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墨莲心视线转移到楚知意所在的位置,眼神意味深长。
阮清淮疑惑:“她看到我们了?”
“不能吧,我们都易容成这个样子还能认出?”长宁低头确认自己现在的样子。
楚知意摇摇头,她明白墨莲心并没有认出他们,只是碰巧她的视线落在这边,可她却读懂了她眼中的深意。
“话不多说,我们分头行动,大家……各自珍重。”
楚知意适时提起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来,此话其实只说给一人听。
阮清淮藏在长袖下的拳头紧了紧,旋即就松开,脸上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像是在自我安慰。
“……那我……。”阮清淮试探性向前迈出半步,可是很快他又缩了回来,保持着风度和距离回到原地。
楚知意见状,直接给了阮清淮一个超大的拥抱。
“我等你回来,注意安全。”
阮清淮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带着重重的鼻音点头应允。
目送着阮清淮离开后,长宁和楚知意暗中潜回了城墙外,因为她们准备演一出戏。
*
皇宫。
“莲心,你兄长长你多少岁?”高世镜端坐在龙椅之上,他眼中对权势的渴望昭然若揭。
墨莲心傲然挺立于大堂中央,微微扬起下巴眼中对于高位之人尽是蔑视之意,她不卑不亢的回答:“回皇上,兄长墨染长臣妇五岁。”
“墨染啊……”皇上若有所思的在口中念叨着这个名字,可他眼中的锋芒却像是利剑一般扫射着下面的人。
“说说吧,陆逍近日都和那些人来往。”
墨莲心听到这里不免勾起嘴角,心中嘲讽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但她表面上依旧面不改色的回应:“回皇上,恕臣妇愚昧无法理解皇上所言为何意?”
“……哈哈哈哈”高世镜有过短暂的迟疑和停顿,可是很快他就在朝阳之中大笑起来。
渐渐……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刺耳,让人听得喘不过气来。
“混账!陆逍通敌叛国,你是他的枕边人,朕现在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承认陆逍的罪证,朕可以饶你一死。”
墨莲心最是懂礼数,她可谓是北棠女子的标杆。
高世镜原以为此女从小就养在宫中,被墨家影响甚少,想必是个好拿捏的柿子,却不想她竟然如此不识时务。
墨莲心在朝堂上做了迄今为止她最为勇敢和大胆的事,只见她猛然撕开自己的外衫,碎片纷飞落得到处都是,里面穿着的衣衫竟然写满了名字。
“皇上,臣妇衣服上的名字可还眼熟?”
“莲心纵观近日之大臣,仅五位旧人,其余皆是新人,想必不太了解,那臣妇不妨帮诸位解释顺回忆一下。”
皇上原想让她闭嘴,可内心的震撼让他发不出声音,眼中的狠毒越演越烈。
墨莲心见皇上并没有开口阻止,带着不顾一切的气势开口:“衣服上写的就是我墨家一百七十九个忠魂,当年淮阳一战,是我墨家拼死守护才保下城池,更是我墨家拼尽全力将彼时初为将军的陆逍送出重围。”
“莲心永世不忘那晚天光漫布的吃人的红色,忘不了将军浴血奋战的模样……更忘不了我墨家上下将士们用自己的身体搭建成护城河的壮烈。”
“可即便如此,我那还在前方杀敌的兄长墨染却被扣上图谋不轨乱党的帽子。”
“大胆!”冉文双眸震惊,他没想到这平日里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竟有如此胆魄,先皇上一步呵斥。
墨莲心不屑的撇一眼他,眼神中的轻蔑丝毫不惧,转而继续发功:“皇上今日让侍卫请臣妇入宫难道就是为了屈打成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来人!”
高世镜怒了,他气得手指颤抖指着墨莲心,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就地将她焚烧干净,“将她给朕打入大牢,秋后问斩!”
“请皇上三思。”
朝中有旧臣因墨莲心那几句话动容,纷纷跪地为其求情,可高世镜在怒火之上完全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建议,一意孤行道:“谁要是再为她求情,那就一起问斩。”
朝堂鸦雀无声。
冉文注意到皇上脸色越来越差,眼力劲儿的站出来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臣们各个争先恐后的退出,好似后面有恶狼追捕着他们。
“一群废物!”
“国师呢?为何还没回来!”
高世镜愤怒一甩,龙椅把手出现细微裂痕,在一旁低着头大气不敢喘的冉文余光注意到此幕,小心脏更是瞬间跳到嗓子眼儿。
“臣参见皇上。”
突然一黑影在眨眼间瞬移到朝堂中央,冉文揉搓自己的眼睛以为是眼花了,确定眼前之人就是国师时,嘴巴无意识张大。
高世镜喜悦之情跃然脸上,转身疾步走到国师身前,眉宇中藏不住的赞叹,可等他真正来到国师身前时,却止步不前,疑惑道:“……国师怎么……高了不少?”
斗篷下的阮清淮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才稳住嘲讽的笑意,清清嗓子开口:“启禀皇上,臣此行收获颇丰。”
高世镜是个警惕之人,他双眸微眯犹如潜伏在黑夜中的猎鹰等候伏击着自己的猎物。
阮清淮自是知道狗皇帝不会相信,所以故意伸出自己的左手露出红黑色的斑点,以此吸引狗皇帝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高世镜一闪而过的惊喜,却依旧不为所动,阮清淮只好继续开口:“皇上请看。”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旧册子,里面还有一些页面残缺不全,与此同时又拿出另外一本崭新的册子,主动开口解释:“皇上,臣此行不仅解决了神机营还灭了天门山,不仅如此臣还发现一宝物!”
“哦?”皇帝眼中一亮尾音上调。
阮清淮立刻打开展示起来:“皇上请看,臣之所以拖了半月行程是因为臣在天门山中发现了这本武功秘籍,上面记载的竟是失踪多年的吸功**,可是……”
“可是什么?”阮清淮吊足了高世镜的胃口。
“可是有部分残缺,不过好在臣碰巧在天门山的洞壁上发现这些模样,所以就花了些时间补全。”
高世镜垂眸点头转身,似乎真的相信了阮清淮的话,但余光的狠戾丝毫不减。
突然,阮清淮长跪不起大喊道:“臣有罪,请皇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