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歇还是能干活的,具体情况你问他呗。最近注意点,你们是被盯上的。”
珂兰达接过了试剂看了看,然后塞回了包里,看着那探着头的爱伦比克上了车,在他们的注视下坐到了阿尔西的腿上,拉过了她的双手环住了自己,掏了掏包。
“亲爱的,看,咱还没到地儿就有虫子啦!正好路上无聊可以拿来玩儿。”
阿尔西看着这纯净透明蓝色溶液里漂浮着的白色的米虫样的虫子和米大的虫卵,“这就是,寄生虫?”
“差不多?但肯定是其中一种吧?”珂兰达靠她怀里回道,看着沃轮塔抗着那恹恹的人,提着那恹恹的鹰坐到了车门口,车子又平又稳的启动了。
“大小姐,我,我想起来,我怎么被,寄生的了,它屏蔽了,我那部分被寄生的记忆,让我不知道。”弗雷克气若游丝的艰难道,枕着沃轮塔的小腿瘫躺着,旁边的精神体鹰也是两脚朝天死鹰样躺着。
“里恩·德莱被寄生了,我是那次合作期间,被他意外种下了虫卵……”弗雷克喘息着继续道。
“里恩·德莱哪个来着?”
珂兰达手里拿着药剂轻轻晃着那药剂里的虫子,戴着半边金丝眼镜,爱伦和比克则一人拿着试管架子,一人端着物品盘。
“科尔森第一部队的狙击手,库洛贝家招募入队的,库洛贝联系科尔森的敲门砖。”沃轮塔回道。
珂兰达“哦”了声,扭头看向了阿尔西。
“亲爱的,咱手松一点,有点勒了,你和里恩有什么关系吗?”
阿尔西轻轻道:“里恩叔叔每次回来都会负责训练我和其他人一段时间,不过他对我的训练是最严格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会跟着他混。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教会了、告诉了我哨兵的职责是守护好人民,所以我才会不顾精神体的救了大多数人。”
珂兰达应了声,戴着层薄的白手套的手摸了摸她头,低头看着手里的试剂。
“珂兰达,你……”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他的情况,弗雷克挺幸运的,他的话或许被虫子把脑子吃空了也不一定?”珂兰达淡淡回道,拿着小针管抽着试剂滴着,看着试剂里虫的变化。
“希福瑞的情况挺不好吧,里恩我看着他已经没救了,完全成了虫的寄生体,被虫替代。”弗雷克斟酌道。
阿尔西默了默,“你为……”
“首先,这不是我的责任,我只是一名柔弱无辜、啃家、精神还不怎么好的向导,我为什么要如此劳心劳苦的?
我没有加入任何的组织,我现在出来,也是因为我那个哥和嫂子他两实在不成事的来喊我了,我无需有任何的责任感,这并非我的责任;
其次,成天都是我乌里森费心费力的打,他们倒好,划水啊,摸鱼啊,随便打个几枪,砍个几刀,就想着和乌里森抢大头不说,还拿官方国家的名义,然后自己的偷偷占摸去些利益。
明明可以斩草除根,却又为了利益而留着春草,他们不是觉得可以控制吗?
这次的危机主要就是针对他们的,针对那些尸位素餐、蝇营狗苟、沐猴而冠、花天酒地的,它们是有智慧的,对于侵蚀,当然最关照的就是这些无多大能还有权的家伙们,这是最好且最容易的寄生对象,像这样的人,拥有的部下大多也是蛇鼠一窝。
而那些干正事的人们在知事后则会更加警惕,那些低微的人则没有多大的价值。
这类寄生虫属于虫中的贵族,它们是不屑于在没有多大利益下寄生平凡普通的人的,毕竟,没什么意义。
就好比蛆虫吃腐肉,这样它们才好消化,或许偶尔会咬上几口新鲜肉,可那新鲜肉离腐肉太近了,被包裹,也不是太新鲜吧。
对于希福瑞发生这种事,我是毫不意外的。”珂兰达举着药剂仰头看着药剂里扭动的虫子、打断了阿尔西的话淡淡道。
“你一开始便是这么算计放纵的?就这样不管不顾一众人的生命?”阿尔西皱着眉道。
“你可以这么想吧,我确实想着让两种虫子先内耗内耗。”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它们会先选择那些不正行的人?希福瑞明明也兢兢业业、也守护着大家。”
“阿尔西,你只会看到,他们想让你看到的好。”珂兰达轻淡道。
“希福瑞并不兢兢业业,也只是给自己营造了个守护之名,并未干多少实事,能干的也就那几个,他们因家族各类的事宜而于希福瑞紧紧绑定,越是无能潇洒的人越是在顶上快活着。
阿尔西,你应该知道,希福瑞对于女哨兵的要求很低,是很多不上不下女哨兵们的选择吧?
然后是向导的层次要求几乎于无。”沃轮塔看着她认真道,“世上真有馅饼吗?
睡觉享乐的当然不需要有多优秀,甚至那些优秀的,在他们那是更是一种骄傲愉悦的勋章,他的表面是光鲜的,底子是腐烂了的。
它们当然会选择他们,因为这是薄弱口,这里混乱,只要一开始寄生的是个女人,就能一步步的从男人女人男人女人爬上去,然后控制住这个腐烂的庞然大物,然后以它来腐蚀它同样腐烂亲密的同伴,然后挑战那些真才实地的庞然大物。
当它们掌控了顶端,那顶端垂挂之下难掀起波浪了。况且,很早之前,上将便开了会议,向各方面通知了,心是已经尽过了。”
“你们这是在杀人……”阿尔西默了默道。
“阿尔西,你也是被蛀虫给啃坏了的木头。”珂兰达回道,“我确实是在杀人,毕竟权利在于我手,我对于他们不爽,它们污浊了我的眼睛,而且这怪我吗?
研究院他们没本事,我有;那些人没本事抵御,不怪我。
我唯一的事,就是没尽心尽力的搞药剂、让它们从根源上被控制住,没从一开始便好好的参与安排,带着乌里森费心费力的忙活,甚至让它们继续的发展壮大,然后才站出来处理。
而且,至少我是能做什么的,但阿尔西,你一个废人,又能做什么呢?
你这条狗,除了失去了光彩挨了顿严重的打外,叫嚷不伤害你的人,你干不了任何事,只会把事情寄托在别人身上,让别人去完成你达不到的荣光。
我爱的是我的亲爱的,从来都不是阿尔西,你不要对我的事指手画脚的,老实说,我并不喜欢狗,只不过狗的底子下是我的亲爱的罢了。”
阿尔西低着头沉默了,于她腰间的手松了。
爱伦和比克紧张的看着这两好似吵架了的人。
‘干嘛表面?至于不?这就被打击到了?别看我,我不出去,你顶着去。’
‘我,我看好守着蜘蛛,我应付不了,她不喜欢我,不在意我,她只会吻我的脸,抱我,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怎么的?!你还想跟这货嘴对嘴的打啵儿、上床折腾?!真想的话直接扑不就行了?你现在这日子不香吗?她除了黏你身上也不咸猪手什么的了,基本算是吃素了!’
‘我,不是,我……’
‘很在意冷落和区别对待?感觉疏离?确实,这次这个是个不成事的,弄的你也不成事……
你给我把蜘蛛看好了,再被这货给趁机勾走了,要么你断线,要么你在外,之后我不会再搭理你。’
‘嗯。’
“珂兰达。”斐清低低道。
珂兰达“嗯?”了声,看着手里的试剂晃了晃,也没看身后的人。
然后她被拖住了腰身,“你起来下。”斐清又道,低着头,抱起了人,起了身把她重新放回了沙发。
然后走到了对面竖着贴着车厢壁的床角就地屈着腿坐下了,靠着车壁,胳膊搭在膝盖上,脸埋着胳膊里,微微偏着头望着车壁,珂兰达坐沙发上拿着试剂看着她,顿了顿,又调了起来,没搭理她了。
过了会儿,到了饭点,珂兰达放下了试剂收拾了下,翻出了焖锅收拾了收拾晚餐焖上了,拉上了车厢中间的帘子,然后蹲到了她旁边,歪着头戳了戳她胳膊。
“亲爱的,真生气啦?”珂兰达说悄悄话般道,然后看着这人扭脸埋膝盖埋深了,另一只垂着的手也搭上了,没吭声。
珂兰达抓住了她胳膊轻轻晃了晃很是熟练的日常撒娇。
“别生气了啦,我说的又不是亲爱的,我就是一只小小的柔弱的甚至还有病的向导,我说的也是事实啊,而且英利斯已经出责任了,说血脉的话,英利斯是收养的,乌里森就剩我了,其他人都为国捐了,我就该好好的享受着过日子,这些本就不是我的事。
亲爱的,亲爱的~,哎呀,亲爱的,咱都多大的哨兵啦,还跟你家柔软可爱的小向导闹脾气吗?你家的小向导都来哄你啦,乖啦,不生气啦。”
“我没生气。”斐清闷闷道,“珂兰达,你别理我,我想静静。”
“可是我不理亲爱的,亲爱的也静不了啊,这车子行着响着呢,哎呀,亲爱的,你还跟我一个柔弱的胸无大志的平凡的向导计较吗?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顾家的向导。
亲爱的,我收拾好晚饭了,过会儿就焖好了,亲爱的,别跟我闹情绪了啦,抬头看看我啦,亲爱的。”珂兰达柔柔道,双手摸上了她肩头,“你再缩,我就挠亲爱的痒痒喽,亲爱的咯吱窝和脚底都怕痒的。”
斐清无言垂着眸躲避着她的视线抬起了头,珂兰达笑着趁着她抬头趴在了她膝盖上,眼睛弯弯的看着她,忽得眼神一变,一惊一乍般突然捧住了她的脸,直勾勾盯着她眼睛,然后扑了上去,双手抱住了她脑袋吻住了她,压在了她身上。
“呜,珂,珂兰达!”斐清忙双手拖住了她腰身推起她,扭着脸,费劲躲开了她的热情。
“亲爱的,我好想你!自从第一天吃了肉后,我一直素到了现在!都几个月了!你好狠的心!”珂兰达委屈控诉道,双手搭着她肩膀探着头对着她脸亲了口。
斐清无言扭头看着那厚重的帘子,双手撑着这个非礼的人。
“你认错了……”
“不可能!那家伙不可能会这么坚定的推着我!她现在就是个断了的意志不坚定的软.蛋!她没你情绪多!她不敢、也不会嫌弃拒绝我!对了,起来那时候就是你了!你……”珂兰达严肃打断了她道,下一刻就被斐清紧紧掐住了脖子。
紧接着斐清的手就松了,水母的触手蜇了她的脖子,珂兰达揉了揉脖子,“亲爱的,我也不想药你的,只是你太凶了,对不住啦。”
斐清幽幽瘫软了身盯着她没吭声,看着这货欢快把她拖抱了起来坐回了沙发,拖着她坐她腿上,靠她怀里,一整个跟被抱大型娃娃似得被她抱着、蹭着,脸被吻着,一点点的往下,唇又被轻轻撕咬吮吸……
珂兰达微微喘息看着怀里这眼神死死的人,舔了舔唇,低头埋她脖颈蹭着,抱紧着她的身子紧紧贴着,委屈控诉。
“亲爱的,我难受,赶路得七天,好烦啊!我不想走了!还得再忍个七天!”
‘我觉得我就不该出来,表面,你之前那平静的日子有什么不满足的,我特么的!一个照面就搞偷袭药我!’
‘要不是地点不合适,这货绝对得压着我折腾了,说荤.话调.戏了,啧,怎么没憋死她?!’
‘早知道这样,周昼那会儿就不那么轻易便宜她了!开这个坏头了!真特么的一点也不客气!’
珂兰达鼓着脸抬起头,对上的就是斐清一副‘你看我想搭理你吗’的嫌弃表情,恨恨咬了她脸一口,糊了她半脸口水,哼了声把人放旁边,起身看了看小焖锅,然后抱着锅坐了回去,搂着人,拿着勺子拌了拌饭,挖了满满一大勺吹了吹递她嘴前,你一口我一口的干着饭。
坐车门口的比克抽了抽鼻子,闻着这香喷喷的饭,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营养液,迟迟下不去那口,这玩意儿真是一点也不香了。
他身旁爱伦直接仰头一口干了营养液,忧郁看着天空的星星。
弗雷克直接躺地上睡着了,沃轮塔张望着外面的景色。
珂兰达喂好了人,挖干净了饭,水母卷着一试剂递给了她,她倒了点盖底的水,然后滴了几滴试剂,勺子也放进去了,盖上了盖转着晃着锅,晃了几圈后打开,看着里头毫无油腻的痕迹干干净净,水也没了,扣好了盖,被水母提一边去了。
珂兰达起身按了床侧边的按钮,床缓缓的落了下来,她探着身拉开了外面膜的拉链,掀开,把沙发上的人抱上了这松软且轻的气垫床,拉上了被子,抱住了她揉了揉她脑袋,吻了吻她额头。
“亲爱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