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你助我压制痋术,我内心记你人情。那日情况特殊,如若不求助于你,我恐痋术压制不成,反而爆体而亡,所以才有那日之事。”笛飞声看着李相夷说,“投桃报李,我也助你,江湖儿女,本不必在意许多,并不是你我之间有甚非同寻常的关系。而我此生,只求至高武学。”
“在我心中,你是朋友,今日告知李门主,切莫产生误会。”
看着笛飞声决绝的模样,一股酸涩涌上心头,让李相夷瞬间红了眼眶,强忍住才没有哭出来。
原来……原来这些日子的两情相悦,都是他的自以为是。
他心中难受,无以言表。
但是要他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
笛飞声想追求武学巅峰,他便陪他。
只希望到时候他分出一丝心神来,看看旁边的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看着笛飞声的目光伤感又坚定:
“没关系,我可以等。”
“你方才说的双修之法,可是真有其事?”笛飞声见他冥顽不灵,也不再多言,总之他话已说到,希望他能早日醒悟,转问起双修之事。
“是真的,若是两人功力相近,境界相同,功法互补,通过双修合二人之力,可修复身体因功法问题留下的薄弱之处,假以时日,能打破壁垒也未可知。”李相夷此时已无调笑之心,如实回答。
功力相近,境界相同,功法互补,这说的不是自己和李相夷吗?
笛飞声狐疑地看了李相夷一眼,只见他此刻垂头丧气,仿佛受了莫大打击,应不是开玩笑的。
“你若需要,我可助你。”李相夷见笛飞声认真思索,不忍他被烦难折磨,于是说。
“你我并不合适。”笛飞声谢了李相夷,认真回道。
“怎会?我们扬州慢温和绵长,悲风白杨刚劲猛烈,正好互补,你我境界相同功力相近,普天之下没有人比我更合适。”李相夷认真分析,“男子之间也可双修,此法我已深入研究,确实可行。”
就你一个只喜欢蹭蹭的人,真的研究过了吗?笛飞声有些不信。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一切以武学境界为要。”李相夷又说。
笛飞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只是最终遗憾地摇了摇头,“还是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李相夷不解。
“尺寸不合适。”
李相夷愣住了。
两人罕见的一起沉默了。
“也没有吧?”李相夷不太明白笛飞声的意思,大家都是人,能不合适到哪儿去?
虽然小小李好像真的比小小笛大一些。
“我上次感受过,确实不合适。”笛飞声认真分析,“虽说突破境界重要,但是……不合适,可能会死人。”
“总之谢谢你。”
……李相夷没想到这也能成为他爱情路上的障碍!
此刻他真的想死了。
“你大可放心,你要相信人体的恢复能力和包容性。”李相夷试图解释。
笛飞声不为所动。
“实在不行,我让你在上,毕竟你小。”李相夷实在无法,抹了一把脸,心下一沉,做出巨大牺牲。
“滚!”
你说谁小了?
笛飞声飞起就是一脚,直将李相夷踢入山顶密林之中,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李相夷追过来时,哪里还有笛飞声的人影,他一路找到金鸳盟,也没有找到笛飞声,想到笛飞声的痋术,也不能一走了之,只好在笛飞声房中等着。
等到月上西楼,笛飞声还没回来,眼看痋术发作之时将近,李相夷坐不住了。找到无言一问,原来傍晚时分,下面有人来报,金鸳盟漕运被朝廷的人叫停了,码头的货物也被宁王派人扣了,笛飞声一听就赶了过去。
漕运可是金鸳盟最大的产业。
由不得笛飞声不重视。
李相夷一听宁王,就心绪不宁,他可觊觎笛飞声许久,又是如今这个痋术发作的时间,说不是冲着笛飞声来的,他都无法说服自己。
于是不再多言,往宁王府而去。
一路月色高悬,四周鸦雀无声,李相夷越来越心慌,直将婆娑步运用到极致,往宁王府赶去。
路上终于遇到几个金鸳盟众,说是盟主英明神武,一去就解决了问题,此刻正跟宁王把酒言欢,让他们先行回来。
李相夷自此确定,宁王今日之事就是冲着笛飞声来的,更加心焦,不要命地往宁王府赶去。
悄无声息地潜入宁王府,找到侍从一问,得知在宴请所在,就潜了过去。
宴会摆在湖心小筑,那处灯火通明,青纱在夜风中与暗香一起浮动,满目的荷花正是将开未开之时,别有一番含羞带怯的美感。
笛飞声正与一人坐于其中。
正是那日在明月堂里见过的宁王。
目前没事发生,李相夷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着排场,宁王的心思也可见一斑。
李相夷心中更加不喜。
我倒要看看,这个宁王要耍什么花样。
李相夷打定主意,躲在暗处时刻关注着那边。
“想要见笛盟主一面,可不容易。”宁王说。
目光在笛飞声身上流连,近看只觉更加迷人。此刻他垂着双眸,满身的生人勿近,但样貌实在俊美,连头发丝儿都透着浓艳。
他那冷若冰霜的模样,更让人心痒难当。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宁王心中想。
“上次一别,笛盟主别来无恙?”宁王悠悠地说。
“还要多谢宁王大方割爱。”笛飞声终于出声。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宁王笑了笑,美人的声音也这样好听,若是能为他唱上一曲,该是何等美事?
“只要笛盟主愿意,本王这里的一切,可以都是笛盟主的。”宁王暗示,笑容里透着久居上位的自信。
李相夷气得咬碎银牙,恨不得冲进去杀了这个色老头,竟敢觊觎他的阿飞!罪该万死!
“多谢款待。”笛飞声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既漕运之事已了,这便告辞了。”
他笛飞声想要什么,会自己去取。
不用任何人施舍。
“笛盟主难道不在意贵盟的生意了吗?”宁王没想到竟有人不为他的金钱地位所迷,这么快的拒绝了他,心中恼怒,冷冷地说,“漕运我能让你能做,也能让别人做。”
你能不在意吗?
宁王看着笛飞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