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清绝眼睫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他看见一双漂亮的浅棕色瞳孔,那瞳孔的主人正俏皮地对着他的脸蛋上下其手。
他舍不得移开视线,就任由小手胡作非为,含笑看着桐黎。
“大师啊,你满眼都是我,你动心了。”桐黎侧压在床上,垂眸撩拨他的青丝,“你叫我给你打理情丝,是为一己之私啊。”
相清绝眼睫颤了颤,心思被点破,面上也维持不住自然神色。
“嗯,我动心了。”他捉住桐黎玩弄发丝的那只手,抓到唇边,轻啄了啄。
“大师,你的眉,真好看。”桐黎一双狐眼含情泛着俏,指尖拂过相清绝的眉眼,亲了又亲。
他越看相清绝的五官越满意,自家的男朋友除了英语真是哪哪都好。
相清绝就笑着叫桐黎在他脸上作乱,将身侧的人一揽,搂进怀中,凑近桐黎的耳,笑:“你可知‘画眉举案’?厘厘可是想与我做真夫妻?”
桐黎从善如流地躺到床上,枕着相清绝的膝头,抬臂伸手点住他的唇,挑了下眉:“错了。”
“什么错了?”相清绝头更低了些,层层乌发垂落,给两人塑造了一个狭窄暧昧的小空间。
相清绝瞅准了桐黎眼下那颗觊觎已久的红色小痣,俯身吻了吻。
“不是夫妻,是要做对好夫夫。”他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抬手勾住相清绝的脖子,自己的脑袋从相清绝的膝盖起来悬空,转眼又换了角色,“我的好冤家,你疼疼我。”
相清绝喉头一滚,一手护住桐黎的腰,一手托住桐黎的后脖颈,但他忘了Omega的腺体也在那,下手没轻没重,惹得桐黎剧烈地颤了颤。
“厘厘,我想吻你。”
气氛暧昧,相清绝说话间,桐黎已经将相清绝的发丝收拢到耳后。
这无疑是个充满暗示的动作,像近视的人接吻前要摘眼镜一样充满旖旎气息,相清绝也不再多问,俯身落下一吻。
桐黎感受着那异样触感,心狂跳着,胸腔振奋,立誓要找回上次的面子,没躲避,强迫自己打开嘴。
舌却不听指令,怎么也无法主动出击侵略城池。
敌军不会等他,相清绝的舌闯入桐黎的口腔,一步步攻城掠地,擒获了敌方大将,大将不从,又展开了一番争斗。
唇舌交缠许久,相清绝才餍足,舍得放开一败涂地的Omega。
“你是属狗的吧……”桐黎露出被相清绝咬伤的舌尖嘟囔,“幸亏我没有口腔溃疡。”
“厘厘,厘厘……”相清绝一遍又一遍唤,额头相抵,身体相拥。
桐黎眼珠子一转——叮,新剧本。
他闪身退开去,立起身子捂住胸口,震惊地看着相清绝,悲愤道:“厘厘是谁?原来你是这样的人!诱骗纯情良家Omega当替身,你居心何在啊?”
相清绝不懂这个梗,懵了,他着急辩解,却被桐黎捂住了嘴。
“Alpha果然都是大猪蹄子!你说,你说!我跟了你这么久,我们之间算什么?”桐黎泫然欲泣,遮住脸掐细嗓子,“你的白月光会是个什么样的Omega呢?”
他本意是想让相清绝夸夸以前的他,但相清绝显然get不到重点,彻底偏离了方向。
大理石地板沉闷地响了一声,桐黎吓了一跳,侧目看去,相清绝端端跪在他面前,那声响大到让桐黎怀疑相清绝的膝盖骨碎没碎。
“我对汝之心,天地可鉴。”相清绝抬头仰视着坐着的Omega,声音颤抖,“从无第三者插足过,你尽可放心,若我背弃感情,必将死无葬身地、挫骨扬灰了去。”
他眼角泛红,“我守男德,别不要我,好不好……”
桐黎两指抬起相清绝的下巴,认真地打量着这人儿,真是哪哪都好看,哪哪都满意,哭起来都这么好看,就是这性子太执拗了些。
桐黎长叹一声:“真是个二愣子。”
相清绝闻言,松开死死咬住下唇的牙,苍白的唇色覆上血色。
“我当然要你。”桐黎一脚踩住相清绝跪着的大腿,借着力向前,“你太会媚了,撒娇男人最好命,让朕好好疼疼你。”
“我是你的皇后。”相清绝迷离着眼轻喘,也没忘了抢正宫的身份,“唯一的,特殊的。”
“嗯嗯嗯。”桐黎不知道他对皇后的执念,随口敷衍着。
听了他毫不在意的回答,相清绝墨一般的眸子又附上水色,他疑惑不解,死死执着于那一个答案。
“你为何那般说?”
桐黎口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说了转头就忘,脑子里此刻半点记忆也没了,此刻丈二摸不着头脑:“我说什么了?”
他回想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一阵好笑。
桐黎对身边“承欢”的美人很有耐心,解释道:“我刚才在跟你开玩笑,想让你多夸夸我。”
“说我心有他人,说我不在意你。”相清绝气闷,“坏我贞洁,乱我男德。”
“哈……哈哈哈哈!”桐黎笑得止不住,“我送你块男德牌坊算了!”
有时相清绝身上的天然呆属性,真让他爱罢不能。
好呆好可爱,比以前那个蛇精病霸总强多了。
桐黎发现了,跟这人相处,不能聊其他什么深奥的,不然相清绝一个字都不带听得懂的,只能用最浅显的话打直球。
相清绝闷哼一声,握住他的脚踝,盛了满眼情,瞳孔因距离过近而有些失焦,喃喃道:“夸你?”
“yep!”桐黎强撑着这个姿势腰不大舒服,往后仰了仰,“真情实意地夸,不要用那些华丽的词藻,我听不懂。”
相清绝往前拱了拱,蹭得桐黎痒痒,又想到了小时候那只猫。
“现在怕是不行。”相清绝也不跪了,站起身理理衣袍。
“?”奇了怪了,怎么还反了天了。
桐黎双臂交叉,挑眉:“哦?”
“我在厨舍烧了饭,据往昔之鉴,若十息内不停火,怕是会再……”他没说完就闪身出去奔向厨房,只留下桐黎一个人目瞪口呆。
油烟机的轰鸣声停了,相清绝关了火款款而来,立在房门口。
“会炸。”他无缝衔接了走前的话,耳尖微红,“要……夸你吗?”
桐黎站起来,迈步,手下一个用力,梳子裂开,他冷笑着抛给相清绝,大力关上门,将相清绝拒之门外。
“还夸个锤子,给老子滚!”桐黎夹不住嗓音,恢复本性使出怒吼。
“房子都要烧没了你没事人一样跟我**!你的厨艺跟个盲盒一样比更年期Omega的心思还难猜!”
相清绝碰了一鼻子灰,也没过于在意现在和刚才温柔乡的落差。
他默默拿起四分五裂的梳子端详,默默舀了一勺炭黑的粥,油烟味呛得他捏住鼻子,蹙眉犹豫半晌,才送入嘴中。
……
今天相清绝外出扔垃圾扔得格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