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英过了几天悠闲的日子,但是人太闲了容易无聊,他翻来覆去觉得自己不能虚度光阴,于是便向秋红打听了平日里是如何打发消遣时间的?
秋红给池英换了一盘蜜饯子,“前年老爷给小姐在后院修了一个秋千。”
池英将两眼朝上翻了翻,秋红跟了小姐几日后摸了小姐脾性,“那前日夫人送了一把檀香扇来。”
檀香?池英皱了皱眉头,秋红见小姐有了兴趣,便也不等他吩咐,一路小跑地从房间梳妆台上的小盒子里将檀香扇拿了出来。
“唰”池英将那檀香扇一下打开,随后便闻见一股淡淡的清香,池英点了点头,“再寻个扇坠随身带着,这东西驱蚊。”
秋红一脸黑,驱蚊?也得亏小姐想得出来。
“哎,小姐,你去哪?”
“找扇坠啊。”
秋红又一脸黑,“小姐,不然去和陈家姑娘聊聊诗词歌赋?”
诗词歌赋!池英一脸便秘地看着秋红,不用她开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秋红叹了一口气,“小姐自杀前明明就很喜欢啊,怎么人说变就变呢。”
池英用拇指和食指在秋红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嘣”那一下并没有手下留情,秋红的脑门红了一片,“这是放飞自我!”
秋红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正要反驳些什么,池英突然问了一句:“秋红,你说女儿家是不是都爱香喷喷?”
秋红还在想着自家小姐的放飞自我跟女儿家爱香喷喷有什么联系的时候,池英打了一个响指,“我倒是想了一个赚钱的点子,不过还是得去店铺瞧瞧。”
池英心里装着事,因此脚下仿若生了风一般,而秋红依然没明白,这些事怎么又同赚钱联系到一起的。
池英一连逛了好几家的商铺,发现这个时代的人的主要洗涤用品是皂角。
无论是洗头洗脸洗澡洗衣服,统统都只有皂角可以选择,池英当年闲而无事,顺手学了几样手工香皂的制作方法。
池英原本的那个年代,香皂早已经被各式各样的洗手液,洗衣液,沐浴露和洗发水替代。
然而这里不同,还从未有人开拓过固体香皂的市场。
必然能够大卖!
池英怀揣着赚大钱的梦想,带着秋红到了市场一处卖猪肉的铺子前。
秋红掩着鼻子,“这地方可都是血污,我们不该来。”
然而这时池英以半吊钱的价格买了一对猪胰子,秋红皱了皱眉,“小姐,你买这些做什么?”
池英没有答,秋红又说道:“以后小姐若是有想吃的东西告诉我就行,不一定,不一定自己跑过来。”
池英依旧没有回答他拿这一对猪胰子的用处,只是从池英甩着猪胰子哼着小曲儿的样子来看,秋红知道小姐心情是极好的。
只是这个好心情并未一直保持着,池英这边刚踏入池府的大门,管事便一副“你可算是回来”的表情,“小姐,老爷在前厅发脾气砸杯子呢。”
池英皱了皱眉头,他将猪胰子交给了秋红,“打一盆水把这猪胰子泡着,然后请厨房的厨娘将白油清干净了。”
秋红点了点头,正要往后厨去的时候,池英又说了一句,“猪胰子不是拿来吃的!”
吩咐完这些,池英这才随着管事往前厅赶。
刚刚到了门口,一个杯子便砸了过来,碎在了脚边,池英数了数,乖乖,杯子不值钱也不是这样玩的啊。
“爹。”池英喊了一句。
池营党看了他一眼,终于不再砸杯子了。一旁哭哭啼啼的林氏上前拉着池英的手,“你可曾听见这街边传闻?”
“不曾。”池英老实回答了,但是被便宜娘这么问了一句,池英反问道,“难不成这么快就有我的传闻了?”
林氏一副我孩儿真乃神人也的表情,池英见她两眼泛着泪光便将随身的丝帕扯了下来,上辈子他是个孤儿,从未享受过父母之爱,他本以为面对池英父母所流露出的爱子情深,难免会觉得尴尬,然而当他掏出丝帕替便宜娘擦眼泪的时候,觉得这件事不过再稀松平常。
“想必是穆王府为了退婚便制造出这些无聊的传闻罢了。”
池营党冷冷地“哼”了一声,“那日我拜帖穆王府,连府上的小厮都狗眼看人低,我想穆王爷是皇亲国戚,我们池家终归还是高攀了,便也不将此放在心上,然今日背后中伤他人,也忒歹毒了些。”
池英想得是另外一回事,皇上赐婚,穆王府是皇亲国戚,若对象是大臣贵胄之女便也就罢了,然偏偏是她这种为自命清高的达官贵族所不齿的商宦之女,这穆王府在皇上的眼中的分量足以证明。
“爹,你这些便抗不住了?”池英将林氏拉到椅子上坐着,“这不过是退婚的前菜。”
池营党原本是替池英打抱不平,但谁想当事人一副早已知晓的模样,好似他一个人自作多情一般。
“可有对策?”
池营党是个胖子,平日里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月牙,像是酒店里不停招手的招财猫,而如今生气起来,因为眼睛小,看起来也还是像月牙,只是两脸颊的肉鼓鼓的,像是被人弄鼓的河豚。
生气起来的池营党,像极了圆滚滚的河豚,池英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笑意,“爹,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人可不能贪心。”
那句贪心好似击穿了池营党的心,池英瞧着他的模样皱了皱眉头,“爹,你可别忘记我是个男儿身。”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将池营党雷得外焦里嫩。
便宜爹将穿着女装的池英从头看到了尾,这个他养了十九年,当了十四年女儿的孩子。
池英瞧着便宜爹将目光锁在了他藏宝贝的地方,于是下意识地用两只手挡了挡。
这个爹!太不靠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