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开 第122章 恶心死你

真是好戏连台啊，今天来赴宴的人都有一种超值的感觉。其实这样的宴会，并不算是什么特别难得的事情，主要是圣人喜欢热闹，能够参加这种宴会更是身份的象征。因此大家都想沾沾皇家的光彩。

正好互相交换下八卦消息。什么圣人对那个臣子有什么意见了，什么李林甫要有什么新动作了，就算是看一眼太真娘子也不错啊。毕竟难得见着如此赏心悦目的美人，要是能攀上关系，可就是中头彩了。因此这种宴会，大家还是很踊跃的，尤其是今天——卫国公主的女儿竟敢在宫禁中奚族的李延宠偷情，还被圣人和太真娘子给抓个现行！

宴会正热闹，等着舞姬们跳完了一曲活泼的舞蹈，太真娘子笑着说：“我编了一出戏，在这里演环境不对。请圣人移驾到沉香亭看戏可好。”圣人听了太真娘子的话立刻答应下，对着在场的人说：“你们运气好，太真娘子编排新戏，连朕都瞒得紧紧的。今天可是头一次演出啊！”

大家听着是太真娘子亲自编排，哪有不捧场的，一个个都说着溢美之词，还做出来受宠若惊特别高兴的样子，表示对娘子的手笔很期待。皇帝拉着太真娘子起身，大家一起跟着，组成一条华丽的队伍。沿路上风景很好，枫叶流丹，正是天高云淡的时候，时不时的飞过一群大雁，雁叫声声更助秋兴。

等着大家走近了沉香亭，就听着笛声悠扬，一个袅娜女子正站在沉香亭上浅吟低唱。原来杨玉选了一对歌姬，教她们唱牡丹亭，游园和惊梦两折。众人果然被美妙的歌声和情节吸引了。等着杜丽娘唱到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时候，众人都沉默了。杨玉扫一眼四周，就连着李隆基也沉浸在时光匆匆的感伤中了。为了给桃子出气，杨玉可真是豁出去了。那几天她那里是在搞创作啊，她是在默写啊，凭着回忆把牡丹亭给默写出来。然后进行修改，杨玉真要感谢自己记忆力不错，要不然可真是完蛋了。

其实报复卫国公主大可不必这样费事，不用杨玉在李隆基耳边吹风，皇帝都会狠狠地教训一顿这个顽固不化的女儿的。但是杨玉不想这样，她要给所有的人立个榜样，叫他们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谁敢对着桃子动什么歪心思，下场只会比卫国公主更惨。

在杨玉看来什么呵斥，什么惩罚对卫国公主没什么杀伤力，她到底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大唐公主的体面还是要的，而且卫国公主也没谋反什么的大罪，杨玉要是做得过火了，别人肯定认为是杨玉对卫国公主如何了。

在长安这个圈子里混，什么最重要，自然是名誉了。杨玉要做的就是一刀一刀的把卫国公主最后一点体面都拔下来。这只是开始呢！很快戏就演到了惊梦一折，杜丽娘的魂魄在梦中遇见了柳梦梅，他们在花园中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柳梦梅拉着杜丽娘转到了沉香亭后边的山石，忽然一整尖叫把所有人都给吓着了。众人看戏正在入迷的时候，就见着两个演员慌张的跑出来：“有人在山石后边！”高力士听了这话顿时脸色阴沉：“叫人进去搜查！保护圣人！”侍卫们立刻如狼似虎的跑上来，就听着一阵女孩子的惊叫和啜泣声传来。

两个衣衫不整的人被绑起来送到了皇帝和众人面前！原来是偷情啊，只是地点不讲究了点。这里是皇宫禁苑，他们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一开始有人认为是皇帝的嫔妃出墙了，但是等着大家看清楚了这对可怜的鸳鸯鸟，都惊讶的睁大眼睛——这个不是卫国公主的女儿豆卢芳宜吗？那个男人是谁，不像是谁家的小郎君啊，怎么高鼻深目，好像是个胡人！

李隆基黑着脸，对着高力士做个眼色，高力士上前辨认了下那个人，对着皇帝说：“这是信安王世子李延宠。真是大胆，竟敢在宫中如此无礼，还请圣人下旨责罚。”这个时候李林甫上来，对着皇帝说：“信安王李诗言而无信，反复背叛大唐。这次被幽州太守张守珪所困，就又来求和归降。还说什么为了表示诚意把自己的儿子送到长安来，李延宠你在长安，朝廷不曾亏待你，圣人哈特别恩准你来宫中赴宴。你们奚族难道就是这样报答主人的盛情款待的？你们归顺的诚意到底有没有？”

难怪李林甫在宰相的位子上坐的稳稳的，谁能有他这个觉悟啊，领导当然希望自己收下的员工廉洁清正，但是一个个只廉洁清正有什么用处啊。最要紧的还是要回干活，能体察到领导的心思，李林甫虽然有点手脚不干净，但是他办事能力一流啊。别人还在一脸懵逼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出来皇帝的意思了。杨玉做了计策，主要是为了羞辱卫国公主，李隆基为什么同意呢，并不是李隆基单纯的只想讨好杨玉，补偿卫国公主对杨玉和桃子的伤害。最要紧的是这个计策一是双鸟，彻底堵上豆卢氏的嘴，把那场荒唐的游戏彻底尘封起来，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的。更要紧的是皇帝能借此敲打下奚族部落。

他们和契丹人都是世代居住在辽东的土著，上次跟着契丹叛乱，虽然被唐军打败但是谁也不希望边境战事不断，李隆基要彻底收服奚族，契丹就失去了一个盟友。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单纯的加恩，赏赐封官，甚至把公主嫁给奚族，这些只是胡萝卜，容易得到的不珍惜。李隆基抓着机会，恩威并施，李延宠理亏，他也不敢怎么样。

这样给一个甜枣，然后打三杆子。奚族至少不敢在再存什么异样心思了。杨玉现在要做的只是看戏，因为还没到她上场呢。

李隆基立刻叫侍卫把李延宠给拖出去，交给有关部门论罪了。李延宠彻底蒙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本以为是个天上掉下来的艳遇，谁知竟然是个陷阱！李延宠高声喊着冤枉，用生硬的汉话说：“冤枉！真是个圈套。是她邀请我的！我们没有这些讲究，在酒宴上只要看对了眼，就能躲到草原和树林里面做想做的事情。你们不讲信用！专门设圈套骗我！”

李林甫黑着脸说：“狡辩，你来到长安礼部的官员已经来和你讲过大唐的礼仪了都。圣人恩赏你参加宴会，礼部的官员也特别说了赴宴的礼仪。这里是大唐，是长安，是圣人的宫殿，你一个部落酋长的儿子，怎么敢做出玷污圣人宫殿的罪行？你还在这里狡辩，信不信，我立刻叫人打你一顿！”

还是板子底下出真理啊，听着有挨揍的可能，李延宠不敢喊叫了。杨玉悄悄的扯一下正在看戏的李隆基，现在该皇帝说话了。李隆基接受到了杨玉的信号，板着脸咳嗽一声：“咳咳，真是可恨，把李延宠带下去，本来好好一场宴会，成了这个样子真是扫兴！”听着皇帝发话了，侍卫们上来就拖着李延宠走了。

这会该审问下豆卢氏了，刚才被拖出来，早就有侍女拿了衣裳给芳宜披上，现在她跪在地上，长长的头发拖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不过豆卢氏没有哭闹，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大唐民风并不保守，但是豆卢氏的行为实在出格了。众人都拿着厌恶的眼神看着她。这个女人太不知羞耻了，偷情也就算了，若是个门当户对的小郎君，没准从皇帝到众人都说一笑置之，然后促成婚事。虽然不是很体面，但是也算是一件美谈。

可是豆卢氏找谁不好，偏生是个胡人，在众人看来李延宠根本是个没开化的野人，奚族部落并不很强大，但是他们几次三番言而无信，跟着契丹侵犯大唐的边境，长安的百姓到达官显贵没一个喜欢奚族人的。那个李延宠长得一副粗狂样子，而且连着汉语都讲不好。听说他在长安这些日子经常出入平康坊。对于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长安的皇亲国戚们根本不屑于的多看一眼。

尤其是今天的表现，既然被抓住了，索性就大方点，把罪过自己认了，也算是保存了体面了。谁知一张嘴就是别人勾引了他，是有人设圈套给他！分明是担心被圣人惩罚，推卸责任！果真是个薄情寡义，没什么人性的。这个豆卢氏竟然一言不发，看起来莫非真是她看上了人家了？

想到这里，大家看豆卢氏的眼神更加鄙夷不屑，认为她是个没眼光，愚蠢的女人。杨玉叹口气，用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对皇帝说：“三郎，这位是谁啊？”

“回禀太真娘子，这位是卫国公主的女儿，豆卢芳宜。”高力士立刻接话，杨玉无奈的叹口气：“那个李延宠不知大唐的礼数，怎么她一个公主的女儿还这么糊涂呢？豆卢氏身边的人呢？这些奴婢不尽职，酿成大祸实在可恨。你们扶着她下去吧，小孩子不懂事，被坏人引诱了。”杨玉忽然想起什么，对着高力士说：“怎么不见卫国公主呢，她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就这么放心的叫她一个人出来？”

“嗯，卫国公主上次犯错，被责罚了。这次虽然圣人也召她进宫赴宴的，但是卫国公主说身体不适不肯来。只叫自己的女儿来了。谁知却出了这样的事情。”高力士无奈的摊摊手，表示是卫国公主不好意思来。

谁知高力士的话惹得皇帝更生气了：“她是在和朕发脾气吗？这就是她的孝道？！教养出来这么丢脸的女儿，还要惺惺作态，教天下人认为朕是个不慈的父亲。哼，朕没有这样的女儿！既然这么厌恶朕这个父亲，那好，下旨收回卫国公主一切赏赐！她若是不想当这个公主，朕也成全她！”

在场的人都被皇帝的怒火给吓着了，看样子皇帝要削去卫国公主的封号啊，当初安乐公主鸩杀了中宗皇帝，也是被废为庶人。看样子卫国公也要成了第二个安乐公主了。众人想起前些日子卫国公主在大明宫冲撞了桃子的事情，都暗吸一口凉气，圣人对太真娘子可是真爱啊！

杨玉忙着出来做好人，她果断的打断了皇帝的话：“三郎息怒，这个事情和卫国公主有什么关系，肯定是里面有什么误会。她到底是公主，而且豆卢氏门第高贵，家风很好的。豆卢氏的事情没准真的有什么内情呢。还是详细的问清楚，别冤枉了孩子，女孩子脸皮薄，不要出了什么意外。倒是那个李延宠，是外族人，不知道中原的礼数。两个人都要详细询问，这里边的事情要搞清楚了。不能放纵了坏人，也不要冤枉了好人。女孩子长大了！唉——”

李隆基的怒气稍微缓和了下，依旧是板着脸对着高力士说：“你去亲自盯，把当初赏赐给卫国公主的东西都收回来。叫她在家思过，至于豆卢氏，派人详细审问清楚，若是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太真娘子真是厚道人啊，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会趁机落井下石。大家看杨玉的眼神开始变了。

本来一场很好的宴会就这么不欢而散了，不说众人回去议论纷纷，豆卢氏和李延宠的风流韵事在长安四处流传。杨玉倒是心情不错，李隆基玩味的看着杨玉心情愉快的卸妆，忽然笑着说：“娘子倒是很高兴呢。可惜，一出好戏竟然没听完。真是可惜了。只是没想到娘子竟然妙笔生花，写出来辞藻这么美妙的戏词。”

杨玉脸上一热，那都是前人的创作好不好。果然穿越人生的烦恼啊！“三郎过奖了，我那有那个文采。不过是叫翰林院的待招们帮着润色一下。不过曲调什么的倒是我出力的多，这个也要谢谢的梨园中的乐工们。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大家一起努力才能做的更好呢。今天为了李延宠的事情白白浪费了一出好戏。真是——不如等着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叫他们重新演出不好吗？”杨玉立刻转开话题，很殷勤的接过来侍女递上来的茶杯放在李隆基的手上。

李隆基接过茶杯，虚指着杨玉笑着说：“娘子真是谦逊，我知道你这是想叫我赏赐乐工们。他们的确演的不错，拍戏也很认真。李延宠是怎么乖乖上钩的？你使了什么法子呢？”李隆基拉着杨玉坐在自己身边，问起来事情真相。杨玉一笑：“我把有人写给豆卢氏的情书当着房琯面前烧掉了，但是豆卢氏安歇言辞热烈，感情火热情书还在呢。最妙的是，上天助我！我以前在心里假意约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用化名，因此所谓的王忠嗣就是利郎。豆卢氏就是芳芳。李延宠还以为那些信是写给他的呢。”

杨玉对着李隆基挤挤眼：“这么老套鸿雁传书，阴差阳错的故事有什么奇怪的？”

李隆基想了想，笑起来了：“你这个促狭鬼，大概李延宠到了平康坊就被你盯上了。难怪有风声说李延宠在平康坊每日流连，还送了无数的礼物和银钱。都是娘子一手导演的了？”杨玉懒洋洋的一笑，算是承认了：“那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演技。一如烟娘子就什么都搞定了。”

李隆基忍不住感慨着：“这又是一出好戏了。”“改天我编排出来可好？取个名字就叫错中婚？讲的是某年某月，某朝某代，有一位叫李甲的郎君上京城谋求前程，一日忽然遇到了大雨，就到一家客栈暂时落脚。谁知这家客栈边上有一户人家，家里有以为豆蔻年华的小娘子。这位小娘子也是仕宦人家出身，芳名唤作芳芳，家里长辈爱如珍宝，琴棋书画不所不通。这日大雨，小娘子楼上弹琴遣散愁绪，隔壁正好就是这位李甲了。”杨玉一本正经的开始说书，李隆基端着茶杯，听的认真：“那么这位李郎必然是看上了这个芳芳小娘子，要求娶她了？”

“才不是，好老套的故事啊！三郎怎么也信了？芳芳仕宦之家出身，怎么和外面一个随便路过的男人就私定终身了。他们家岂不成了笑话了？”杨玉不屑的翻个白眼，怎么皇帝也信了才子佳人的老套故事呢？

李隆基拍拍头，笑道：“是，我竟然疏忽了这点。按着娘子的构思，这个故事肯定很离奇了。”

“阿娘在说什么故事？我也想听啊！”桃子活泼的跑进来，一下子扑进了杨玉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子哼唧着撒娇：“阿娘看戏也不叫我去，刚才还给阿爷一个人讲故事，阿娘是不是不爱我了？”今天不叫你，是因为有少儿不宜的镜头啊！杨玉在心里嘀咕，一边抱着桃子哄着：“胡说，阿娘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刚才讲的故事不适合小孩子听的。今天你一个人吃饭，吃了什么啊？”

杨玉絮絮叨叨的问着桃子吃了什么，学了什么，桃子舒服的赖在杨玉的怀里：“我吃了鱼，还有肉羹，我吃了一碗饭，还有一碗蔬菜。我可不是不吃菜啊。我知道阿娘讲的什么故事——”

看着桃子亮闪闪的眼睛，李隆基笑着说：“桃子这么聪明？你刚才躲在幔帐外面偷听了吧？”

“我只听了一个开始，我知道后边是什么！”桃子对杨玉做个鬼脸，李隆基来了兴趣故意板着脸说：“胡说，你阿娘刚编出来故事呢，没准结尾是什么样子她自己还没想好。你怎么就知道呢。既然你说知道，就说出来听听。要是不对，我可要罚你了。本来想叫咸宜的儿子杨说进宫陪你玩，你要是说的不好，我就不要杨说进宫了！”

桃子听着有小伙伴，顿时坐直身体抓着李隆基的袖子：“是真的吗？我说了，你可要叫杨说进宫啊！”

李隆基趁机把桃子抱过来，这个小子越长越快了，眼看着蹿高了不少还黏着娘子！把桃子放在身边，李隆基严肃的说：“你都是大孩子了。不要整天黏着你阿娘。天子说话算话！你只管说！”

桃子做个鬼脸，一本正经的说：“肯定是那个李甲什么听见琴声，动心了。然后去和店里的伙计打听。伙计肯定不会说是人家良家小娘子弹奏的，肯定说是一个什么青楼女子了。因为这样的客栈多半都和那些青楼有关系，互相介绍生意嘛。最后就要看编故事人的心情了，若是阿娘高兴呢，就会叫李甲和什么芳芳的有情人终成眷属。要是阿娘心情不好，李甲娶了娼门女，什么芳芳的压根不知道曾经有人仰慕过她。两人从来没见过，各自有各自的人生罢了！”

李隆基惊讶的看着桃子，杨玉则是一脸笑容，对着桃子说：“看，这才是现实呢！不错没有被那些糊弄人的才子佳人给骗了！”得了阿娘的夸奖，桃子立刻得意洋洋起来。李隆基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回事。对上桃子期待的眼神，李隆基抱着桃子：“好，难得你小小年纪竟然洞察世事人情！明天叫杨说进宫陪你好不好。”

“阿爷真好！”桃子抱着李隆基的脖子，吧唧一下亲上去：“我今天晚上跟着阿娘睡啊，阿娘你把故事说完吧，我想听呢！”

简直岂有此理，李隆基没等着杨玉说话，先蹦出来给桃子一盆凉水：“不行。你阿娘说了，你是个大孩子了要自己睡，黏着阿娘真是羞羞脸！”李隆基给了儿子一个你还敢黏着我娘子，我明天就不要杨说进宫的眼神。桃子顿时瘪了嘴，期期艾艾的说：“哼，阿爷只会欺压我这个小孩子，为什么你独占阿娘啊！我可是一生下来就认识阿娘的！你呢——”

这个倒霉孩子，被桃子问的张口结舌，李隆基哭笑不得，直接拿出来阿爷的威严，直接把桃子包起来扔给了站在一边的保姆：“时候不早了，带着桃子去休息！”

干脆利落的解决了电灯泡桃子，李隆基对着杨玉一笑：“娘子，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吧，你把那个故事细细的讲给我听。”

娘子心思缜密，手段厉害，卫国公主则是个战五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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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恶心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