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千隅还是身着一袭玄衣脸带面具,面具下那张冷峻容颜,丝毫不带一丝生机。
“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这里不属于你!”烛千隅将她带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冷冷道。
“多谢你救我。”乔畔见他语气依旧冷淡,只诺诺道。
“现在里面乱做一团,你最好离这里远些。你那夫君仙力不低,他应该无事,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等他。”烛千隅继续道。
“啊?夫君!”乔畔这才意识原来烛千隅早早就发现了自己。她立马慌忙解释说:“你误会了!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刚才只是为了欺骗守卫胡说而已。”
烛千隅深邃的瞳孔泛着幽幽亮光,他也不言语,只站在那里看乔畔。
“你……生气了?”乔畔弯了弯身子,小心翼翼问他。
烛千隅收回看她的目光,转身回道:“他是谁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你也不必跟我解释。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
乔畔听他要走,立马着急拽住他的衣角。烛千隅回眸看她,乔畔不好意思松开他的衣角,说:“我听说凌峰谷内有须臾草,不知道你是否见过?”
烛千隅眼底掠过些许落空,只转瞬又恢复冷漠。“你要它有什么用?”
“是我那个朋友想要,他对我有恩,我只是帮他问问。”乔畔如实道。
“这事你不必记挂,我自会派人送到无忧山庄。”烛千隅冷冷扔下这一句话,便飞身悄然远去。
乔畔还想与他说声谢谢,却只一瞬就已看不见他的踪迹。乔畔心里感到落空空的,好像被人剜走一块似的,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她看着眼前乱做一团的鬼王域,也只能找一个阴暗夹角的地方躲了起来。从这里望向鬼王域门口,正好可以看清一切,等会儿上官亮他们出来,乔畔也好第一时间知晓。
可乔畔在这里等了许久,都不见上官亮他们的踪迹。就在她不知所措时,腰间的那枚同心佩竟对她发出了指引。
乔畔跟随着同心佩的指引,一路来到一处荒废的店铺门前。她不敢贸然走进去,也留了个心眼恐防有诈。她在门外偷偷观察里面的动静,直到听到上官亮的怒斥声,这才放下心来,赶紧推门进去。
乔畔一进门就看到萧相旬半躺在地上,嘴角还渗着鲜红的血。南芷凝在旁正扶着他,与上官亮周旋。
当上官亮挥起拳头想要再次打向萧相旬时,乔畔赶紧跑过去护在萧相旬身前,上官亮攥紧拳头的手,只差一毫米就打到她脸上。
上官亮满是疯狂杀机的眼底,也瞬间转化为无奈。他深叹一口气,怒的咬牙把拳放下。
“上官哥哥!我刚才都与你解释了,我是真心想要帮他。这件事他没有逼迫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要做的。”南芷凝搀扶萧相旬起身,激动与上官亮解释。
乔畔也急忙上前帮扶,她看清萧相旬只有脸上的外伤,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不解地出声问:“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要动手?”
上官亮怒斥一声,道:“那得要问问你的好哥哥!”
“我承认把你们兄妹算计进来,是我的错。你打我这一拳,我认!”萧相旬语气诚恳道。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畔迷茫看着萧相旬,疑惑道。
“我收到消息,说有人要在这鬼市买卖玉令。阳城玉令绝不能落入外人之手,也不能让人知道这玉令曾丢失。我只好拜托芷凝帮我上台说慌,告知众人玉令是假,在让她趁乱拿走玉令瞒天过海。”萧相旬垂眸虚心解释道。
“在你跟我说寻找须臾草的时候,就算计好了我会来鬼市吧!你利用我对她的愧疚,一步步算计我跳入你的谋划。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你把她俩也算计进来。”
“萧相旬!你可担得起她们对你的真心。”上官亮眼底布满血丝,他用手怒指着萧相旬,歇斯底里道。
“我特意吩咐阿厉,在畔儿的药中加了安神的补药,我真的没想到芷凝会偷听你的行踪,还拉上畔儿一起跟踪你。可当时情况紧急,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我不能错失这次机会!”
乔畔听到萧相旬的解释,已明白究竟了发生什么事,也明白了上官亮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怒火。这事终归是萧相旬做的不对,乔畔自然也是不能偏帮哥哥。
她来到上官亮身边,真挚说:“我替哥哥与你致声歉!我知道你真诚待我们,甚至为了救我不惜以身犯险。如果换做我是你知道了真相,肯定会更加恼火。”
乔畔双唇扬起微微一笑,接着道:“如今幸运的是,我跟凝儿一切平安。咱们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鬼市,等到了山庄,你想怎么惩罚哥哥,我跟凝儿都不会有意见,好嘛?”
南芷凝在旁也撒娇附和说:“上官哥哥,你就不要在生气了。我觉得畔儿说得有道理,咱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上官亮见凝儿还在维护萧相旬,也只能无奈重重唏嘘一声。
萧相旬走上前对上官亮躬身行了一礼。“上官兄,经此一事我萧相旬认了你这个兄弟!只要你能出了心中怒气,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有怨言。”
“你个大男人,说话怎么跟个女子一样。我若真心为难你,凝儿她不得拨我层皮。萧相旬!为了凝儿我也认了你这个兄弟。可我丑话说在前头,以后你的城府不许用到我们身上,咱们之间只能是光明磊落。”
上官亮的怒气已然消散大半,在面对萧相旬的示好,他也选择不再多做追究。
“这才对嘛!朋友之间有误会说开就好。”南芷凝笑盈盈拉起两人的手,帮他们互相击掌算是讲和了。
上官亮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瞅着乔畔随口问:“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我还寻思教训完你哥哥,就去鬼王域救你。”
“你别小看我好不好,我可是自己逃出来的。同心佩感应到哥哥受伤,指引我来这里找你们。”乔畔对他们隐瞒了烛千隅救她的事,她明白世人对烛千隅的误解,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
“罢了!我还寻思今天能找到须臾草,看来我的心愿又要落空了。”上官亮叹气一声,失落的摇摇头。
乔畔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笑说:“你是想让人拥抱安慰你吗?我瞧着哥哥就挺适合的。不如,我让他抱抱你?”
上官亮与萧相旬两人闻言,急忙摆手拒绝,他俩那抗拒的模样,逗的南芷凝哈哈大笑起来。
“此地不宜久留,尤其是凝儿已经暴露。我们先离开这鬼市,等安全回山庄再说!”萧相旬咳嗽一声,开口说。
“我们要怎么离开?来时路口已有守卫蹲守,那条路怕是行不通了。”乔畔担忧说。
上官亮有些为难的笑笑,不好意思道:“我倒是有条隐蔽的路,可以出鬼市。只是……只是你跟凝儿得委屈一下。”
南芷凝见上官亮闪烁其辞,着急说:“上官哥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要再打哑谜,我们要怎样离开这里?”
上官亮尴尬地笑笑,说:“知心阁后面有一个狗洞,只要钻过这狗洞就可直达鬼域河。这河水与外界相连,只是这河水湍急,需要加倍小心。”
乔畔联想到尤六娘说的话,终于明白了他是怎么从尤六娘那里逃出去了!她不由心中佩服:“钻狗洞,亏他也能想的出来。”
乔畔悄悄走到他身边,小声戏谑他:“你上次就是这么逃离尤六娘的魔爪吧!我可算有了你的把柄,以后你要乖乖听姐姐话。”
上官亮嬉笑一声把唇凑到她耳边,慢慢开口道:“你做梦!”
“那咱们就试试?”乔畔细眉一挑,故意大声向南芷凝喊道:“凝儿,你知道吗,你哥哥他上次……”
上官亮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低声示好:“大小姐,算我服了你,你可不许告诉凝儿!”
乔畔挣脱他的束缚,得意的笑说:“早这样不就好了,以后可要乖乖听话!”
南芷凝见他俩这亲密举动,吃味笑道:“哎!你俩是有什么秘密,连我都不能知道的。别人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我看上官哥哥是有了媳妇就不要我这个妹妹了!”
“不许胡说!”上官亮、乔畔两人异口同声斥道。
南芷凝却在旁笑得更加肆意起来。萧相旬见他俩行为亲密,他也生出些疑虑。他心中盘算,等回到山庄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乔畔心里的想法。
“好了!玩笑等回到山庄后再慢慢开,咱们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上官兄麻烦你前方带路,咱们快走吧!”萧相旬催促道。
上官亮点头,便走在最前面小心探路,其余三人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等钻过他说的狗洞后,果然一条汹涌湍急的河流映入他们眼帘。四人互看了一眼,便施法闭气,纷纷跳入河中。
鬼王域鬼王房中,有侍卫再禀报:“鬼王,探子回报他们已安全离开鬼市。”
“你下去吧!”鬼王话语阴沉沉,抬手示意那人退下。
等侍卫退下,他才打开内室的门,笑道:“千隅老弟,你这次可欠我一个大人情。等这些事完结后,你可得回来好好陪为兄痛饮它三天三夜!”
烛千隅身影从内室走出来,作揖道:“多谢鬼兄相助,这件事害得鬼王域信誉受损,千隅实在无以为报。”
鬼王潇洒摇头大笑一声:“这些小挫折,还动摇不了我鬼王域的地位。倒是你,你接着有什么打算?为兄想不明白,你既然答应纳兰茂帮他盗取玉令,又为什么要闹这么一出戏,把玉令再还给萧家!”
“我答应与纳兰茂合作,也实在身不由己!此人心机颇深,我不好明面与他作对。经此一闹后,玉令回到萧家,纳兰茂也不好多做深究。至于萧家那边,我自有需要他们的用处。”
“那贤弟你下步打算如何做?”
“是时候会会阳城城主了!我这一走,不知道何时再能与鬼兄相见,请受千隅一拜!”烛千隅单膝跪地,向鬼王施礼。
鬼王连忙扶起他,意味深长道:“我就在这鬼王域等你,等你完成大业后,咱们再好好痛饮!”
烛千隅郑重拜别鬼王后,翻窗一跃消失在夜色中。