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内,江灏化作手指粗细的黑龙,郁闷的咬着自己的尾巴,缠在云羡阳手腕上充当黑玉镯,因为答应了云羡阳让他自己出气,所以他只能跟着云羡阳去参加那什么结道大典。
在混荒之地那几百年(意识中),随着对云阳越发入骨的思念,他终于弄明白了自己对阳阳的感情,才不是什么见鬼的兄弟情,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阳阳。
如今,心上人就要跟别人结道了,虽然是假的,他还什么都不能做。严子轩是吧,很好,我记住你了。
江灏闭上眼睛,跟此界天道沟通交流了一下,顺便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刷——”
黑龙猛的睁开了眼睛,眼中赤、裸、裸的杀意藏也藏不住——
他们怎么敢?
逼着阳阳嫁人,逼着阳阳吃有损资质的孕子丹,逼着阳阳给人当炉鼎!什么为了保命把自己的修为渡到道侣身上,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能把炉鼎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云羡阳虽然不知道黑龙为何会升起如此大的杀意,但他轻轻抚了抚手腕上的黑玉镯,传音道,‘小黑,怎么了?’
‘没事,阳阳,我不拦着你出气,你也不能拦着我出气,好不好?’黑龙蹭了蹭云羡阳的手腕,撒娇似的传音道。
‘好。’云羡阳答应了,他虽然不知道黑龙为何会如此说,但他能感到黑龙强压着的怒气和杀意,让他有些…心疼。
“公子,我们到了。”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开始了。”云羡阳唇角微勾,起身走出了云舟。
严家大厅。
一身喜服的严子轩勉强撑着笑脸,跟在严家主后面招待客人。
“父亲,那个病…云羡阳怎么还没到?”严子轩眼里全是不耐烦,他想起柳儿送他过来时泫然欲泣的样子,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逼人的牢笼。
没错,就是牢笼。无论是他的父亲,还是这来往的客人,只看到了云、严两家联姻的喜事,根本没有一个人在乎他的感受,没有一个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你给我老实一点,不然,你那个侍女就别想要了。”严家主脸上的喜色不曾有变,低声警告严子轩。
“父亲,你把柳儿怎么了?”严子轩脸色一变,明显染上几分焦灼。
“她怎么样还得看你,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她就不会有事。云羡阳来了,你最好高高兴兴的完成这大典。”严家家主察觉到外面有云舟落地,再次警告严子轩。
严子轩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向厅门处看去。与此同时,大厅的来客都纷纷看向厅门。因为云羡阳自小身体不好,很少出云府,所以很少有人见过他。不过但凡见过他的,无一不称赞,这让众人十分好奇。今天,总算是能见一见这名满中星的云家公子了。
血衣公子缓步而来,身姿修长,气质卓然,仅仅一个身影就让人心折。待众人看清他的脸,无一不屏住了呼吸,脑中闪过了许多词汇,却觉得没有一个能完全形容出这张脸,只剩下一个字——美。
纯粹的、直击人心的美。
严子轩也看呆了,这云羡阳跟他想象中的病秧子完全不一样,虽然身上带着几分病色,但却一点不损他的容色,反倒让人添了几分怜惜。若是…若是他能容得下柳儿,那留着他…也不是…也不是不可以。
云羡阳注意到严子轩看他的神色,眼中厌恶一闪而过,他还以为严子轩是个多深情的人呢,不过如此罢了。按住蠢蠢欲动的黑龙,懒得继续跟他们做戏,云羡阳暗暗做了个手势。
“公子!”
一声幽怨的呼唤顿时让众人都回了神,闻声望去,只见一个青衣侍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厅门旁,正哀怨的盯着今天的主角之一——严子轩。
“柳儿?”严子轩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叫出了柳儿的名字。
严家家主脸色大变,他不是让人把这个贱婢关起来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
跟着云羡阳一起来的云家家主此刻也脸色微沉,这严家到底闹什么幺蛾子,好不容易小病秧子愿意嫁人,要是这事因严家而成不了,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慢着。”云羡阳挥袖一拂,正想把柳儿抓下去的严家下人就被定在了原地。柳儿趁此机会挣脱了束缚,跑到严子轩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怯生生的看向众人。
“严家家主,此事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云羡阳面无表情,立在原地,任谁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情不是很好。
“贤侄,这…,轩儿他只是……”
严家家主在脑中迅速想解决办法,发现只有让严子轩亲自解决那个贱婢才能勉强圆过去。
柳儿好似感到了危机,更加用力的抓着严子轩的衣服,内心无比嫉妒的看着云羡阳那张脸,面上却是楚楚可怜的打断了严家家主的话,“云公子,我只是想待在轩哥哥的身边,不会打扰你们的,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云羡阳眉头一挑,只觉稀奇,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想跟他玩后院那一套。
“云公子您连喜服都未穿,可见对这桩婚事……”
“未穿喜服”四个字一下子刺激到了被眼前的情况打的措手不及的严子轩,他不知为什么,直接一把护住了柳儿,朝云羡阳吼道:“云羡阳,你别想对柳儿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只会喜欢柳儿一个人,既然你也不满意这桩婚事,我看我们现在就散了吧!想必云公子这么高傲的人是不会想做我们严家生子工具的!”
话一出口,严子轩就后悔了,看着严家家主黑沉的脸色,不知为何,他竟期冀于云羡阳能够拒绝他刚才说的话。
前来观礼的众人此刻只觉得一言难尽,这严子轩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了?那个小侍女跟云公子有可比性吗?竟然为了一个贱婢落了云公子的脸面,得罪云家。怪不得严家家主着急下一辈的事,换成他们有这么一个儿子,他们也急啊!
“放肆!”最先怒不可遏的是云家家主,直接挥袖一道灵力朝严子轩打了过去。没想到这严子轩竟然是这么个货色,完了,把云羡阳赶出云家的计划失败了,都怪严家这群蠢货!
云羡阳悄悄抓住快要扭成麻花的黑龙,拂袖打散了云家家主打向严子轩的灵力。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云羡阳身形快速移动到严子轩面前,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喂了一个东西给他。
严家家主完全没来得及阻拦,他虽和云羡阳一样是筑基后期,可是方才那幕已让众人知晓,他实力不及云羡阳!
“既然想要出众的下一辈,你们还是自己生吧。二十五岁的炼气后期,天资也算可以,想必严公子所出之子天资肯定会更优秀。”云羡阳嘴角含笑,心情甚好。他本来没想把这孕子丹喂给严子轩,可谁让他嘴贱呢,这“生子工具”还是他亲身去当吧。
本来在扭麻花的小黑龙静了一瞬,然后开始蹭云羡阳刚刚捏着严子轩下巴的两根手指。云羡阳被蹭的有些痒意,安抚的摸了一把小黑龙。
江灏这下是彻底不敢乱动了,刚刚阳阳他…摸到他的逆鳞了。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可触碰逆鳞的若是他心爱之人,在江灏看来,这简直就是**裸的勾引!
“父亲,救我,我不要!”严子轩脸上尽是恐慌之色,孕子丹他知道,一旦服下,之后无论是生孩子前还是生孩子后,都只能做下面那个!他不想被人压在身下,更不想生孩子!
“竖子尔敢!”严家家主怒极,发丝无风自动,周身灵力暴涨。
“叔叔,你退后。”云羡阳说完这句话,丝毫不惧的迎上了严家家主的攻击。
他那好叔叔现在还不能有事,无论是因何,他刚刚确实维护了他,而且在别人眼中,他们可是亲如父子呢。
前来观礼的众人纷纷避让,看着严家家主和云羡阳两人从厅内打到厅外,围观这场闹剧的同时,不由再次感叹:这云家公子果然是天纵奇才,与严家家主这种踏入筑基后期已有近五十年的高手对峙竟然能够更胜一筹!
“噗——”
严家家主从半空中掉落,吐了一口血。反观云羡阳,一袭血衣,施施然落到地面,与严家家主的狼狈形成了鲜明对比,任谁见了不说一句浊世佳公子!
不过这些人中不包括严子轩,他此刻只觉得云羡阳面目可憎,对他除了愤恨还有惧怕。毕竟,他一向遵从畏惧的父亲都败在了云羡阳手中,难道他真的没救了吗?
“严家主,本公子只不过是想送你一个你心心念念的孙子罢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伤了和气就不好了。”云羡阳轻轻一笑,说出的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硬生生的让严家家主又呕出了一口血。
旁观众人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这美人虽美,却是带毒的,惹不得,惹不得啊。只有藏在云羡阳袖中的江灏,感觉自己被萌了一脸,调皮的小老虎,他也好久没见过了啊!
“好了,礼送完了,咱们之间的账也该算算了。”云羡阳脸上的笑容收起,面无表情的看着严家家主,眼中的杀意让他心中一惊。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严家家主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严家主贵人多忘事,不会是忘了吾父吾母是如何被你暗害的吧?”
众人皆惊,云家前任家主和主母不是十五年前死于意外吗?听云羡阳的说法,他们是被严家家主害死的?
“十五年前,你暗中派人放出消息,说离魂崖边有一株元灵草,可治百病,灵草有灵,需治病之人双亲心怀诚意去求取,不可让其余人打扰,否则这元灵草便会枯死。”
云羡阳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然后,你派了严家全部的筑基后期高手,加上你自己,潜伏在离魂崖旁,只等我父母过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此一个错漏百出的谎言,若不是当时的云羡阳命在旦夕,云父云母又怎会病急乱投医,把这元灵草当作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然后……丧了命。
云羡阳闭了闭眼睛,父母去世的时候他才三岁,其实脑海中并没有多少关于他们的记忆。在得知他们死亡真相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也是第一次从心底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哈哈哈…,那是他们蠢,死了也怪不得别人!只是我没料到你成长的那么快,早知道当时就该把你一并除去,凭你那废物叔叔,根本不可能挡得住我!可惜啊,差一点,云家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严家家主大笑道,看着倒了一地的严家修士,突然仰天大喊,声音响彻整个严家,“老祖!严家危已!严家第二百二十七代家主严野恳请您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