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 第2章 第 2 章

魏王笑的十分开怀，道:“此次覆灭汝南徐氏，本王的两个儿子功不可没，应该论功行赏！”

“谢父亲。”魏昭宁与魏昭平一同起身，拱手行礼。

魏夫人满眼慈爱的看着魏昭平，对魏王道:“平儿年幼，未到及冠便立下如此大功，大王可一定要好好嘉奖才是。”

魏昭平腼腆道:“战场上都是大哥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平儿并无大功，都是大哥的功劳。”

魏王也欣然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目光转到大儿子身上便冷了下来，道:“父亲将大将军的位置给了你大哥，便是给了他最大的信任，也给了他平常人家难以得到历练机会，这些都是他该做的，宁儿，你说呢？”

魏昭宁眼底的黯然一瞬而过，立刻道:“父亲说的对，若非父亲肯给孩儿机会，孩儿的报复不知何时才能施展。”

魏王看着他，道:“既然如此，大战告捷，虎符你还收在手里做什么？”

文武百官皆在注视。魏昭宁立刻跪到殿前，双手呈上虎符，“儿臣一时疏忽，虎符在此。”

内监立刻从魏昭宁手中拿走虎符。魏王道:“你虽有些谋略，但终究是才思平平，不如你弟弟，如今虽得了胜，却也不该因功恃傲。”

魏真再也听不下去，站起身道:“父亲，此次平定汝南徐氏大哥上兵伐谋，功不可没，是多亏了大哥才能快速取胜，三弟也帮什么忙啊？”魏真是魏王庶出之子，向来心直口快，是魏昭宁最好的兄弟。

魏王偏爱小儿如此明显，他当然为大哥鸣不平。只是他和魏昭宁一样，都不受魏王宠爱。

看着魏王脸色陡然阴沉下来，魏昭宁立刻道:“三弟住口。父亲，三弟吃醉了，并非有意顶撞，还请父亲恕罪。”

魏王鄙弃道:“孤怎么生出你这个竖子莽夫？既然吃醉了，把他带出去醒酒！”

“还有你。”魏王又看向魏昭宁，道:“回去照照你自己那张脸？什么第一公子？谁给你封的？”

“孤看你却是虚伪阴鸷。你弟弟刚刚一直在为你进言，而孤却未听你为你弟弟说一句话，你身为长兄，心中却如此狭隘，你可知错？”

他没有虚伪阴鸷，也没有心胸狭隘……魏昭宁强忍着心中酸楚不忿，道:“儿臣知错。”

尚书令崔篆道:“大王，大公子此次大败徐氏终究有功，尽管有不完美之处，人无完人，大公子还会成长。”

崔篆已经跟了魏王三十年，从前是军师，如今是尚书，他虽不姓魏，却是魏王最为看中的老臣，也是魏氏举足轻重的人物。

魏氏百年世家，文武并重，到了魏王这一代却更偏爱文，魏夫人也是当世才女。魏王与魏夫人骗爱小公子，也是因为小公子从小便才情卓绝，再加上魏夫人生产时，诞育小公子比诞育大公子更为顺利，魏王夫妇便对小儿子更为偏宠，朝野上下无人不知。

然自古以来，为减少权利纷争，家族内部争斗不休，向来立嫡立长。崔篆便是立嫡立长的十分拥护者。魏王有意让他教授小公子，但崔篆听闻小公子魏昭平酷爱诗文游玩，对军事政事并不感兴趣。

而乱世纷争，大魏的未来需要的是魏昭宁这样英勇野心的君主，因此他更想教授大公子魏昭宁，但这样一来就太得罪魏王了，于是他只能干脆两个都不教，就看他们两个自己，究竟谁更能顺应天命吧。

魏王冷哼一声，对这个大儿子，他说不不上很喜欢，他若真的平庸也就罢了，但他偏偏每件事都要做到最好，令他忌惮，以免他有心世子之位，他只能予以打压。

他也是一个父亲，偶尔也会觉得对大儿子太过苛刻，有些懊悔，若他是寻常人家的父亲，现在也可享受齐人之乐。

但他不是，他是魏王，他有魏氏的天下，与帝王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一切已经回不到从前。

魏氏未来的天下需要一个仁君，也需要一个厉王。只有昭宁心甘情愿辅佐昭平，魏氏的江山才能稳固。但问题就出在昭宁有野心，有魄力，他又是长子，怎么会甘心屈为弟弟臣下。

魏王道:“起来吧。”

魏昭宁回答座位上，对尚书崔篆投去深深感激的目光。崔篆轻轻的摇了摇头。

魏王道:“孤的平儿，第一次上战场，就令此战胜的如此漂亮，不愧是孤的祥瑞之子啊。”

“来人，拟旨，封魏昭平为陈平王，此赏金百镒，其部下、幕僚，皆有赏赐！”

宴会结束，魏昭宁回到自己府中已经深夜，魏真也跟了过去，侍监伺候完他洗漱，魏真还在喋喋不休，为魏昭宁鸣不平。

“我真是不明白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偏心小儿子的父亲！”

魏昭宁道:“慎言，不可非议父亲。”

魏真道:“我哪有非议啊？我这说的不都是实话吗？”

“父亲轻大哥，重老三。大哥最初入军营，那可是从最低等的兵将做起来的，冲锋陷阵。真刀真枪，从未见过父亲关心大哥。”

“但是老三，他一进军营父亲就封他为副将。”

“他在汝南，除了在车上写诗，他还有做过什么吗？仗不都是你在打？凭什么父亲嘉奖的是他？被封陈平王的也是他？大哥反而还被父亲训斥。”

魏昭宁除了外衣，坐在床榻上，道:“罢了，无功也无过，如此便好。倒是你，既然知道父亲喜欢三弟，下次万不要在父亲面前说三弟半个不好。”

魏真不忿道:“大哥，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让魏昭平做世子？崔尚书明明也属意大哥做世子，我等兄弟也只服大哥，大哥何不争一争？”

魏昭宁在自家兄弟面前也不掩饰，他倒是想做世子，但是——“父亲喜欢三弟，我怎么争？难道要我留下一个不孝之名，为世人所唾弃吗？”

魏真坐到魏昭宁榻上，道:“大哥，我觉得你该去找崔尚书商议一番，崔尚书是支持你的，他一定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