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元年,先帝中毒身亡,朝堂兵变,新帝上位。
说是皇帝,实际有名无实,大权全被当朝女摄政王掌控。
朝堂之上不免有反对的声音,但是也反对不了多久,他们全部都闭嘴了。新帝看在眼里,敢怒不敢言,虽说这当朝摄政王为女子,但不论是手段还是谋略都远超男子,更是自带不怒自威的高贵气质,若这皇位送到她手里,还真说不定能成就一番盛世。
兵变之时,摄政王一袭红衣,带着大军策马扬鞭冲入京城,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至此之后京城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年轻英勇的女子。
这天上朝,摄政王姗姗来迟,大摇大摆走进殿内,面对百官的行礼问好置之不理,走到大殿最前面,礼都不行一个,直勾勾盯着龙椅上的皇帝。
皇帝被吓的冷汗直流,差点就要站起来给她让皇位了。看了眼下面同样吓的默不作声的百官镇定下情绪,恭恭敬敬对着她笑:“这个……摄政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
江月卿抬眼,冷笑一声:“皇上如此紧张做什么?我一介女子,还能夺了您的皇位不成?”
皇帝内心:别说,你还真能。
“额……哈哈,江爱卿说笑了,哪有,哪有啊……哈哈。”皇帝尴尬的笑了几声,试图缓和气氛,但作用不大。
江月卿跟着扬了扬嘴角,拱手对皇上行礼。
皇帝被吓的站起身,走下台阶亲自把她扶起来:“哎哟哟江爱卿这是做甚,快免礼,免礼。”
后面的官员们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总预感这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江月卿面上对皇帝恭敬起来:“多谢皇上。不过臣此次前来的确有一事相求。”
皇帝还从没见过江月卿有过这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月卿下一秒要夺皇位呢。
“臣已到婚配年龄,且已找到合适的婚配人选,但求皇上指婚。”
一时间,朝堂上响起阵阵私语声,皇帝更是惊的目瞪口呆。
见皇帝迟迟不说话,江月卿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皇帝一眼。
“那……江爱卿看上的婚配对象是为何人啊?”皇帝直起身,对她的回答好奇又害怕。
“当然是您的爱女,寿阳公主。”
这下,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甚至有胆大的官员公然站出来反对:“万万不可,摄政王与寿阳公主皆为女子,更何况寿阳公主所为嫡出,年龄尚小,不宜婚配。”
“有何不可,”江月卿回过头去:“我虽身为女子,但为我朝立功无数,鞠躬尽瘁,战功赫赫,做得将军做得摄政王。我如今的地位你们当中谁比得过?在座的又有哪位家中男子配得上公主?公主年龄再小,也不过小了本王一岁,有何不可?”
江月卿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她怼完百官,转过身,对着皇帝冷笑一声,眼神冷漠犀利问道:“皇上意下如何啊?”
皇帝被她的气势唬住,心中有再多不满也不敢说,只得讪讪笑道:“朕无异议,朕……朕即刻为你们指婚,马上让内务府筹备。”
江月卿满意点点头,再次对皇上行了个礼:“臣多谢皇上指婚。”
随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江月卿快步离开大殿。
后宫内,御花园,林眠冬正拿着金丝团扇在扑蝴蝶,身后跟着一大群宫女嬷嬷,她每走一步都有人上前在一旁扶着,生怕她摔了。
“公主今日心情不错啊,竟想起到御花园来了。”
后面的下人看见江月卿连连下跪行礼,害怕的连头也不敢抬。
林眠冬回头看见是她,天真无邪的笑着冲过去:“江姐姐!你怎么来啦!你好几日不来,眠冬想你想的饭都吃不下。”
江月卿笑着,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不吃饭怎么行,要多多吃饭才能长高,才能扑到更漂亮的蝴蝶。”
“那我要多吃饭,长的比江姐姐还高,保护江姐姐!”林眠冬信誓旦旦。
“是吗,那姐姐就等着眠冬快快长大保护我了。”
林眠冬鼓起腮帮子,双手叉腰:“一定会的!我要把那些骂姐姐的,瞧不起姐姐的人的舌头都拔了,眼睛都挖了,让他们永远安静!”
江月卿被她的话震惊:“你从哪里学的这些东西,以后不能这么说了。”
“这是你说的呀,要一步一步爬上顶端,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永远闭嘴,彻底消失。”
江月卿扶额,这人怎么什么都学了去,不过倒还真有了几分贵族金枝玉叶的风范。
她转移话题,想逗逗林眠冬:“刚才在朝堂上,我让你父皇替你指了桩婚事,嫁给一个权势滔天的富贵人家。”
林眠冬脸上的笑容一僵,立马不乐意了:“我不要结婚,我不要嫁人,你为什么要为我指婚,我年纪还这么小你忍心看着我嫁给别人吗!不行我要去找我父皇。”说罢林眠冬甩开江月卿就要走。
江月卿也不拦她,只是笑着跟在她身后:“你应该清楚我和你父皇间谁更有权威。”
林眠冬果然停下了脚步,一脸愤恨地看着笑的灿烂的江月卿,感觉下一秒眼泪就要下来了:“你以为你了不起啊!我不管什么皇令什么权势,不嫁就是不嫁!”
“你都18了,再不嫁人就老了没人要了。”江月卿逗她。
“我年龄再大也是如今当朝唯一嫡出公主,身份高贵容不得你一个外人说教。”
“是吗?”江月卿似笑非笑:“寿阳公主,你可知如今的安稳生活是谁用血汗换来的?你如今的公主之位和你父亲的皇位又是靠谁得来的?若不是我这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摄政王能有你的今天吗?”
江月卿一边笑着,步步紧逼:“所以公主还是不要做无用的反抗了,听本王的乖乖嫁了,你的夫君不会亏待你的。”
林眠冬被她的气势吓到,但眼神还是愤恨的死死盯着她,最后忍无可忍用力推开她冲出御花园。
看着公主离去的背影,江月卿捡起地上遗落的团扇,勾了勾嘴角。
“这两天不必进宫了,公主不想见到我。”江月卿瞥了眼身后的下人,径直离开。
三日后,摄政王府内,江月卿坐在案前看着奏折,对前来复命的宫人问话。
“公主这两日如何啊?”
下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公主这两日闭门不出,送进去的饭食也被一一摔出门外,就连从小照顾公主起居的嬷嬷也被一并骂出殿外,谁都靠近不了。”
江月卿笑了:“无妨,把她小厨房的厨师遣走,屋里的糕点收了,每日饭食照常送,摔了就继续送,直到她吃为止。”
下人听了指示应下,转身离去。
江月卿继续看承上来的折子,内务府已经拟好了大婚日期,公主的嫁妆也已经准备妥当,聘礼也已经清点完毕送进宫去了。
林眠冬看到运进宫的一车车聘礼更闹心了,更是把刚送来的青花瓷瓶摔个粉碎。
下人们也不敢在往里送,全部转移方向灰溜溜送偏殿去了。
昭明二年,寿阳公主大婚,帝王大赦天下,张灯结彩,普天同庆,烟花爆竹响彻京城,好不热闹。
江月卿一身喜服,身骑高马领着迎亲队伍行至午门外迎接公主。
吉时到,公主的马车缓缓驶出宫门停下。江月卿侧身下马,上前掀开马车红帘,伸手迎接公主。
林眠冬盖着红盖头看不清人脸,只看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到自己面前,等着接自己下马车。
事到如今,她心中虽有不悦,还是把手递了上去,跟着那人走上迎亲队伍的马车。
待林眠冬坐稳,江月卿轻松上马,迎亲队伍继续敲锣打鼓向前走去。
队伍前头,那位意气风发的年轻摄政王满面春风,仰着头挺直腰板,风风光光迎娶了自己的心上人,光是这阵仗,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让人好生羡慕。
虽然也有人诟病这位女摄政王竟娶公主为妻,但这对于得偿所愿权财双全的江月卿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呢。
江月卿一路搀扶林眠冬走进摄政王府,走入正殿,行了大礼,接了圣旨,再入宗堂跪拜。这位高贵的公主也终于成为了摄政王的妻。
一直到洞房前,林眠冬还是闷闷不乐,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等待那位“素不相识”的夫君,心中是说不出的酸涩苦闷。
她都做好和那人同归于尽的准备了。直到江月卿走进门,挑开她的红盖头,看到人的那一刻林眠冬彻底傻了。
江月卿看着她又懵又呆的表情笑出了声:“怎样?看到本王作何感想?”
可林眠冬第一句话还是惊呆众人:“你怎么在这?你截别人婚了?”
江月卿:“……”
一旁的嬷嬷端上两杯酒,江月卿微笑,拿起一杯,另一杯递给林眠冬:“公主,该喝交杯酒了。”
在江月卿的指导下,林眠冬懵懵懂懂陪她完成了流程。
礼毕,房内下人纷纷退去,只剩下她们两人。
“公主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吗?你已经是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了,逃也逃不掉了。”
林眠冬突然笑了,毫无防备的推倒江月卿,居高临下用看猎物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她身上的珠钗首饰摇晃作响,一袭红色婚服衬的人格外媚艳,与身着男子婚服的江月卿相比是格外华丽。
江月卿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想要挣脱却发现被林眠冬死死压着根本无法动弹。林眠冬得意的挑挑眉,凑到她耳边轻语:“摄政王还真是心思深重呢。只可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现在还不是被我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所以到底是谁没弄明白,还不清楚吗?”
江月卿不再挣扎,反而勾了勾嘴角,主动凑上去:“好啊,反正婚礼已毕,我们谁也逃不掉了。”
红烛熄灭,帷帐落下,婚服一件件散落帐外。红帐**,今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