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特似乎很享受我的抚摸,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然后我看着他小山一样壮硕的身躯突然意识到,这些日子明面上是克里特帮我做饭种田,私下里他会不会把我当做可移动的储备粮。
对于我的走神,克里特不满的发出声低吼,两只前爪弯曲贴着地面,弓着背匍匐在地上,抬起脑袋灰蓝色的眼睛盯着我摇了摇头。
他的意图已经非常明确,我收敛心思舔了舔下唇,压抑内心的雀跃跨坐在他的背脊上。
他的体型很高大,趴在宽阔的背上,竟然感觉十分舒适温暖。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鬃毛,搂住毛绒绒的脖颈,“走吧!”
他扬起头嘶鸣一声,随后飞快地冲入夜幕中,带着我飞奔而去。
我伏在克里特的背上,他奔跑的并不快,挑些平坦没有障碍物的路径,不会让我感到颠簸。且他奔跑中时不时侧着脸,露出嘴巴,露出整齐洁白的獠牙和锋利的犬齿,偶尔还有鲜红的舌信。
克里特似乎察觉到我在观察他,他突然扭过头,灰蓝色的眸子里映射出我错愕的脸,然后又迅速恢复平静。
“吼——”
他发出一声低低的狼嚎,奔跑的速加快,却稳得出奇,让我忍不住在它身上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以前骑过马,骑过摩托车,骑狼还是头一次,这种充满危险性的运动让我兴奋莫名,心跳都比往常要急促的多,身上也开始燥热起来。
虽然身处寒冬腊月,但我身上却沁出层薄汗。
“吼——”
克里特再次发出一声欢愉的低吼,顺着条隐蔽的路径跑向山林深处。
“再快点!”我抓着它的脖子催促道,身子随着他的奔驰左右晃动。
一手忍不住揉了揉他毛绒绒的耳朵,他的耳朵很漂亮,毛质柔软蓬松,摸起来手感特别好。
它似乎感觉到我的亲近,身子稍微顿了顿,然后又继续狂奔。
我笑了笑,抱紧它厚重结实的脖子。它的脖子很粗,但毛发柔顺,摸起来暖洋洋的很舒服。我忍不住在上面蹭了蹭。
克里特灵敏的避开没有叶子的树枝,踏上山间岩石一跃三四米远,落地之后又迅速腾空而起,在山坡间疾行。
“太快了……”
我喃喃道,手指揪着它脖子上的毛,感觉它身上的毛发根根竖立,像刺猬一般扎在皮肤上,但却不疼。
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周围的树木在身旁不断倒退,就连脚底下的泥土也在翻滚。我眯着眼睛,看着天际那轮银盘似的月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克里特的速度逐渐降低,最后几步一跳,落地无声,然后将我放到地上。
我两条腿有些打颤,扶着腰喘气,半响才恢复正常。
站在山顶上四下与黑夜融为一体,除了山顶积雪反射的微弱月光,四野皆暗。
克里特仰起头颅,鼻尖喷出长长的脖颈伸直,然后朝着圆月的方向发出一声狼嚎。
“吼——”
狼嚎声划破夜空传遍山谷,矫健的身躯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
是我从未见过的魁梧壮硕、凶悍威严的野兽。
克里特吼完一嗓子之后就转过身来看着我,灰蓝色的眼珠子在幽暗的环境里泛着绿光。他的尾巴卷在一起,十分乖巧,一副等待吩咐的样子。
“克里特,你好厉害。”
手套影响手感,索性摘下放进口袋里,我抚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夸奖道,“你救了我两次。一次在鱼塘,一次在城里。”
听到我夸奖它,克里特裂开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眼睛也眯成一条缝儿,显得非常愉悦。
“不过,也不排除是你把丧尸吸引过去的。”我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睛说道。
“吼——”
他被我说的愣住了,眨了眨眼睛,低低叫唤了一声,似乎在抗议我的猜测,然后又朝着圆月发出狼嚎。
我轻哼了一声,“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我有礼物送给你。”
拍了拍克里特的脑袋,示意它蹲下,克里特乖乖的在地上坐下来。从衣兜里掏出枚白玉色的平安扣,挂在他脖子上。
克里特低头嗅了嗅平安扣,抬头望着我,眼睛里闪烁着震惊的光芒。
“这是上次去城里,大概是你变成狼后把绳子弄断了。我捡到了,就留下了。”我面不改色的解释道,“当时我们被猎人追杀,你替我挡了一枪。所以我想着,既然你救了我,这东西姑且算作报酬了。”
当初克里特去而复返,甩掉丧尸的追击,再次去公寓楼大概就是寻找这个了吧。
克里特低垂着脑袋沉默了一小会儿,用舌尖轻轻舔了舔平安扣。
他似乎十分喜欢这个东西,一直盯着平安扣不放。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了,这个绳子是我重新穿上的,可以调节大小,你不用担心变成狼的时候会弄断了。”
克里特终于抬起头来,咧开嘴哈着白气,温热的舌/头/舔舐我的掌心。
我拍拍他毛茸茸的爪子,“走吧,我们得找地方过夜了。”
现在对宋遂的怨念加深,如果不是为了隐瞒克里特的狼人身份,我俩也不至于大冷天在雪窝里找地方过夜。
天暖和了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挪出去。
最后克里特驼着我找了个避风的山洞,躲在里面烧柴取暖。
这个山洞不大,克里特庞大的躯体直接把洞口挡的严严实实,一丝风也渗透不进来。
我靠在克里特的肚子上,手指抚摸着他毛茸茸的的腹部,他的皮毛很柔软,摸起来很舒服,让我想到了末世里收养的一只小花狗。
克里特毛绒绒的爪子比我手掌要大上一圈,我捏着他的小肉垫觉得不过瘾,又去揉他热烘烘的肚子,来来回回好几次才找回当年吸猫的感觉。
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在耳边清晰可闻,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过了许久,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动静。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整个人缩进了克里特的怀里,而他则趴在地上把我圈在怀里,像保护幼崽的母亲。
他的脑袋抵着我的头顶,似乎察觉到我醒来,尾巴尖翘着,在我的脸颊上扫了扫,痒痒的。
我揉了揉它的热乎乎的胸膛,说:“克里特,天亮了吗?”
克里特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仿佛在回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