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在一声枪响后开火对战,这一仗一直打到天黑。买友善没想到刘育明会亲自指挥,派出去的侦察兵有去无回,不知道对方到底带了多少兵。觉得攻击没有多大的效果,对方有伤亡,自己的兵也好不到哪去。
他当然是好不到哪去,刘育明带的兵跟他一样硬气,没继续向前攻击是因为天黑了,他们有战友躲到山里怕攻击伤到他们。
九点多的时候山里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零星的枪火闪烁。买友善看了看表从下午两点多开始,到现在已经快七个小时,对方还没有想结束战斗的意思。
他又拿起麦克风喊话:“我提议暂停一会,有什么事可以商量。”
“谁跟你商量?还不知道在动什么歪脑经。”平遥军不乐意了,没听见似的接着开火。
刘育明则思索了一会向身边的副指挥道:“我觉得可以同意他的提议。”
这些兵正打得起劲,完全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副指挥疑惑道:“司令为什么?”
刘育明:“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在么毫无章法的打下去,就是铁老虎也吃不消。再说,我们没来之前打前锋的士兵寡不敌众应该躲起来打游击,打了一个下午动静这么大他们应该也听见了,我们停一会,让他们自己循着声找回来。”
副指挥点点头仍旧对停战感到可惜:“可是这么好的时机我们不把他们一网打尽太可惜了。”
刘育明笑道:“强兵固然令人胆寒,令人畏惧。但是,不可斩尽杀绝。王者御兵,征战,不一定只看重兵者手里的枪射杀了几个人,而是要让敌人看着你就不禁产生敬畏感,从而诚服、归顺。”
副指挥:“······”
就这么刘育明拿起喇叭先放了段舒缓的音乐,其实就是一首儿歌“你有一个家,我有一个家,你住树杈上,我住树根里,想我你就下来吧,一起吃泥巴,一起吃泥巴······”。
尽管放歌的设备的毫无音质、美感可言,但欢快的童稚歌声顿时让人心情舒缓过来。
一曲还没唱完刘育明便拿着喇叭吆喝道:“哎!对面的,你说要跟我商量,要商量什么?说来听听。”
买友善本以为刘育明不会搭理他,本来没报多大的希望,突然听见对面放出这么魔性的歌,差点把要求停战的事给忘了。
买友善干咳一下道:“我说咱们可以暂停,天太黑了,不利于继续战斗,刘总司令你看怎么样?”
双方士兵弄不明白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不知道是打还是不打。
“还客气上了。”刘育明关闭喇叭对身边的人道:“通知前线的士兵做好警戒,先暂停一会,如果他敢有什么异动立刻开火。”
说完打开喇叭道:“我看你一点诚意都没有,既然说了要暂停,可是你的人怎么还在开枪?”
买友善立刻下令停止射击:“刘司令,这会够诚意了。”
“······”
以前平遥军非常不能理解刘育明的决定,在军区服役几年之后就没这方面的疑虑,司令这么做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两军不约而同地拉起三八线,高度警觉,生怕对方玩阴的。
等了一会确实没有人一点枪响,双方士兵这才放松了点警惕,但是仍旧没有松了手里的枪。
山谷里的回响在他们停火后又响了一会才恢复寂静,回声把刘育明与买友善的对话传遍附近的山沟,只要是没有走远的士兵就应该听得见。
打打停停这场战事一直僵持到年底,上琅军摸不清对方到底带了多少人参战,不敢轻举妄动。天鉴据点易守难攻,贸然进攻我军必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此时只剩这一个据点还未平息,早晚的事不急于一时,没有做好完全的对策刘育明不会轻易出兵。
战事拉响南部边境立刻封锁所以入境路口,走散的平遥军只回来了一部分,休战期间军区一直在派人搜救。
最令刘育明头疼的是武志军和他的信息部技术兵一个都没找回来,空留一辆军车停在驻地。如果他们还在就不用这么久还没攻下天鉴,他还在电话里给许祥骐打一万个保票说一定会照看好他的兵,这几人可都是老许的宝贝蛋子,要是一个有损伤他可赔不起,刘育明不止一次严肃命令“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们找回来。”
这一找都快过年了连个人影也没看见,他急得两鬓的头发又白了许多,打仗都没这么发愁过。
这两年边境战事频发,不大不小的打了好几回,公众不知道是因为两国一直维持友好交流,都不想破坏这种国际形象。
我们要维持这种关系不受外人掌控,国家自然会考虑如何才能更好的维护这种关系。
这不,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之前向上面申请的mic-n8设备终于有回音了,据有关部门领导的内部消息透露□□的领导已经批准了,就等着下达文件。
年底的某一天通往西南方向的高速公路上一辆越野车急速的行驶着,车上坐着两人,满脸忧容,他们轮换着开车,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目的地,八个小时前他们还在南城市准备物资。
他们连夜出发,在保温杯里灌满了煮好的咖啡,在觉得困得时候用来提神。
南城市距离平遥一千八百多公里,如果他们是往南的方向,中间就会经过时佳卓家所在的城市。
经过一个服务区他们下车活动了一会然后在车上休息了半个小时,时佳卓定好了闹钟,打算睡一会,半个小时之后他起来开车。
手机闹铃一响时佳卓就立刻睁开眼睛,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来人清醒不少,这时孙佑良也醒了过来。
时佳卓从保温杯里倒了杯咖啡一口气喝完,正要盖上盖,这时孙佑良道:“给我也来一杯。”
时佳卓道:“你都开了一天车,这都属于疲劳驾驶,你就歇着多睡会觉。”
这会正是凌晨一点,其实他们谁都没有心情睡觉,孙佑良笑道:“没事,睡不着,你这拿了驾照才半年,我还是看着比较好。”
“······”
虽然他驾龄不长,但是自认为技术还是可以的。
时佳卓不知道他们当兵的是不是都这样,还是因为担心尹凯的缘故,孙佑良飙起车来不比尹凯含糊,有种车轱辘没着地的感觉,他要不是心里有事想着尹凯指定要晕的七荤八素,不省人事。
孙佑良喝了咖啡,去了趟卫生间。趁这个空隙时佳卓打开孙佑良之前给他的平板,他们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半的路程。孙佑良回来他就启动车子离开原地,重新进入高速,语音导航提示他们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千多公里,夜晚驾车,注意交通状况,请勿疲劳驾驶······
高速上路边的风景一会是绿茵成片,一会又是河流隧道。
越往南山地越多,白天看了一天的风景,这会半夜三更车灯照着只能看见周围的山林,还有车子不时的开过去。
时佳卓把车速提到最高时速,仍旧觉得慢了。要不是高速上最高限速规定,他一定开的比孙佑良还野。
咖啡绝对是好咖啡,不仅提神还能让人兴奋,孙佑良还没见过哪个没过实习期的人把车开到起飞的地步,一定是尹凯那小子教的。
时佳卓一路都在想尹凯,想他现在怎么样了,小时候又是什么样的,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尹凯的童年是什么样的。这些尹凯并没有跟他说过,他知道的过往只不过是尹凯认为快乐的时候,悲伤的记忆他从来都没说过。
两人喝了咖啡并没有困意,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人。
时佳卓终于忍不住道:“佑良哥,你跟我说说小凯的事吧。”
孙佑良疑道:“他的事你不是都知道吗?”
时佳卓道:“我是说小时候后的事,他爸妈······”
让尹凯不能释怀的就是他小时候爸妈牺牲的事,他不提时间久了外人提起都是一声叹息。
孙佑良默默的叹了口气:“他爸妈牺牲的事,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我们都知道,他心里肯定难受着,那么小的年纪没了爸妈,心里的有多害怕,多孤独。”
时佳卓皱紧了眉头等着孙佑良接下来的回忆,结果这家伙居然不吭声了!
“后来呢?”
孙佑良尴尬道:“不是我不告诉你,这件事一直搁在小凯心里,他不愿让你知道,我要是背着他告诉你,作为兄弟这对他来说不太好吧?”
原来是有这层顾虑,不过幸好尹凯有他这个朋友,够义气。
“小凯有你这个哥们真是他的幸运。”时佳卓点点头,双手扶着着方向盘沉稳的道:“不过佑良哥,你也知道我和他的事,既然决定要在一起,我不想对彼此有所隐瞒。我和我的家人不仅他知道,只怕你都已经一清二楚。我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我想知道他的故事,帮他走出那段阴影。可是,我不想因为我的好奇心伤害道他,你也不希望我直接逼着小凯去陈述他痛苦的童年记忆。”
孙佑良牙疼的看着时佳卓,你不忍心逼他,你来逼我?
不是一样人不进一家门,没跑了。尹凯那小子有时候就是这么折磨他的!
心软成不了大事,难怪他现在退伍了在单位混了好几年还只是个交管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