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江乐含与上学时关系还不错的几个同学小聚结束后,正准备打出租车回酒店,却意外接到了柳无意的Omega妈妈的电话。
得知柳无意一直没有归家,电话也不接,江乐含也尝试着给柳无意打去了电话,果然电话那头是一阵忙音,就立马让司机掉头开去了柳无意在海城的小公寓。
开门后,屋子里一片漆黑,江乐含在门边摸索着打开了屋子里的灯,灯光瞬间照亮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这时,蜷缩着坐在窗边的身影吓了她一大跳。
“不是说要一个人静静,静完了就回你妈妈家吗,怎么在这个家里偷偷买醉?”江乐含一脚踢开了散落在一地的空啤酒瓶,在柳无意的面前坐下。
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柳无意像个雕塑似的,一动不动的坐在窗边,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
这套房子承载了柳无意与季云舒恋爱时的诸多回忆,即使后来柳无意常住京市,也会时不时回来打扫一下房子,从不假手于他人。
没听见柳无意的回应,江乐含也不再多问,打开一瓶没开封的啤酒,喝了一口:“你这酒也是够难喝的,又苦又涩。”
“不喝就滚。”许久未讲话,柳无意的嗓音里透露着沙哑。
“你也别喝那么多,到时候发酒疯我可不管你。”
“那就别管。”
“能回我,看来精神状态还可以,这么晚不回家,也不跟你妈妈说一声,她急得往我这打,你多大了,二十六了,不是十六。”
“我忘了。”柳无意面露尴尬,起身准备去找手机。
“坐下吧,进门的时候我就给你妈妈发过信息了,等你打电话,你妈妈就要报警了。”
“你说说你,当初那么喜欢她,现在也这么喜欢她,都互相见了家长,我还以为结婚都是水到渠成的事,你们怎么就突然分手了。季云舒也是突然就不见了,当时闹成那样,其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问你也不告诉我,奇奇怪怪的,你们这是准备拍苦大仇深的偶像剧吗?”
柳无意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坐到沙发上靠着,半眯着眼睛,依旧不语。
“谈恋爱最忌讳不长嘴,什么误会都不讲开,能和好就怪了。”
“要我说,追回老婆这件事就是要靠厚脸皮,看见了就抱上去,甜言蜜语一顿输出,把话都说开了,再时不时装装可怜,我当初就是靠着这个手段,哄的沈清竹跟我回国结婚的。”
听到这里,柳无意突然张开眼睛,坐直了身子:“有用吗?”
“试试呗,就算我说这方法没用,难道你就要放弃吗?”江乐含“切——”了一声,摇摇头,十分嫌弃。
“连我都看得出来白晚舟还喜欢季云舒,你以为季云舒自己就看不出来吗?只要她想跟别人在一起,你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你难道想季云舒跟别人好吗?”
见柳无意迟迟不说话,江乐含看着她瞪大了眼睛,很惊讶:“不是吧,我跟你从小玩到大,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是个道德标兵!”
“可我感觉她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你只是感觉,又没确定,当初沈清竹可是当着我的面,亲口说了再也不想见到我,但我们现在也结婚这么久了,你不去找她就永远也没可能。”江乐含摆摆手,神色笃定。
“季云舒现在应该是住在滨海区的海蓝湾大酒店。”
“你怎么这么清楚?”
江乐含两手一摊说道:“不小心听到的。”
“校友会结束后,我和我那群同学在香善轩小聚了一下,正好碰到季云舒和白晚舟两人在共进晚餐,很浪漫的哦!”看着柳无意悄悄攥紧的手,江乐含满意的点了点头。
夏天的太阳总是很早升起,阳光洒在这座城市的高楼大厦上,为这座繁华的城市镀上了一层金光。
此刻,一辆阿斯顿马丁vantage在马路上飞驰,其通体是透亮纯净的极致瓷器灰,巨大的声浪响彻天际,暴力与优雅并存,在阳光的洗礼下像是冲向光明的猛兽。
刺眼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到了柳无意的脸上,抚摸着她眼下的青紫。
虽然一晚上辗转反侧,但想到她今天能再次见到季云舒,她就激动的不行。
很快到了海蓝湾大酒店,可惜这个酒店不接待外来车辆,楼下也没有停车位,她只好将车停到了附近的停车场。
此时,柳无意正捧着一束香槟玫瑰向酒店走近,碰巧在扭头时,看见了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身影。
“阿云!”柳无意笑着朝季云舒喊了一声。
而不远处,季云舒低着头,走在人行道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未应声抬头。
突然,一辆横冲直撞还骑得飞快的自行车正向季云舒逼近。
柳无意的瞳孔骤然紧缩,心跳猛地加速,下意识大喊了一声:“季云舒,小心!”
季云舒终于抬起了头,却只看到了柳无意突然扑向她的身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柳无意紧紧的抱在怀里,一起滚向了一旁的绿化带。
季云舒毫发无伤,可柳无意的情况却算不上好。
当她迅速跑上前护下季云舒时,躲避不及,自行车的把手狠狠的撞上了她的后背。
估计今天过后,后背就会产生一大片的淤青。
她的脸颊被小树枝划出了好几道血痕,耳朵撞上了栽树的小石坛,而体外机因为惯性被击飞了好几米远,摔成了碎片,耳朵瞬间被嗡鸣声占据,渐渐地传来了久违的疼痛,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撕扯着她的耳膜,眼前也逐渐被黑雾笼罩。
痛苦不已。
季云舒惊魂未定,挣扎着爬起,低头一看,发现柳无意还面色惨白的躺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便立马抓起了她的手掌,在她的手心写下“去医院”三个大字。
柳无意非常有经验的调整着自己的状态,等最痛的那个劲儿过去了,眼前的黑雾也终于散去。
柳无意看着季云舒担忧的神色,心里不禁庆幸这伤来的值,但嘴上还是安慰着她:“没事,我坐一会就好了。”
季云舒不肯,做动作示意身旁的肇事者打急救电话,态度强硬的要带她去医院。
“真不用,我就是被刚才的突发情况吓到了,脸才白了一些,其实一点事也没有,我发消息让江乐含过来接我,你有事就先走。”柳无意也大致猜出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只想快些将季云舒支走。
可她低估了季云舒的执着,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乖乖配合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遗落在现场的只有那一束被多人踩踏的香槟玫瑰和一个被解体的体外机。
江乐含急匆匆的赶到医院急诊科,就看见走廊的椅子上柳无意像个考拉一样,一脸虚弱的靠在季云舒的怀里,双手环抱着季云舒的腰。而季云舒则是冷着一张脸,却又意外的任柳无意动手动脚。
“医生,她的左耳曾经受到过重创,听力严重性损伤,植入了电极列阵,佩戴了体外机,我怀疑她的左耳受到撞击后,造成了植入体偏移,但现需要进一步确认。”江乐含也顾不上调侃柳无意,语速飞快的向医生描述柳无意的病史,她可不相信柳无意会将自己的病史说得明明白白。
“患者虽然没跟我们说这些,但刚才我们也往这方面怀疑了,才拍了CT,现在要等结果,患者先坐在这里好好休息。”
“大小姐,怎么回事,这是又发生了什么,弄成这副鬼样子。”没听到柳无意的回应,江乐含又重复了一遍。
得,一体机摔没了,难怪叫了都不应,江乐含也算是明白了,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听了江乐含与医生的沟通,季云舒愣住了,朝江乐含处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摔坏的手机,打下这句话时,双手却止不住的颤抖,将拿到手机拿到江乐含面前,更是心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左耳受到过重创,听力严重性损伤?”
“就是字面意思,她左耳在五年前遭受了非常强烈的外力撞击,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导致耳聋,如果确定植入体偏移了,那我们就必须快些回京市做手术,这可是个大麻烦。”
重逢这么久了,这还是季云舒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用眼光掠过柳无意的每一寸皮肤,终于在耳后发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凸起。
季云舒猛地出手,拨开了她的头发,看到了埋藏在耳后皮肤下的植入体。
“把你耳朵上的耳环摘了,怪硌人的。”这句话不断地在季云舒的耳边回响,重逢那天她明明碰到过她耳朵上的体外机,却傻傻的以为是耳环。
她与柳无意的两个母亲都相处过,她的Omega妈妈一直都对她多有爱护,而她的Alpha母亲也不可能伤害她。
五年前,这个被强调的时间点一直在季云舒的脑海里盘旋。
她从小就很聪明,长这么大也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对这类事情异常的敏感,所以她猜到了柳无意耳聋可能还跟她有关系。
季云舒的突然动作吓了柳无意一大跳。当柳无意猜到她的意图时,已经躲避不及,最终还是被她看到了隐藏在皮肤下五年的秘密。
即使季云舒没有听到江乐含与医生的对话,但医生与家属之间说的话无非是关于她的病情。思即此,她用力踩了江乐含一脚,怒骂道:“江乐含,你这个大喇叭!嘴上没个把门的!”
“柳无意,你真的是……”江乐含忍着脚上传来的疼痛,心里不停地默念我不与病号计较。
也不知是哪句话惹到了季云舒,只见她小心翼翼的起身,想要离开,柳无意连忙拉住她的衣袖,瘪着嘴,眼眶充斥着泪水,道:“阿云,你能不能别走。”
季云舒生怕她做出什么大动作,导致病情加重,犹豫了几秒,还是坐了下来平和的让她环腰抱着,也让她的脑袋放到了她的颈窝里。
急诊科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医护人员在人群间穿梭,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严肃和紧张,而长椅上,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她们的身影在这样的环境下,略显突兀。
与江乐含等待CT报告时的焦急神色不同,柳无意靠在季云舒的怀里,感受她炙热的体温,鼻间充斥着淡淡的木樨花香,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柳无意感觉自己的后颈好像被烫了一下,睡意瞬间被驱散。
她愣了几秒,抬起头来,随后便有些慌张,是季云舒哭了,哭得很安静,很乖巧,可滚滚热流源源不断地灼烧着她的要害,将她击碎,让她感同身受。
我们小柳的追妻之路还是道阻且长的
接下来要进入回忆了,你们可以看到一个有点心眼但不多的可爱小狗学妹vs温柔却又忍不住管教小狗的学姐(高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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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