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是个技术活 第2章 楚家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潜在危险

在安静的病房中，展承昱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他穿着宽松的病号服，静静地坐在床边。病房里的灯光柔和，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使得他的眼神显得更深沉，不易捉摸。

这是他在病房呆的第七天，明天应该就要出院了。

他缓缓地穿上鞋子，打算去向那些在这些天里一直照顾他的护士们表达感谢，顺便道个别。

他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少……

展承昱转动把手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门就突然以一种急促的力量被打开。门外的人显然没有料到有人会在门后，那个开门的动作匆忙又狼狈的退回，努力避免又一场“惨剧”发生。

楚琰重新推开病房的门，他的动作难得的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门扉轻轻合上后，他清了清喉咙，试图打破尴尬：“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说完楚琰想给自己来两个大嘴巴子，再挖个三室一厅把自己原地葬了。了是两辈子，楚琰与人交谈的经验实在是太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圆场。

展承昱的目光从楚琰身上移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并没有料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楚琰，因此楚琰的出现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手停在门把手上，然后默默地收回到身后，猜想着楚琰来此的目的。

病房内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楚琰心中有一肚子话想说，但他又担心自己会吓到面前这个病秧子。

七天的时间，展承昱的面色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他的唇色也不再那么苍白，看起来恢复了不少体力。楚琰不禁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展承昱的身体状况正在改善。

终是展承昱打破了这份宁静，微弱但充满坚定的声音传出：“你找我有事吗？”

楚琰尴尬的捋了一把额前的乱发，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只有六岁的外表。

“你不用去学校，接下来作为我的陪读，和我一起学习。”

展承昱的反应由最初的诧异迅速转变为震惊，他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楚琰，不愿意错过接下来他任何一丝的表情和动作。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让展承昱感到既意外又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楚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这其中似乎又隐藏着某种深意，让他不由得多想是不是自己的计划败露。

日子回到三天前

楚璇和楚琰正围着暖炉享受着冬日里难得的阳光与闲静，如果略掉一旁喋喋项年喋喋不休的身影，这简直就是楚琰心中的完美午后时光。

项年说话没个主次，想到哪说到哪。楚琰被吵的有些受不了，双手捂住耳朵，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准备继续午睡。项年见此，没好气的往楚琰屁股就是一拍，声音之清脆，动手之毫不留情。楚琰被拍也没恼，瞪了一眼项年，耷拉着眼皮，转过身去继续睡觉。

项年话虽多，但好在声音好听，速度适中，竟意外的有几分催眠的效果。

“小璇子，你还记得前几天小琰捡回来的那个小孩吗？我上次帮他检查身体时，顺带检测了他的精神力，那孩子的精神力至少有2S级，如果他生在世家中得到后天的刺激和培养，到了12岁时一定可以到达3S级。你资助他入学也算是为联邦培养了一位人才，到时候也要卖楚家一份人情，你这入股资助，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通过两千年的演变，联邦精神力评级体系已经变得成熟和定型。这个体系共分为6级，B级为最低能检测到的精神力水平，能够驾驶B级机甲和B级精神力武器，随着精神力的提升，依次分为A级、S级、2S级、3S级、以及3S 级。3S级到3S 级精神力的浩瀚程度堪比天堑，即使联邦技术的不断进步，但是3S 级的人才少之又少，至今没有对3S 以上的精神力再有详细的划分。

人的精神力在12岁基本达到成熟稳定，之后继续提升的例子极为罕见。因此，十二岁成为了军校招生的标准年龄。

在联邦，只要精神力达到B级，个体就可以连接位于联邦总中心的天启脑，与一般的光脑仅作为通讯不同，自主选择连接天启脑，通过成熟的脑机接口技术，联邦的信息库便可以为使用者提供服务，成为快速学习的常用工具，但同时使用者的信息也会回馈给联邦，以便接受联邦的调度。但天启脑一经连接就彻底和联邦锁定，无法解绑，直至使用者死亡。并且联邦秉持着平等的理念，对是否连接天启脑都一视同仁，在自由和平的宇宙环境下，天启脑的发展得到广泛的支持和拥护。

楚璇和楚琰姐弟都是天生的3S级精神力者。楚璇在父母的影响下，对科研保有敬畏之心，至今没有连接光脑；而楚琰更是对此毫无兴趣，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信息库，不需要外力支持。项年则是立志守着项家的医药传承，不加入党派之争，所以在场的三人都拒绝过天启脑的邀约。

虽然联邦为公认的统一领导组织，但在宇宙的边边角角处，更是有着不少人和团体打着独立主义的名号在滋事寻衅，这些人被称之为宇宙海盗；宇宙的发展更是促进了生物的发展，异兽的不断进化，也成为了危害人类生活的一大重要因素……楚璇驻守的赛特星就是防范异兽的重点区域，环境恶劣，但星上矿产资源丰富，更有异兽尸体所产出的特殊能源——星核能，因此赛特星在联邦的战略意义极高。

话回当下，楚璇把光脑上属下传来的资料共享给项年，屏幕上展承昱生平资料被罗列。楚璇一把按下椅背旁楚琰不知道什么时候猫过来的头，楚琰顶着头顶的压力，艰难的看着光脑中的内容。

姓名：展承昱

性别：男

年龄：不详（骨龄判断约8岁）

家庭：父母不详

现居住地：芳华园

六年前来到福柏星……

……

楚璇也无了继续逗弄楚琰的心思，楚琰得以逃出魔爪，重见天日，用力甩了甩头，被压塌的发型重新蓬松起来。

说实话，不详的东西实在太多，展承昱身上处处透露着秘密，这份资料属实看不出什么东西。又忍不住回想起那天现场的情形，少年昏迷前眼中的决绝他绝对没有看错。

楚璇看完后提出了不一样的看法：“身份信息像是被人刻意隐藏过，连父母通过基因检索都探查不到的人，说不定未来会是一个大麻烦。”

项年好似认真思考了一下，帮着楚璇出着不靠谱的主意：“要不你不以楚家名义资助，就算日后有事也牵扯不到你头上…”

楚琰没有再听二者的谈话，躺在躺椅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 ，借着买仙人掌的由头 ，楚琰再次来到冷清的花鸟市场。这次的楚琰故意买了一大堆绿植，说是盛常青过两个月要过生日了，提前给他准备，让一直暗中跟着他的护卫先把这些植物搬回飞行器，飞行器在此处没有停靠点，来来回回不少路程，自己就周边几家再挑挑。

虽然空间折叠技术不断发展，常规的空间收纳已经可达10立方米甚至更多，但能收纳活物的存储器至今没有面世。楚琰也算卡了个bug，没有引起护卫怀疑，毕竟这个世界里多五六岁就开始连接光脑的小孩，掌握大量信息，但言行举止多少还带着几分稚气，楚琰对于各种问话自然是能避则避。

开绿植店的是个中年妇女，侧挽发髻，神态温柔，在那给护卫搭把手。大大小小的绿植都要搬到飞行器上去，估算着时间，楚琰趁机溜去了周边的芳华苑。

芳华苑算是福柏星公认的的贫民窟，可以说是以脏乱差的恶名传播，杂乱堆砌在地上的空营养瓶有小山高，积水传出阵阵腥臭…楚琰脚下的步伐不断加快，又极力躲避污水，可以说对他的身心都是一种巨大的挑战。

楚琰跟着远处不断传来的声音，终是在一个垃圾场旁发现了几个小孩的身影。楚琰对照着记忆中出现的面貌，径直朝一个孩子走去。

大概离小孩还有三米远，小孩也注意到了楚琰是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楚琰只是穿着简单的休闲服，但还是与脏乱的芳华苑格格不入，小孩还当是自己无意中招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脚下连退几步，作势准备跑走。

楚琰自然是注意到了小孩的动作，开口喊道：“等一下，我找你问几个问题，这是报酬。”说完楚琰将手中的糖果朝虚空中递了递。

贫民窟的孩子基本以最低等的营养液为食，仅能补充人体所需的基本元素和提供饱腹感，连味道都不曾添加。楚琰手中的糖果无疑吸引的周边一众小孩的注意力，都默不作声的朝楚琰身边一圈围去。

准备开跑的小孩看此情景，调转方向，跑到了楚琰身前，眼睛盯着楚琰手中的糖，眸中露出渴望。嘴里自顾自的介绍起来：“我叫周希达，问我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可是芳华苑的‘百事通’…”

“停。”楚琰没有兴趣听这么多废话，又默不作声的往后退了两步，他总觉得周希达的口水下一秒就要喷溅到他身上。这个人能在那天喊出“杀人犯”三个字，多少会知道点内情，他自然也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个周希达身上。“你们为什么叫展承昱‘杀人犯的孩子’？回答的好，这把糖就归你。”

话毕，楚琰又抖了抖手中的糖果，糖纸碰撞，发出“簌簌”声响。

周希达听到这句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分外想要面前这把糖果。朝四周望了望，周围的小孩眼神中尽是贪婪的神色，有几个人隐隐有准备动手强抢的气势。

楚琰对于无数道直勾勾的目光，恍若无感。

周希达略显心虚的开了口：“这个我到真不是很清楚，他们都传他爸杀了人，我们也就都这么叫他了，我们跟他也不是很熟，他也不爱和我们一起玩。”

楚琰听着周希达的废话，没打算继续在上面耗时间。朝周围喊了一声：“谁先说出来这把糖就归他了。”

周希达看着眼前即将到手的糖果有可能落入他人手中，急忙答道：“有一个人肯定知道，她一直在照顾那个杀…你问的那个人。”

“他是谁？”楚琰已经渐渐没了耐心。

“刘奶奶！就在芳华园旁边的花鸟市场进门四五个拐道口的死胡同里卖东西。”周希达一下子回了一串话，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着急忙慌的关注着楚琰的反应。

楚琰听到这个地点一愣，把手中的糖果抛给周希达，转身就走，并不打算继续在这个地方多待。

周希达接的匆忙，有两颗糖接连掉到了地上，周边有小伙伴冲过去抢，周希达也没又嫌弃，捡起落在污水旁的糖就往嘴里塞，脸上尽是满足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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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又来买仙人球了。”老太太坐在矮凳了，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她也没指望这小孩会搭她的话，每次来都是挑一株仙人球，付完钱就走，已经来她这买了十几盆，这样的情形发生了无数次。然而，这一次却没有按照她习惯中的过程发展。

“刘奶奶，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刘俭突然被叫出称呼，脸上的笑意少了几分，又很快恢复原来的神色，温柔问道：“奶奶知道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楚琰注意到了刘俭脸上刹那的变化，话到嘴边，又变了变。“奶奶，我叫楚琰，你应该认识我。”

刘俭笑脸有些不自然，却又极快的调整好了自己的语气：“阿琰为什么这么说？”

楚琰也没打算打哑谜，语气中也少了几分客气：“我可以接受展承昱利用我达成去上学的目的，但是我需要知道他的身份。楚家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潜在危险。”

楚琰的话足够直白，刘俭不由的多看了楚琰一眼，而后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