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暮月看着他因为兴奋略微泛红的脸,此刻雀跃的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的少年。
白霆儒忍不住笑容扩大再扩大,逐渐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扩散,他试图用几个深呼吸来稳下自己想要大声呼喊的情绪,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双手用力的揉搓了几下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稍微冷静一点,想要告诉自己这不是在做梦,明亮的眸子撞进暮月闪亮含笑的杏仁眼中:"抱歉,我太开心了。我可以,给你一个拥抱吗?"
暮月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很难想象面前这个语无伦次的人是众人印象中那个沉稳,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给人一种运筹帷幄感觉的男人。
喜悦大概是真的很容易被传染,暮月的内心此刻也跟着像是吃了全世界最腻歪的那颗蜜果,丝丝缕缕被甜腻追逐纠缠无法挣脱也不愿挣脱,她笑着点头主动向对方伸出了手。
白霆儒接过,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上她的腰身,一鼓作气将她了抱起,笑着转了一圈又一圈。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暮月的心感觉莫名失重的一抖,她笑着轻拍他环在腰间的手臂摇头示意停下。
白霆儒感觉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像煮沸的开水,沸腾出的炙热在这个夏日将他重重淹没。
曾经两人关系好那会还只是停留在朋友的关系,总是有礼守节的不近也不远,无形中隔着一段距离。
如今终于有机会感受两颗心贴近靠拢的感觉,让他幸福到几乎失去了自我。
一阵风吹来,吹起的发丝轻轻在脸颊边浮动,一下又一下撩拨进心脏:"我感觉自己就像要幸福的晕过去了。"他说。
心跳在这一刻不再隐秘,流窜进每一朵盛放的花蕊,被风吹向所爱之人的怀中。
远处的众人听到声响,回头望向他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在当场直发怔。
他们看到白霆儒深情又温柔的抬头看着被他高高举起的人,眼中再容不下其他,极尽缱绻。
他回头望向他们时依旧带着他们从未见过的笑,然后他们听到他大声的宣告:"她答应我了。"
至于答应的是什么,大家不必问就早已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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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白霆儒和暮月的感情相比,其他事情显然就没能有那么顺利了。
不知道为何,原本预计两日左右就能抵达部落的司徒岚却一直迟迟未到。
那些散出去的人也要么跟丢,要么中了埋伏等等原因。关于司徒岚的消息到底是再一次断掉了。
暮月等人也猜测到,这其中怕是已经参与了别人,而这个插手的人究竟是谁,暂时还无从知晓。只有暮月心里隐约中有个猜测。
他们最初还想宽慰暮月,毕竟大家都知道她对这件事有多上心。不管是当年暮家的事还是几年前褚淮川的事,暮月都不会放任司徒岚在外逍遥,更别说如今听说暮家宝的身世貌似也与那百翠阁有关。这一重重关系下来,无论如何都难不会放过他。
但让人意外的是他们发现暮月并没有如他们想的那般失落甚至也不见她有任何焦躁的举动,反而让人看到的都是一种"果然如此"的错觉。这让不知情的人很是摸不着头脑。
暮月不忧反喜的样子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不过看在她并没有因为这事影响到情绪怎么说也算是件好事。
时间一晃就几个月过去了,这期间他们去了很多地方,日子过得倒也难得的悠闲。
白霆儒带着暮月母子出海游玩了好几次。幸运的是他们都没有晕船的反应,而且十分热爱出海的感觉。
期间白霆儒给他们讲解了很多以往没有机会接触到的,甚至还在船上吃了刚刚捕捞上来最新鲜的海物。
路过一些别具特色的岛屿时,他还会叫人靠岸,带着他们上岸游玩一番。
闲暇时更是教会了家宝游泳,带着他探访了一些神秘的水下世界。
一段时间下来原本就在长身体的少年,成长的速度越发惊人。虽然依旧瘦挑,但浑身结实的很。身手也越发矫健。
暮家宝跟白霆儒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是有什么血缘关系。
暮月带着暮家宝还去了玄机部落拜见了几位长老,并被同意了去玄机森林的请求。
二人得到许可后喜不自胜,就连阿林爹和锦绣也高兴异常,要知道之前几次碍于很多原因他们并没能有机会跟着几人一起前往,这一直都是他们心里的遗憾。
如今再次获得了进去玄机森林的机会,他们俩第一个主动要求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去。
这也是索图鲁第一次去玄机森林,周围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十分新鲜。
跟暮月他们不同,他看不懂那些珍贵的药材。与他们相比他更对那些猛兽毒物感兴趣。
锦绣终于如愿,之前哥哥以来办正事为由不许她跟着一同前往。没想到在三年后她也能跟着来这转转。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疼爱她的哥哥已经永远离开了他们。唯一让她欣慰的就是还能有机会走一走他曾经走过的路,借机寻找他来过的证据。
白家兄弟,白霆儒和白霆陌自然也跟着来了。
跟之前不同,这次来不再是之前时那样来去匆匆,这一次就像是出来散心游玩一般,一行人左看看右瞧瞧,甚至带了很多吃食物品,做足了可以安安稳稳在这呆上两三日的准备。
没想到这次回去部落后,得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白老族长病犯了。
"最初那天族长说是有些头晕,我们就劝他早早回家休息了。但你们都不在我不敢掉以轻心,想着找人来给看看但族长说是老毛病了执意不肯,非要第二天如果还不好再说。第二天一早我就早早过来了,发现族长迟迟不见动静,就慌了,赶忙闯进去才发现族长昏迷还有点发烧。一刻不敢耽搁派人去神农部落找人,厉族长听咱们的人说是白老族长出事了就赶忙亲自来了,看后说是…"
言子辰在白霆儒回来后急忙把事情的经过跟他复述汇报了一遍,偏偏说到重点时犹豫了。
白霆儒带着白霆陌和锦绣夫妻回来后就有人匆忙跟他简单交代了白湛的事。
几人心下一沉,脸色十分难看的跑了回来,先冲回家里在病床前看到了因病中脸色十分难看的老人,身边守着的人说老人才刚喝了药睡下了。
他们不愿惊扰了他,缓缓退了出来,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白霆儒皱着眉头,整张脸的肌肉线条因担心害怕和慌乱而略显紧绷。他紧咬着后槽牙死抿着双唇,内心不停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现在必须冷静下来。开口的声音比以往都要深沉:"说什么?"
言子辰跟随白霆儒多年,见他这样心里也十分不好受,他知道这事必须实打实说,白老族长不仅是他们沧海部落的族长,更是面前这人的阿爷,就是再不忍他也必须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猛的紧闭双眼,咬着牙豁出去了:"说族长并不是其他,只是曾经您阿爸阿妈去世时身体就已经大不如前,这些年又一直操劳,主要是如今年岁也大了,身体早就如同强弩之末…现已大限将至,要我们…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如若照顾的好,他老人家还能多陪着两年时间。"
听到这话白霆陌脸色瞬间煞白失了血色,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地,眼底瞬间酸涩,口中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锦绣不知所措的在一旁早就哭到泣不成声,哪还有力气扶他,也只能呜咽着想要安慰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可以说出口的话。
白霆儒感觉到他的喉咙发紧,就像是有人死死攥着他的咽喉,两年,只剩下两年了…自从阿爸阿妈离开后,阿爷一人带着他跟霆陌,还要管理族内大大小小众多事宜,直到这几年他们大了,有能力帮衬一点阿爷了,才让他有了多一点的休息时间。可如今…只有两年了吗…
他感觉几个月前才因为暮月答应自己而春意盎然的心,此刻正弥漫着萧瑟的秋凉,他就像一个人站在一望无垠的草场,寻不到来时路也看不到要去的方向。
抽芽的枝条瞬间枯黄,面对这生离死别…唯独这些是他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法与天抗争的,没有任何办法,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无助。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轻易向命运低头。
他忍着太阳穴一下重过一下的抽痛,沙哑的声音就像被细碎的砂石刚刚打磨过一般:"你去趟雪鸳湖,叫暮月跟阿林爹过来。不要说太多吓到了他们,就说我有事相商,多了的他们再问你就一概说不知道。总之让他们来一趟就好。记住别透漏出阿爷的事吓到了他们,路上保护好他们,无论如何把他们安全带来。"
言子辰领了命令就匆忙往雪鸳湖方向赶去。
白霆儒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将最后的希望与挣扎,寄托于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