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竟是我自己（BTS） 第3章 织梦草

几天后。

芙蕾蒂丝在礼堂吃完了晚餐，就朝着温室走去，冬日的苏格兰冷得刺骨，她将大半张脸都缩进围巾里。

路上除了芙蕾蒂丝之外，只零零散散地走着几个斯莱特林或拉文克劳的学生，所以很安静，即使最细微的声响在此时都格外明显。

这是为什么芙蕾蒂丝注意到了自己侧后方半人高草丛里的奇怪声响，她犹豫地望向四周，几个学生快速走过，没人注意到什么。

这里离城堡不远，是很安全的，尤其金硕珍还在，芙蕾蒂丝于是大着胆子准备去查看。

她拿出自己的魔杖，捏着它远远地绕到声音来源的后侧，随时准备向天空发出警报。这是芙蕾蒂丝用的最顺手的魔咒，金硕珍盯着她练过一遍又一遍。

等到芙蕾蒂丝绕到了草丛后面，才看到黑色的一团什么蜷缩在地上，形状看起来像是个人。还没等她想好下一步的动作，一阵风将那团东西身上的黑色遮盖物吹开了。

Jimin苍白的脸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扎眼。芙蕾蒂丝一惊，赶紧收起魔杖朝他跑过去，“梅林的胡子！Jimin，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Jimin被冻得双唇颤抖，呆滞地看了芙蕾蒂丝一眼。

“噢，谢天谢地，丽茜。我…我还以为…我要冻死…冻死在这里了。”

芙蕾蒂丝赶紧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将他的脸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嘱咐他：“别说话了，让我先把你带进城堡里。”

Jimin足足喝了两杯热巧克力才回复血色。芙蕾蒂丝这才开口询问：“Jimin，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在哪里了吗？还有你脚踝又是怎么扭到的？”

Jimin有些神经质地刮着杯柄，回答道：“我，我不知道。我最近总是很累…可是睡着了也总是做梦，醒了之后感觉更累，所以我不敢睡觉…”

他看起来憔悴极了，双目失神，始终无法和芙蕾蒂丝对上眼神，半晌后嘴角挤出一丝僵硬古怪的笑容，又说：“我一定是睡着了…在回宿舍的路上….”

“上周的魁地奇怎么样… 对了，有田柾国在肯定不会输的… ”

“莫兰德教授布置的关于护树罗锅的论文还没交…大家说的没错，我真是太笨了...”

“你看到过森林里那只奇怪的动物吗…好黑…我听到…”

Jimin越说越接近无意识的咕哝，眼睛木然盯着壁炉里的火焰，好像已经完全不在这个空间了。

芙蕾蒂丝在他面前摇了摇手，尝试吸引他注意，“嘿，嘿。Jimin，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

Jimin忽然身子一抖，好似才回过神来一般摇摇头，刚想说什么，窗外忽然飞进来一只猫头鹰，浑身雪白，落在芙蕾蒂丝面前时还傲娇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毛。芙蕾蒂丝认得这个做派，这是金硕珍的猫头鹰拉斐尔。它留下一封信就施施然走了。

芙蕾蒂丝疑惑地拆开封蜡，信就自动变成一个嘴唇，升到半空。她无语地扶住额头，眼前的嘴唇则开始咆哮。

“芙蕾蒂丝小姐，今晚的草药课已经开始了5分钟了。无论你在干什么，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过来。”

咆哮信在播放完之后自动撕碎消失了。芙蕾蒂丝咽咽口水，这才敢小声抱怨一句，“为了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发一封咆哮信…”

Jimin赶紧将杯子放下。芙蕾蒂丝看向他，说道：“先不管金硕珍。Jimin，我需要你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最近表现得太奇怪了，苍白的脸色，无缘无故跌倒在草丛里，自言自语......”

芙蕾蒂丝一桩桩细数着近期Jimin让她感觉奇怪的地方。Jimin却打断她说：“丽茜，你快去温室吧，我真的没事。刚刚自言自语只是有些走神了，一定是缺乏休息的缘故。”

可芙蕾蒂丝无法买账这个被反复提起的理由，“可是…”Jimin却一边把她推出门一边说：“真的没事，丽茜。Jin教授听起来很生气，你不会想惹恼他的。”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你不是还想去霍格莫德吗？”

这可提醒了芙蕾蒂丝，今晚的差事可是自己为了能去霍格莫德和金硕珍做的交换条件。

但她临走前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那，你今晚小心一些，我明天就陪你去看医生，不要去一些偏僻的地方了，毕竟咱们都…”

Jimin听到芙蕾蒂丝戛然止住的话头有些黯然，答应道：“我知道，丽茜，我保护不了自己。我会待在宿舍不乱跑的，你不用担心我。”

芙蕾蒂丝这才稍稍放心，拔腿往温室跑去。等到她上气不接下气跑到温室门口的时候，金硕珍正在说些什么。仔细听着教授发言的全体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五年级学生都看向芙蕾蒂丝，不少人眼神中藏着几分不屑。

几句闲言碎语几乎立刻出现。

“这不是赫奇帕奇的那个芙蕾蒂丝吗？”

“什么？我怎么不认识。”

“就是那个Jin教授从麻瓜世界捡回来的女孩儿，整天跟在他身边，和克劳奇家的那个Jimin一样魔法使得一团糟。”

芙蕾蒂丝看向小声讨论着的两个人，深知沉默的大多数学生也对她有着一样的看法，无非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那个挑起话题的男生接着说：“克劳奇那家伙是用简单魔咒都看运气；她强一点点，会用些简单的。都是三年级的学生，魔法水平比一年级新生都不…唔，唔，唔…”

刚刚还在侃侃而谈的他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两片嘴唇好像被紧紧粘住，吓得跌坐在地摸着嘴巴唔唔乱叫。

金硕珍冷冷地看向地上挣扎的那个男生，说道：“霍尔先生，冷静一点，课程结束你就能说话了。我想这里是课堂而不是你们的公共休息室，不是给你们随便聊天的。”然后环顾四周，一字一句吐出“斯莱特林扣10分”。

在场的斯莱特林学生懊恼地瞪着地上的霍尔，霍尔心虚地望着地面。

金硕珍环视一周，手里的魔杖轻点桌面，又问：“现在，还有谁有话要说的？”所有学生都低下头不敢直视金硕珍，沉默着不再发出声音。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破了僵局，“教授，没必要为了这些事情浪费时间，咱们继续吧。”

嗓音慵懒低沉，带着一种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淡然和冷漠。声音的主人只是认真地看着分配给每个人的花瓶，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处于风波中心的芙蕾蒂丝或是其他任何人。

金硕珍于是继续推进课程进度，“看来大家没有更多的意见要分享了。那容我介绍一下今天的教学助理，芙蕾蒂丝小姐。”

“因为我刚刚提到的织梦草的复杂性和危险性，芙蕾蒂丝小姐将作为额外的指导来帮助处理各种事务并且保证你们的安全。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因为自己的愚蠢而需要在校医室躺上几个星期或是在自己身上留下不可消除的疤痕。”

金硕珍瞥了还呆立在门口的芙蕾蒂丝一眼，示意她进来。芙蕾蒂丝不敢耽搁，小跑到他旁边站定。

金硕珍接着说：“织梦草的教学会持续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我希望大家对芙蕾蒂丝小姐表示足够的尊重。她是我最好的学生，在草药方面的天赋远超你们中的任何人，甚至是学校里某些教授。”

听到他的认可芙蕾蒂丝差点惊掉下巴，忍不住侧目看向金硕珍，开始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误会他了，其实他也许是一个还不错的人。谁知金硕珍也望向你，说道：“可惜芙蕾蒂丝小姐明显不知道什么叫守时，”而后优雅地笑了笑，缓缓吐出后面的话，“我相信她一定非常抱歉。为了补偿大家的时间，今天课程结束后，就由芙蕾蒂丝小姐负责把这些植物搬到月光之下浸泡。”

芙蕾蒂丝收回刚才的想法，缓缓在心里对他比了一个中指。

金硕珍看向眼前站立的学生们，抛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题：“谁能回答我什么是织梦草。”

一只白净的手立刻举得笔直，蓝色的巫师袍昭示了她拉文克劳的身份。

金硕珍颔首，“史密斯小姐。”

女孩清晰地回答道：“织梦草，它的果实是一些带有心灵控制效果的强大魔药的重要原料。织梦草的种子表面覆盖着毒素，如若触碰到，必须及时使用白鲜香精进行解毒，否则会留下永久的烧伤痕迹。这种毒素会随着种子的种植进入泥土，但发芽之后就会消失。不过当它长出叶片后，其表面覆盖的丝状触须会开始释放毒雾，有香气但会致幻，使人失去反应能力。”

“毒雾会在开花期结束后消失，种植者则需要在此期间连续五天将特制肥料均匀平铺在织梦草四周。再静静等待一阵子，就能够得到织梦草的果实，看起来就像某种迷你的蓝色浆果。”

“这种植物是在最近十几年才被发现的，而发现它的人，就是你，Jin教授。”

金硕珍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拉文克劳加10分。”拉文克劳学生开心地小声欢呼，那位获得奖励分的女孩儿毫不掩饰地对金硕珍的夸奖露出大大的微笑。

金硕珍转头对着芙蕾蒂丝吩咐道：“芙蕾蒂丝，把织梦草的种子拿过来。”芙蕾蒂丝带上龙皮手套，将金硕珍带过来的种子盒捧了过来，分发给所有学生。金硕珍则提醒说：“所有人将龙皮手套戴好，刚刚你们都听到史密斯小姐的话了，皮肤一旦接触到种子就会被灼伤。这节课的任务是把种子种下，为它打造一个适宜生长的土壤环境。拿到种子之后，所有人都要严格听我的指示行动。”

金硕珍开始指挥着在场的人种植，芙蕾蒂丝则满温室走动以防有人操作失误伤到自己。有几个人动作毛毛糙糙的，她不得不帮他们盖好土壤。

走到一个人旁边的时候，芙蕾蒂丝认出来他是刚刚那个让金硕珍继续上课的男生。他显然是个极其细心且耐心的人，利落地将土壤压实，没有在花盆旁造成任何脏乱。

“你做得很好”，芙蕾蒂丝忍不住夸奖道。

正在添加肥料的男生抽空看了芙蕾蒂丝一眼，没说话。芙蕾蒂丝顿时感到一阵尴尬，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只是他们的学妹。她开始担心这声夸奖会不会让对方觉得奇怪。

谁知男生收回视线，边整理肥料边说了一句谢谢。

芙蕾蒂丝愣了愣。

男生慢条斯理地完成着最后的步骤，轻轻勾了勾一侧唇角，说道：“你的评价能给我最后的课程成绩加分吗？”漫不经心的语气让芙蕾蒂丝意识到他是在开玩笑，于是笑着回答：“想加分？那你可得好好讨好我了。”结果眼中笑意还未消退，就看到金硕珍冷冷警告了你一眼，吓得她没等到男生回答，就赶紧离开继续巡场。

等到所有人操作完毕，课程也到了尾声，金硕珍稍微叮嘱了几句下次课的内容和要准备的东西就让大家回宿舍去了。

所有人都结伴三三两两离开了。

只有芙蕾蒂丝，悲催的小助理，还要留下来把这些植物搬到有月光直射的空地上。

金硕珍带着她选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挥动魔杖，金色的符文出现在足够容纳所有织梦草花盆的区域，用来防止有人或任何生物意外接近。随后他便靠在了一旁的大树上，询问芙蕾蒂丝迟到的原因。

芙蕾蒂丝捧着一盆织梦草一边走一边回答：“路上碰到Jimin，他摔了一跤，把脚也扭了。”

这些天Jimin的状态让她越想越不对劲，于是顺势和金硕珍多说了两句。“倒也是有些奇怪，我把他带回城堡的时候，他说了好些胡话，心不在焉的。别说今天了，最近碰到他都是一脸苍白，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还老是走神放空。”

金硕珍不以为意，说道：“我记得克劳奇家的小子好像一直身体就不怎么样吧，也不是第一次听你说照顾他了。”

芙蕾蒂丝反驳说：“跟之前都不一样，他的样子不像是身体生病了，倒像是整个人被抽走了精力，就好像......”

芙蕾蒂丝停下来思考了几秒措辞，才接着说：“......没有灵魂了。”

金硕珍这才皱起眉头，重复着芙蕾蒂丝最后的话：“灵魂......”他若有所思地看向远处的城堡，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般匆匆留下一句“有事处理”就离开了。

只留下芙蕾蒂丝抱着花盆呆立在原地大吼：“混蛋，你居然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