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青夜,你信吗?”青夜望着脚踝上的红痕,那是长期佩戴紫铃产生的痕迹,眼底里闪过回忆。
“你是在找这个吗?”孟星遥从百宝袋里拿出紫铃,这是她的东西,她打败了掌门,自然就替她拿回来了。
这个上面的铃铛上纹着蝴蝶样式,这跟之前她在圣女脚上看到的纹路一模一样,只不过圣女的脚上有声音,走起路来铃铛作响,而这个紫铃是个哑铃。
“这个铃铛我在圣殿里圣女身上也看到过”她默默想着,其中两人之间的关系。
“嗯,这是圣女专属的铃铛,我有个妹妹,她叫青夜,也是圣女”
孟星遥看着面前的青夜,对比那圣女,两个人一点也不像,心里想着该不会是上一代的问题吧。
“你要见她吗?我去把她带来”她提议道,眼中观察着对方的神色,是种复杂的情绪。
“她死了,但我就是她,她就是我”雌雄难辨的嗓音在空荡的房间响起,绕晕了孟星遥。
‘青夜’讲起了之前的事情。
“我和妹妹是被捉住,带去了丘吉国的,那时我十岁,妹妹三岁,我和妹妹体质不同,我天生灵体,而她被送去圣殿”
对方瞥了她一眼继续道“那时的我偷偷去见了妹妹,她在一群孩子中显得孤立无援,我逃跑被发现被抓了起来,挨了整整三个月的鞭刑,之后我发现自己的弱小,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发誓要变强大。”
在那几年中,我爬到了护法的位置,学习了一身本领,直到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青夜的语气平平,但是她知道这背后付出了多少辛酸,“什么秘密”
“丘吉国陛下他那时成立衍仙门和圣殿就是为了研究异人,衍仙门招进来的异人者,多数被私下研究,那个人想要剥夺别人的异能,转移到另外的人身上,而圣殿的培养的那些蛊人是他的杀人机器,谁若反对,他就杀谁”
如今现在丘吉国的强大繁华,是建立在一个个异人沦为废人,蛊人杀尽异议者所铸造的一切。
“可那国王听说尚未进入那修真界呀”孟星遥奇怪的问道,如果他现在真的实现这一切,那这个陛下恐怕实力超乎她的想象了。
“呵呵,他是个天残,早年吸收一位雷系异能者时,败坏了身体,他早就与修真界无妄,但他招揽进来的异人被那群王公贵族明码标价,一旦有贵族看重,用异人血肉为引,骨为体,另一个贵族凡人就拥有了异能,那个人利用这一切,令其他国家疯狂,也是这一点,丘吉国长盛不衰”
‘青夜’低嘲着为她解释道。
为何不逃,这样的话在嘴边又被她咽下,如果真是这样,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那时的我只想着变强大,有保护自己和妹妹的能力,但时隔十年,见到妹妹的那一刻,我想颠覆摧毁那个国家,我想杀了那个人”
‘青夜’想起之前,有个火系异人逃跑,那人是另一位护法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而逃走,那时的他带着命令来到圣殿寻求合作一起追捕逃跑的异人
他见到圣主,在他的召唤下,十几个身穿长袍的蛊童站出,圣主让他挑选,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妹妹,可妹妹陌生又空洞的眼神,令他迫切想带着妹妹离开。
他随意挑了一个蛊童,在蛊童的合作下,他成功抓到那个火系异人,但也知道了他们的身体满是蛊,他们就像是一个容纳蛊虫的容器一样,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的妹妹遭受了什么。
之后的每一个日夜,他都生活在悔恨和自责中,暗处他开始帮助异人逃走,成立了一个组织对付衍仙门,刺杀国主。
可这样的组织被陛下知道后下令蛊人剿杀,好几次他从妹妹手里死里逃生。
别人并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有一次异人差点杀死他妹妹时,他出手护住了妹妹,这一幕被圣主瞧在眼里,蒙着面的他咬牙掐住妹妹的脖子,口中恶言“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妹妹放出毒蛛咬在他的手腕上,他扔掉妹妹,其他异人掩护着他逃走了。
他最终还是暴露了。
一日深夜,圣主约中了毒的他前去,在那圣殿四楼上,妹妹跟随在圣主身后,脚上带着紫铃,向他介绍圣殿新任的圣女,他终于忍不住跟那圣主动起手来。
他再清楚不过,那铃铛里有一种子母虫,声似铃铛,可控制心神,蛊人一旦担任至圣女职位,得了那铃铛,那这一辈子只能葬送在那里,终身受他人掌控中。
圣主和他打斗一番,只是开口说了声“杀了他”
妹妹加入了他们之间的战斗,他不愿意对妹妹大打出手,落了下风,他被一条毒蛇缠绕,咬住了他脖子上的动脉,妹妹面无表情从手中掏出匕首,一下刺入他心口处。
他只是握住她的脚踝,用全部的灵气摧毁她脚上的铃铛。
“青夜,哥哥保护不了你了”他望着她片刻失神的眼神,手中聚风形成一股龙卷风,将她的身影带走。
“青夜,别回来了”他咆哮着最后一句话,深深看着妹妹一眼,继续拦着圣主的攻击。
他希望他的妹妹逃离那一切,父母因为被反抗而被杀死历历在目,在这个世界上仅剩下他妹妹,他不会让任何人动她。
等他回过神来,他身处在魔界的水池中,他继承了妹妹的意识,感受到她之前的一切,忘了自己,那一刻他成了青夜,妹妹她的灵魂死去了。
眼泪从他眼角滑落,痛苦的回忆和事实摆在他面前,他不是陆青夜,而是陆青白。
他被魔尊剥夺了法术打落这里,意外觉醒了异能被衍仙门捉了去研究,意识复苏,他才知道了一切。
“青夜她在洗髓池里就死去了,是她一命换一命,救活了我,而我是她的哥哥陆青白”他捂着自己的眼睛,可泪水在他眼中越积越多,继承了青夜的意识,他才知道妹妹在杀了他后才知道他的身份,刻骨铭心的悔意在胸腔填充了她的心。
她堕了魔道,只因听说这里可起死回生,她渡过那洗髓池,支撑着复活他的信念,沉入池水中,再也消失不见。
他的妹妹啊,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孟星遥听见他的哭声心里也不好受,眼里也泛起泪花,她还记得以前拥有青夜意识的她的表现,那脚上的紫铃她每天都被她擦拭干净,每一年她都会烧纸给她的亲人,尤其是在她哥哥的墓前长跪一夜。
这又何尝不是青夜的想法呢?
“她并没有离开,你拥有她的记忆,她与你共存,你想想,在你没有回想起自己的身份时,你都是用青夜的记忆在生活,她还在活着”
陆青白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泪水还挂在眼眶中。
“你之后生活的每一天,都是跟她一起生活,你想想,只有你是最了解她的了”
“我是吗?”陆青白眼神闪烁怀疑道
“当然,她其实一直都在陪着你,也许是不忍心你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她把身体和记忆都留给了你”她安慰道。
按照她对青夜的了解,青夜她会很开心的,之前她在魔界除了专研蛊虫,还常常研制各种药物,尤其是房间起死回生的古书,她每天翻来覆去的翻看着。
她还记得有一次她在古书里找到一个魔界传说,里面记录着若是在鸿蒙道上登上最高处,敲开里面的门,唤醒魔神,可实现一切愿望。
听说青夜在一次天梯出现后,爬上去过,可独独在那最后十层阶梯上,被困住,跌落台阶。
此后她都在等待,数着日子过,只有她知道,她想爬上去是为了复活她哥哥。
陆青白似有所动,门口的敲门声止住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她走上前开门,谢孤鸿站在门口,走进来。
“我醒来没发现你,在门口听到了你的声音”
“谢孤鸿,你也来了”陆青白迅速擦干眼泪,调整好情绪。
“嗯,跟她一起来救你,既然你没事,我带她走了”谢孤鸿听到青白的声音,也没多问,说着拉着孟星遥的胳膊,正要走。
“哎,那是青夜她哥哥青白,别拉我,我还要看看青夜她哥哥”她此刻莫名其妙被他带到外面,忍不住甩开他的手。
“那是她哥哥,不是青夜,也用不到你照顾”谢孤鸿心里掠过一丝不爽,他在门口也听到了些谈话,知晓了一切,他就是不喜欢孟星遥关心那个陆青白。
孟星遥听后心里生出无名火“谢孤鸿,你又是我什么,你凭什么管我” 她手腕用劲,却怎么也甩不掉他的手掌,拉扯间手腕红了一大片。
谢孤鸿看到了才放了手。
“他虽然是女子之身,但灵魂是男子,和你举止太亲密,我见不得”他见不得他们在一个屋檐下,况且他们之前在魔界呆在一起那么久,他心里嫉妒。
孟星遥见到他横行霸道的动作,语气中又巴巴透着辩解的可怜,心里气消了一大半,推开他,回到了自己房间。
门口那一道身影一直未走,她蒙着头,堵住气,尽量让自己不要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