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斐清皱眉看向那刺啦刺啦花屏了的电脑,闭眼感应了下,坐起了身,沉默了1秒、两秒……
有些凉,头晕,那家伙死不了,提前好了,于是又很是心安的躺下了,裹了裹被子阖了眼。
与此同时杨程光躲在了楼旁屏住呼吸微微探头看着——
一个有着如绵羊羊毛般卷而蓬松头发的老者操控着一条条违背常理如蛇般的锁链正在攻击他的导师,身着一身青灰色的粗袍,看着挺高壮的。
老者的对面,导师她很是狼狈在躲避着,忽得神色大变被抓住了空子给束缚住了悬在半空,看着就不详的黑红雾气顺锁链缠上了他导师的身,鲜血滴落在了她脚下,然后如一条条红虫子般抬了头摇晃身躯向上方的人而去……
不!那不是虫子!那是一条条的小小的如章鱼爪般的触手!
杨程光感觉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说不清的恐慌,缩回了头,转身快步就走,越走越快,直到跑起来,向着另一处远的校门方向而去,掏出了手机,正要拨打110……
但,还没按出拨打键就顿住了,这,非常理的力量,他们是普通人,能应对吗?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估计都会和他一样误以为导师那话是一种夸张表达心情吧?
更甚至开玩笑之类。
杨程光默了默,点进了群里,先是全体禁言,然后疯狂发消息。
[杨程光:导师说的是真的!!真的!我刚在找导师的路上看到她被一个绵羊般长头发、穿着身很古朴的青灰色长袍、高高壮壮的人用非常理手段攻击!应对不了!现在处于要没了的状态!]
[杨程光:导师这是陈述!是真的!大家要警惕小心起来!]
[杨程光:我保证!我不是开玩笑!我现在正在逃命!我不知道他看到我没有!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
[杨程光:你们看了该退群就赶紧退群!3分钟后我就把群解散!好友数据什么的全部删除!手机格式化!全部人道毁灭!]
[杨程光:at全体成员]
[杨程光:at全体成员]
[杨程光:at全体成员]
[杨程光:看到的记得通知其他人,然后都删除干净!别留痕迹!这是未知的非常理性的神秘力量!咱也不清楚会怎样!]
[杨程光:或许可以尝试留下些非网络之类的线索提示给后来人!]
[杨程光:我是非常非常非常认真的!]
[杨程光:请不要当玩笑!真的!是陈述!要重视!]
[杨程光:最后,祝愿大家平安。]
[杨程光:无论怎样,不要惊慌,要冷静,会有应对方法的,首要先尽可能在探索清楚未知前保住性命!]
杨程光跑出了校园,看着那空落的路,继续向远处喘息着奔跑起来,边咬紧牙关奔跑边开始清理起关于人的联系。
忽得他脚下一拌扑倒在地,他毫不停歇喘息着爬起来继续跑,喉咙被冷风刺啦如刀割,他体力也没有太好,但不能停,不能停。
突然间,天空落下了红光,他惊愕抬头看向了天空,忙就近寻找建筑物的阴影遮挡自己,跑到了公交站台下,尽可能蜷缩躲开那红光,看着天空诡异的景象。
————
另一边,贤者也错愕看向那被锁链束缚的人,“怎么会!不可能!你不是那个诡异研究部部长秦羲赋!”
秦羲赋幽幽分了他一点眼神,咬牙切齿,“毁、我规划、的混账!”
事情从不久前说起,秦羲赋为何神色大变,因为她冥冥中好像感觉到了她还在公寓躺的媳妇儿变想法了,打算就顺着这次袭击给她开训……
于是乎她不小心被这老东西抓到了,她本来想努力挣脱的,她觉得她可以,不就是区区锁链……
比起挨练,她可以的!!!
然而,她身体动弹不了了,不是来自对面那老者,她清晰的认知到,是来自于她媳妇儿,因为她向她媳妇儿求救了,于是乎……
有了这开启训练前奏……
她媳妇儿好像某种程度上束缚住了她的反抗,接管了她身体……
她格外的后悔了!真的还不如不喊啊啊啊!不喊她死不了!喊了……
她闭紧了眼,不断试图沟通交流求饶——
清清!住手啊!住手啊啊啊!我能应对!别那么急啊啊啊!
清清!想想你的蛋挞!炸丸子!炸鸡!甜点!我给你做蛋糕!!!
清清!清清!停啊!停下!别这样!你说等你病好了再继续的!没有我谁伺候你啊!
乖乖!媳妇儿!亲爱的!我真的没事!真的不用你如此来救我啊!我就是下意识喊一下,不需要的,真的,真——的!乖乖,快住手啊啊啊!
然而,对面很坚定,仿佛知道这次过去了,下次就远了,下次还会有同样的招数来推更远……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秦羲赋感觉很忧伤,她逃不过了,拖不过了,最大原因,就是对面袭击她的老东西!
一股股感觉非常不好的东西从那老东西那儿顺着锁链而来,阴凉寒冷,刀割针扎般,很疼,格外疼,但很快疼痛感便沉了下去,被一股股说不出来的不安所笼罩。
她内心格外的不安,疼痛已经无所谓了,更多的是一种发毛的感觉,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也因此让她格外抵触、所谓训练开始的感触。
她感觉她体内似乎有个看不清身形的身影,对方牵引那黑雾包裹她,聚集她体内,改造她……
好像有什么屏障般的薄膜被碎裂。
她感觉到一种释放舒展般的舒畅,但很快又被那不详的黑雾附着更变,黑雾席卷了她,黑沉沉的,很压抑难受,牵动着她的身形,身体被引导着扭曲,体内有什么在突破……
黑雾在对她改造改造着,她被她媳妇控制着束缚着吸收着这所谓——污染,当做磨刀石……
耳边出现嗡——ong——的耳鸣。
啊,要来了,躲不了了。
她真是找了个坑媳妇儿的好媳妇儿啊。
然而,她就看中她了,除了她,其他人谁也看不进去……
一条触手啪的落在了她满是细小伤痕的脸,脸上的血迹也随之扭曲成了挥舞着得触手。
贤者已大惊斩断了与锁链的联系,后退了数步皱眉看着那身形扭曲不成人样、浑身是从伤口中探出的扭曲蠕动触手的人。
那污染还在向她流去,不是来源于祂的传递,而是……
贤者皱眉看着这人的后背脊梁处源源不断汇聚渗入的污染。
“不对,这是,被智者先下手了?智者,祂也放弃了?
这是污染,尤其是如此庞大的污染,祂这是打算把秦羲赋变成一个大怪物,她确实很优秀。
也是,我就说,我们面对祂们,最多也就像那草地里的蚂蚁费尽全力得到一把枪想射杀人类,然而开枪就已经让它们竭尽全力了。
我们再怎么挣扎也抵挡不了那更高级的污染文明,或许只有将土地供给祂们种植还是如何,我们追寻苟且偷生,主动将有助于更好一点生存,祂们需要一群好用并听得懂话的蚂蚁。”
贤者不再看她,转身离去,掏出了本,划掉了秦羲赋的名字——「秦羲赋,诡异研究部部长。满星。」
转身便要奔赴下一个目标。
秦羲赋感觉头脑刺痛压抑昏沉,她好像冥冥中听到一声轻叹般的低语带动她开了口——“第十篇章,起源。”
天空落下了红色的光芒。
然后便有贤者错愕,秦羲赋绷不住。
“规划?!什么规划!”贤者质问道,然而对面的人不再回应祂了。
束缚的锁链寸寸破碎成灰,这人悬浮在半空身形如皮肤埋了小炮仗般破碎扭曲,密密麻麻的触手蠕动着顺着她的伤口涌出……
她的身形扭曲蜷缩,皮肤绽裂肌肉暴露,骨头破碎刺出,紧接着于骨头中爬出了荆棘缠绕,开出了爬满细小虫子的玫瑰,玫瑰散发出浓重花粉般的猩红雾气,雾气下沉四处飘散……
贤者后退了数步错愕看向那怪物。
是的,怪物,秦羲赋已经被污染异化成了诡异的怪物——
密密麻麻的触手向四处蠕动飘荡,身形蜷缩被荆棘包裹成了一团,荆棘开出邪恶诡异的红玫瑰,绒绒的红毛于团底下生出圈住了底下的触手们,略硬的黑红色毛夹杂绒毛于荆棘空隙中漫延覆盖所有血肉,掩埋尖锐骨刺,团子顶部中心冒出了一片片巴掌般的红叶子,一直生出十二匹,天空弥漫起紫红的雾气。
忽得,它呼扇了,如水母于水里游般,漂浮在半空,然后阵阵悠长的声波于它荡漾开,天空出现了奇异怪诞的倒影,它们扩散,它们迎合,它们奏乐,它们将鲜红的光束不受任何事物遮挡地带向世界各地。
有什么在暗处迅速异变着。
贤者睁大着眼身子微微颤抖后退,突然一条触手从水母那无限拉长向他甩来。
人影消失了,地上落下了血迹。
水母甩了甩那须须样的触手原地起伏飘动着,人体扭曲成的伞盖仿若没了骨头随上升下落如裙摆般起落。
它感觉它现在大脑乱糟糟的,压抑,痛苦,憋屈,难受。
想破坏,想发泄。
找不到泄出口。
躺在床上的斐清睁了眼,裹着被子坐起了身。
‘回来吧。’她传递道。
漂浮的水母立即找到了方向,向着那方向直冲而去,仿若幽灵般穿过了阻碍它的墙壁,完全像一条直线般奔赴目的地。
斐清抽出了双手,抬起准确按抱住了那热情奔向了她的大水母,然后猝不及防被这家伙浑身如花粉般溢散的污染呛住了,忙推开俯身剧烈咳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水母探着触手缠向了她,贴向她,知道了那对她不好的污染而控制着收敛,看着她喘息着靠着枕头,触手探向她脸,抚她的脖子。
斐清看向这水母,双手按住了它伞盖,帮它顺理污染。
水母温温顺顺的,除了那一条条缠她抚摸她的触手,伞盖上玫瑰花内的虫子,缝隙中那毛毛样的虫子缠绕她的手,同时遮盖着荆棘的刺,那不是毛,是虫。
斐清抽手扯了扯它有点放肆了的触手,拍了拍它软乎乎的伞盖,‘别闹!’低头,额头抵上了它伞盖中央顶的参叶。
秦羲赋意识昏昏沉沉的,她感觉她被什么事物侵蚀着,束缚着,很乱,非常的乱,很不适应,她好像被裹紧了一团乱麻里,理啊理,理不清,耳边是嗡嗡的耳鸣,偶尔,听到声……
说不出来很在意的声音。
她想要找到声音的主人,很在意,也让她,很安心,哪怕压抑烦躁也疏解了不少。
她昏昏沉沉感觉又有什么也掺入了起来,她伸手,白色的、轻软的丝落入手里,很安心,比那侵蚀她的由雾气汇聚的粘稠的脏东西安心多了。
她想要探寻更多的这样的丝,她扯着丝,被牵引着,出了那一团乱麻,头脑渐清晰。
她看到,丝的尽头,一张在等待什么的网,一看就是个陷阱。
但,她还是迫不及待地投入了网里,仿佛那只是一张吊起来的网床。
她被网包裹住,然后拖拽着,她安然陷在网里。
斐清抬了头,看向了面前,参叶中央,那只小小的只有个小砂糖橘大的可爱美丽梦幻色水母,手指戳了戳。
‘还好吗?’
水母呆呆愣愣被她戳的一歪忙须须缠住了她手指爬上了她手,愣愣看着面前格外巨大的人。
‘清,你怎么,这么大?’
忽得一愣,渐渐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
不一会儿,尖锐的爆鸣声从精神层面传递开。
与它精神力联系算挺深的斐清倒吸了口凉气扶额,被刺到了,这家伙就是特意传递给她震她的!忍不住皱了眉,还没发表意见……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说我为什么那么感觉不安且怂呢!是!我不怕疼痛之类的挫折,这些我都能抗的!但是!但是!
你也没告诉我我会变得这么这么这么丑绝人寰啊啊啊啊!
不是!你也没告诉我你会把我整得这么丑啊!!!
是!我是没死,但,但,呜呜呜!我还不如不活了,丑成这样,这样……
呜啊啊啊……’
斐清复杂读着这家伙传递过来的控诉,看着手背上的小水母须须拍打她手背,打着打着须须还缠了,顿了顿,然后须须散了,又成顺的好须须接着边哭着控诉边没给她什么感觉的打,伞盖一抖一抖的,很像个软而好看可口的小果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