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我的同学 第4章 4.失忆也要上学

强烈的风吹佛，树叶随风而去。

【■只是不想再■■■。】

似乎有人在说话，无论怎样都回想不起内容。

【■■■，■■吧，■。】

“嘭。”

车门锁扣的响声将仓桥唯拉入现实。

“大叔!”

“都说了我才23岁，不是大叔!”

西装男子握着方向盘大声反驳，像是习以为常般把车停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门口。

“你，跟着他去高专。”

五条悟指了指“教师”身份的西装男，用不容置喙地语气命令她。

“那你们呢？”

刚刚还义正言辞要逮捕她的两个人现在一副要溜走的样子。

一旁的黑发少年也动作利落地弯腰下了车，两手插兜然后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们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什么重要的事，不就是买游戏卡带!!你们两个小子今天自己回去!!!”

西装男大声拆穿两个高中生。

“10000円。”

“...到时间给我打电话。”

“......”

仓桥唯看出来了，这个西装男人根本不是两个人的老师，更像是打工的，10000日元就可以收买。

他们咒术师是不是工资蛮高的?

“先说好，大叔你可别被贿赂了，然后把她放了跑路。”

五条悟半只胳膊倚着车门，瞥了车内一眼。

“我是那种不负责的辅助监督吗？!!”

“呵呵。”

黑发少年在一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赶紧走!”

23岁的大叔生气了，敢怒不敢骂，只能催促。

隔着窗户，她看到两人走远，而车内的男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再奋斗一年，我就要辞职!”

辅助监督先生大声碎碎念。

“我要辞职!!”

“辞职!”

“辞!....不..不行。”

顺着仓桥唯的话，男人差点当了一次复读机。

“咳咳，仓桥同学。”

“虽然现在没有直接证据，但是你身上的诅咒有很大的问题。”

“校长的安排是在高专和你进行有关事项的谈话。”

“一方面是我的工作，一方面也是为了仓桥同学你个人安全的考虑，希望你能够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

“嗯。”

仓桥唯点头答应，对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她也没有想跑。

从得知日向葵死亡消息的瞬间起，心情就莫名其妙地沉重。

“【她不就死在你面前吗？】”

闷热狭小的汽车空间，始终喘不过气来，如此从心底浮现出的这种感情。

是难过吗？

*

“悟，你说凶手真的不是她吗？”

“不会是她。”

少年回答地漫不经心，专注于搜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为什么？”

“噢?这个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接下五条悟递过来的游戏，夏油杰捏着下巴阅读游戏说明。

【诡异古堡×吸血鬼绝赞发售中！不存在の十三人，满月の传说，快来猜猜谁是凶手？！】

“侦探游戏里，失去记忆的嫌疑人反而更显眼吧？”

“总之，那家伙不可能杀过人就对了。”

五条悟并未做过多的解释，因为他知道对方一定会相信这句话。

并不是两个人要寻找的游戏，于是一旁黑发少年又把游戏卡带完完整整放回原位。

“会不会是学校的学生在说谎?”

“不，他们的身上没有咒力残秽，这确实有点可疑。”

“但如果那个家伙是诅咒师，她前后的行为就有着很大矛盾。”

“比如，一开始就不去天台？你是这么想的吧，悟，但她却放手了。”

“或许还有第三种情况。”

夏油杰拿出角落里浅绿色的游戏卡带，五彩斑斓的封面简洁介绍了游戏内容。

【环游世界99年！桃太郎电车，成为大富翁！】

“对了!这是这个!”

凑近确认了对方手里的卡带确实是自己要找的最新版，白发少年十分开心。

“刚才那个也买上吧。”

“？为什么？杰你喜欢这种游戏？”

“...不，有点好奇凶手。”

“不就是猎人吗？”

“？”

“？”

两人面面相觑。

“你怎么知道？”

“角色介绍里，和吸血鬼属于对立阵营的只能是猎人了吧。”

“真的假的？”

他不信邪，决定买回去看看。

然而下一秒，有几人停在了刚才两个人查看的货架，闲聊道：“这游戏怎么还能出第三部？”

“嘛，虽然打着推理游戏的名头，但它的格斗场面挺很酷炫啊。”

“那就把类型写成战斗游戏嘛。”

“不行吧，毕竟是推理小说改编来的，光是找出猎人就写了两本书。”

“啊?真的有会人买吗？”

“有吧，钱多的人说不定就买了。”

“......”

夏油杰驻足。

“一共是4580日元。”

售货员小哥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噗。”

“还买吗?”

五条悟在一旁好整以暇地问道，摘下墨镜，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买。”

黑发少年笑眯眯地说出和心里截然不同的答案，本想回头看看自己小伙伴买了什么游戏，一道声音却率先传来。

“您好，一共是50560円。”

售货员小哥依旧维持他良好的素养，但笑容变得比肩太阳般闪耀。

“?”

买了多少这么贵？

“?”

隔着小山般的游戏卡带，两人再次面面相觑。

*

“仓桥同学，高专建在两座山之间的森林里，有些建筑是障眼法，路会比较复杂，请跟好我。”

青苔石阶，流水池塘，随着景色变化，鞋子踏在石板上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们到了。”

抬眼望去，旧式砖瓦屋檐下，复古木板镌刻出一行文字。

『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右上角还有一竖小字，『东京都立』。

从门口一路弯弯绕绕，绕进一间古朴的和室，看起来是办公的地方，桌案上摆着文件，纸笔，以及一个毛绒玩偶。

一双豆大的眼睛，秃了脑袋，绿色的缝布，后背还有个乌龟壳。

应该是河童。

没有和室的主人的允许，她忍住想要摸摸看的好奇心，蹲下来观察玩偶。

“仓桥同学，夜蛾老师吩咐我让你在这里等一会，他马上就回来了，有些事想和你说明。”

给少女交代好事情，辅助监督又泡了杯茶递过去。

“好，谢谢大叔。”

“我...算了，大叔就大叔吧。”

辅助监督决定回去照照镜子。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学校的老师要找自己谈话，她也没别的事可以做，现在只能对着玩偶发呆。

『咒术』，『咒力』，『咒灵』。

想把这些当成玩笑，她又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

——确实看的见一些奇怪的东西，在5岁时突然能看得见。

【那边有东西。】

寒冷的冬日，路灯很暗，街角隐藏起一团黑色。

【嗯？唯看见什么了?】

牵着她的大人，温柔地回应。

【红色的..眼睛？】

两人的表情她已经不记得了，大概是有些疑惑又有些害怕吧。

【看清楚了，是红绿灯。】

幸好是夜晚，面对近在咫尺的咒力聚合物，她能够揉揉眼睛，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话。

发现三个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咒灵便走掉了。

人是群居动物，不能太突出，也不能太落后，突出的是特别，特别的往往会成为异类，过去是，现在也是。

如果装作一无所知能不让身边的人感到困扰或者遇到危险，这个秘密她可以永远隐瞒下去，隐瞒到老去，死去，或者是下辈子也没关系。

完全没关系。

此后的每天，每月，每年，仓桥唯都对游荡的咒灵视若无睹，直到....

直到什么?

想要继续回忆，眼前的世界却变得模糊，泪水溅落在地板上，一滴又一滴。

从校外回来的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两人一进办公室就看到这副场面。

“......”

“老师，您做的玩偶好像把这孩子丑哭了。”

“硝子。”

面容刚毅的人民教师也知道自己的学生是在开玩笑，无奈背下了这黑锅。

“你是叫..仓桥唯吧?”

“发生什么了？”

“没事...大概是有灰尘进到眼睛里了。”

接过对方递来的纸，仓桥唯终于看清声音主人的模样。

一位有着利落的短发的女孩子，琥珀色眼眸，白皙小巧的脸颊，眼下点缀着一点泪痣，明明是十分活泼类型的外表，可再次同那双眼睛对视，又会有种整个人的气质都冷淡下来的错觉。

哇，美少女！

“请问你是..?”

“家入硝子，高专一年级生。”

“我是一年级的班主任夜蛾正道。”人民教师提前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玩偶是老师做的，做成这么恶心的样子是他的习惯。”

河童跳了跳，挥了挥绿色的爪子，听到“恶心”两个字时，似乎有点伤心，低下头哭了起来。

“自己做的吗?”

“老师好厉害。”

玩偶的头顶软乎乎的，摸摸能感觉到厚实的棉花。

“......”

硝子看出来了，对方似乎很喜欢这个河童。

绿油油，小眼睛，头顶一个盘子的河童，仿佛下一秒就会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喜欢这个??

“仓桥同学，首先对于让悟他们突然把你带到高专这件事我很抱歉。”三人坐在沙发上开始谈话，理着寸头的真正大叔表达了歉意。

“不是被绑过来的?”

有人信不过自己另外两个好同学的人品。

“...大概不是。”

准确来说是被提过来的。

“对了，夜蛾老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可以，你想说什么？”

“【被诅咒了】，是什么意思?”

“......”

两个人的表情出现一些细微的变化。

变得沉重了。

“...？”

“这个问题，它和我现在即将要说明的事情有关。”

“在回答它之前，我们想先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夜蛾正道转移了话题，提出这次会面的主题。

“...好。”

“首先你知道什么是咒力吗?”

摇头。

“平时有没有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像是飞在天上，或者长了很多手之类的?”

点头。

“还记得日向葵这个人吗？”

迟疑了一下，她摇了摇头。

“......”

“仓桥同学，因为警察的一些线索，咒术机关怀疑你是东京都立野前山高等学校诅咒事件的主使，最开始的决定是要求检查并比对你的咒力和现场的痕迹，比对成功之后由高专接收，入学进行针对术师的教育。”

“而且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你被诅咒，忘记了咒力的使用方法以及...失去了一些咒术相关的记忆。”

“我以前会使用咒力？”

“几乎所有的术师都会对咒力进行一些简单操作，就算是不明白咒术的普通人也能够无意识释放一些咒力。”

“在此之上，是咒力的提炼，反转。”棕发少女补充道。

“最后上面的决定是，安排你在高中进行为期一周的学习，若一周后仍旧无法放出咒力...”

说到一半，老师喝了口茶。

“...会进少年院？”

把嫌犯关起来之类的。

“没那么严重，会让你选择要不要回到之前的学校继续上课。”

硝子撩起耳边的一缕头发，卷来卷去。

“虽说是可以回到原本的学校，除了会有咒术相关人士的定期监视，还需要签署保密协议。”

好严格。

“咒术界的存在为普通人得知很容易引发动乱和不安，由此汇集的负面情绪会产生更多危害他人的咒灵，保密工作是很重要的事。”作为老师，甚至是多年的咒术师，夜蛾正道一眼就能看出学生在想什么，对事情进行必要的说明后，又加入自己的解释。

“是不是也不能回家...?”

“暂时还不行，转到高专进行临时学习的事情我已经和你的养母当面谈过了，打电话是没问题的。”

“我知道了...”

虽然有些失落，但情况也不算太糟糕。

“仓桥同学，还有件事。”

“嗯?”

“这是我作为咒术师，不，作为你的临时班主任提出的要求。”

“——请你在这7天内，决定是否要重新学会咒力的使用。”

奇怪的要求。

想要调查清楚诅咒事件的一切，只需要对她说“必须学会”，这对咒术师的工作，亦或者是忙于调查工作的人员们来说都有很大的好处。

一方面诅咒事件可以迅速解决，另一方面，也不会再给这所学校的其他人带来更多麻烦。

“别担心，如果7天后你得不出来答案也没有问题。”

“...好。”

正是这种不为难她的态度，才更加让人不知所措。

“等我和硝子说完话，她会带你去宿舍，仓桥同学你可以先熟悉一下教室，但最好不要走出教学楼附近，因为天元大人的设置的结界，你见到的很多建筑都是假的。”

听到夜蛾正道的话，仓桥唯临走前往窗外看了一眼，天空还是蔚蓝色，远方的云却逐渐增多，佛阁寺社穿插于山林中，看不出如此真实的建筑是假象。

六月份的末尾，天气变化很快，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雨，似乎是真的。

风雨欲来的架势。

办公室内，两个人又继续了之前在校外的谈话。

“这样做真的好吗?老师。”

“对上面来说，能够成为咒术师的人肯定是越多越好，为此要求她恢复记忆，但硝子你也知道。”

“...忘记了咒力和术式的使用。”

“是。”从锁起来的抽屉中翻出一张文件，男人再次翻看了一眼，随后叹气。

“让她自己决定吧。”

*

“学校里没有单独设置餐厅，因为人太少了，吃饭可以在这里，只要说一声，宿舍一楼的阿姨就会准备。”硝子指着宽阔的一楼大厅，如此向少女介绍。

“有时间也可以出去吃，时间不要太晚，结界内没有咒灵，在里面会比外面安全的多，如果有家伙要带你去男生宿舍，直接拒绝。”

“关乎学校的安保问题和宿舍情况就这么多了。”

“?”

上一句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除非是跟我一起去。”

硝子露出了，见到垃圾般的表情。

“...好...好的?谢谢硝子。”

可是她们为什么要去男生宿舍?

就这样，一边带路，一边说明，硝子一直把她送到房间门口，似乎还要帮忙收拾行李。

“不麻烦了，房间我自己来收拾吧。”

如此说道，接过棕发少女手上的纸箱。

“行，我就在隔壁，有事情敲门喊我。”

整栋宿舍楼里没有多少人，房间里静地连自己呼吸声都能听见，堆满箱子的房间里，仅剩一张空无一物的木板床。

进去后她也什么也没做，对着窗外颜色越发浓重的云朵发呆。好一会，才如梦初醒地开始整理。

直至物品整齐地摆满房间后，仓桥唯有些茫然，房间里的很多物品是下午跟着夜蛾老师和硝子一起从家里送来的，布置完的样子，反而更陌生，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开始回忆。

【请你在这7天内决定是否要学会使用咒力。】

7天，决定，咒力，这句话中隐藏的意思是她是否要在这7天里找回自己的记忆，无论是谁，对她的了解似乎都比她自己更多。

仓桥唯对自己的情况一无所知。

但周围人的态度，说过的话，反应，所有线索都指明，她忘记了一些十分不好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

天色越来越暗，雨马上就要落下，听着窗外不断响起的风，些许有了困意，意识开始模糊。

最终坠入一场漆黑的梦。

没有光的存在，也没有人。

潮水没过脚踝，水花般的声音一点点消弭，温感，触感，方向感，时间感，意识被淹没在漫无边际的空间。

【该往哪里走?】

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引起了每个人的注意。

办公室的老师关上窗户，泡了杯咖啡，再次处理起一份又一份的文件，棕发的少女看了一眼天空，继续翻看下一页书籍。

而男生宿舍里，一个人正在修改任务报告，一个人在打游戏。

“?抓兔子，抓到了，在学校。”夏油杰读了一下对方写的内容，对这份任务报告很是无语。

这样交上去怕不是又得挨训。

“要我说，这个报告就应该让那家伙写。”

“...悟，警察会让犯罪嫌疑人整理犯罪嫌疑人的笔录吗？”

“啧。”

他的游戏人物死掉了。

都怪这天气不好。

本章掉落物：

【不存在的游戏】：诡异古堡×吸血鬼，不知道为什么会存在于本章之中，但它确实不存在。

第一次写小说，看到这章被河蟹的词我人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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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失忆也要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