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的风 第13章 秋

翌日一早，学校大喇叭的声音响彻操场，为早晨清冷的校园平添了些热闹的气氛。

“请参加高一男子800米的同学到检录处检录！请参加高一男子800米的同学到检录处检录！”

虽然说运动会只不过是一个校内活动，小学、初中都开展过，但是林亦朝和许振柯心中还是有因为第一次参加高中运动会而涌上的不安和紧张。

林亦朝同其他同学一齐站在起跑线上，在一声冲天的发令枪响下，几人如子弹般发射出去。起初，大家的速度都很平均，几人排列成一列，就像是冬天南飞的大雁，整齐而统一。在跑完第一圈时，有些同学的体力慢慢跟不上大家，开始明显掉队，裁判席上的欧阳老师叹了口气，预示了他之后的失败。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体育竞技都是残酷的，苦你能吃就留下，坚持不住就走人，没有人会在意你，因为你的位置终会被人代替。

还好林亦朝体力不错，从开始就处于队伍的第二个，速度平均、呼吸平稳，虽汗流浃背，却无疲惫。

最后的200米才是重头戏，所有同学开始加速，拼上全部的力气，眼中充满对第一名的渴望。林亦朝迈开步子，和处于第一的别班同学一起甩掉后面其他人，两人不相上下、你追我赶。他们不仅是在与时间赛跑，还是在与自己赛跑，谁知道他们下一秒会不会爆发出超越自己的力量呢？

只剩50米时，整个操场的目光聚集在两人身上，“显眼包七人组”其余六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死盯着跑道上的林亦朝。

两人几乎一起冲过终点，虽相差的秒数不多，但拉开的却是一个排名或者更多。

现在，除裁判外没人知道谁胜谁负，让所有人都为两人捏了把汗，两个班也以“他俩到底谁先冲过了终点”这个话题开展了激烈的讨论。

场边的许老师招呼着人去扶林亦朝，帮他拿水。许老师拍拍林亦朝的肩膀说：“小林，好样的！冲过终点的样子很帅！老师为你骄傲！”

在许颜汐心中，不管林亦朝是正数第一还是倒数第一都是最棒的。因为他坚持下来了，他为运动会拼劲了全力，他重视了这场比赛，这才是运动会开展的原因，才是体育竞技的本质。

林亦朝和许老师随便寒暄了几句就立马溜到在观众席上坐着的叶南星旁，整个人突然满血复活，充满了活力，完全看不出跑过800米。

“厉害！”叶南星边鼓掌边说道。

“哈哈哈哈！那当然！也不看看你同桌是谁？”林亦朝满脸自豪，如果他是只小狗的话，现在一定是在使劲摇尾巴。

“我同桌是教室林黛玉，操场鲁智深的傻猴子。”

“额……这个比喻……”

“轮到许振柯了！”夏星染指着跑道，观众席上的六人目光也转了过去。

许振柯最擅长长跑，对他来说区区800米，简单得跟个“1”一样，根本不足为惧。所以，在跑道上许振柯就比林亦朝要更游刃有余一些。最后，许振柯成功地拿下了小组的第一。

场边的许老师激动地从椅子上蹦起来，用力地鼓着掌，仿佛她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许振柯的反应与许老师的刚好相反，他保持着平常的不苟言笑和沉默寡言，似是对比赛结果并不关心，又像这件事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一转眼，晚霞染红了天空，告诉学生们：“该放学了！”

七人像往常一样结伴从教学楼出来，“显眼包七人组”仍然那么显眼，被欧阳老师叫住了：“林亦朝，你们七个！留一下！帮体育组搬一下运动会器材！”

“好的！”

其实操场上的器材不多，就是几张桌子、几个铅球和一些跨栏，七个人一下就搬完了。

欧阳老师在器材室前边清点器材边说：“谢谢你们啊！”

林亦朝率先发话：“没事的，老师！举手之劳！”

“哈哈哈哈！小伙子实力可以，过段时间田径队选拔要来啊！”

“好！”

萧云川插入了两人的谈话中：“欧阳老师，林亦朝和许振柯800米跑得咋样呀？”

“暂时保密！”欧阳老师推着几人向体育办公室走去，“好了，你们赶紧背上书包回家吧！待会儿耽误吃饭时间了！”

谢晚舟刚走出校门又想起期中考叶南星没来那天六人去的米线店，便提议：“难得这几天运动会没作业，今天咱一起去甩碗米线吧！我请客！”

萧云川接话道：“快走！快走！你爹要饿死了！”

“你的那碗自己付，我不管！”

“你说好的你请客的！”

“不包括你！”

……

这是第几次吵起来了？

第N次了吧！

夏星染插进来：“是上次期中考那天去吃的那家吗？”

“对！欣欣，我跟你说，那家老好吃了！”

沈彦然突然搞笑细胞发作，拍拍胸脯道：“本资深美食家打包票！推荐指数：五颗星！”

“哈哈哈哈！‘资深美食家’！哈哈哈哈……”林亦朝和萧云川听完沈彦然的发言开始大笑起来，就跟被夺舍一般。

“笑什么？敢质疑本美食家的威严？”沈彦然有些入戏太深，这惹一旁的两人笑得更大声了，许振柯则是假装捧场似的假笑两下：“哈哈。”

“好，那我们就去这家吧！也让我尝尝他们家的到底有多好吃。”

运动会第三天结束后十中体育组老师开始整理、核对比赛信息，最终将运动会颁奖典礼定在了星期一的升旗典礼后。

“下面有请欧阳老师进行运动会颁奖！”教导主任说出了学生们期待已久的话。

“看得出大家都很期待，那废话不多说，现在先颁三级跳远的奖。高一男子第三：二班萧云川，第二：五班崔行舟，第一：三班范哲！”

三人走上主席台，校长亲手为几人戴上了奖牌，这个奖牌是对他们付出的奖励，也是对他们实力的认可。

“高一女子第三：一班李心睿，第二：二班汪**，第一：二班叶南星！”

听到排名后台下的人们议论纷纷：

“天哪！跳远得奖一共就六个名额，二班就占三个，他们班这么猛？！”

“这排名，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走了走了，我要‘叛变’去二班了！”

……

和叶南星先前猜测的一样，她是第一！

叶南星戴上奖牌的那一刻，与其说是“轻舟已过万重山”，不如说是“她应得的”。

“小时候的我，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许老师特别喜欢说一句话：“你的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这时，人们只看见了她拿了第一，却不知她背后一次次崩溃，一遍遍精神内耗。即使是个普普通通的运动会，也能让她对未来多了丝希望。最终，这朵绝处逢生的玫瑰重新回到了她的那片天。

正如泰戈尔在《飞鸟集》中写的：

“I cannot choose the best.The best chooses me.”

“我不能选择那最好的。是那最好的选择我。”

为了避免视觉疲劳，改了下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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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