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雷克萨斯停在厉廷爵面前,司机下来给他开车门。
视线接触到司机脸的一瞬间,厉廷爵后退了两步。
“大少爷,这是怎么了?”老孙关切地问。
“没事。”厉廷爵冷着脸把凌蘋放进车里。
他拿出手机准备给周汝越打电话,才发现周汝越发了一条消息。
“厉总,公司的司机都派出去了,为您联系了老宅的司机。”
他拨通周汝越的电话:“回来开车。”
“厉总,您刚才让我替您喝了三杯伏特加,我现在去开车恐怕不利于您的安全……”
他咬了咬牙,想抬腿上车,还未痊愈的右脚脚踝却隐隐作痛起来。
周汝越还没陈述完自己的理由,厉廷爵就挂了电话。
“走。”厉廷爵上车拉上车门。
“大少爷,夫人的意思是让我带您回老宅。”
“嗯。”
“凌小姐也去吗?”老孙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些兴奋。
来了来了,他说出经典台词的机会来了!
厉廷爵捏了捏鼻梁:“对,你费什么话!”
老孙的激动完全没有因为厉廷爵的态度而减弱:“您还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呢。”
好!
老孙在心里为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 。
周秘书整天担心他做不好自己的分内职责,自己这不是说得很好吗?
这语气当中一半欣慰一半高兴,简直就是一个从小看着大少爷长大的慈爱司机,绝对没有OCC!
诶,是OOC还是OCC,亦或是COO?
老孙想着,惊险地避过了一辆违规超车的车辆。
厉廷爵精神高度紧张地注视着路况,车已经十分钟才发现凌蘋在发抖:“把温度调高一点。”
“好的少爷,”老孙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厉、凌二人。
“还是第一次看少爷您这么体贴女孩子。”老孙欣慰地笑着说。
“看路。”厉廷爵再三纠结,还是把那件“我跟你很熟吗”憋了回去。
王妈的开车技术很高超,基本可以解决各种路面轻快,老孙也很好学,基础的本事是掌握得差不多了。
但给别人做司机,能够处理突发事件还不够,必须还得开得稳。
王妈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连带着老孙也没注意。
一路上时不时一个刹车,厉廷爵一脸菜色,身子就随着车子晃啊晃。
老孙在厉宅门口停车:“大少爷,到……”
厉廷爵不等他说完,拉开车门冲出去,狂吐不止。
如果周汝越知道厉廷爵现在这么吃瘪,大概能立马醒酒。
作为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始作俑者,周汝越没有身临其境,但好在他想象力足够丰富。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周汝越哼着歌走出来:“翻身农奴把歌唱,幸福的歌声传四方……”
他走得摇摇晃晃的,刚走到门口,眼前的门就奇迹般的打开了。
周汝越眯着眼睛凑近,才辨认出眼前的人:“诶,刑医生,你怎么在我家?”
“你要去遛狗吗?”周汝越的视线自然地被他怀里的白色小狗吸引。
周汝越微微弯腰,和刑玉期怀里的小狗对视。
“你好!”
说完他才想起来自己喝了酒,站直了身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小狗不可以闻酒味。”
周汝越面颊透出一抹红,满脸醉态,却并不讨人厌。
他的睫毛扑闪两下,刑玉期的喉头发紧,好像对方扫在了他心上。
刑玉期情不自禁放柔了声:“喝酒了?”
“嗯!”周汝越用力点了一下头。
“跟谁喝的?打车回来的?有没有醒酒药?”刑玉期把西高地放在身后,用自己的腿挡住它出门的路,却被西高地从脚边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狗脑袋。
周汝越摇摇头,觉得眼前的刑玉期也OOC了。
他踮起脚,与刑玉期对视。
周汝越站得不稳当,猝不及防的,刑玉期的怀里就多了一个人。
刑玉期的心跳频率蓦地加快,他低头看到周汝越的发顶。
“周……”
周汝越:“嘘!刑同学你话好多,你不是这个人设你知道吗?”
刑同学……刑玉期好久没有听过周汝越这么叫他了。
刑玉期的眸光波动了一下:“你想起来了?”
“什么?想什么?”周汝越脑子都是混的。
这种昏昏沉沉的感觉,真的好像上学的时候早六起来上早读课,他用短短五秒钟的时间就睡了一觉。
刑玉期已经被他脑补成了早读提问的班主任。
周汝越:“别问我,我不知道,先问小狗。”
“问什么小狗?”刑玉期和醉鬼搭不上话,“我送你回家。”
周汝越的大脑开始放空,他想刑玉期怎么这么不上道,连这个冷笑话都没听过,自顾自讲起来。
“老师上课抽查课文,小猪、小狗和小猫咪都举手了,老师会先叫谁?”
“叫谁?”刑玉期一只手捞起试图越狱的小狗,一只手扶着周汝越往对面走。
“小狗啊,因为……”
周汝越拖长了声音,等着刑玉期主动问他答案。
“因为?”
“旺旺仙贝,汪汪先背啊!”周汝越恨铁不成钢地告诉刑玉期答案。
“好好好,我们先开门。”刑玉期哄着他,把周汝越的手指按到指纹锁识别区域。
门锁亮了一下,刑玉期把周汝越扶进去。
走廊的灯亮起来,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
“诶?是我家诶!”
周汝越挣脱了刑玉期的手,踉踉跄跄地走向客厅。
刑玉期把西高地放在地上,点了点它湿润的鼻头:“乖一点。”
“刑医生,随便坐。”周汝越头埋在沙发里,瓮声瓮气。
“家里有醒酒药吗?”刑玉期问。
周汝越反应了一会儿,指向沙发对面。
刑玉期顺着他指的方向找到一个药盒,把醒酒药翻出来才发现已经过期一年了,只好叫了个跑腿买药。
药盒旁边摆了一个小天使的石膏像,看起来纯洁又可爱,刑玉期视线扫到,才发现小天使祈祷的姿势有些怪异。
双手十指交叉合拢,却偏偏竖起一根中指。
有一种……周汝越式的无厘头搞笑。
小西高地跑到周汝越的身边,脑袋一下一下地拱着周汝越的手指。
刑玉期伸手把它捞在怀里,揉了揉脑袋:“喜欢他?”
“汪!”
“嘘。”刑玉期看了一眼不知睡没睡着的周汝越,抱着小西高地离开。
三分钟后,刑玉期拿着一杯蜂蜜水返回。
周汝越已经爬起来了,坐在沙发上发呆。
刑玉期把蜂蜜水放到他面前:“喝掉。”
“谢谢刑医生。”周汝越机械地接过蜂蜜水,喝了两口才想起来道谢。
刑玉期摇摇头:“醒酒药马上到,先洗漱。”
“啊?”周汝越说,“不是有……”
“过期了。”刑玉期淡淡地扫了周汝越一眼。
感受到来自医生的谴责,周汝越低下头:“哦。”
刑玉期坐在周汝越坐过的位置上,背后浴室中水声哗哗作响。
他动作格外僵硬,特别是脖子,活像有鬼站在他身后,想回头又不敢回头。
直到门铃声响,刑玉期才算是短暂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
“先生,您要的醒酒药,先生?”跑腿小哥叫了两声。
刑玉期接过药品:“多谢。”
他行尸走肉一般又坐回去,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在弹幕刷屏:周汝越在洗澡。
他该怎么办?
待在这里等是不是太冒昧了?
但是走了万一周汝越需要他呢?
周汝越连药过期了都不知道。
刑玉期焦虑得站起来走了两步,突然掏出手机发消息:“你谈过恋爱吗?”
对面回了个“?”
紧接着恼羞成怒地一连发了五六条消息:你大晚上不睡觉来讽刺我?刑玉期你是不是有病?我要告你毁谤人民警察!说话!
刑玉期收起手机,很好,现在不只有他一个人焦虑了。
周汝越终于头上顶着一条毛巾走出来,发梢一滴水落在他锁骨的地方,顺着滑进衣领里。
刑玉期别过眼:“吃药。”
“哦哦好。”
周汝拈起刑玉期掌心的药片塞到自己嘴里,就着蜂蜜水咽下去。
“记得吹了头发再睡。”
周汝越乖乖点头,刑玉期今天晚上话好像确实有点多,而且不是他的错觉。
刑玉期平常有这么体贴吗?
他都没见过刑玉期这么体贴过他自己的雇主厉廷爵。
这么想着,周汝越认真地观察了一下刑玉期的表情,对方正一脸遗憾地看着自己的头发。
但以周汝越目前混沌的脑子,他也分析不出来刑玉期到底在遗憾什么。
“刑……”
刑玉期突然弯腰把桌面上过期的醒酒药扫进垃圾桶,然后对周汝越说晚安,直到门发出“嘭”的一声响,刑玉期没有再和周汝越有任何视线上的接触。
门外的刑玉期定了定神,再次掏出手机。
他无视羞愤交加的谩骂,发去一条消息:“我想帮他吹头发。”
对面回的很快:谁呀?你小子有情况?刑玉期!妈的我要立刻以骚扰人民警察的名义逮捕你!
对面胡骂了一通,最后发了一句:“到底是谁啊?”
在门里呼呼大睡的周汝越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刑医生为何如此体贴”的问题一直缠着他到了梦中。
好像是一个古代的场景,周汝越只觉得自己浑身难受头痛欲裂。
忽然,刑玉期推门而入,他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走到周汝越的面前:“大郎,喝药了。”
床上的周汝越猛地睁开眼,同一时间,他的闹钟也响起来。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周汝越简单洗漱了一下准备上班,经过客厅的时候发现因为自己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而异常干净的垃圾桶里扔着一板药。
“谁把我醒酒药扔了?”周汝越说着,把醒酒药捡起来放回药箱。
因为老婆说要看狗狗所以立刻回家带狗去宠物店洗澡打扮的刑玉期趴在门口终于听到老婆回家的动静,一开门老婆就站在自己眼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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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