋!”也许是害怕当事人马上就到,姜梓鸳不动声色地回答。
“来了来了。”屋内传来熟悉的老年人声音,正是沈晓汀奶奶,她小步跑来打开铁门。“辛苦辛苦呀姜警官,哎呀,您怎么把你弟也带过来了。”
“您放心,他不会影响到我们谈话的。”
“没有,你误会啦,我不是担心这个,姜警官,您两姐弟都对我孙女这么关心,等她回来了一定要请你们吃顿饭。请进请进。”
趁此机会姜悟文才有机会细细观察——奶奶不高,身材微胖,她的头发是县城最流行的离子烫,神态和说话语气中气十足。若不是脸上已经冒出了老年斑,看模样顶多就五十刚出头。
姐弟二人跟着奶奶穿过花园进屋,进门一楼是个中式风格的客厅,吊灯照得整个厅宽敞明亮。
“我们就在客厅坐着聊吧?楼上是我们两个老的还有沈晓汀的房间。”没走几步,奶奶在红木沙发前停下。“我家老头躺在床上,相貌不太好看。”
三人坐下,冰凉坚硬的红木沙发让姜悟文觉得自己屁股挨了一拳。
姜梓鸳一坐下,开门见山:“奶奶,我这次来主要是问你,平常沈晓汀有没有和谁网上聊天,或者有书信沟通的,我们现在怀疑她可能偷偷溜走去见网友。”
奶奶闻言皱眉,连声否认,“不可能,不可能,你意思是我孙女和人网恋,偷偷去见网友?不可能的,晓汀很乖的,她都不怎么和陌生人聊天,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奶奶,这你可能不知道,现在青春期的孩子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会和大人说的。而且网络十分发达,有的人在现实不爱与人交流,在网上可能聊了。我弟弟都在网上交了几个女朋友了,爸妈都不知道呢。”姜梓鸳边说,边给弟弟使眼色。
姜悟文原本在一旁认真听,突然被掐了一下——“啊?啊!是是是,不过我现在不恋爱了,要好好学习。”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看到姐姐的暗示,姜悟文还是配合她的表演。
“年轻人的潮流我是不太懂,但是我家姑娘从小不与人亲近,尤其是男生。以前偶尔我还会开玩笑地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她还说不喜欢男生呢。”奶奶露出苦笑,在她心里,姜梓鸳提出的这个设想确实是太过于天马行空了。
“是这样的,您之前提供的名‘叶萱子’的这个人名,我们查了下,在整个县里都没有对得上号的。”
“所以我们现在怀疑,这个人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可能根本就是一个网友,或者一个男同学。您觉得呢?”说完,她向后靠,微笑着看奶奶,期待对方能给他提供一些线索。
姜梓鸳掷出的这个可能性像一颗炮弹,让奶奶眉头皱得更厉害,姜悟文也吓呆了。
——这就是姐姐辛苦一天得出的结论吗?这个在沈晓汀身上最不可能发生的事,但如果事件真与沈父无关,那么这个可能性倒也合理。
“不可能…不可能…”奶奶嘴里念叨着,双目失神,看似在回忆些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晓汀每次都是…”这个猜想对拉扯孩子长大的奶奶来说无疑是最为痛苦的,她下意识地否认。
“我…”奶奶看着姜梓鸳又看看地板,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她正视眼前仿佛胜券在握的警官,鼓起勇气反驳,“不会的,晓汀不会做这样的事的,肯定是他爸干的,你们相信我。”
“不是的,奶奶,不是我们不相信你。”看着眼前老人失态的样子,姜梓鸳意识到自己说话太直白了。她从沙发上起身,从奶奶对面坐到了奶奶同侧,“目前所有的线索都表明您儿子没有嫌疑。并且根据以往经验来看,这个年纪女生的失踪案,大多是主动失踪,且与情感有关。”
“…不会的,晓汀…”奶奶没理她,只是头耷拉着自言自语。
“不如这样吧,您带我们到晓汀房间看看,可以吗。”姜梓鸳看着面前眉头紧蹙,神色悲伤的老年人。她知道此时不能再进一步刺激了,于是提出这个建议。“您也可以和我们分享下晓汀的故事,您觉得奇怪的,有趣的,小时候的都可以,随便您。”
沉默了一会,奶奶一只手扶着沙发扶手起身。姜梓鸳赶忙搀扶,却被甩开了。“嗯…”奶奶嘴上应着,但眉还是紧锁,“我带你们上去吧。”她说话的时候还是看向地面,不知道她是不相信,还是不愿相信。
奶奶散发的低气压吓的谁也不敢说话,她本就消瘦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姜梓鸳和姜悟文跟在身后,脚步也放慢了。拾阶而上,三人到了二楼。
二楼静悄悄一片,前方阳台的月光透进来稍微提供了些照明,但左右方向是一片漆黑,奶奶没开灯摸黑往前走,这块领地她早已无比熟悉。但身后的姜悟文却抓紧了姐姐的衣角,他们俩在黑暗中都放缓了脚步,却又找不到开关在哪,只能循着声音,大概向着黑暗中更黑暗的那个身影走去。
突然,前方房间的灯开了,二人赶快向着灯光去,却只看见意想不到的一幕。
和他们一样惊讶的,还有床上躺着的人。
“怎么…回事?”干燥沙哑的声音响起,疑惑中带着害怕,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刚刚在沉睡。
最近在修文 生活有点事,读者放心不会弃坑的哈哈哈。觉得文章有意思的宝宝可以加收藏或者评论下哦,收到评论我立马快马加鞭出下一章!
tips:第一案件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了...马上拼图就要凑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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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最痛苦的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