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投简历的一万个小技巧 第23章 落脚

听完凌汐瑶的请求，赵文全一口将此事揽了下来，并表示不出一周就肯定能找到凌汐瑶父母的消息。凌汐瑶总算是松了口气，待离开隔离区后，赵文全带她来到了一处不大的小院前，并给了她一把钥匙。

他指着其中一栋四五层高的白色小楼告诉凌汐瑶：“这以后就是你的宿舍了。猎尸队工资不低，好好干的话，两三个月就可以搬出这间临时公寓。已经有人帮你准备了基础的生活用品，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早八点五十，我会在楼下等你。”

“好。”凌汐瑶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向赵文全鞠了一躬，“寻找我父母的事……就麻烦你了。”

“请放心，解决异能者的诉求是异管局的本职工作。”赵文全对她笑笑，“不早了，我这边还有一个人等着送，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明早见。”

“明早见。”

凌汐瑶和人道别，目送车子远去，这才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建筑。

白楼的外墙已经有些斑驳，除了掉落的墙皮外，还有刺眼的棕色血迹。这些痕迹凌汐瑶这些天下来已经见怪不怪，因此只是眼神瞟过，无动于衷地走进楼道。

楼道内黑黢黢的，只有月光顺着窗口照进来。凌汐瑶打开手电筒，顺着同样年代久远的台阶拾级而上。

既然C市会“断电”，那么它就一定有不供电的时候。一想到终于可以不用节约电量用手机，凌汐瑶终于有了种回到文明社会的实感。

异管局提供的住宿条件出乎意料的好，凌汐瑶以为的宿舍应该是和学校一样的多人间，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普通规格的三居室房屋，客厅厨房卫生间应有尽有。

凌汐瑶根据钥匙上的编号，打开了自己卧室的门。按赵文全所说，她应该还有两个室友，不过今晚应该是见不到了。

次日清晨，凌汐瑶起床洗漱，刚好看到玄关处一个身穿藏蓝色制服的短发女人正在弯腰提鞋。她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纠结半晌后小声地说了句你好。女人闻声抬头，目光在触及凌汐瑶的时候短暂的停顿了片刻，随即直起身子来。

“你好。”女人朝凌汐瑶笑了一下，“你就是昨天搬来的新人吧？我叫王姗。”

凌汐瑶很上道：“姗姐好，我叫凌汐瑶。”

王姗从衣架上取下包包背上：“叫我姗姗就行，我应该没比你大几岁。昨天是赵哥送你回来的吧？他有没有问过你未来的打算？”

凌汐瑶如实回答：“问过。赵哥说我可以自己选择去异管局、猎尸队或者研……”

不等她说完，王姗已经着急地推开了门：“你如果有进异管局的机会，就别考虑其他方向了。抱歉，我得先走了，希望我们能顺利成为同事。”

话毕，王姗急匆匆地下了楼。凌汐瑶欸了一声，还想叫住她多问些事，等赶到门口却连王姗的背影都没看到。

凌汐瑶在门口呆了半晌，终于摇摇头，回到了屋内。

真是奇怪，怎么她碰到的每一个收管局的人都像搞传销一样和她推销？这工作真的靠谱吗？

捻着袖口思考半晌，凌汐瑶才恍然意识到时间的问题。她一抬头，墙上的时钟已经转到了三十五的位置。

糟了，还没洗漱！

八分钟后，凌汐瑶卡着时间跑出单元楼。

“不好意思！”凌汐瑶抬头就看到等在门口的赵文全，连连鞠躬，“我来晚了！”

赵文全已经在楼下等着她了，见凌汐瑶出现，他低头看了眼手表，笑道：“没有，很准时，比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两分钟。”

闻言，凌汐瑶松了口气：“不好意思，以后我会早些到的。”

“嗯。做事还是预留出余地比较好。”赵文全对她说，“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基地。”

凌汐瑶点点头，还是惦记着寻找父母的事情：“我爸妈的事……”

“我已经和公安那边联系过了。”赵文全善意地笑笑，“他们说人口管理大队近期任务比较重，但会尽量优先帮你找人。”

“真的很感谢！”凌汐瑶很是感动，“赵哥，等我找到我爸妈，一定请你吃饭！”

“不用。”赵文全再次看了看表，“我们该走了。车马上要到了。”

凌汐瑶本来还没理解赵文全的意思，直到她跟着人来到公交站，九点零三分，一辆公交车从桥东缓缓驶来。

等依次参观了研究所和异管局后，凌汐瑶从公交车上跳下，看着眼前漆黑的大楼，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她遇见的每一个人都在真心实意的向她推荐异管局。

大楼前方的广场上，无数辆救护车闪烁着红蓝交替的灯，担架上下间，除却忙碌的医护人员外，每位病患身旁都跟着一名同样装束的队友——持枪对准自己脑袋的队友。

深蓝和纯白不断在广场上穿梭，凌汐瑶看着这刺眼的景象，久久无法言语。

赵文全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他看了凌汐瑶一眼，解释道：“猎尸队总人数基本在1000上下浮动，其中异能者只占不到百分之三十。基地正在想办法重启生产，但短时间内还无法解决这些问题，现阶段主要物资来源还是靠向外搜寻。猎尸队任务重，危险系数高，我还是建议你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见凌汐瑶不语，他又道：“是不是觉得眼前这幕很残忍？但这其实是对他们的尊重。我们现阶段根本无法自主生产军工，每一颗子弹都是旧时代的馈赠。异能者太过珍贵，基地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一个异能者，也不会放弃任何有机会成为异能者的人。我们的子弹不会浪费在丧尸身上，这种温柔的死亡方式只会留给为基地献出生命的英雄们。”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砰一声枪响。方才还有条不紊讲解着的赵文全应激般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定了定神，才看向身旁的凌汐瑶：“不过会害怕也正常，死亡就是这么残忍的事……”

他声音渐渐小下去。

身侧的少女伫立在原地，神情复杂，却唯独没有他以为的那份惊慌。她只是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看人们沉默着收拾残局，为同伴合上双眼，看鲜血染红雪白的担架，又如雨滴般坠落在由死者身体组成的荫蔽下。

“你不害怕？”赵文全终于忍不住发问。

“我不知道。”凌汐瑶垂眸，狭长的眼睫像蝴蝶欲飞的双翼，“可能只是因为见的多了。鲜血、死亡……抱歉，我并不认为死亡之间有什么差别。”

赵文全了然：“不愧是独自在外界生存这么久的人……”

“死就是死，任何形容词的修饰对它而言都没有意义。”凌汐瑶呼出一口气，抬头望向赵文全的眼睛，“我想要大家活着。我要加入猎尸队。”

“啊？你要进猎尸队？”

一片漆黑的客厅中，两个女孩借着月光坐在沙发上，身后轻纱窗帘被夜风吹得凌乱飞舞，搅动半池雾色。

王姗怀里抱着方形的抱枕，盘着腿百思不得其解。

“我今天都听说了，昨晚局里可是让王哥开车去接的你。都搞得这么重视了，为什么还会落选？你面试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王姗好奇极了。

“是我主动申请去猎尸队的。”凌汐瑶笑笑，侧脸在月光的映照下柔和如水。

王姗闻言捶胸顿足：“我早上不是告诉你了，有机会的话一定一定要进异管局的吗？异管局不论是工作内容还是福利待遇都是基地最好的，我实话告诉你……”

王姗掰着手指头和凌汐瑶一项一项叙述异管局的优势，凌汐瑶保持着微笑安静听完最后一句话才道：“这些王哥也和我说过，但我还是想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说完，她才意识到这么说话有些不妥，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没事，你可以这么说我们。”王姗摇头，“其实我觉得异管局的工作也有很重要的意义，但如果你真的要加入猎尸队的话，随你怎么骂都行。”

凌汐瑶：“……啊？”

谁知王姗认真地点头：“放心吧，我们内部有规定，和猎尸队产生矛盾时，除非对方动手，否则不允许激化事端。换句话来说就是不许顶嘴，乖乖挨骂。”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

凌汐瑶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定？这既不合理也不公平。”

“因为你们是……”王姗犹豫了下，还是直说了，“说难听点，你们就是出去送死的。进了猎尸队，就等于拿命在给基地换资源。你知道猎尸队的死亡率是多少？”

“多少？”

王姗欲言又止：“唉，这个我不能说。总之，你入职手续办了没有？没办的话明天早上赶紧去异管局撤销入队申请。你真是重要人才的话，只要材料没离开局里，他们会为你破例撤销的。一旦送到猎尸队那里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他们永远只嫌人不够多，绝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丧尸而已，凌汐瑶一路上见多了，哪有王姗说的那么恐怖？

凌汐瑶感谢了王姗的好意，但还是表示要坚持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