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畔近几日都躲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她上次跟风无涯交手,落了下风,便一直在屋内研习法术。
“师叔说过,我不能随意运用护倾石的力量。可我本身仙力低微,平常盗贼还能应付。只要遇到仙力高一些,根本就没还手之力。”
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好的应对办法。无奈也只能盼着师叔早些回来,教她几招防身之术。
乔老爷见她许久不出屋,以为是上次遇险,她仍心有余悸。他在外面是急的干瞪眼,又怕乔畔出事,还是忍不住敲了她的门。
“是谁?”
“是爷爷。”
乔畔立马起身开门,迎他进来。
乔老爷进屋后,便坐在桌前支支吾吾,半晌儿才开口:“畔儿,你最近可好?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
乔畔用手托着下巴,看着爷爷纳闷道:“我很好阿爷爷,你为何会如此问?”
“我见你这几日都不出房间,怕你……怕你害怕,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乔畔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她不禁放声大笑一声:“爷爷,你不会以为我还怕那风无涯吧!嘿嘿,我其实在这屋里偷偷练功来着,怕你担心才没敢出门。”
“你可千万别怪畔儿!”乔畔怕爷爷生气,赶忙与他解释起来。
乔老爷心松了口气,笑嗔道:“你阿!可真吓坏爷爷。你以后若想练功,就大大方方练。经过上次的事,爷爷也希望你有能力保护自己。”
乔老爷轻拍她的肩,以示鼓励。
乔畔心里感到暖活活的,刚想对爷爷撒个娇,表达下爱意,招财门也不敲直接推门就入。这大好温馨气氛,全被他打断了。
乔畔瞥了他一眼,没好气说:“招财你又不敲门。”
招财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傻笑说:“我一时着急就忘了,嘿嘿,下次一定注意。对了,前厅有人来寻你,他说他叫上官亮。”
乔畔瞪大双眼,吃惊一声:“上官亮!他来找我干什么,难不成又来找麻烦?”
乔老爷也担心他不怀好意,“畔儿,咱们一同去。我就不信他光天化日就敢找咱们麻烦。”
乔老爷几人气势汹汹来到前厅,就见上官亮端坐在那里,进宝在他身边奉茶。
上官亮见到乔畔,立马起身相迎,拱手道:“在下来的惶恐,若叨唠了姑娘,还请见谅。”
乔畔对他印象非常不好,所以只摆着脸,阴阳怪气说:“上官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了。你的那些兄弟呢,也不知伤好些了没。你是想替他们寻仇吗?”
“哈哈!那些人说是兄弟,但我与他们也不太熟。只是在来三水镇的路上偶然遇到,又恰巧我们目标一致,才会顺路同行。所以哪里来的寻仇一说!”
上官亮笑声洒脱,活脱脱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乔老爷走上前,客气道:“那既然是误会,不知上官公子来我归园馆,又所为何事?”
“在下有一块玉佩,还麻烦乔老爷给看看。”上官亮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递与乔老爷。
乔老爷拿起玉佩,仔细打量了一番。他又把玉佩放到水晶石上仔细观摩。水晶石是水系灵石,纯净的水晶石可发出光亮,映照万物。
“这块玉佩晶莹剔透,浓阳正匀,无裂无眠,可是上好的玉佩!”乔老爷说完赶紧把玉佩还给上官亮,生怕它在自己手里有何闪失。
“乔老爷喜欢就好。在下有意把这玉佩送给乔姑娘,为当日冒犯的事致歉。”
乔老爷连忙摆手说:“当日的事既是误会,我们又怎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乔畔在旁也开口拒绝:“上官公子,小女子受不住你这份大礼,请你把玉佩收回,我还有事就不相陪左右。”
她刚转身离开,便被上官亮喊住。
“乔姑娘,在下有一事相告,你不妨听完,再走也不迟。”
乔畔心里虽有不耐烦,可她秉着来者是客的原则,转身客气一声:“上官公子请讲!”
上官亮快步来到她身前,凑近她耳边低声说:“我可知道你的秘密,收下这玉佩,今晚子时渭水河边见。”
“记得,你一个人!”
乔畔心猛然一颤,身体也微微颤抖,不可置信望着上官亮。
上官亮与她邪魅一笑,正身拜别乔老爷。“乔老爷不送,在下就先告辞。”
“诶,你的玉佩!”乔老爷见上官亮离开,连忙大声喊他。
乔畔不想爷爷担心,她强忍情绪,故作轻松说:“留下吧爷爷,他不会要了。”
“这?这算什么阿?”乔老爷摊开手,一脸的茫然。
招财也纳闷问乔畔:“刚才他与你说什么了?他连玉佩也不要,就这么走了?”
“他说这玉佩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小玩意,让我不必挂心。”乔畔淡淡道。
她怕乔老爷起疑,又接着笑说:“对他这种纨绔子弟,这玉佩不过是寻常玩意,咱们收了纳入库房就是了,也不用太过于较真。”
乔老爷觉得她说的有理,便没再多问。他把玉佩递给进宝,让他去库房收起来。
乔畔随便找了借口,赶忙离开前厅。等她回到自己屋中时,衣衫都被汗水浸湿,身体也快要虚脱。
“上官亮知道我的秘密,他究竟知道多少事?他要我今晚子时见面,他一个登徒子莫不是要占我便宜?他今晚要敢行为不轨,我就与他拼了,大不了用护倾石跟他同归于尽!”
乔畔嘴唇紧闭,她双手攥的死死,青筋暴起。她已拿出必死的决心,去赴今晚的约。
到了晚上子时,她用了老办法,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渭水河是朝陵国的生命之河。河水绵延数千里,两岸风光旖旎,却又不近相同。
渭水上游河水猛烈,它如奔腾的野马般,迅猛且不可抗拒。到了中游,河水涌进速度明显变慢,似是一条逶迤的蛇,慢慢匍匐向前流动。
三水镇位于渭水河下游,河面流水潺潺,涓涓细流,像是一匹美丽的绸缎,缓缓向前流淌着。
等她到了渭水河,远远就见上官亮站在河边。在月光的衬托下,更显其温润如玉,潇洒风流。
乔畔不敢离他太近,只远远眺望他。“上官公子,我依约来了,你究竟想要怎样!”
上官亮微微一笑,抬手指向月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今晚月色旖旎,风光无限,可真是世间一大乐事。”
乔畔听他说这些糜糜之语,就会全身不自在。她不耐烦瞥他一眼,“你能不能正经说话!咱们也别废话,我今晚是偷跑出来的,一会若被爷爷发现,他报官那可就麻烦了。”
乔畔是故意说这些,她想警告上官亮别乱来,否则我家人就报官了。
“你是在警告我嘛!”上官亮一语就戳穿了她的小心机。
乔畔不安的小手,死死拽着衣角,她故作镇静大声说:“我是在警告我自己,得小心盯防你。”
“看来还是我的错,竟让姑娘对我产生这么大误会。看来要想赢得姑娘芳心,在下还任重道远。”上官亮一脸谗笑,漫步来到乔畔身边。
“你叫我出来究竟有什么事?你若再不说,我真就回家睡觉了。”乔畔顺势打了个哈欠,表现自己已然很困。
上官亮抿唇笑说:“实不相瞒,在下对姑娘十分钦佩!但我也实在好奇,那日的屋主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让姑娘不顾自身危险,也要帮他。”
“我记得姑娘说过,他不喜人打扰,所以才斗胆来问姑娘。”
上官亮字字诚恳,如果不是乔畔见识过他的阴险,还真会被他哄骗。
乔畔轻哼一声,质疑道:“你想打听月爷爷?月爷爷年岁已大,且双腿还有残疾,他绝不是你要寻找的人!”
上官亮摇头,勾唇轻蔑一笑。“姑娘难道没听过人不可貌相!就说姑娘你,明明是高等神族,却躲在这小小的镇子里。如果我没看错,你爷爷他们可只是普通神族。”
乔畔心猛然一紧,差点就站立不住。她紧张的头冒虚汗,眼底满是不安。
上官亮见状,不禁笑出声来。“姑娘不必惊慌,在下绝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乔畔握紧颤抖的手,怏怏说:“这些年,也没人能察觉出我的身份,就连我自己也快忘了。你本事这么大,哪里还需要求我。”
也不怪乔畔震惊。她小时身受重伤,自从好了之后体内仙力就越来越弱,气息也不稳。
“在下只是深谙探索仙力之术,也算不得什么大本事。只是你那月爷爷的身份很是特殊,我才会如此好奇。”
上官亮把头凑到她耳边,暧昧道:“就跟姑娘一样,神秘的想让人一探究竟!”
乔畔见上官亮言语轻薄自己,气得她脸一红,举起手来就想打他。
可上官亮眼疾手快,趁机反握住她的手。
乔畔感觉自己手心像是被火烧一样,疼的她脸上冒出细汗,头仿佛也要炸开。
上官亮见她这副可怜模样,立马就松了手。“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姑娘,实在是得罪!今日让姑娘出来,是我唐突了,就让我送姑娘回家吧。”
乔畔捂着手心,往后又退了几步。她不想与上官亮多做纠缠,便蹙眉回他:“我自己可以回家,就不劳烦公子。公子以后若不再找我麻烦,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
说罢,她便拂袖而去,离开了渭水河。
上官亮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轻笑一声:“这姑娘可越来越有趣了,这出戏可真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