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旷日持久的暗恋 第10章 触碰

到达山脚检票口，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道路两边热闹地摆满小摊。

有卖早晚餐的，也有卖等登山装备的。

检票中心下的停车场，停满各式各样的车，来往的游客因着山脚下天气变凉，都在车旁换上了保暖的衣服。

车门打开，林语也觉得有些凉，她拿出背包里的黑色外套穿上。

林语暗暗庆幸，那好她拿的黑色外套百搭，怎样穿都不会太丑。

司谨川穿的衣服也有些单薄，他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配类牛仔的黑灰色运动裤。

许是感觉到有点冷，司机递给他一件黑色冲锋衣。

他伸手接过，不避讳地当着林语的面，将衣服穿上。

他将冲锋衣衣领处的拉链拉到顶端，遮住雪白的脖颈，顺手又将衣摆两侧的收缩绳拉紧。

林语没有看见司谨川衣服的标致，但她看见冲锋衣没有一丝褶皱，质感也非常好，就知道这件衣服的价格绝对不菲。

林语低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这是她从她们小区不远处的农贸市场淘来的，她妈拉着她好一顿砍价45就拿下。

张梓桐和杨浩也都换上厚点的外套，林语扫了眼，他们的衣服质感都很好，看起来都十分昂贵。

林语有片刻的割裂感。

好像她们在学校是很好的朋友，但出了学校像是各自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们结伴走到检票口排队，林语站在四个人中的第一个，张梓桐紧跟林语，司谨川站在四个人的最后一个。

林语因为刚旅游回来，有说不完的话想说给林语听。

林语为了倾听她的话，侧身向后，视野刚好纳入司谨川的身影。

他孤傲地站在最后不言语，像极这山间薄雾的雪松，遥远缥缈。

司谨川和杨浩的外形条件太过突出，排队的很多叔叔阿姨的视线都落在他们身上。

因着杨浩喜欢跟张梓桐打闹，更多人的视线停留在司谨川身上。

他身上像是有股磁场，不论周围多么热闹有趣，都让人在欢笑的同时，忙中偷闲视线偷偷落在他身上。

走到检票口，林语将身份证递过去刷票，通过通道林语没有急着往前走，她站在旁边等张梓桐她们。

张梓桐也不愿意提前离开，她死死盯着杨浩的身份证，看见杨浩身份证上的证件照，张梓桐爆发一阵夸张的嘲笑。

“杨浩，你才发现你初中居然歪嘴斜眼长得这么丑，哈哈哈哈哈。”

林语看向杨浩的证件照，杨浩的证件照拍的确实不尽人意。

她们都是初一初二的年纪学校安排拍身份证照，那时的杨浩还没有长高，看起来很稚嫩，像是邻家捣蛋的熊孩子。

不知道杨浩是不是有点非主流基因，头发留的有点长。

他可能被摄影师要求露出耳朵眉毛，刘海被他划在一边。

许是他又很在意那个被划在一边的刘海，他眼睛总忍不住往右上角看，拍出来看起来就有点傻憨憨的。

林语也忍不住跟着笑出声。

杨浩无所畏惧接过身份证，红着耳尖道：“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

张梓桐笑的更加欢快，旁边的检票员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他忍不住开口，“你这也太年轻跟潮流了。”

杨浩耳尖红的更加厉害，他不死心地看向司谨川找借口。

“证件照都丑，司谨川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司谨川嘴角升起淡淡的笑意，他将身份证递过去，林语视线落在他的证件照上。

初中的司谨川比现在更稚嫩，但肤色还是如雪一般白。

他没有被席卷全国的非主流祸害，他理着简单的学生头，看起来格外精神白净。

司谨川五官很优异，骨相也很好。

漂亮的桃花眼没有勾人的风情，反而因为他单薄的性子，显得有些清冷寡淡，更加的吸引人。

检票员也被司谨川的身份证惊艳到，现在证件照拍的好看的人确实很少。

就算再漂亮的人，也会被拍的很丑。

检票员视线淡然地在司谨川和他身份证来回扫视，他扫了票将身份证还给司谨川，还不忘在杨浩身上扎一刀。

“你朋友的身份证就拍的很好看。”

杨浩被检票员这句话怼的差点要闪现回到过去，重新再拍一次证件照。

张梓桐还在旁边添油加醋，“我也觉得。”

杨浩转身就往回走，他一脸忧伤，“爬什么山，回去了。”

张梓桐乐的拉住杨浩的手，带着他往山上走，“别啊，来都来了，至少也要爬完再回去，小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这点抗打击能力都没有。”

杨浩气的就要捶张梓桐，张梓桐不甘示弱地跟杨浩跑闹在一起，林语和司谨川自然而然落后并排走在了一起。

傍晚上山的人不算多，林语和司谨川走在一起，两人无话地闲步往前走。

但林语却觉得很开心。

这感觉像是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岁月静好地缓步往前。

走了一小段路，一栋木制回廊亭出现在眼前。

听旁边人交谈才知道，从山脚到爬山的起点还要坐20分钟专用班车才能到。

张梓桐和杨浩已经在前面排队，大声地招呼他们快步往前，但还没有等林语和司谨川走到，就轮到张梓桐和杨浩上车。

张梓桐连忙大喊，“林语，我跟杨浩先上车，你们等会儿坐另外一辆车！我们在前面等你们！”

得知又会跟司谨川独处，林语身体不由得绷紧，她像是学戏曲的姑娘，在司谨川面前莫名地放轻放温柔了声音。

“好！”

林语看向司谨川解释道：“我们可能要坐另一辆车了。”

她走到道路边缘看了眼越过回廊亭前面，她见里面挺的车挺多，安抚道：“接送的车有十辆应该会很快。”

司谨川对这些不在乎，他象征性地看了眼前面，低声应道：“嗯。”

走到回廊亭，又要排队。

这次司谨川站在她身后，司谨川身影高大，林语莫名的后背发热，忍不住绷紧神经。

车来的很快，每辆车能坐二三十人，队伍前的人很快就离开大半。

很快轮到林语，她走进车里面。

里面的座位只剩下最后一个双人坐，意识到要跟司谨川同坐，林语耳尖变红。

林语她取下书包坐下，司谨川紧随其后在他身边坐下。

林语拘谨地坐在旁边不敢动，她犹豫问道：“你要坐里面吗？”

她作势要起身，司谨川轻语，“不用。”

跟着司谨川上车的是一个中年旅游团，他们讲着听不懂的方言，热闹地笑成一团。

司谨川眉眼微皱，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取出耳机，插在手机上。

白皙的手指滑到手机自带的音乐软件，林语看见司谨川的歌单里全是她没有接触过的英语歌曲。

林语看见司谨川随机选了一曲播放，她想也没想心中暗暗将那首歌的歌名背下。

手机息屏，林语也收回视线，往向窗外。

忽然，一个白色的MP3卷着耳机线递到林语眼前。

“要听吗？”

林语惊得后背升起淡淡薄汗，她接过司谨川手中的MP3感激道：“谢谢。”

司谨川淡淡道：“不用。”

等林语解开缠着的耳机线，白皙的指落在小小的MP3上，他就着林语的手按了按开关键，一步步细致地教林语操作。

柔软的指腹压在林语手上，她脑袋一片空白，动都不敢动，也没有听清司谨川在说什么。

或许听清了，只不过柔软的指腹离开，林语脑袋像是倒豆子般，司谨川的话说完了，她也将他的话倒完了。

“会了吗？”

清悦的声音响起，林语脑袋还是一团浆糊，她也不管自己有没有会配合地点头。

“会了。”

司谨川收回视线，林语看了眼手中按键复杂的MP3，她戴上耳机，没听见里面有歌，她胡乱地按了两下，歌声出来了。

是一曲英文歌，是司谨川手机最开始听的那首。

舒缓的音乐传来，林语的身体逐渐放松，她看向窗外手指拿着MP3搭在里侧，这首音乐结束，她又手动按切换上一首的按键循环往复。

山间的道路有些陡，弯有些多。

客车稍微转个大弯，司谨川的肩膀都会碰到林语的肩膀。

林语没有动，她当作不知晓。

感受着他直起身体拉开距离，又在下一次弯道轻微碰到她肩膀。

林语有时也会在他往后退时，礼貌地往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表明自己也不想跟他有接触。

但弯道多，林语就算退的再远，两人也会有稍稍触碰。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同时也在暗暗避免再次碰撞，但无论怎样他们还是偶尔会碰到。

林语偏头看向窗外，透明的玻璃映出她怎么遮都遮不住的愉悦。

到达目的地，张梓桐和杨浩早已经坐在道路旁边的木墩旁等待多时。

林语仔细将耳机和MP3卷好递给司谨川。

司谨川接过MP3发现还没有关机，他长按按键发现MP3发现里面播放的歌曲，还是他给林语调的那首英文歌。

司谨川以为自己不小心按到重复键，林语不会用MP3也不敢问，沉默地戴着耳机听了下去。

司谨川没有多说，收起耳机起身下车。

张梓桐看见他们，她指向遥远的山顶方向，“林语，这里空气好好啊，我们要不要在这里拍个合照？”

林语顺着张梓桐的视线看过去，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太阳落在远处山峦上方，散发出大片金光，映得天空像是佛光普照。

林语看得入迷，她应声道：“好啊。”

张梓桐爬山特地带来了单反、三脚架和国外购置的自拍杆。

她兴冲冲地架好三脚架放好单反，反复确定好方向和位置，招呼大家过去拍照。

刚开始林语站在张梓桐身边，杨浩自然而然站在张梓桐身边，司谨川也跟着站在杨浩身边。

后来站位不太好，人像总是会挡住后面的金顶，他们换了几次站位，司谨川被安排到了林语身边。

林语讶异地抬眸看司谨川，司谨川察觉到也默契地低头看向林语。

单反也在这时闪烁起灯光，拍下了这凑巧一幕。

张梓桐跑过去看照片，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疑惑地问林语，“林语，你看司谨川干什么？”

林语被张梓桐问的热血往头上涌，她紧张道：“我感觉身边站了一个很高的人，就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张梓桐点点头，她疑惑道：“那司谨川你看林语干什么？”

林语埋头不敢看司谨川，只听到司谨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感觉有人在看我，就看了回去。”

淡雅的声音，听得林语耳尖充血，她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司谨川垂眸看向林语，林语感觉到司谨川的视线，耳尖充血更加厉害，她听到司谨川轻巧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林语不知道为什么，本就愉悦的心情，更加如沐春风了。

张梓桐和杨浩都觉得司谨川和林语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两人都没有往奇怪的方向想。

杨浩的重心在张梓桐身上，他看见张梓桐主动往他身边靠，笑的阳光灿烂，他嘴角咧得比忠犬八公还要大。

他喜滋滋地强烈要求留下这张照片，甚至还要多洗几张出来，到时候贴满房间。

林语嘴角含笑，她也想多洗几张出来贴满房间。

但她不可以。

太阳渐渐下山，天空慢慢变暗，山道两旁也都亮起了灯光，蜿蜒往上像一条苏醒的巨龙。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游客更安全爬山，他们这一路的山道都装有水泥浇筑的假木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巨大的灯泡照明。

一路走上前，还有不少路过的中年人自带蓝牙音箱，放着朗朗上口的乡土歌曲，冷清的氛围立刻变得十分热闹。

夜爬也变得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甚至还有些好玩。

但杨浩和司谨川为了安全着想，还是让她们两个女生走在中间，走到没有灯光的路就拿出手电筒出来照明。

刚开始张梓桐还动力满满，林语为了跟上她的步伐，不拖累队伍也莽足劲往前冲。

后来阶梯越爬越多，张梓桐喘的不行，步伐变得越来越慢。

林语得以休息，也跟着放缓步伐，只是呼吸变得很喘。

“不用跟上她，按照你自己的步伐走。”

林语微微一愣，她转头看司谨川，他站的位置比林语低两个阶梯，林语刚好平视他。

黑夜里，他的冲锋衣跟夜色融为一体，前方的手电光落在司谨川脸上，他微微皱眉撇开，露出优异的侧脸。

手灯光离开，司谨川回首漆黑的眼眸落在林语眼内。

他悦耳的声音缓缓响起。

“爬山并不是要赶着去山顶，爬山更多的是欣赏沿途的风景，感受以前从未感受过的震撼，步调慢下来，不要因为赶路登顶而错过再难一见的景色。”

林语愣着没有动，司谨川从背包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林语一瓶“要喝水吗？”

林语傻愣愣地站着还没有回答，司谨川站在暗处，平静地看着她。

林语盯着司谨川的脸，片刻过后，接过矿泉水真挚道：“谢谢。”

她喝了两口，转身要递给张梓桐，却看见张梓桐接过杨浩递给她的水喝起来了。

杨浩在那边也在劝张梓桐慢点走，不要着急不要去跟别人比，他们还有七八个小时登顶等候看云海日出。

张梓桐学乖了，终于安分了，愿意乖乖跟在队伍中慢慢走。

她看见别人都在放歌，她没有准备蓝牙音响，就把手机拿出来放到最大声。

听到高兴处还放声高歌。

张梓桐突然问林语，“林语你喜欢听什么歌？我给你放。”

林语平常都没有听什么歌，听的最多的就是英语磁带，她想起司谨川手机的歌单，她又不好意思直接给司谨川点。

她笑道：“放高中英语必修一：unit1-A Perfect Day？”

张梓桐被林语搞得没劲，她质问道：“林语，你学习入魔了啊！出来玩你还记挂英语听力，求求你，当个人吧！”

林语笑了笑，她鼓起勇气，转身询问司谨川，“你有喜欢的歌吗？”

她故意停顿一会儿，等待司谨川的回答。

她在内心倒数三秒，没有听到司谨川回答，她立马接上话。

“要不然放你喜欢听的歌吧。”

“without you.”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林语的声音压过司谨川，她没太听清，但她知道这首歌不是司谨川刚刚听的那首歌。

林语侧耳询问，“什么？”

这次司谨川没有回答。

张梓桐在前面喊，“林语我找到一个特别好拍照的地方，你能不能给我和杨浩拍一张啊？”

林语转头看向张梓桐，她没有时间再等司谨川，犹豫片刻，小跑到了张梓桐身边帮她拍照。

林语不会玩单反，只能用手机拍。

林语要了张梓桐的手机，但光线太暗怎么拍也拍不好，司谨川走过来，林语顺势让司谨川打灯。

拍好照，张梓桐又让杨浩过来换她，跟她再合拍。

林语介于司谨川在眼前看着僵硬的摆不出动作，拍了几张都很僵直，张梓桐只能作罢。

她忽然想起林语的手机虽然破旧，但是拍照自带模糊朦胧功能，拍出来很挺好看。

她问道：“林语你手机呢？”

林语不知所以，“口袋里。”

张梓桐道：“借我一下。”

林语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非常实诚地将手机递了过去，然后她看见张梓桐打开了相机。

林语的心瞬间提到了顶点。

她手机相册里有司谨川的演讲视频！

清空所有照片，唯独只有他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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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涔抬头看向她，在夜色中轻应，“嗯？”

黎初脱下外套惊惶道：“这样不太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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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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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涔喜欢上弟弟心仪的女生，他克制着心中的卑劣，压抑着想要抢夺的冲动，逼自己远离她。

再次相遇，那时青春洋溢的姑娘变得饱满欲绽，薄涔幽暗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再也忍不住步步靠近，诱引着无知的她踏入他的包围圈，成为属于他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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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