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不下,忽而,河流中水泡不断冒起,两人循声望向河中的动静。
一瞬间,十几个黑衣人从水中一跃而起,如巨网般笼罩在上空,刀光剑影般向两人直刺而来。
羽涅微微侧身,踮起脚尖,躲过那直刺而来的寒剑。
十几个黑衣人,一大半朝羽涅而去,剩下几个并着杀人灭口的原则,也朝京墨而去。
每一剑划出的剑影,都将人往阎王爷那送去。
空中树木横飞,京墨朝一人脖颈踢去,一个翻身,稳稳降至地面,剑朝胸口袭来,他侧身一转,那剑在胸口划过,脚再次一踢,那人被击退后至一步。
一把折扇飞过来,将那黑衣人手中的剑给击飞,京墨向上一跃,夺过那把剑,“这剑还不错。”说着,朝后一刺,一拔,那黑衣人的腿,血瞬间溅了出来。
羽涅接过那把折扇,稳稳当当落在他身侧。
两人周围还有十个黑衣人。
京墨嘴角一撇,不屑的嘲讽,“这就是你口中的逃荒而来?遇见山贼逃命而来?”
“现如今只能一人一□□涅不理会他的嘲讽。
纵然是没有料到羽涅身边还有这等高手,几个黑衣人相互对视,眼中也是发狠了起来。
忽然,空中白烟弥散,京墨一手捂住口鼻,另一手甩着手中的剑不断防守。
羽涅也是如此。
竟然玩阴的,还真的是黑!
烟雾不断蔓延,与天空快要连接一体,视线也极为受阻,但黑衣人身上的黑衣服却又是极为明显,真不知他们这招的目的又是什么?
两人单手进攻,一把剑一把折扇,忽而又极为默契的配合。
折扇打开,羽涅作势一甩,那扇子尾划过脖颈,黑白色彩中便多了一片红。
京墨将剑护在胸前,起身一跃,刚才打斗太过于激烈,他好似吸了不少这烟雾,奋力踮起脚尖,朝着水中而去,黑衣人也跟着穷追不舍。
幸而此迷药遇水则散。
京墨一甩水花,迷烟散去。
一时间,黑衣人又多了几个,从树上直落而来。
看来,这才是最终的高手,几个黑衣人也跟着入水,四个方位皆被牢牢困住。
羽涅意识不对,一把折扇再次袭击过去,将一人打落至水中。
京墨吐了一口水,也知这迷烟就是一个陷阱,“看来是有意让我墨小爷落网。”
其余三个方位的黑衣人皆纵身一跃,手中掀起一根绳子,一瞬间,一张大网从水中横出,如捕鱼般试图将京墨笼罩住。
京墨手中的剑再次划开而来,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那网看起来是用麻绳编织,实则那麻绳里又藏着铁丝,反而将剑给生生折断。
羽涅的注意力也被分散,整个人背后被重击了一掌,他向前几步,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极力稳住自己,血为从嘴角边溢出。
京墨也好不到哪去,湿重的衣服,让他轻功被拖住了不能使出全力,欲向上跃去,那网竟将衣裳给划破,皮肉霎时间绽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他越是挣扎,那网便将他缠绕得更紧些。
京墨浑身伤痕累累,任命的被缠在那网里面,无声的长叹。
羽涅半跪至地上,捂住胸口,周围黑衣人将其团团包围。
剑起,一刻钟不留,朝他脑袋而去。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京墨双手拜神。
那刀剑快要割破喉咙时,羽涅用力挥着手中的折扇,一瞬间,黑衣人皆被震开。
一秒之下,他点了点身上几个穴道,整个人又与那几个黑衣人厮杀起来。
京墨如今动弹不得,看戏却是眼睛都不眨。
这厮内功不错!更甚是厉害!看来隐藏得还挺深。
而不远之上的大树上,两个男人皆观察着这场打戏。
“这人内力不错,但他的武功绝不是如此一般,似乎是在掩盖着什么,还是其他原因。”
“我们还要不要下去救少主。”另一男子时刻紧握手中的剑,早已做好随时厮杀的准备。
“等那些黑衣人将那人解决了,才能出去。”
“这样会不会少主先没命了呀。”
“哼,你以为少主的武功能活到进网看戏。那是因为他们的目标不是咱少主。”他盯着少主腰间在不经意见露出的玉佩,若有所思。
“那男的,到底是谁呀?”
“贵人。”
“贵人?”下一秒,他捂住额头,“你打我干嘛?”
“贵人就是你我惹不起的人,就是比我们富,比我们有权力的人,懂了吧,笨蛋。”
他推了推他,“你才是笨蛋。”
“说你笨蛋还不承认。”
“你才笨,今早上的考核,你的分数比我都低呢。”
“那是因为我肚子疼,不然你能超过我。”
俩人从动口向动手转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这棵树的承认能力以及两人的平衡力。
果然,两人同时摔了下去,鸟被惊得飞出了树林。
这边,羽涅正打得热闹,京墨就差啃一把瓜子了。
生死看淡,京墨叹气,看着那边树上飞出的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双手。
下次拜哪个神比较好呢?
他似乎发狠了,一下一下狠厉的招式,周围的黑衣人皆一一倒下,京墨打趴的几个黑衣人,他朝着心脏又补了几刀。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京墨看着他眼中的狠意和杀意,那或许才是真正的他。
他咽了咽喉咙,“还有两个,快上。”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便起身而去,离开了此地。
傍晚,两人窝在火边,烤着篝火,烘着湿衣服。
两人上半身未着寸缕,肌肤坦诚相见。
但羽涅脸上的面具还是未摘下。
“你到底是何人?这黑衣人招招毙命。”京墨翻转着鱼。“我算是被连累了,身上的伤回去该如何和鹿竹交待。”
“对不起。”这一天下来,这是京墨听到的最开心的一句话了。
京墨冷哼两声,“不想说?但是这批黑衣人,南栀会不会被连累。”
“黑衣人都已经被斩杀,他们传不了消息回去,那些人暂时也不会轻举妄动。”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先回答我,南栀呢?你怎么办,如果再跟你混一起,命迟早就没有了。”
“普通人,武功还挺高,刚才黑衣人再把你捕捞起来时,就会直接刺杀你了,而不会还留着你看戏,他们都是这样,不会拖泥带水。”
“我怎么知道,或许他们不杀无辜人呢?”京墨觉得这人神神秘秘的,讲的话也是奇奇怪怪。
羽涅嘴唇发紫,极力掩饰住自己的不适。“今日之事,我希望是我们两人的秘密。”
京墨看着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倒下了。
许家,许鹿竹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许爷爷许奶奶焦急在外面等候。
见到许鹿竹的那一刻,眼睛微弱的光芒在黑夜里显得无比明亮。
许鹿竹低下了头,满头的汗水与泪水融合在一起,分不清。“还没有找到。”她去了街上所有的地方,未见他的身影。
州南栀身影出现在眼前,在她身后,是京墨背着羽涅,两人在院门口打开那一刻,京墨也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了下来。
许鹿竹上前,许爷爷许奶奶也纷纷跟着上来。
两人身上癍痕累累,州南栀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在周小莺附件的河流边找到他们的。”
房间内,许鹿竹在给两人止血,夜晚的天空星光点点,州南栀在院中煎煮着草药。这情景,又回到了几天前。
“那个男人就是你爷爷说的上门女婿?”许奶奶拿了块煎饼给她,坐在她的旁边。
“嗯,前几天认识的。”
许奶奶拉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救了他一命。但是栀栀,你今日也猜到了吧,这人一看就是不简单,你若是跟了他,如今躺在他身边的或许就不是京墨,而是你了。”
“许奶奶,我知道,放心吧,我自会有分寸。”
“反正我就提醒到这了,南栀啊,这个男的,咱还是尽早远离。”
“嗯。”
知州大人在得知他儿子中榜了之后,便张罗着给他定亲了,听说是京城里世家大族的姑娘。州南栀害怕陈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索性自己先破了这局。
“南栀,药好了吗?”
“马上,我现在就端回去。”她站起身,将药罐里的药倒进碗中,分成了两碗。
房内,许鹿竹将药喂完了京墨,却让州南栀将药倒至窗前的那盆花里去。
州南栀虽不懂,但也依着她的话照做了。
等着她将所有事情做完,许鹿竹面色沉重,神情的严肃道,“南栀,他现在还不能服药,他身上中了剧毒,具体的,现在我还不知道,除此之外,他身上还中了蛊,我刚才给他针了灸,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了。”
“中毒?又中蛊?”州南栀眉头微微紧皱,看向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的男子。
“我刚才才发现的,他身体上的剧毒似乎和蛊相互制衡,再加上他内力的加持,本来是极为稳定的状态的,但是他今天解开了封闭的内力,打破了平衡,所以,整个人如今是陷入昏迷之中,具体什么时候醒来,我也不知道。”
州南栀双手环胸,看着躺在床上的他,下巴微微扬起,怪不得,他们俩初见时,自己能轻而易举打败他,但是他的每一招式都像是没有使出全力似的,内力总是不够的感觉。
许鹿竹叹气,“我觉得我的医术还是有太多要进步的地方了,上次我就没有注意到。”
“没事,你自己都说了,呈现平衡状态,那就是好的情况了。”
许鹿竹:“但如今,我得确定他中的是什么毒,还有关于蛊毒的事情,我们这偏远小县,哪里会有这东西,我只在医术上看到过,下蛊是西疆那边的手法。”
“问问许爷爷。”
许鹿竹摇头,“当初他就不打算教我有关这方面的医学,我贸然去问,我今后都不能去衙门了。”
“南栀,你先回去休息吧,羽涅先安置在这,我自己去研究一下。”
许鹿竹守了京墨一夜,总算在翌日卯时,京墨缓缓睁开眼睛。
许鹿竹面无表情的喂他喝着汤药,京墨眼神时不时撇在睡在一旁的羽涅,“他,死了?”
“喝你的药。”许鹿竹将勺子凑至他唇前。
“烫烫烫。”他伸了伸舌头,捂着嘴巴,拒绝喝第二口。
许鹿竹吹了吹,再次凑至他嘴前。
京墨捂住嘴,摇了摇头。
“不烫了,我刚才吹过了。”
他还是摇头。
许鹿竹深吸一口气,“京墨。”
“在。”
“这不是你不吃药的理由。”
“能不能加两块冰糖。”
“不行。”一晚上没有睡,许鹿竹的精神本就很不好。京墨一副不配合的样子,更让她火大。
“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你身上的伤痕给你处理了,幸好不是重伤。”
“今日还要查案。”他小声说了一句。
许鹿竹将碗放置桌面,本想狠狠放下去,但余光瞥见躺在床上的羽涅,快接近桌面时,她轻轻的放下了。
“查什么案,你先好好休息。”
京墨沉默,随后说道,“那你让南栀,务必查出杨富,楣莺和画莲三人之间的联系,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画莲有些奇奇怪怪的,而且那楣莺姑娘,可能是学医的,还有,她的父亲,还没有死,也尽量找到他。”
听他一股脑说完,许鹿竹点头,“那你在家老老实实的,照看下羽涅,要时刻注意他的情况。”
“你不在家照看我,我也是个病人耶,你让病人照看病人。”
许鹿竹微微弯腰,摸了摸他的头发,“乖。”
他拉了拉许鹿竹的衣角,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她,就差给他一块手帕让他擦眼泪了。
许鹿竹微眯双眼。
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是想说,盯紧画莲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