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是我们啦 第5章 话痨和它的反义词

“？”

这话是在撒娇吗？

可边思郁的脸上又写满抱歉，如果这是漫画，将会有个巨大立体的“对不起”打在他的头上。

梁雾转头去看自己正在冲水的手，几秒后抬头看边思郁，尝试回答:“真的真的没关系？”

怎么跟对暗号似的，边思郁从愧疚中脱离一秒，差点笑了，他扬眉:“真的？”

梁雾又看被烫到的手，嘶……看着有点严重，还有点疼，她诚实到:“有点不真。”

边思郁这下真的要笑，可他还是压下唇角，用手背抹了下脸颊，转问:“下节什么课？”

话落，上课铃就响了。

梁雾赶紧拧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化学。”

身后还有一些等着装水的人，听到上课铃全一窝蜂地往外冲，梁雾看见有几个人往他们这儿看了几眼，眼神和刘依婷她们八卦时一模一样。

“……”

梁雾清了清嗓子:“我们快回去上课。”

“嗯，你先回。”边思郁把挂在手腕上的两个被子递给她，“可以帮我拿回去吗？我还有点事。”

“可以。”梁雾双手接过，自己的白色水杯里满满当当，重量和边思郁的空水杯对比明显。

他是来水房装水的总不能拿个空杯子回去，于是梁雾冲他举了一下他的杯子，“我给你装杯水吧？”

“不用。”边思郁温和拒绝，说话的语速加快，“我下节课再来，你快去上课，已经迟到了。”

“好吧。”

梁雾也没坚持，抓着两个水杯就往外走，小步跑回教室。

“报告。”

化学老师是个年轻的男老师，正捏着粉笔说一些课前小话，听到她的声音转头看过去，脸上还带着笑。

梁雾左手握着自己的杯子，右手垂下来拿着边思郁的，稍微往后藏了藏。

老师看她拿着水杯，了然:“进来吧。”

梁雾点头，很迅速地走回位置上，正着身子坐下，右手往后伸，把边思郁的黑色水杯放在他桌上。

万茹把凳子往她这边挪，身子倾过来，握着笔小声说:“感觉我们班的老师都不怎么严。”

梁雾从地上的箱子里抽出自己的化学书，闻言疑惑:“你怎么知道？”

“面相。”万茹笑，手里的笔转了一下，笔头朝讲台上的老师指，“老好人的典型长相，我们班主任和上节课的语文老师也是这种类型。”

“这你都看得出。”

“有点小研究。”万茹一看就是上课开小差的高手，一手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一只手撑着脸颊，挡住讲话的嘴，看上去简直是认真学习的好学生。

她脑袋往梁雾那点一下:“等哪天我给你看看？我外婆说我技术还行。”

“好啊。”

化学老师已经介绍完了自己，名字和电话号码都写在了黑板上。

梁雾翻开化学书第一页，把他的电话号码抄上去，看到旁边写着的名字顺口说:“老师名字挺特别。”

伍一。

这名字勤劳又喜庆，喊出来下意识就想接劳动节，整整三天的法定假期。

“是啊。”万茹随口接话，她轻侧身，眼珠往后一转，拿笔戳了戳梁雾的小臂:“边思郁怎么还没回？”

“我看你刚才拿进来一个杯子放他桌上。”

“是他的杯子，我帮他带回来的。”梁雾没在意她怎么突然问起边思郁，就答:“他说他有点事。”

“这样，诶……”万茹不经意间把笔推下桌，她弯下腰假装捡笔，途中神神秘秘要跟梁雾说话，“你知道边思郁……”

她突然停下，梁雾没听见她的后话，下意识想低头，手腕就被抓住了。

“靠！”万茹捏着她的手，嗓子里轻呵出一口气，“你手怎么了？红肿成这样。”

“不小心烫到了。”梁雾垂眼跟她一起看自己手上的上，一块块嫩红色的凸起映在手背上，还有点参差，看上去要发水泡了，确实吓人。

她解释:“盖子没来得及拧紧就被撞了一下。”

被撞？

万茹联想到她帮边思郁带水杯回来，一下子就明了:“边思郁撞的你？”

“是。”梁雾肯定，她用另一只手在烫伤处轻刮了一下，“下课我去医务室买只烫伤膏。”

万茹想了会儿说:“你可能不用买了。”

她看见梁雾另一只手的虎口处也有一块红，烫伤程度更轻一些。

“这只手也有，下次真要小心，烫伤严重会留疤的。”

万茹往讲台上看了眼，伍一还在讲这学期的化学课程安排和知识重心，没往这边看，她放下心，然后双手抓着梁雾的两只手，低下去在她的手背吹了吹。

梁雾被她吹得有些痒，笑着缩了一下，轻声问:“为什么我不用买药了，难道你的吹吹有神奇功效？”

“是啊。”万茹笑着接，又说:“边思郁可能去帮你买药了。”

“？”

这是怎么得出来的，梁雾真没想到。

万茹看出她眉间的疑惑，要跟她解释:“边思郁这人……”

“嗷！”

万茹的话被一截粉笔制止，她被砸的脑门，意识到这是伍一扔的，心虚又害怕地往前面看，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吓人啊……万茹最怕这种老实人生气了，要么不发火，一发火就点燃全班，要炸了教室。

“准头可以。”伍一开口破功，说的还是玩笑话。

万茹很尴尬，她有些不喜欢这种在全班人面前拿她逗趣的玩笑，但上课聊天确实是她不对，于是涨红了脸，手指抠着掌心，正襟危坐。

“我一般很给女生面子，不想在全班面前拿粉笔丢你。”

伍一把手里剩的那半截粉笔扔回纸盒，双手撑在讲台桌面上，声音加大:“但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从上课那几分钟开始讲到现在，我在上面讲你在下面讲，是以为我听不见吗？”

他讲着开始敲桌子:“尊重是相互的，你不……”

“老师。”

梁雾喊了一声打断他，举起手:“我跟她一起聊的天。”

万茹被伍一说得面上滚烫，正捏着手，眼睛酸得积起泪，将要落下的时候听到梁雾出声。

她心头一跳，惊讶得一下子撇头看梁雾，泪水斜着攀上脸颊。

梁雾也怕尴尬，但万茹是和自己聊的天，总不能就让她一个人挨骂。

这个化学老师也真是的，但挑一个人是想干嘛，挑拨离间吗？

梁雾心里在之前被万茹猜想他是老好人的那个形象上打了个大大的红叉，并给他狂扣印象分。

“我知道她跟你聊的，不然她能跟鬼聊？”伍一最烦这种插老师话自以为仗义的学生，“你上赶着挨骂是吧，才开学就这么扰乱课堂纪律。”

他一定锤:“我会跟你们班主任反应，纠正你们的学习态度。”

梁雾和万茹对视一眼，万茹脸上的红渐渐退去，梁雾也面色如常。

两个人挨骂总比一个人来得安心。

“报告。”

清朗的声音在教室门口响起，梁雾看过去。

边思郁校服穿着整齐，polo领的扣子扣到最上面的那颗，头发有些乱，几根发丝散在额前。从梁雾的角度只看到他修长的身形和线条优越的侧脸。

“你们班怎么回事，这么多人迟到，无视校规校纪！”伍一的气还没平，边思郁现在进来简直是往枪口上撞。

“对不起，老师。”边思郁承认错误很快，赶在伍一拍桌发作前。他态度诚恳，饱含歉意:“我身体不舒服，上个课间去医务室了，耽误了上课时间，实在不好意思，下课后我会跟班主任说的。”

他说完还抬了下手，食指上勾着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盒药。

伍一看见了当然不好再说他，一口气只能卡在嗓子眼。他哼一声，就此作罢:“行了，回去坐吧。”

“谢谢老师。”边思郁走进来，手里的塑料袋晃起来发出沙沙声。

路过梁雾的时候他一顿，抓塑料袋绳子的手摩挲了一下，走回了自己座位。

——

“这老师巨恐怖啊。”下课伍一走出教室刘依婷就跨过来感叹:“他骂人我都不敢走神，怕他下一秒怒揍桌子，给我一声惊雷。”

面上温和的老师骂起人来容易情绪上飙，一急眼就给讲台一巴掌，吓全班一激灵，读书多年，梁雾和万茹都深有体会。

“吓人，我脸差点炸了。”万茹小声说，揉着自己的脸缓解温度。

“你真是……”刘依婷靠在梁雾桌子上，指万茹:“两幅面孔。”

“那老师说你的时候我看你脸都成西红柿了，现在又降温成了土豆。”

“我没那么黄好吧。”万茹反驳:“起码是个白桃。”

梁雾竖个大拇指对她的肤色表示肯定，说起自己心得:“我当时的心要坐上跳楼机了。”

梁雾这手一抬出，烫伤再次展示给万茹，她一瞬想起梁雾之前说下课要去买药，又顺势想到边思郁。

她转头往斜后方一看，就见边思郁桌上放着一个金黄色的长条盒子，本人正盯着前面还在聊天的梁雾，一副想叫又不敢打扰的犹豫样。

万茹:“……”

看吧，就和她猜的一样。

边思郁察觉到万茹的目光，看了她一下，抓起桌上的药膏，他悄悄清了一下嗓子:“梁雾。”

“嗯？”梁雾听到他叫自己，和刘依婷的聊天暂停，转身过去，“怎么了？”

“我买了烫伤膏。”边思郁把药膏和一包棉签递过去，揪着眉有点担忧，“你快涂吧，我之前看你的伤好像挺严重的。”

跟万茹说的一样，他真去买了，梁雾感叹，好礼貌的人。

“谢谢。”她双手接过，想着这样边思郁的愧疚应该能消一些吧。

她掌心摊开，等边思郁把东西放上去后就要转身回去。

“等一下。”边思郁出声叫住她，又说:“能给我看看你的伤吗？”

“……可以。”

梁雾又把东西放在他桌上，翻过手背给他看。

“天呐！”刘依婷听到边思郁叫梁雾的时候就一直在旁边看他俩，现在看到梁雾的伤被吓了一大跳，“这么严重。”

经过一段时间后伤口看着确实更吓人了，白皙的手背上一片片灼红的肿块，左手背上还冒出了两个小水泡，看起来触目惊心。

边思郁看着眼睛和心都被刺了一下，这看起来好疼，他真该死啊！怎么走路不看着点。

“对不起，都怪我。”边思郁眉毛要打结了，“我走路怎么这么快。”

“不不不。”梁雾见他愧疚又加深，赶紧把手放下去，“是我没写拧好盖子。”

边思郁:“是我不看路。”

梁雾:“是我自己要装热水。”

边思郁:“是我……”

“行了。”他反应过来，停下争论，把药推给梁雾:“我们别争了，你快去涂药。”

“哦，好。”梁雾抓起药膏和棉签转回自己桌面。

“你们还挺有意思。”

梁雾在给手背抹药，刘依婷站在过道上，眼珠在梁雾和边思郁两个人身上转。

——

“真有意思。”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梁雾已经把作业按科目喜好排完，现在就剩一个英语作业没写，她盯着每个单词都认识但连起来看不懂的完形填空，在心底叹到。

万茹戳了一下她，递来一张纸条。

“数学作业写完没？把预习案借我，我懒得往后一下一下翻答案了。”

一中的学习理念就是自主自律，不会强制把作业答案收走，预习案的答案就映在最后几页，但抄的时候要一下一下翻答案有点麻烦，借别人的抄就方便多了。

梁雾把数学预习案给她，又回到英语完型死磕。

“啪啪。”

雷华生走进来拍了两下掌，引得埋头写作业的学生看他。

梁雾按自己的理解选了个c，写完才抬头看雷华生。

“时间匆忙，我们现在赶紧选一下班委和课代表。”

雷华生手上拿着两张纸，走到讲台拿了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要选的职位。

“先选课代表吧，明天就要收作业了。”他捏着粉笔，直接道:“这个就按成绩选好吧，看分班考的分，谁是这个科的第一谁就当这一科的课代表。”

传统的课代表选择方式，全班都理解，表示同意。

雷华生又说:“这个也不是一直固定的，以后谁有兴趣可以来找我，有竞争才有进步嘛。”

梁雾听完他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的成绩，语数外物化……

“！”

靠，化学，伍一教的科，这门自己好像考高了。

98分，她不会真要当伍一的课代表吧？不要啊，自己今天才被训，多尴尬啊。而且她成绩又不稳定，当他课代表被盯上，岂不是总要被谈话被训。

梁雾挠了两下课桌，雷华生拿着表开始念各科第一。

“语文是曾婉莹，数学是边思郁，英语是万茹，物理…也是边思郁。”他停下来，嘶了一声，问:“边思郁坐哪？举一下手。”

说明一下，我喜欢双学霸，虽然我是学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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