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寻绕了两三圈后,她们找到了一处监控死角。
维普小心避开周围人的视线在一旁放哨,向秋则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型发射器立在一个墙角。
“你确定这玩意儿靠谱吗,不会被发现吗?”维普紧张地问道。
“啊......这是用塑料和石墨做的,里面不包含金属,所有不会被金系异能者感应到。”向秋一边漫不经心得解释着,一边捣鼓着手上的几个玩意儿,说完还丢了一个给维普。
见到维普还是怀疑担忧的颜色,她又补充了一句:“林昭扬已经给发射器加了一层防窃听措施,你不必担心我们的通讯会被监听。”
其实这座小型信号塔本身就会对信息做一层保密加工,压缩信号频段使其更不容易被监听,让敌人更难发觉
这也是她们从冷孤烽身上薅下来的高科技玩意儿,也正是这样她们才发现他们的科技实际上已经恢复许多,只是大多都不为众人所知。
而他们潜入临界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个基地暗地里改造成一个小型基站,以便于他们和补给站的队友随时沟通。
在其他人也各自完成任务后回到了他们的宿舍,是一个非常脏乱非常狭小的毛坯房,墙壁上还有明显老化的痕迹,甚至两边的墙壁还能传来吵闹打砸的声音,想必是没什么隔音效果的。
看来就算是关系户也住不到什么好地方啊,不过仔细算算这里似乎每个人都是关系户。
他们此时围坐在房间的中间,此时也没有隔间和床供他们小憩,只能坐在脏兮兮的地板上歇息。好在经过调查他们左邻右舍没有拥有类似读心或是窃听类的异能,他们小声一点儿交流还是能不引人注目的。
然而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向秋完全没心思交流,除了心系被送进深圈还在昏迷的蒋至夏外,我的内心又多了一层焦虑:身为联合军特种部队的安德烈为什么会在这里?莫非连军队内部都出现了内鬼?
其次就是那个编号012201号的运输员似乎对他们这支小队有股格外的敌意,似乎从他下车起就一直用那只恨不得杀人的眼神望着他们。
“那个010201是什么人啊,我们有招惹他吗?”其一忍不住抱怨道,话语刚落就被维普纠正道:“注意用词,不是我们招惹的他,而是已经被我们顶替的那群运输员招惹的。”
凌空尤为烦躁,她忍不住问道:“那怎么办秋姐,我该怎么应对那个家伙。”
向秋也是非常苦恼,沉思了许久后敲定注意道:“你还是别说话了,让我们来说,你尽量表现得不屑,这样我们才好给你造势。”
按照她的了解这个原身是个极为高傲的人肯定不会忍气吞声的,按道理她是那种咋咋呼呼的性格肯定管不住嘴,但问题是凌空根本不会说英语,只好临时给她换人设,同时简单教她几句短语看看能不能凑合。
第一晚就在几人揣揣不安的焦虑中过去了。
......
深圈实验室,一阵急促的敲打声传遍了整座牢笼。
安德烈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稳,坚硬的地板硌得他背痛。而且一晚上他都沉浸在惊愕和悲伤的余韵中,他至今都不敢相信昨天在临界总部基地的大门口见到的那一幕。
那张原本开朗爱笑的熟悉面孔如今却屈辱得被人提在手里,七窍流血面部扭曲,他看着都心有不忍更何况方驰景。
他甚至都能清晰感受得到他身后那人浑身的气压骤然降低,威压强盛到简直要逼死人。
而且凌空已经遇害了,那向秋此时又是什么境遇呢?最可能的状况就是同样惨死或是落入临界其他基地手中,毕竟按照联合政府异能者管理部登记册显示她不过是九阶异能者,并不是值得临界注意的存在。
另一方面即使她逃出生天,她此时又该是怎样的心理状态呢?向秋对凌空的感情是有目共睹的,凌空逝世了估计她也会活不下去吧......
不过相比起向秋,安德烈此时更担心的是方驰景的状态,现在任务才刚刚开始就直面这样的冲击,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安德烈在被几个守卫吵醒后带到了一个方正洁白的房间,紧接门外着进来了好几个带着口罩的白大褂,端着一盘盘针管和药剂。
全场静谧无声,只有那几个临界员工忙碌时衣服摩擦的声音。每个人都一脸呆滞地等待结局,似乎已经接受了死亡的命运。
先是接受了抽血体检,随后就开始往她们身上注射了好几种陌生的药品。
看着周围那几个麻木的人,安德烈此时心里也不由得开始发虚,联想起当初见到的那几个接回来的同胞畸变的惨样,说不害怕的假的。
“这是什么东西?”他率先皱着眉头问道,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狠狠一巴掌,力度大到将他推到在地上。
站在他面前的一个满身腱子肉的高大男人,手还保持着伸出的状态,即使脸上带着面罩也难以阻挡他冷冽的眼神。
身后的肖自若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尖叫出声但好在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XX的......”安德烈感觉左脸先是火辣辣得灼烧,后来又开始发麻,失去感觉。
他恼怒地站起来往那个男人身上扑过去,即使是失去异能他对自己的身手也是极为自信的。
那个男人极快的反应过来,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将她高高抬起。就在他准备翻身攀上那人的胳膊,准备一脚将对方绊倒时,那个男人用难以想象的力道狠狠一摔,就这样把他死死压在地上无法翻身。
安德烈仍是不服气,一连数次企图反攻但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对方的压制。
恐怕这人的异能也是比自己要高。
想到这里安德烈的眉头愈发紧蹙,他不得不为他们的计划感到担忧。
“真是麻烦,”一名白大褂缓缓朝扭打在一起的俩人走来,挥了挥手又叫了几个人上前压住了还在挣扎的安德烈,“区区一个白猪......”
“还敢在这里撒野......”
一连四五个护工将安德烈死死摁住,将他的一只手臂强行掐住伸出来。
安德烈眼睁睁地看着白大褂摆弄着手里的注射器,排出针管内多余的空气后对准了他手臂上突起的青筋。
下一秒他感到胳膊一阵刺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冰冷的瘙痒沿着脉络攀上驱赶,游遍全身。
所有人注射完后白大褂们就来着护工们出了门,将他们关在了这个冰冷的方盒子里。但他知道那群可恶的家伙不过是躲到双面镜后面围观他的丑态,顺便在他们该死的实验单上写写画画罢了。
从筋脉里涌出来的胀痛感愈发明显,安德烈已经被吓得瘫倒在地上冷汗流了一地。
虽然他已经宣过誓,写过遗书,做足了心理准备,甚至不止一次得面对生死困境,但像这样无能为力地等待痛苦与死亡的降临仍让他害怕不已。
而一旁的肖自若同样不好受,不过他是治愈系异能者的原因自身带有自愈体质,即使异能被抑制了也可以缓解药剂给身体带来的伤害。
......
正当每个人拼命忍耐身体的异样时忽然听见“哗”得一声,安德烈还没回过神来就感觉半边身子溅上了一滩腥臭的东西。
一转头,之间他旁边另一个可怜人的肚子已经烂开了一朵花,五彩斑斓躺着血水,那花瓣上还张着密密麻麻的疣,在白炽灯的照射下绚丽多彩。
“0763号,第十七针发生轻度异变,立即送往轻度感染区。”冷漠的声音传来,门外立即进来了几个高大的护工将那人绑在了担架上推出去。
安德烈震惊又愤怒地得痛苦的同胞,他嘴巴微张着却只能听见气流喘息的声音,因为就连他的声带也异变糜烂,彻底失去发出声音的能力。
而他在一环视周围,却发现其他人并没有任何额外的感情流露,甚至连恐惧也不复存在。
他们已经对此感到麻木了,而且这也是他们既定的结局。
实验体的苦难与员工的冷漠就像两极的纤绳拉扯着安德烈的心脏,愤怒已经盛郁快要爆出来了。
他恨不得冲向前将那两个丑陋的叛徒赶尽杀绝,然而就在此时肖自若在后面嗯住了他,低声在他耳边悄声到:“别毁了我们的计划。”
可即便如此安德烈仍难忍心中的怒气,难以克制地喘着粗气,瞳孔中的火焰几乎要溢出。见到惨遭迫害的同胞们却只能为了大局袖手旁观,放在谁身上都是愤怒且沉重的。
“你们是新来的吧,”右边传来一声华语问话,肖自若往旁边望去,就见一个瘦骨嶙峋的华人正望着他们。那人的眼神里的一片沉寂的死水,只能隐约看见一点向他们透露出的温良,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已经不再祈盼活着。
“你是......”肖自若犹豫道。
“如果你想问我是谁的话,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分部来的,当初那里的教父告诉我来到总部就会过上好日子,看来我是被骗了。”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已经看不见任何生机,似乎已经习惯了毫无意义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