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开 第216章 更年期啊

这才是真正的贵妃生活啊，杨玉舒服的叹口气，卸去重担一身轻松，杨玉开始只有权力没有义务的贵妃生活了。当初杨玉被册封之后，虽然名义上是后宫之主，但是李隆基却没叫她插手任何后宫的事情，因此杨玉只剩下了每天装扮的美美的，吃喝玩乐的生活了。只是那个时候杨玉满心都是对历史既定轨迹的担心，隐藏身份的压力。那个时候杨玉并没特别觉得贵妃生涯如何好。

现在不一样了，杨玉卸下了担子，也不去理会李隆基内心的挣扎纠缠了。她才发现原来做贵妃真的很舒服啊！侍女动作娴熟，力道适中的按摩着，玫瑰和各种药物调制成的护肤品被皮肤充分吸收。

她本来吹弹可破的肌肤变得更加细腻，颜色也更白皙柔和了。这些日子李隆基一个人回到大明宫做勤政皇帝去了，杨玉却是依旧留在了兴庆宫。每天过着无所事事的米虫生活，其实开始的时候，杨玉还要惯性的找点事情做做。但是她很快想到，若是这个时候她有什么特别的动作，没准某人又要想歪了。还是顺其自然享受生活吧。

于是杨玉就开始给自己放假了，早上起来在宫中景色最美的地方散步，上午指点那些舞姬们跳舞，兴致来了，还指点一下。然后在厨房鼓捣些精致的菜肴。虽然这个时代食材的品种没有后世那么多。但是只要肯花心思，还是能制造出美食的。

中午安心睡午觉，然后看书或者是叫梨园弟子们来演奏乐曲解闷。到了傍晚的时候，杨玉悄悄地登上花萼楼，站在最高处欣赏着长安的日落，听着隐隐传来，关闭城门的鼓声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期间倒是高力士经常来，不过都是送什么各地进献的珍奇水果和贡品什么的。高力士虽然满头雾水，但是也没问什么，对杨玉的态度依旧是谦恭有礼的。杨玉则是很关心的询问圣人的情况，表达对圣人赏赐的感谢之情。一切都是很官方很正式的样子。

这天珍珍趁着杨玉散步的时候，忍不住问道：“娘子一个人在兴庆宫，已经半个月了。这样真的好吗？”杨玉有些诧异的看着珍珍：“我还以为春桃会问呢，没想到却是你先问我这个问题。我好容易出来散心，你们就见不得我轻松几天！”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娘子如今是贵妃了，和圣人是夫妻啊。就是平常夫妻也不好这么分开过日子的。而且大明宫那边——多少眼睛盯着呢。这些年娘子专宠，那些女人不敢表示什么，可是心里必然是不服气的。现在有机会了，要是损害了娘子和圣人的感情——”珍珍压低声音，对着杨玉说：“宫中那边传来消息，圣人昨天去后宫了。”

谁知杨玉却是一脸淡漠，好像在听无关痛痒的八卦新闻：“哦，所以呢？我要急忙赶回去宣誓主权，就像是一头看守宝藏都额怪兽那样，对着觊觎宝藏的人怒吼喷火吗？缘分没了，怎么也不会抓回来。”珍珍担心的看着杨玉，心里暗想糟了。别是娘子真的和圣人闹别扭了！

“娘子，圣人可是天子啊。有些事情娘子难免受委屈，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娘子不为了别的，也要为了桃子想想啊。最近为了政务上的事情桃子可是没少挨骂。虽然小孩子犯错误难免，但是桃子的身份微妙，更有很多人盯着呢。还是小心些好。省的有人趁机在圣人面前进谗言。娘子就是生气也该想想桃子啊。这些年我是看明白了，皇家到底和一般百姓之家不一样。”珍珍话没说完，就见着桃子远远地跑过来了。杨玉有些惊讶：“这个时候，桃子来做什么呢？”

珍珍立刻说：“看着桃子脸上颜色不好，别是真的被圣人责骂了。我这就去查一查！”话没说完，桃子就气喘吁吁的到了眼前：“阿娘，救命啊！我要完蛋了！”

没等着杨玉说话，珍珍立刻蹦起来：“别着急，有话慢慢说！”杨玉一颗心也提起来了。桃子喘息均匀了，摊摊手：“阿爷竟然把三品以下官员的任命权全都交给我了，还说一般政务叫我处置，不用再报送给阿爷知道了！”

简直是迎面飞来个彗星，狠狠地把杨玉撞了下，大唐三品以上的官员多半都是虚衔，荣誉性质的多，而真正有权利的则是三品以下的官员多。李隆基把人事权力彻底放给了桃子，这就等于把手上一大半的权利交出去了。杨玉脑子里飞速的转着各种念头，难道是他忽然厌倦了政务，要彻底放手了？不能啊，这几天皇帝不是宵衣旰食，每天处理政务到深夜吗？

难道是在试探桃子？想到这，杨玉的心有些冷了。李隆基可以怀疑任何一个儿子，唯独不能怀疑桃子，因为桃子现在的处境比立为太子还难受。他只有紧紧地依附着皇帝，才能保全自己。要是这样李隆基还不放心的话，杨玉和桃子都要寒心了。

或者是李隆基要把立桃子做太子提上日程了？这是在给桃子机会，叫他提拔自己可用的人。杨玉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没有头绪。桃子则是满脸的郁闷，抓着阿娘的胳膊，开始哼哼了：“我悄悄地问了阿翁，是不是阿爷不放心我。阿翁倒是笑眯眯的叫我放心。我很想当年和阿爷推辞了。谁知阿翁劝我说，现在不要去。我想着肯定是和——阿娘你又欺负阿爷了？”桃子很郁闷的表示，你们大人闹矛盾，还要牵扯上小孩子，我真是可怜！

杨玉心里一阵气闷。这个可恨的孩子，怎么就是我欺负他了？你阿爷是天子，只有他欺负我的份儿，听你说的好像是我怎么他了一样了？真是黑白颠倒！

不过既然高力士没什么表示，那就不是要试探桃子。“你这个孩子，胳膊肘往外拐。谁欺负他了？”杨玉捏着桃子的耳朵，哼了一声：“你不要任性妄为，这可不是给自己选玩伴，看顺眼的和脾气的就放在身边一起玩笑。这是为国家挑选人才。要认真考核。不能因为个人好恶就随便——”

“我知道了，我是这样想的。一个人掌握官员升迁处罚，这的确不合适。我想这样，恢复以前官员升迁考核……最后还邀请阿爷把关。反正我是内把这个当成什么天大的福利，也不是什么负担啊。我是有点奇怪，最近阿爷怎么有点叫人捉摸不定啊。简直比小娘子们还要难以捉摸——”桃子被杨玉狠狠地瞪一眼，吐吐舌头，笑着说：“阿娘和我说什么女人心海底针，我看阿爷才是帝王心，云中羽呢，更难以捉摸。阿娘，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做了阿娘，还这么任性真的好吗？”桃子缩着脖子，鼓足勇气对着杨玉吐槽。

其实桃子内心深处更害怕杨玉，因为阿娘生气可是很可怕的。不像是阿爷，虽然外表威严，但是说些好话还有转圜余地。倒是阿娘，狠绝起来，真叫人不寒而栗啊。桃子一口气把自己的抱怨倒出来，就等着杨玉发火了。谁知阿娘却没预想中的暴怒，反而是安静的吓人。桃子咽下口水，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顿时害怕起来。

杨玉面色平和，没什么生气的迹象，反而她整个人不知出神想什么。桃子心里暗叫不好，若是阿娘暴跳如雷，赶着自己到处跑，嘴里喊打喊杀的，那反而安全。不过是阿娘和阿爷“小情趣”（呵呵，你们夫妻的小情趣，我却是成了工具人！）

阿娘越是冷静，这代表什么？代表着事情很严重了好吗！桃子担心的看着杨玉，小声的说：“阿娘不要考虑我，我已经是的大人了，不能永远躲在阿娘身后啊。而且我也不是很看重什么权位——”

“你胡说什么呢，怎么一脸世界末日的样子啊小小年纪胡思乱想。我和阿爷很好的。他现在大概是——更年期，你不要管他了！”杨玉又是好笑又是感动，桃子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竟然以为自己和李隆基闹崩了，要离婚呢。他还要放弃唾手可得太子之位，站在自己这边。呜呜呜，有这么个贴心的儿子比什么都强！杨玉感动的抱住了桃子，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上去：“不过阿娘很感动。就像是你说的，阿娘早就长大了，要考虑周全不能任性而为。我不想拖你的后腿。桃子，你还有很长的人生呢，认准了路就努力走下去，我也一样，我们母子一起加油努力哦！”

桃子和小时候一样赖在杨玉的怀里，哼唧着：“哼，阿娘选中了什么路，做个米虫，整天醉生梦死吗？我现在恨不得跟着阿娘一起，也过着喝喝小酒，欣赏歌舞的小日子。我现在好辛苦啊！你知道吗，阿爷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会想起很多年前的政务，竟然要推翻重来！十年前啊，十年前我还是个孩子呢！”

噗嗤，什么中央空调暖男桃子啊，什么挡风皮夹克小宝贝啊！杨玉狠狠地戳一下腰子的额头：“一点也不贴心，真是生男外向啊！你是几个意思？我辛辛苦苦这些年了，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倒是站在你阿爷一边，我这么多年容易吗，就不能轻松自在几天，那些政务从来不是我的责任。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啊？”

桃子笑着搂着杨玉的腰，躲闪着亲娘刀子一眼的眼神：“哈哈哈，阿娘真是火眼金睛，我那点小道行在阿娘跟前根本不够看啊。我的意思是——不是求阿娘帮着出谋划策，我虽然愚钝，但是从小承蒙阿娘教诲，三观还算正，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的意思是，一日夫妻被日恩，阿娘还是别和阿爷生气了。他不敢和阿娘摆脸色，我们这些小可怜就倒霉了！阿娘，你不看在儿子的面上，就看在满朝臣子的份上吧。他们其中有些上了年纪了，可禁不住了。要是在儿子手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过劳死的，我不就成了黑心刻薄的雇主了吗？”

呵呵，怎么全都认为是我的责任啊！我真是冤枉啊！杨玉无语问苍天，真是做皇帝难，做皇帝身边的宠妃更难。历史上杨玉环也算是最远离政治的宠妃吧。她从没插手政务，更没有为了储君之位什么闹的血雨腥风，也没什么武皇，吕后的野心。结果倒是成了红颜祸水，什么责任都是她。杨玉更是悲催，她辛辛苦苦扭转了历史的进程，怎么在所有人眼里，她倒是成了和皇帝闹别扭，没有大局观，不识大体的矫情小性子的宠妃了丫丫个呸的！老娘要是没有大局观，你们现在不是在战场上和叛军作战，就是跟在杨国忠身后跪舔呢！

杨玉真的愤怒了，桃子眼看着阿娘秀丽的眉头越皱越紧，身上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就在杨玉爆发前的一瞬间，桃子噌的一下跳出来：“就当着我什么都没说，我先走了！”桃子拔腿就跑，刚跑了几步就撞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哎呦，是阿爷——我，请阿爷宽恕我莽撞！”桃子看清楚撞上的是谁，脸色都变了。

李隆基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嗔道：“真是个孩子性子，你回去吧！我来和阿娘谈谈！”桃子担心的看看阿娘和阿爷，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三郎这些天清减了不少，莫非是宫中她们侍奉的不好吗？这些厨子和侍女太过分了。看样子真该好好地整顿下了。”杨玉看着李隆基，经历了这些天内心的煎熬，他明显消瘦了不少。不过眼睛依旧闪闪发光，看样子精神还好。

李隆基挥挥手，高力士立刻心领神会，叫那些侍从们远远地站着，他则是站在李隆基身边十几步远的地方，防止有人靠近偷听皇帝和贵妃的谈话。“嗯，娘子可是精神焕发，越发的光彩照人了。我们到湖边走走。你在打理园子？这么一拾掇更好看了。”李隆基伸手拉着杨玉向着湖边走去。

阳光照在湖边的树林上，金色的阳光星星点点的透过枝叶散落在石子甬路上和树下的花草上。两个人默默地走着，彼此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的声音。他们谁也没说话，就这么走下去。就在杨玉以为他们要走到天荒地老的时候，李隆基忽然开口：“我把咱们相遇以来所有事情都想过了，娘子不是杨玉环，你到底是谁？！”

杨玉脚底下一个踉跄，李隆基一把抱住杨玉，两个人四目相对，杨玉只觉得嘴里干巴巴的，她要怎么说呢？“你知道穿越吗？”就知道李隆基心细如发，什么都瞒不住他！

知道娘子不是牺牲品，李三郎的心里还能好受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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