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皇城纪事 第2章 第二章

降谷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只要帮你解决‘根本问题’就行了，不是么？”

冷淡的红眸少年这样说着，似乎对降谷零拒绝脱裤子的原因不能理解。

他目光下移，定格在年长者的疼痛之处，在说什么简直不要太明显。

降谷零的脸有点僵。

他虚弱的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是医者。”少年的回答言简意赅。

“可、可是……”降谷零绞尽脑汁的试图解释原因，“可是也不能在这里……周围还有追兵在追我呢！”

“这样。”

少年轻轻歪头，似乎理解了什么，侧身露出一条小径。

“那就先摆脱他们好了。”

说完，他便踏上了那条小径，又在注意到降谷零没有跟上去的时候停步转身，用眼神表达着无声的催促。

“……”降谷零复杂的看着他，“你为什么帮我？”

“不是你先向我求助的么？”少年反问，“不然，你有什么值得我帮你的？”

降谷零微微一愣，而后不由得苦笑。

话说的刺人，但道理偏偏很精辟。

是啊，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介奴隶，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图谋，反过来，正因为他没什么好图谋的，所以对少年的戒备根本毫无必要。

说不定只是大少爷兴致来了，临时想要日行一善呢。

只不过对方的这随手一拉，偏偏是自己无法拒绝的救命稻草。

……走一步算一步吧，他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吗？

已经在上一世完成使命的公安警察想到这里，突然豁然开朗起来，整个人都仿佛随之一轻。

但是……

他的现状还是很糟糕。

降谷零一手撑地试图起身，然而糟糕的眩晕却让他根本站不起来，挣扎了半天的结果是几乎四肢着地，可怜兮兮的爬出了大概一个身位，就脱力的重新瘫坐在地。

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让他的体温升的更高了，粗重滚烫的呼吸把他的脑子搅成一团，冷汗打湿了他的后背，狂乱的心跳和耳鸣在体内嗡嗡作响，让他的手都在发颤。

好晕……好恶心……

连头都抬不起来，还想要呕吐，果然刚才的逃跑就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现在的他，遇到追兵的话根本无力抵抗，连跑都跑不了多远……

这可不妙啊。

“抱歉……呐，要不你还是不要管我了……”

深刻意识到靠自己根本走不了的公安警察在心里叹了口气，放弃的低声呢喃着，“被卫兵发现的话，你也会很麻烦的、呃——？！”

低落的尾音猛地拔高，随后因错愕戛然而止。

快步走回来的红眸少年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将他拎到怀里，淡漠的睨了他一眼：“真啰嗦。”

降谷零被噎的一哽，但却顾不上计较他的刻薄，只是被失重感弄的下意识扒住他的肩膀，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他的侧脸。

这孩子、力气好大！

看着是纤长的类型，结果居然能毫不费力的抱起一个大男人！隔着衣服感受到的肌肉也很紧实！

“你、”

“你的眼型还挺好看的。”

作风雷厉风行，且似乎相当自我的劲装少年不由分说的打断了他，转眼看着青年圆滚滚瞪大的下垂眼，眉梢微微一挑。

“看着很显幼态。”

“唔……”

降谷零眨巴眨巴眼睛，有点困惑的微笑起来：“谢谢夸奖？”

这十分自然平等的交流方式，让少年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但最终，他还是在降谷零不解的注视下移开了视线，什么都没有说。

＊

“真的没有被人发现……”

被放在宽大柔软的床榻上时，紧张了一路的青年忍不住发出了梦幻的呢喃。

明明少年一路走的大摇大摆，看的他提心吊胆，结果从花园到这个小宫殿的路上居然一个卫兵都没有撞见，反而把他弄得心力交瘁。

……好痛。好烫。好累。

“这里是……？”

习惯性警惕的大人忍住头晕和耳鸣，把滚烫的脸埋入带着清新药味的枕头里，一边差点被织物的柔软温暖感动哭，一边声音嘶哑地问。

“我平日制药的宫殿。”

红眸少年淡声回答着，站在床边俯视着他：“要饮茶么？”

他真的好喜欢俯视的视角。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逝，降谷零困难的喘了口气，露出示弱又微微讨好的笑容：“白水就好……可以请你帮我倒一杯吗？”

这又是一句在他看来十分普通的话。但少年却又一次幽幽的盯住了他，好一会儿，才几不可察的勾唇，转身走向桌边。

可惜，现在的降谷零已经处在半晕厥状态，完全没留意到他的不对。

很快，湿漉漉的感觉碰到了嘴唇，昏昏沉沉的青年下意识含住吸管，开始饥渴的吮吸起来，一直到感受到嘴里清新的竹子香，远去的意识才重新浮现出来。

睁开眼睛，英俊逼人的脸就在眼前，红宝石般的眼睛安静的盯着他，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降谷零将最后一口水咽下，呆呆地抬头看着他。

“……降谷零。”

“什么？”

“降谷零。……我的名字。”

骤然穿越，之后便是直面两个世界身份的巨大落差，就算降谷零心理素质再怎么过人，等来到了安全的环境，他心态放松下来，有时间仔细思考现状和未来之后，也难免会感到迷茫和惶然。

一个完全陌生的，没有任何羁绊和记忆存在的世界，所带来的孤独感是无法言喻的。

尤其对于降谷零这种执着于国家的人来说，当他的祖国都大概率不复存在时，强烈的孤独感便更加令他窒息了。

那种举目无亲、毫无目标的凄凉，让降谷零也无意识的、迫切的想要和他人产生交集，想要寻找同类，获得认同与归处。

这是人类的本能，无法靠理性轻易压制。

更别提——降谷零忽然意识到——他现在已经不是卧底了。

他甚至连公安都不是了。

现在，他可以无所顾忌地作为自己而活……

于是在理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真名——他隐瞒许久，几乎都要变得陌生的真名——便对这异世界第一个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一个本来就足以让他放松警惕的少年，脱口而出了。

红眸少年碾了碾指间的竹筒，闻言神色依旧平淡，就那样和降谷零对视了一会儿。

“……你的名字呢？”大人忍不住问。

少年微顿：“怎么？我也要说？”

“那当然啦。”降谷零哭笑不得，“只有交换了名字，我们才算是认识了啊。”

“哼……？”

少年若有所思的哼出一声鼻音，但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重新将细细的竹管塞进他嘴里，自己则捧着茶碗。

“我在喂你喝茶。给我全部喝完。”

这是什么霸道又可爱的人啊。

降谷零失笑，听话的再次吸起来，同时注意到少年支撑着“吸管”的手指相当漂亮，像羊脂玉雕琢的艺术品。

等他顺从的把水喝完，少年才直起身将茶碗放到床头，慢悠悠地接上先前的话题：“你可以叫我……”

“可以？”降谷零敏锐察觉要素，“你不想告诉我你的真名？”

“你可是正在被追杀，怎么可能告诉你真名。”

少年理所当然道。

“……”降谷零有些心塞。

难道这是报应吗？他忍不住想。

以前他总是装神秘骗小孩，现在终于决定坦诚了，反而无法用真名换来真名。

明明他也是第一次。还真有些失落呢……

这时，救了他的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艳丽的眉宇间罕见的露出笑意，让降谷零感觉大殿都亮了起来。

“我在家中行二，就叫我次郎吧。”

“……喔……是吗……那、那好吧。”

少年的笑太过惑人，降谷零迷迷糊糊点了头，之后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暗暗咂舌。

这孩子未免太漂亮了点。

他轻咳一声，暂时移开了视线，停顿了一会儿，才重新发问：“你知道——”

“放弃吧。”

不等他把话说完，次郎就再次打断了他，像是早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他头也不抬的摆弄着一个小药盒，声线十分平淡。

“火璃城外围日夜有高手巡逻，凭你根本逃不出去。”

“火璃城？”

“……就是我们脚下，火国皇帝的皇宫。”

次郎看不出情绪的瞥了他一眼，“我以为这在西国已经足够人尽皆知了。”

降谷零心下一紧，面上却不露丝毫惊慌，状似好奇的询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他本意是为了转移话题，但话一说完他也真的好奇起来，眼睁睁看着少年将药盒拧开。

“涂上这个。”

“？涂……？”降谷零困惑的重复，“涂在哪里？”

次郎看了他一眼，再次说出了那句让降谷零大惊失色的话：

“把裤子脱了。”

……欸？

前公安警察花了大概三秒才彻底理解少年的意思，而那时，少年已经惯例雷厉风行的将手伸向了他的裤子，拽住边缘就想往下扯。

那一瞬间，降谷零几乎要脸色爆红的跳起来。

“等等！！你是在说……不、不行！！”

“那里发炎很严重吧？都让你烧成这样了。”

“那、那也不能让你……我、我是说我不用涂药！！”

怎么回事！对话是怎么进行到这里的？！这孩子起码比他小了一轮（心理），怎么、怎么能让他看到那种、伤势……

降谷零从来没这么羞耻过，双手死死拽着裤子不放。

面对他的抗拒，少年似乎有些疑惑：“我说过你没什么值得图谋的，而且我要是想害你，根本用不着这种方式。”

“这个我也知道啊！但、但是重点根本不是这个！”

“那就乖乖涂药。”

“……！！”

面对少年的霸道，降谷零又气又羞又急。他拗不过少年的力气，眼看着裤子快被硬扯下来了，情急之下赶紧大喊：

“我知道了！我涂、我涂还不行吗！——你、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涂！”

次郎不为所动的瞥他：“别逞强了，你连手都抬不起来，靠自己不可能涂好。”

“我可以的！只是里、里面稍微有点出血而已！”

降谷零气喘吁吁的在床上扭来扭去，累得大汗淋漓，连一头金毛都湿漉漉的，就这样还坚持不肯让次郎看自己的伤口。

“总、总之我自己涂就可以，谢谢你的关心——”

“这是我重复的第三遍，也是最后一遍。”

冷漠又不耐的宣告，让降谷零一下子僵住了身子。

混乱的气氛冷却下来，一直很好交流的少年面若冰霜，不容忤逆的威严仿佛让空气都在颤抖。

“趴好，我给你涂药。”

“……”

降谷零的嘴唇抖了抖。

那一刻，基本上对少年一无所知的他，不知为何竟再也生不出抵抗的念头。对方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天赋，令人无意识中便想要对其臣服。

高烧中的大脑糊成一团浆糊，他急促又滚烫的呼吸着，不知不觉中，便已趴到了床上，身体因强忍羞耻而微微颤抖，双手缓缓解开腰带。

所有宫廷知识都是我胡扯胡设的。不要在意这个哦宝贝们，我这文的重点也不是这个哈哈哈哈，只要我写的爽你们也看的爽就行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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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