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我最秀 第61章 大齐第一反骨仔61

九天缥缈一出，引陵顾不上其他，自己一根琴弦还在对方那里锢着，他立即气沉丹田手下翻飞，一道道音波弹出，与漫天的花叶攻势来了个正面碰撞，场地中央“砰砰砰”的声音此起彼伏，炸得场外的人都有些睁不开眼。

但莫邪并没有就此停手，她右手一转，琴弦蓦地脱离了剑身直冲引陵而去。

后者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双手稳稳抱着琴一旋就化解了攻势，琴弦也被顺势安了回去。

下一秒莫邪的剑已经到了，引陵琴身一横从容应对，剑尖正正卡在琴身上，莫邪抬眸，就见他似有似无地笑了笑。

心里明镜一样，莫邪也微微勾了勾唇角。

下一瞬！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剑，琴中剑和剑中剑一横一竖毫无意外地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十分清脆的响声。

又因为两柄都是软剑，在惯性的作用下两个剑尖几乎是以同一种弯度甩向了对方，莫邪和引陵动作如出一辙地后仰，两柄软剑随着两人拉开的距离发出刺耳的剐蹭声音。

两相站定，莫邪收了软剑回鞘，引陵也把剑收回了琴中。

他面上战意不减，脚下一旋腾身而起，白衣若雪墨发纷飞，手中的琴发出了“嗡嗡”的轰鸣声，周身涌动着阵阵气浪。

场外的几人都是一惊，齐思涵看不懂连忙询问，郑青青激动解释，“这是引陵最强的心神攻击，是个霸道的单体攻势，对方只要做不到完全不受影响，但凡是受了一点波及都会心神紊乱失去斗志”

齐思涵心一紧，连忙看向场中，便见莫邪气定神闲地看着引陵，在那一道气势磅礴的音浪发出的一瞬间闭上了眼睛。

众人：？？？

音浪的速度非常快，在旁人看来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但在莫邪的感知里却是被分解成了一段一段的弧形放慢了无数倍。

她蓦地睁眼，音浪已经到了眼前，就在她睁眼的同时一股更加霸道的气息自她身后涌出，直直撞上了音浪。

引陵脸色一变，两股气息相撞产生的余波还未散去，他便一阵心悸，下意识抬琴格挡，果然受到了“砰”的一下冲击，他险些持不住琴身，却也是快速反应腾身而起数道音波发出攻向脚下。

莫邪从烟尘中一跃而起，手中数枚银针忽地掷出，引陵挡掉她的银针后便见那闪着凛凛寒光的剑尖已经到了眼前。

果断后撤，引陵飞速拉开距离，却见对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剑尖往下一压就挑上了他的琴。

肉疼的感觉霎时传来，引陵只用了0.000001秒的时间思索便做出了决定，两手一松，长歌便拱手让了人。

跟琴弦被挑断相比，他果断选择了让琴。

毕竟丝毫不用怀疑，若是他不放手，那用金刚晶打造的剑尖是一定会挑断他的琴弦的。

莫邪收琴后撤，鸿蒙剑挂到腰间，将琴身一横，带着威压的声音就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引陵，长歌是把好琴，可惜你不会用”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谁不知道长歌是引陵的伴生兵器，自打他出生就一直随他南征北战，若说这世上谁与长歌配合最默契，那自然非引陵莫属。

然而现在莫邪却说他不会用？

这跟对他说你这双手挺好就是你不会用有什么区别？

引陵果然脸色一瞬臭了下来，但莫邪却并不打算给他多充裕的思考时间，她两手翻飞拨动琴弦，一道道音波弹出，引陵脸色更臭了，不得已身形翻飞躲避着攻击。

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就跟别人抓起你的手库库扇你巴掌一样憋屈。

“引陵，”莫邪停下了音波攻击，淡淡道：“你知道什么是心神攻击吗？”

引陵心说真是放屁啊，我能不知道？

莫邪继续道：“你听”

他下意识看去，就见那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立于半空，手中是他的长歌，指尖轻轻触碰琴弦，“铮”的一声伊始，摄人心魄的旋律就传进了周围所有人的耳中，也传进了他的耳中。

霎时间，引陵仿佛置身于另一处场景，眼前浮现出了波光粼粼的湖面和蔚为壮观的瀑布，瀑布之下是一老一少两道嬉戏打闹的身影。

他知道他不能听，这是府领的阴谋，是她的攻势，但心里另一个声音却在疯狂叫嚣着——

你有多久没有再梦到那道瀑布了？过去的时光当真都随着年岁的增长忘得一干二净了吗？能再次见到这场景就算听完一曲身死道消又有何妨？

是谁说的来着？

朝闻道夕死可矣。

他心甘情愿。

一曲终了，府领的剑尖已经指在了他的眼前。

鸦雀无声。

他抬眸看去，周遭的景物还是寻常的模样，场外看客那一张张呆滞的面孔尽收眼底，就连闻人婉几人也是眸中带了微不可查的怔愣。

再看面前之人，虽然是穿着苗疆的衣服，但他就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以往人们形容他的那个词语。

遗世独立。

他输了。

方才她以四两拨千斤，不仅成功影响了他，还同时影响了周围能听到琴声的所有人。

他们有的露出了向往的神情，有的不知不觉潸然泪下，有的满腔斗志，有的黯然神伤。

他又想起了她问他的话——

“你知道什么是心神攻击吗？”

现在他知道了。

最厉害的心神攻击不是暴力干扰，而是以涓涓细流勾起人们心中最难忘却也是最难面对的一面，或柔软或坚定或美好或黑暗，那都是每个人小心翼翼珍藏在心底的记忆。

他输得彻彻底底。

闻人婉等人是率先反应过来的，郑青青不可置信道：“引陵被自己最擅长的心神攻击打败了？”

闻人婉面色如常，只是声音略微带了一丝颤抖，“府领的境界比他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依岚也是淡淡道：“他能不败吗？试问方才那一曲里，大家眼前看到的又都是什么？”

郑青青一愣，沉默不语。

转头一看姜小白似是还在迷蒙之中，她一巴掌打过去，“小白？你这么菜？还没出来？”

姜小白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眼中的黑暗褪去，下一秒就换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小爷这是故意的，你才菜！”

“切，谁信啊”

随着大家陆陆续续走出旋律的影响，有人庆幸有人怅然有人沉默有人愤怒，场外传来了窃窃私语的讨论声，却都像是不敢打扰场中两人一般压低了分贝。

引陵接过莫邪递过来的长歌轻轻抚摸，“府领，刚刚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莫邪瞥了他一眼，再看看他手中的琴，笑道：“长歌行”

引陵抬眸，就听对面的人继续道：“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引陵，何为道，就全凭你自己的造化了”

百川奔腾着东流到大海，何时才能重新返回西境？

少时留不住的满腔遗憾，何时才能重新归于美好？

引陵清楚，府领在帮他解开心结，否则他再难有更高建树了。

深吸一口气，引陵重重点头，“谢府领”

这场比试自然是以莫邪的压倒性胜利而告终，她自知是利用了引陵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才侥幸取胜，若是按照两人的真实水平硬碰硬的话，她顶多也只会险胜。

毕竟引陵确实当得起人们的称赞。

还有一个不得不承认的原因，本命蛊唤醒之后她感觉五感比之前要通透许多，气息也更加磅礴，身体的灵敏度和柔韧性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确实是全方面提升了自己的战力。

心里叹了口气，莫邪也没多说，跟引陵一起走出了祭祀场。

尤图留了下来组织看客有序离开，齐思涵和宣乐府众人跟着莫邪先一步回了寨子。

引陵又开始欠欠的，“虽然我输了，但我不服，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赢回来”

莫邪敷衍摆手，“等你赢回来的那一日再说，现在就老老实实去荆州找人”

引陵一噎，恨恨道：“去就去”

“丫头”

莫邪闻言回头，就见大祭司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

“怎么了？”

大祭司看了看众人，示意莫邪到一旁说话。

莫邪奇奇怪怪瞥他一眼，还是跟着去了。

“到底什么事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们明日就要出发了吧？”

“不错”

大祭司回头看了一眼，“我建议你带上依岚”

莫邪皱了皱眉，“我之前已经安排他去荆州找人”

谁知大祭司却摇了摇头，“把他带在你身边，有益无害”

莫邪没有立即反驳，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为何？”

“三个原因，第一是你们的本命蛊刚刚唤醒，现在是养蛊的最佳时机，你们朝夕相处的话蛊的作用会发挥到最佳，你们两个功力都会突飞猛进的”

顿了顿，看着莫邪不太好的脸色，他才妥协道：“不一定非要双/修，就正常相处也可以”

“第二个原因呢？”

大祭司神色严肃了下来，“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依岚父亲当年的本命蛊是给了你娘的”

莫邪闻言一愣，“给了我娘？”

大祭司点点头，“你是不是以为你娘是被泰康杀的？”

莫邪不说话，大祭司继续道：“泰康当年确实通过裴文彤知道了你娘的计划，但他还没有那个能力杀了你娘，也不敢杀”

莫邪懂了，“他没有玉玺，玉玺在我娘手上”

“不错，但是他暗中挟持了你和你哥哥，又以把你爹派来西南为要挟，逼迫你娘交出玉玺”

“你娘抵死不从，她是自尽的”

莫邪一怔，“为，为何？明明这局棋还有的走……”

大祭司深深看了她一眼，“因为她时日无多了”

莫邪愣住了。

“这件事情只有我和依岚他爹知道，当时他们正在议事，你娘突然昏厥，大家怎么都找不出病症，于是就把我叫了过去”

“我仔细探查后发现，她很早之前就中了一种慢性毒，只是因为有本命蛊在表面看不出来，所以压制了这毒很久”

“当年你娘围猎的时候曾被一只花豹所伤，当时没有太过在意，后来才知道那只花豹的爪子上带了罕见的花清毒素，但因为你娘并没有感到不适大家也就觉得兴许并没有沾上”

“那段时期正是他们紧锣密鼓筹备的时候，没人有时间在意一件并不确定的事情，这件事也就这么耽搁了”

“却没想到那毒素其实是被本命蛊暂时压制住了，后来随着毒素蔓延得越来越多，你娘终于支撑不住了”

“依岚他爹万分愧疚，但你娘是个刚烈女子，她知道原委之后就改变了自己的计划，西夏的那场内乱也是她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为你争取时间”

莫邪内心巨震，“为我争取时间？”

大祭司点头，“她知道你爹和你哥哥的性格都只适合做臣子，但你不一样，她全部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希望你能带着大家走出这水深火热的困境”

“所以她才以自尽为筹码向泰康换了你们的一时安稳，包括西夏的内乱，包括宣乐府的沉寂，包括暗中发展的大小官员，都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大祭司看着她的眼神流露出了欣慰，“你不仅没有辜负你娘的期望，还成长地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

莫邪喉间酸涩，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年你娘自尽的时候是先一步取出了本命蛊，因为那时候她的本命蛊已经唤醒，所以取蛊后她必死无疑，依岚他爹也是个愚忠的死脑筋，没几日就随着你娘去了”

“你娘那蛊已经养得很好了，而且那只子蛊压制花清毒素多年，已经有了它的抗性，我们商议过后觉得浪费实属可惜，便将那只蛊与你体内的本命蛊合二为一，共同保护着你”

莫邪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心脏，“我体内有两只蛊？”

大祭司点点头，“这件事依岚并不知道，你能唤醒的也只有他的那只蛊，你娘那只蛊仍在你体内沉睡，但它与你天生就有血脉亲近，依岚和他爹又是亲的，你们两个若是相处时间长了，兴许会唤醒你娘的那只蛊”

见莫邪有些意动，大祭司再接再厉道：“到时候那只蛊一旦唤醒，你便相当于能感受到你娘的心跳了，这便是我让你带上依岚的第二个原因”

莫邪沉默了几秒，方才深吸一口气，“第三个呢？”

大祭司闻言又看向了那边的依岚，眼神难得温柔了下来，“第三个是我的私心，依岚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爹和我是生死之交，我理应照顾好他这唯一的血脉”

“丫头，”他看着她叹了口气，“我不奢求你跟他心意相通，只是希望你能够善待他，毕竟他跟他爹一样也是个死脑筋”

莫邪没有回答，她扭头看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正正包裹住了树下的依岚，让他看上去像是披了一件金缕衣一般神圣美好。

她回神，对着大祭司笑了笑，“我会带上他的”

翌日，引陵和姜小白先一步出发去了荆州，闻人婉也带着莫邪的信和锦囊踏上了前往金梁的道路。

官道上，依岚和郑青青一人一匹马，莫邪照就是骑着红缨带着齐思涵，身后跟着宣乐府众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开拔奔向了广州。

依岚× 俢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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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大齐第一反骨仔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