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位置让给他,然后走到一边,看他修剪苹果树。
他的动作笨拙僵硬,甚至连我都能猜到他在干嘛,但他还是努力地摆正树枝,每次修剪的时候,他总会抬头看我一眼得到我肯定的答复才敢下手。
我忍不住笑起来,他见被我发现,立即垂下脑袋,手忙脚乱的修剪树枝。
过了一会儿,克里特突然抬起头,问道:“苏,我刚才修剪的时候,你觉得怎么样?”
我仔细看了看他修剪的部位,发现他确实没有犯错误,而且还特意挑选了一些树枝的缝隙,避开了那些脆弱的地方。
“完美,”我夸奖道,“比想象中好多了。”
“那就好。”克里特扬起唇角,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似乎特别高兴。
克里特的古怪行为一直持续到我和宋遂出发的早晨。
当我们准备收拾东西准备走时,克里特突然叫住了我。
“苏,我有话对你说。”克里特拉着我的胳膊,带我走到院子里的角落里。
我好奇地看着他:“你要跟我说什么?”
克里特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缓慢的吐出来:“苏,你……能不能……”
我疑惑地看着他,“嗯?”
“一定……注意安全!”克里特紧绷着身体站在原地,双手抓着裤腿,手心冒汗,目光躲闪不敢看我。
我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克里特是什么意思,拉起他的手贴在腰侧,“你放心。”
他的手指感触到到藏在腰侧的坚硬,身体一抖,猛地缩回手,像是触电般跳开,“苏……对、对不起……”
克里特吓得不轻,脸涨得通红,语无伦次,不知如何解释。
我看着克里特慌张的模样,有点想笑,又有点愧疚,“没关系,我明白。”
宋遂站在门口,喊道:“还走不走了?要不缓几天再去?”
我转身冲克里特挥挥手:“走啦!”
克里特担心我受冻,还像上次一样在车厢里铺了层软垫子。出门前千叮万嘱要让我坐在车子上,但他高估了宋遂的力气。
车子上除了我还有铁锹铲子等工具,宋遂推着车子走了没二里地就累的气喘吁吁。
一路上不是上坡就是下坡的,我担心他会累到,很自觉的下车跟在后面时不时推上一把。
大概是宋遂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侮辱,哼哧哼哧地推着车子走在最前面。
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克里特在出门前一再强调当初我都坐在三轮车上推着走的,我现在却主动提出要下车,这让宋遂更加愤怒。克里特力气大他又不是不知道,况且克里特不在又没人会嘲笑他。
毫无疑问,克里特是最合适的出行的搭档,体贴忠诚力气大。但是放任宋遂一人在家里,教我如何放心,指不定回到家大鹅成了烤鹅,锅里还炖着鹌鹑。
出了种满果树的村落,沿着公路向西南走了几公里,路边景色渐渐荒凉,树木也越来越少,偶尔有两三颗果树零星的长在土壤上,楼房倒塌得七零八落,空气中弥漫着**的冷臭味。
末世前城市的郊区并不繁华,因为人烟稀少,建筑物破损严重,废弃不用。
宋遂停下脚步,打量四周环境,“悦悦,接下来怎么走?”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得差不多,露出水泥路面的痕迹,坑洼不平。
路上有两个丧尸游荡着,见到我们,立马凶狠地扑过来。宋遂将铲子往前一丢,铲子砸碎一只丧尸的脑袋。
我捡起车上的铲子,朝另外一只丧尸扔过去。丧尸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下,顿时脓液淌了出来。丧尸疯狂地嘶吼起来,声音刺耳难听,让人忍不住皱眉。
“嗳——等等,我、”
没等宋淮说完,我看着那只挣扎的丧尸,摇了摇头,拿起旁边的石块,砸在丧尸的脑袋上。丧尸的脑浆混杂着脓液流出,终于失去行动能力,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还想留他一命瞅瞅是什么情况呢。”宋遂惋惜地摇了摇头。
“这两个丧尸尸化不超过一年,”
我检查完丧尸的尸体,肯定的判断道,“而且死亡原因是爆头,死前被感染,死后变异。”
宋遂蹲下来,从地上捡起一截木棍,戳了戳丧尸的尸体,说道:“没错,额头上有窟窿。而且脖颈处有裂开的伤痕,这应该是被钝器击杀。”
我走上前看了看,伤口裂开并没有愈合:“应该是用斧子砍的。”
他拿起木棍,用手敲了敲丧尸的胸膛,骨骼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这附近没有幸存者吗?”宋遂看了眼周围残缺的墙壁和房屋,疑惑地问。
我摇摇头,翻了翻丧尸的衣着,“半年前来的时候并没有遇见这么新鲜的。”
“应该是被猎人杀害丢给丧尸的。”
我猜测道,应该是上次遇到的猎人的手笔。
“同类都杀啊。”宋遂嘀咕道,“果然幸存者都不是善茬儿。”
“这种事情对猎人而言太正常不过了。”
我看着远方的天际,叹了一口气:“我们走吧。”
宋遂点点头,推着车继续走。
道路两旁微微泛着抹绿意,凑近了看仍旧透着死寂与萧索。
“这附近以前是做什么的?”宋遂开口询问。
“二手车市场,再往前走是生态园,咱们要移植的桃树就在那里。”我简单介绍了一番,随即又补充道,“不过生态园早就毁坏了。”
宋遂哦了一声,没有追问下去。
我们走了许久在道路上没有发现其他人类活动的痕迹。
宋遂停下来,“先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再赶路吧。”
我摇摇头看了眼太阳,“咱们还是先找到那两棵桃树,在附近找个地方安顿下吧。”
之前来是夏末,树上还结了两个小桃子,很容易区分树木种类。但现在树叶还都没有发芽光秃秃的,根本没有什么特征性的标志,想要找到那两棵桃树就困难的多了。
“悦悦,桃树是先长叶子还是先开花?”宋遂忽然转移话题问。
我思考片刻,犹豫道:“先长叶子吧。”
宋遂拉长了调子哦了声,“悦悦说错了,桃树是先开花再长叶子的。”
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是这样吗?桃花都是粉色的。”
“你看那边!”我只听见宋遂惊喜地喊了一句,连忙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只见路边一从嫩绿色的野草丛中,隐约显示着淡黄色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