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直接顺着山脚绕去水塘,但是数了数还有四五十发子弹,决定还是在山上走一圈看看能不能打到什么猎物,毕竟克里特之前在深山里捕到了一头山羊,我们虽然不走那么深,野兔子什么的总能碰见几只吧。
这次的运气似乎不错,沿途打了几只肥硕的兔子。我木仓法不准,每次都射偏浪费了五六发子弹,克里特倒是射术精湛,每次都能击毙。
我们两个把打的猎物装进麻袋背在背上继续往山上走去。山林间偶尔有飞鸟掠过,我们不紧不慢地赶着路,顺带收集松树上的淌出的松脂。
“快到了吧?”我问旁边的克里特。
克里特抬起头望了望前边隐约可见的轮廓,点点头,“再往前就到山顶了。”
这段路程不短,我累得够呛,但是想到我们能打到三只野兔子,沉重的双腿也跟着有劲儿了。
走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夕阳斜洒下橘黄色的光芒笼罩着我们。我们两个坐在山顶休息了一阵,克里特指着西面的山峰,“苏,那边的夏天很漂亮。”
我仰着头看他手指的位置,还不到夏天,树木枝叶还未完全展开,透过远处的枯黄依稀能瞧见绿莹莹的草尖。
“等夏天的时候我们去看看。”我随意的答道。
克里特的脸上浮现出欣喜的表情,显然是觉得我的提议非常诱人。
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天边的云层被染红,如同燃烧的烈焰。
我们俩站起身准备下山,克里特换了条小路,虽然有些陡峭但是距离水塘边的破旧屋棚子距离更近一些,而且还有个小土坡可以借助跳跃。
“小心一点。”克里特叮嘱着张开双臂接住我,怕我踩空摔下去。
我轻轻抱了他一下,就滑落到了地上,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倒是克里特有些惊讶。他的身体素质极强,但是看到我麻利的动作还是免不了惊叹。
最早那两年丧尸还没有退化,必须要学习一些杀丧尸和逃跑的技能,否则遇到危险根本没办法解脱,连命都保不住。那时候我的脑海里满是这些东西,每天不停的锻炼,一旦没有了可以利用的能力,只能沦为交易的商品或者丧尸的食物。
我和克里特顺着山坡下去,他手里举着火把,遇到陡峭没有路径的山石时率先跳下去,稳住身形再拉住我,大概是出于信任,我跳下去的时候并没有犹豫,甚至是主动抓住他的手臂借力。
我们走到屋棚子里已经是深夜,两人饿的饥肠辘辘,克里特让我先生了火睡会儿,他去处理兔子回来烤着吃。我靠着墙壁闭目养神,满脑子都是之前在这里遇到的那只绿色的干瘪的变异丧尸,还有尖锐的指甲摩擦墙壁发出的吱嘎声……
克里特因为体质原因总能招来丧尸,幸好他足够强大,而且善于战斗,能够迅速解决掉丧尸。
我迷迷糊糊得似睡非睡,感觉到克里特回来了,还带着浓郁的冷腥味。
他拿出一把匕首,将一只兔子割成两半,架在火堆上烤着。我闻到肉香,肚子咕噜噜叫唤起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克里特听到我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声,转头朝我笑了笑,“醒啦,马上就烤好了。”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看着他忙碌着把兔子翻过来覆过去,油滴在柴禾堆里,冒着滋滋的烟,香味渐渐蔓延开来。
“先吃这个。”克里特撕下一块烤好的兔肉递给我。
我接过烤兔,咬了一口,嘴巴瞬间被鲜美的兔肉填满,烫的直吸气。克里特见状皱眉说:“慢点。”
我嚼着肉含糊的说:“太好吃了!”
已经好多天没有吃肉了。本来积攒的食物可以撑到春末,但是多了宋遂,食量消耗增加不少,维持到现在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饱饭了。
克里特从口袋里掏出水壶,拧开盖子递给我,“喝水。”
我接过水壶灌了一大口,还热乎的白水滑入喉咙,我舒服的吐出口气,“好暖和啊。”
“对了,上次那只变异体丧尸是从哪来的?”吃饱喝足,我拿着兔腿撕着啃,一边向克里特问着。
“是从水塘对面的树丛里爬出来的。”克里特咬了口油汪汪的兔肉,指着东北方,“它应该是那个位置出来的。”
那边地势不高,是一片绵延山丘,看不清什么情况,纵然站外山顶向远处眺望也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树林,以及更远处零星的房屋。
“我们下次要不要绕过去看看?”我建议道,总觉得那个变异体来的突然,之前我也来过几次虽然都是在山脚下徘徊,但是也没在附近见过任何变异体的踪迹。
克里特愣了愣,意识到我说的“下次”是下个满月,脸色微微泛红。
“我最初不知道那是丧尸,又怕贸然出现把你吓到,所以选择跟着那个丧尸,直到……它想伤害你。”克里特有些难为情的摸了摸鼻子,毕竟黑狼的突然出现害我白白担忧了一个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保护我,不然我还真不一定是那个变异体的对手。”
我说的是事实,那个变异体的攻击速度非常快,而且行动敏捷,甚至还有了一定的思维,如果当时没有克里特,我恐怕早就死在了那个变异体手里。
“不用客气。”克里特低垂着头,语气温柔,“我会一直保护你。”
我怔住了,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抬起头看着他,却正好撞进他灰蓝色的眼睛里。
克里特的眸光温柔而专注,像是在诉说某种承诺。
我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慌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我困了,你也休息吧。”
说完靠着墙角背过身去,装作睡觉的模样。
“晚安,苏。”克里特醇厚的声音传来。
我闭上眼睛,却怎么也无法入眠。
耳边充斥着克里特的呼吸声,还有噼里啪啦燃烧火焰的声音,我此前并非没有察觉到克里特的想法,但是为了温饱各种忙碌我并未放在心上,现在近乎告白的承诺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我对克里特更多的是信任,这份信任更多的来源是黑狼,尽管最初给我造成了巨大的恐慌,但后来他救了我好几次,让我渐渐卸下了防备,与他更亲密了几分,只是于我而言,克里特是伙伴黑狼更像是宠物,想了许多,终究没有找到答案,只是默默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