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被钱叔搞得面面相觑。
这一见面就送人家春宫图,真够可以的。
子音此刻忽然想起慕容贺是断袖来着。
所以看到钱叔把书扔给慕容贺就愣了。他能看吗?
慕容贺也懵了,看沈子音起床像看戏似的,热闹非凡,最后自己还收个大礼,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呀。
有丫鬟端洗脸水进来伺候子音洗漱。
“让将军见笑了。将军请移步客厅,我速速就来。”子音说。
总不能让他候在这儿看自己洗漱吧。
慕容贺点点头,还是拿着书随七叶出去了。
等待的空隙,慕容贺沉默地翻了翻那书。
看得候在一旁的七叶眼睛直跳。
好在慕容贺只是随意地翻了几下,然后就若无其事地揣进怀里。
他竟然收起来了!七叶无比抓狂地想。
沈子音再出现,已收拾立正了。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宝石蓝的长袍衬得肤色更为亮丽。
“对不住,对不住。”一见面,子音就拱手赔礼。
“是我来早了。你用早饭了吗?”慕容贺关心地问。
“慕容兄陪在下再吃点?”子音征询他意见。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慕容贺笑着说,他实在不想再围观子音用早饭了,那就一起吧。
候在一侧的下人们听了他们的话,下去准备了。
“还不知贤弟是哪里人?”慕容贺问。
“小弟来自蜀地,家里是做生意的,这不想拓展一下家业嘛,我就先行来京城了。”瞎话早编好了,就等着慕容贺问了。
“不知贤弟在京城打算如何谋生?”慕容贺问。
“石井街有铺子,打算开书斋,慕容兄觉得如何?”子音谦虚地问。
这时下人们端早餐来了,此时已是巳时,吃慢点,午饭都能省。
“嗯,京城读书人多,是个好营生。但你初来乍到,货源不好弄吧?”慕容贺咽下一口粥后问。
“慕容兄真是慧眼如炬,最近谈了几家书商,价格尚高。”子音拿起一块红豆糕说。
“我府里有印刷厂,经常接翰林院的活,你若是感兴趣,我让穆管家联系你。”慕容贺说。
“翰林编撰的书可以随便卖吗?这里有没有啥讲究?”子音诧异地问,他没想到慕容贺还有印刷厂,他不但是将军,还是个皇商。
“在我这儿拿书不用考虑这个,慕容家给翰林院做事几十年了,只要有文达印刷厂署名的书,就没人敢查。”慕容贺说。
“那太好了,少不了麻烦穆管家。”子音说完,开心地把红豆糕吃完。
“你让钱叔跟穆管家联系就行,回头我交代他一下。”慕容贺说得风淡云轻,其实打心里不想沈子音为了挣点银子和一些下人打交道。
“那可太谢谢了!”
户外的阳光透过窗子,把沈子音的笑脸照得更灿烂了,漂亮的凤眼里盈着细碎的光。
慕容贺有一瞬的恍惚,夹菜的手放慢了。
“你太客气了,昨日你救了我,我还没好好谢谢你。”慕容贺说。
“你都送我财路了,还不算好好谢谢?”子音笑着说。
“不够,我的命没那么不值钱。”慕容贺认真地说,“若有驱使,莫敢不从。”
“你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说到这,子音想起了和离书任务。
趁这个机会提一提,没准就完成任务了。但完成之后会怎么样,回二十一世纪?可这里的荣华富贵丢了是真可惜呀!
“小可爱。”子音心里呼唤系统。
“宿主,我在。”小可爱说。
“如果我现在拿到和离书会怎么样?”子音问。
“那就恭喜你完成任务了。”小可爱说。
“完成之后呢?”子音继续问。
“你就回二十一世纪了。”小可爱说。
啊!世子爷的位置还坐热就回去了。就算舍不得上一世的爸妈,也不用急着抛了这泼天的富贵呀,这样就算回去了,爸爸妈妈若是知情,也会说他傻吧。
嗯,玩一阵子再说吧。
“怎么?你有需要我做的?”慕容贺看沈子音忽然不说话了,像是在想什么东西。
“真的有,如果慕容兄能帮我,我……感激涕零!”子音说。
慕容贺吃好了,放下筷子疑惑地问,“什么事?”
子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想请你写封文书。”
“什么?”慕容贺诧异道。
“和伤天害理,通敌卖国无关,甚至不损失你任何利益。只是现在不要,要等一个月……两个月后。”子音最后决定在这个时代再玩两个月。
“和军部有关?”慕容贺作为将军,签发的文书都是和军部有关。
子音摇摇头。
“那到底是什么?”慕容贺好奇地问。
“现在不能说,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两个月后帮我写一封文书,这文书是什么我现在不方便说。”说完,子音抬起殷切的眼看着慕容贺。
“好。”慕容贺点点头。
自己都说了“若有驱使,莫敢不从”。不能这么快就食言呐。
“真的!”子音开心地笑了,那笑容璀璨迷人。
“来人,备下笔墨。”子音说完,趁这功夫,抓紧吃早饭。
慕容贺听了一怔,不是说两个月后吗?
本想具体问问,看着子音低头认真干饭的样子,又不忍打扰。
等到下人拿来笔墨。
子音才结束早饭,挥挥手让人撤走。
然后子音殷勤地把宣纸铺到慕容贺面前,挽起袖子,亲自研墨。
慕容贺拿起泛着光泽的紫檀木毛笔,沾了沾墨。悬笔于纸上说,“ 你确定这不是卖身契?”
子音嗤笑一声说:“说了不谋财害命,再说我要你卖身契干什么?我又不是断袖。”
慕容贺拿着笔的手顿时抖了一下,一滴墨点落在了宣纸上,晕的越来越大,就像落在他心上一样。
子音倒没在意,以为慕容贺纯属是墨沾多,很自然地给他换了一张纸。
“我说你写。”子音认真地说,“上面标题写三个字【保证书】。”
慕容贺面无表情地如他所愿,漂亮的行书“保证书”三个字跃然纸上。
子音满意地继续往下说:“本人欠沈……”要不要写真名?子音犹豫了一下,最后想到在古代名和字的作用差不多,应该能通用。于是继续说,“晓声一封文书,此文书两个月后一定会写。特此保证。”
他说完,慕容贺终于知道沈子音今天让他写的是什么了,顿时哭笑不得。这是不信他呀。
“在这里写上署名和日期。”子音继续认真指导。
慕容贺无有不从。
“这字真是赏心悦目呀!”子音毫不吝啬地赞道。
慕容贺听了这话本该开心,可自从知道沈子音不是断袖,就高兴不起来了。
“最后一项,按个手印吧!”子音说完就递了一盒活成泥的朱砂给慕容贺,扬扬下巴示意他照做。
慕容贺没想到沈子音想得这么周到。
他左手接过朱砂,右手大拇哥轻沾了一下,就按到自己签署名的下方。火红的手印拓在白纸上,像是雪地里盛开的鲜花。
“呵呵”子音笑着说声,“齐活!”
他拿起纸吹了吹红手印,然后叠了叠认真地揣进怀里。
“慕容兄,以后咱们就是朋友,凡你能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虽然我钱财不多,武功平平,但为朋友也可赴汤蹈火。”子音因心情好,说话也豪气起来。
七叶在旁边听了,心想世子爷太谦虚了,他在巴蜀就开了五个钱庄,武功就更别提了,除了近身搏斗不行,轻功绝佳,一手毒术除了唐门门主,谁也不是对手。
“那先谢谢贤弟了,我今天带些礼物来,略表谢意。”慕容贺说完拿出了一叠礼单递给沈子音。
子音接过足足五页的礼单,每一页都写的满满登登的。他来自二十一世纪,普通工薪家庭。从没一次收过这么多礼物。
他讶异之后口无遮拦地说,“慕容兄,你是来下聘的吗?这么多东西。”
慕容贺听了,心中一动。
“应该的,我的命值钱。”慕容贺沉声说。
“呵呵”沈子音笑着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俩人又闲话了一会儿,慕容贺就告辞了。
子音送客回来,却看钱叔虎着脸等他。
“听说你跟慕容贺要了字据?”
“嗯,你看看。”子音把慕容贺签名的保证书拿给钱叔看。
钱叔看完,明白子音是想两个月后,让慕容贺写和离书。
“为什么不直接要和离书?”钱叔狐疑地问。
“我还想多玩几天呢。”子音话音刚落,屁股就挨了一脚。
“钱叔,你干嘛踢我。”子音委屈地揉揉屁股。
“是你姐姐的终身幸福重要,还是你玩儿重要?”钱叔恨铁不成钢地说。
子音才发现自己说秃噜嘴了,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但是他是有急智的,开始找补。
“钱叔你看,那婚可是太后和皇帝赐下的,如果现在要和离书,不是打他们脸吗?到时候,太后不怪自家子侄,肯定迁怒姐姐。反正将军府里也不是真正的姐姐,晚点要和离书,对姐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子音口吐莲花般地讲了一串道理。
钱叔“嗯”了一声,觉得子音说得有道理。但是就是看子音油嘴滑舌,吊儿郎当的不顺眼。
“你以后少和他来往。”钱叔气不顺地说,“他可是断袖。”
子音嗤笑一声,“他是我又不是,我是钢铁直男。”接着他又具体地解释了一下说,“就是像钢铁那样硬的纯爷们!”
七叶听了“噗嗤”一笑,觉得自家爷说的比唱的好听。
子音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唉,钱叔,你可真坏呀,竟然把那书给个断袖,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